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鋃戈並沒有用腳踢,依舊彎著腰,手在槍上用力推了一把,沉重的短機槍順著光滑的地板朝那名男人所站的方位滑去。
槍滑到半途,男人蹲下身準備伸手接住槍,也是在男人彎身的一瞬間,殷鋃戈猛速甩手,掌心裡,一把從那名打死的****身上搜到的鋒利的短軍刀,霎時劃破空氣,直直的刺向男人的頭部。
男人反應也快,察覺後瞬間閃身躲開,但卻被隨即衝來的殷鋃戈一拳砸在臉上,整個人摔在地上,身體順著地板滑出好幾米遠撞在一堵牆上,手中的槍也掉落在了地上。
男人儼然鍛煉過,身上爆發的肌肉有著強韌的抗打力,很快便緩過神,伸手便去拿掉在地上的手槍,但不如殷鋃戈兩條腿的速度,還沒拿到槍,殷鋃戈人已到他跟前,直接用腳踹向他的臉。
男人被殷鋃戈打的頭破血流,但也在劣勢中找到了幾次反攻的機會,很快兩人便在包廂內激烈的打了起來。
看不清打鬥的兩人,但從桌椅被四分五裂,花瓶盆宅呯呯碎在地上的聲音,溫洋便可想象到這場搏命打鬥的激烈程度....
溫洋何曾遇到過這場場面,加上之前聽到的激烈的槍聲,溫洋斷定這場珠寶展是出了什麽意外。
而正在打鬥的這兩人,他一時也分不清到底誰會對自己真正的不利,只能在拳拳到肉的悶響中緊揪著心。
此刻 ,溫洋隻想回到殷河身邊....
打鬥聲終於結束,似乎結果已出,溫洋緊張到了極點。
“沒事了。”
殷鋃戈的聲音突然響起,溫洋突然不知是害怕還是慶幸,當嘴裡的帕巾被拿出,溫洋連忙道,“你....你想怎麽樣?我...我....”
“別害怕溫洋,我這就帶你走。”殷鋃戈一邊解著溫洋手腳的繩子,一邊安撫道,“出了這間包廂一定要緊抓著我的衣服,這間酒店闖進了一群殺人不眨眼的歹徒,現在這家酒店十分危險。”
“那...”溫洋並未懷疑殷鋃戈說的,畢竟他的確聽到了外面槍聲與人的尖叫聲,“那請問...請問您看到我大哥了嗎?”溫洋臉色蒼白道。
“.......”
“我大哥他還好嗎?”
“......”
“大哥他.....”
“去他媽的大哥!”殷鋃戈終於忍不住了,氣急爆發道,“你跟殷河才見面幾天,就認了他做大哥?!你要是實在想要兄弟,那就叫我啊!我他媽可以做你男人當然也能做你大哥!”
溫洋根本搞不明白殷鋃戈氣從何來,但一旦殷鋃戈發飆,他心裡還是十分害怕的。
“我....殷先生...您別生氣,我不說話了,我...我不說話了。”
溫洋話語裡,那謙卑的疏遠,聽的殷鋃戈更為火大,他抓著溫洋肩上的衣服,幾乎將溫洋提的腳尖著地。
“你還準備裝到什麽時候?有用嗎?能改變什麽?是不是覺得激怒我有意思?!”
溫洋縮著肩,嘴唇顫抖著,“殷先生,我...我說錯了什麽了嗎?我...我道歉,我..我給您道歉....”
殷鋃戈沒有再呵斥,而是看著溫洋臉上,那自然流露的恐懼與迷茫,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像.....
就算他對自己又怕又恨,也不該是現在這種陌生單純的恐懼。
沒有恨,只有害怕,曾經不懼自己任何威脅,倔強的拒絕自己,現如今他也不會失去那份對自己的抗拒才對....
“你認識我嗎?”殷鋃戈的聲音冷靜了許多,沉聲問道。
“認...認識。”溫洋顫抖道,“殷...殷總。”
“什麽時候認識的?”
“今...今晚。”
殷鋃戈倒吸一口氣,瞪圓雙目吼道,“你再說一遍?!”
溫洋嚇的身體一顫,兩手握拳的擋在臉前,顫顫巍巍的改口道,“不...不算是,殷總的大名其實早有耳聞,只是今日才有幸....”
殷鋃戈能看出來,溫洋不是裝的....
再回想今晚剛看見他的時候,他對自己所說的全部話與反應,殷鋃戈這才恍然發現....
溫洋.....把他忘了....
殷鋃戈抓緊溫洋的肩膀,力度大的溫洋感覺自己的肩胛骨都要裂開了,因為醫生了說了不能哭,所以溫洋強忍的受驚的淚腺,眼眶裡硬是沒流出一滴淚,只是清瘦的身體如寒風中的落葉瑟瑟發抖著....
“你...你失憶了?”殷鋃戈怔怔的看著溫洋,下意識的問道,“你還知道自己是誰嗎?還記得我們之間發生過什麽嗎?”
溫洋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我...我沒失憶,我叫溫洋,殷總您....您是不是認錯人了?”
殷鋃戈如遭雷擊,“那你知道你家在哪嗎?”
“在...在ec市。”
殷鋃戈突然猜測是否是溫洋失憶了,然後殷河洗腦似的告訴了溫洋一些自身及家庭信息,然後特地漏掉自己。
於是,殷鋃戈又問....
“你認識祁瀚嗎?他是什麽人?”
溫洋一愣,隨之低聲道,“認識,他是ec市市長的兒子,是我...我高中同學。”
殷鋃戈已漸漸失去冷靜,“你還記得自己是怎麽到這裡的嗎?”
“我....我和同事去酒吧喝酒,然後我..我被人綁架了,是我大哥救了我,然後就把我帶到這邊了。”
“酒吧喝酒?那是哪天的事?”
“就....就一個多星期前吧。”
“我他媽問你是幾月幾號?!”猜到了某種可能,殷鋃戈幾近失控。
溫洋差點哭出來,連忙答道,“*月**號。”
激顫的心如被人一把摁進冰水中,那種猛然而來的刺痛感,幾乎令殷鋃戈忘記自己身處何處....
那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也就是從那天之後,到溫洋在殷河這邊醒來,這期間發生的全部他都忘了...
那段....和自己有關的回憶,被他從大腦中抹去了?
怎...怎麽會?
為什麽忘的偏偏是他殷鋃戈?!
“你....”殷鋃戈盯著溫洋,眼底充滿鮮紅的血絲,那種恨到極致又痛到窒息的滋味,像在心口的沙礫,無聲無息的磨出血來,“你他媽居然把我忘了?溫洋!你...你夠狠!操!!姓溫的!你....你等著!忘了是吧!呵呵....”殷鋃戈怒極反笑,“等回到ec市,我會讓你一點一點全都想起來..”
這比被溫洋憎恨,還要令殷鋃戈難以接受....
殷鋃戈撕了餐桌上的桌布,然後將自己的左手和溫洋的右手綁在了一起。
“我現在不跟你廢話。”殷鋃戈查看了短機槍的子彈,發現沒有了,便拿起了那名歹徒的手槍,一邊查看子彈數量,一邊很沒好氣的說道,“出了這間房,不想被歹徒打死就老老實實跟著我!”
溫洋很老實的點點頭,精神也逐漸緊張起來,猶豫了幾秒,然後小心翼翼的道,“你....你為什麽要來救我?我們...以前認識?”
“操!”一聽到溫洋那種對待陌生的人口氣,殷鋃戈心裡的火就蹭蹭往上冒,“我他媽是你男人,不知睡了你多少次!你說認不認識?”
溫洋臉漲通紅,不敢再說話,記憶裡很顯然沒有這個男人的存在,於是就只在心裡當是這個男人在發瘋。
出了房門,殷鋃戈一臉戒備的走在前面,溫洋小心翼翼的緊跟著。
殷鋃戈總覺的事情的發展有些怪異,將溫洋特地綁到那間房的男人,很顯然是為引自己過來,如果目標一開始就是自己,那.....
“對了。”溫洋小聲道,“剛才把我抓過來的是兩個人。”
“兩人?”殷鋃戈立即停住腳,神色驟然凝重起來,“糟了!”
“怎...怎麽了?”
溫洋話音剛落,一枚從後方射來的注射器突然打在了殷鋃戈的後肩上。
殷鋃戈在感覺到刺痛的瞬間立刻將注射器拔了出來,然後轉身朝著對面射擊,另一手猛地將溫洋拉到了身後。
對方已躲了起來,殷鋃戈則在不斷後退中躲在了走廊的拐彎處。
四肢的力量迅速流失,殷鋃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最後順著牆壁坐了下來。
“你....你怎麽了?”溫洋急聲道。
殷鋃戈粗喘著,他吃力的解著手腕上的繩子。
“順著這條走廊向前跑三十米左右是盡頭,偏右側有一間房。”殷鋃戈撐著最後一絲清醒,朝一旁的走廊後方胡亂的開了一槍,然後吃力道,“你躲進去不要出來,我打電話給手下讓他去那間房裡找你,快!”
“那你怎麽辦?”
殷鋃戈看著溫洋臉上的擔憂,那雖只是對一個陌生人的擔心,但還是讓他感到無比滿足....
“快去!我撐不了多久...快...快去...”殷鋃戈聲音漸變虛弱,連睜開眼睛都漸漸變的吃力起來,“我還有槍,你在這,只會連累我,快啊溫洋....”
溫洋不知所措的站起身,在殷鋃戈一而再的吼聲下,終於轉身跑去。
殷鋃戈撥通成騁的電話,然後一邊朝走廊上開槍。
電話遲遲無人接通,殷鋃戈感覺快撐不住了,便語音打字發了條短信給成騁,在刪掉短信後,殷鋃戈手裡的槍掉在了地上....
剩下的最後一絲力氣,只夠他轉頭看一眼走廊的盡頭.
此時已經沒有了溫洋的身影...
視線漸變空茫,殷鋃戈隱約感覺有人影在自己跟前。
最後,迷迷糊糊中的殷鋃戈被來人一拳打昏了過去....
(哈兄:那個...更早的話,誇獎會多點嗎~~~(可憐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