溫洋最後幾乎是從浴室裡逃出來的,殷鋃戈隨後悠悠然的走了出來,看上去神清氣爽,像隻酒足飯飽的野獸靠在浴室的門框上,勾起嘴角眯笑著看著跑向臥室的溫洋。
他似乎能想象到溫洋頭頂冒煙的模樣....
殷鋃戈命人將午餐遞到了套房裡,擺了一桌豐盛的德國料理,且不說味道如何,光是精致的色調與醇香的氣息就已經讓早飯都沒吃的溫洋禁不住誘惑了。
溫洋也沒有客氣,本著不吃白不吃的原則就坐在殷鋃戈的對面埋頭不吭聲的享受著美食,也許還受著前一刻浴室“激情”的影響,尷尬的溫洋全程沒抬頭去直視殷鋃戈的眼睛,即便他知道殷鋃戈一直都看著自己。
殷鋃戈並沒有用餐,身體慵懶的歪靠在皮椅上,似笑非笑的看著溫洋,即便不與溫洋近身相處,不火熱的聊笑交談,他也能在這安靜的注視中獲得一種往昔的熟悉感。
那種感覺,至今他只在這個男人身上感覺到。
好像無論真相如何,這個男人都已在無形中成為了他心裡真正的溫洋..
苦苦尋找了十一年,這個男人也該是尋找的盡頭了...
他們那麽相像.....自己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也許這場無止盡的尋找該在這裡劃上句號了。
殷鋃戈閉上雙眼,輕輕吐著氣息,仿佛想過濾掉心裡全部雜念一般,等再次睜開雙眼,深邃的目光仿佛變的更加堅定....
殷鋃戈輕輕一笑.....從今以後,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溫洋了。
就是自己心裡.....那個真正的溫洋。
........
溫洋整個下午都在坐在落地窗前發呆,目光傷沉,殷鋃戈不用問也知道溫洋在想什麽。
如殷鋃戈所料,傍晚的時候,祁瀚來酒店找溫洋。
未帶任何人,單槍匹馬的前來。
在這被洛家族控制著經濟命脈的城市,祁瀚根本不用擔心殷鋃戈敢對他如何,但他也知道,殷鋃戈若想將溫洋從這裡帶走,也根本不會顧忌洛家族的勢力。
更何況現在的溫洋已經有朝殷鋃戈偏向的趨勢,這更是給了殷鋃戈帶走他的自信...
“他就在樓下大廳等你。”殷鋃戈看著落地窗前的溫洋,輕聲道,“如果你不想見,我會派人轉告他,也不會給他機會靠近你,如果你想和他聊幾句,我也不會跟著你。”
溫洋轉頭,低聲問,“如果我想跟他走,你也不會攔著嗎?”
殷鋃戈神情明顯一變,他似乎沒想到溫洋會這麽說,因為他那麽慷慨的說出那段話,是因為他潛意識裡已經認定溫洋不可能再回祁瀚身邊。
他應該怎麽也不會接受那個男人的欺騙,然後自甘下賤的去做那個男人的地下情人吧...
溫洋沒再理會殷鋃戈,抬腳朝門口走去....其實他那句話不過是試探殷鋃戈現在的態度,而殷鋃戈下意識的神情也驗證了他的想法....回到ec市,殷鋃戈依舊會繼續糾纏自己,或許只是變了糾纏的方式...
從殷鋃戈身旁擦肩而過時,殷鋃戈突然伸手抓住溫洋的手腕,聲音微急,“你...你不會真準備跟他走吧,他可訂了婚了。”
溫洋轉頭面無表情的看著殷鋃戈,殷鋃戈下意識的松開手,臉色變得極不自然,“你答應跟我回ec市的。”
“我會回去的。”
溫洋說完,轉頭離開了房間,殷鋃戈則重重的松了口氣。
在酒店大廳,溫洋看到了坐在大廳沙發上的祁瀚。
祁瀚臉色陰沉,盯著沙發前玻璃桌,不知在想什麽,目光極為陰戾,看到的一刹那,溫洋隻覺得陌生。
那個曾朝氣蓬勃的張揚在籃球場的大男孩,徹底消失了....
“溫洋!!”
看到溫洋走來,祁瀚激動的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溫洋跟前,抓著溫洋的雙肩焦急的掃視著溫洋的全身,“你沒受傷吧溫洋,殷鋃戈他沒把你怎麽樣吧。”
面對祁瀚焦切的關懷,溫洋心如刀絞,“把我怎麽樣的人,不是你嗎?”
祁瀚臉色一怔,想到昨晚對溫洋做的事,臉色頓時難看許多,“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做那樣的事。”
“你不該做的事有很多,可你都做了,祁瀚,就這樣吧,我們分了吧。”溫洋說的很平靜,目光也十分溫和,“你有你的野心,我有我的生活,分開以後,我們彼此能過的更好。”
“溫洋....”祁瀚更緊的抓著溫洋的肩膀,眼中充滿血絲,聲音幾近哽咽,“再給我個機會,我不能沒有你.....”
“能的。”溫洋緩緩撥開祁瀚的手,每一句話都仿佛纏著荊棘從心口拉出,帶出裂心的疼痛,“以後你會發現,不用再費力的編造謊言,活著有多輕松。所以以後,還是別再見了....”
溫洋轉身毅然離開,用最後一點尊嚴將淚收在眼眶中....
他不能再繼續停留,他怕自己會猶豫,會心軟,曾拚盡全力所愛的人,沒有勇氣再繼續去愛的時候,會連絕情都變的吃力...
“你是要跟殷鋃戈在一起了是嗎?”祁瀚衝著溫洋的背影大聲道,聲音驟然湧起咬牙切齒的恨意,“我真佩服你,居然可以移情別戀的那麽快。”
溫洋忍住樓轉身反駁的衝動,繼續向前走。
“殷鋃戈他喜歡的人根本不是你。”祁瀚更加大聲的吼道,“你不過是他心裡那個人的替身,他費勁心機把你弄到手,只是因為你是他見過的人裡,唯一符合他替身要求的人。”
溫洋停住腳,但卻沒有回頭。
知道已無挽救的可能,祁瀚冷笑著看著溫洋的背影,繼續道,“我當初真該將殷鋃戈手機的那份‘回憶’給你看,你知道你是他第幾個替身嗎?你知道他用同樣的手法寵過多少人嗎?呵呵,等著吧溫洋,等你看清殷鋃戈的真面目,我發誓你會像吃了一隻蒼蠅一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