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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三百二十一章 朕,哪裡不對嗎?【第一更】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朕,哪裡不對嗎?【第一更】

  鬱臨旋走著走著,又走到了鳥獸市場,因為是這裡的常客,所以,市場的一些老商戶都認識他,一個一個跟他打招呼。

  “五爺來了。”

  “五爺早啊。”

  “五爺今兒個想買隻什麽?”

  “五爺,我這兒剛到一隻小鹿,五爺要不要?”

  鬱臨旋笑著搖搖頭,他已經很久沒有買小動物了,但是,還是偶爾習慣來逛逛。

  自從那個冬天以後,已經三年了,他三年沒有再買過一隻小動物。

  因為喜歡小動物的女人已經不在了。

  三年似乎很漫長,卻又像是彈指一揮間,有些東西在變,有些東西卻一直沒變。

  就像這鳥獸市場,依舊還是三年前的樣子,變的,只是來來往往的人。

  出了鳥獸市場,遠遠地看到陽光下的橋頭邊站著一人,因為衣著有些出格,所以特別打眼。

  是蕭魚。

  他眸光頓了頓,是來找他的?

  這三年,蕭魚鮮少下山,除非他回天明寨,幾乎兩人很少見面。

  此次下山,還專門尋過來,是有什麽事嗎?

  他舉步走了過去。

  蕭魚警惕地環顧了一圈周圍,低聲道:“有兄弟得到消息,當今皇帝可能是假的。”

  鬱臨旋震驚。

  ******

  密室裡,池輕在凹坑邊就水洗著衣服,邊洗邊唱著歌。

  兩個小丫頭打著赤膊,面對面坐在靠近地龍的牆邊,翻著繩花。

  看著兩個小丫頭玩得開心的模樣,池輕嘴中歌曲未停,眼睛卻紅了。

  在這裡面,沒有衣服,三人一人唯有一套衣服,只能脫衣服洗,等衣服乾。

  她在想,好在三人都是女的,如果生的是男孩,以後大了可怎麽辦?

  密室裡也沒有陽光,兩個孩子有些營養跟不上,都兩歲了,兩人都剛剛不久才開始說話,卻也只是蹦一些簡單的字詞。

  且,兩人也都是剛剛開始走路,這還是她每日訓練的結果。

  沒有辦法,這樣的環境,這樣的艱苦,她卻不希望孩子感覺到苦,她不想孩子長大後回憶起這些,就跟鬱墨夜想起自己的童年一樣,覺得是陰暗的。

  所以,她每日讓自己很開心,至少,表現出來很開心。

  她給她們講故事,唱歌給她們聽,一直一直跟她們說話,讓她們反饋自己,哪怕含糊不清的一個字,一個詞。

  還教她們玩遊戲。

  這裡面沒有玩具,她就將尿布撕成條,搓成繩,教姐妹兩個套在手指上互相玩翻繩的遊戲。

  她記得書上有說,鍛煉孩子雙手的靈活,就能鍛煉腦子,正好一舉兩得。

  她跳舞給她們看,兩個小丫頭看著眼饞,在一旁,也跟著小胳膊小腿地比劃。

  她是練武之人,很清楚鍛煉的重要性,她怕營養跟不上,給孩子帶來什麽不良,若一味的睡、養,只會越來越糟。

  她必須各方面方方面面去照顧和鍛煉她們。

  或許是從未見過外面的世界,從出生睜開眼睛起,看到的就是這方密室,這方密室就是姐妹兩個的整個世界,所以,她們是很開心、很快樂的。

  洗好的濕衣服貼在靠近地龍的那邊牆上,很快就會幹了。

  給兩個小丫頭穿上,因為是自己的衣服割的,穿在兩個那麽小的小家夥身上就像是道婆一樣,雖滑稽,卻也可愛至極。

  她將兩人的袖管和褲管卷起,露出兩人的胳膊和小腳丫,讓她們行動方便。

  “娘親,尿尿。”

  姐姐撅著小嘴,一雙小胳膊圈著池輕的脖子。

  池輕佯怒:“姐姐是故意整娘親的是不是?剛才沒穿衣服,不尿尿,剛衣服穿好,就要尿尿了。”

  見娘親生氣,姐姐小腦袋搖得就像是撥浪鼓一樣:“不……不是……”

  本就字不成句,一急,更是一個字都蹦不出。

  池輕遂笑了:“好吧,娘親信姐姐啦,來,站好,娘親給姐姐扒小褲褲。”

  剛將小丫頭抱到排便的洞口,妹妹也叫嚷開了:“娘親,屎屎。”

  池輕蹙眉。

  “妹妹不是早上剛屎屎過嗎?是肚子不舒服嗎?”

  小家夥笑著顫巍巍跑過來,奶聲奶氣道:“不是,要抱抱。”

  知女莫若娘,池輕當即就懂了,是說想要她抱姐姐一樣抱她。

  池輕汗。

  她這哪裡是抱,是把尿,排便的洞口就那麽大,免得小家夥尿到邊上,或者尿到身上。

  人不大,就知道爭寵了?

  “妹妹尿尿的時候,娘親不是也抱著的嗎?好吧,到娘親背上來,娘親背你。”

  小家夥就開心地跑到她背上,纏黏上她。

  ******

  早朝結束,帝王又將眾王爺召到了龍吟宮。

  原因是先帝駕崩今年滿七年,按照大齊的規矩,人逝世以後,最重要的日子,除了每年的忌日,便是頭七、一直到七七,然後就是第一個七年了,不僅要大辦法事,還要祭天。

  帝王將各個王爺留下來,就是想問問大家的意見。

  討論結束後,眾人告退。

  鬱臨旋卻留了下來,帝王睥睨著他:“還有事嗎?”

  “皇兄信嗎?”鬱臨旋忽然問。

  帝王莫名,“信什麽?”

  “信人有在天之靈,信我們這樣操辦,父皇在天上能看到,信神靈?”

  帝王怔了怔,不意他突然問這種問題。

  “什麽意思?”

  “皇兄信的對吧?至少,肯定信神靈,不然,當年也不會在京南觀求姻緣結的時候,在紅綢上寫著,‘既無愛,何來結?’皇兄連敷衍都不願敷衍一下那個女人,就是怕靈驗了,對吧?皇兄當日問我為何會換掉許願綢,就是因為這個,我換的,我怕那個女人回頭看到你寫的這個,她會傷心,所以,我換了。”

  鬱臨旋一邊說,一邊凝著帝王臉上的表情,一瞬不瞬。

  帝王再次愣了愣,既有些驚訝鬱臨旋竟然舊事重提到這個上面,也驚訝鬱臨淵竟然在許願綢上寫的是這樣的話。

  當日,他只知道是鬱臨淵寫的,並沒有問上面究竟寫了什麽。

  眉尖略略一挑:“信這些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我只是後悔,當日為何沒有告訴那個女人,皇兄紅綢上寫的內容。”

  帝王面色微微一滯,沒有做聲。

  他竟然也在想,如果告訴了,如果當初鬱臨旋告訴了,是不是不會是今日的結果?

  他不知道,這世上沒有如果,就像是時光不會倒流一般。

  鬱臨旋象征性地躬了躬身,告退。

  出了龍吟宮,拾階而下,鬱臨旋腳下走得極快,朝服袍袖的手一點點攥緊。

  果然是假的,果然不是真正的鬱臨淵!

  這太可怕了!

  蕭魚將這個消息帶給他的時候,他還不相信,所以他方才是故意在試探的。

  當初,鬱臨淵跟池輕去京南觀求姻緣結,鬱臨淵掛在陽樹上的許願綢是空白的,什麽都沒有寫的。

  方才,他故意編了一個‘既無愛,何來結’來試這個男人,男人果然不知道。

  若是他本人,他肯定會反駁他的話,就算不反駁,他突然汙蔑他這樣一句,他的反應也絕對不是這樣的。

  竟然是假的,竟然是假鬱臨淵!

  這是他做夢也沒想到的事情。

  那真正的鬱臨淵呢?真正的鬱臨淵哪裡去了?

  是已經被殺害了嗎?

  還有,此人是誰?什麽時候開始頂替了鬱臨淵?

  他想,至少是在有了六六之後才頂替的吧?

  因為六六明顯長得跟鬱臨淵一模一樣,說明那時,跟池輕一起的,還是鬱臨淵。

  此人雖然跟鬱臨淵一樣的臉,卻肯定不是易容,便是換臉,無論易容還是換臉,孩子也不可能長得像換過的臉。

  他想了又想,覺得最有可能的是,三年前腰斬池輕的那個時候換的。

  說不定就是池輕發現了他不是鬱臨淵,然後,他殺人滅口,所以處死了池輕。

  是了,肯定是那個時候。

  不然,他一直覺得就算鬱臨淵對池輕不是真愛,也不至於用那麽殘忍的極刑,且還行刑得那麽急。

  只是此人到底是誰?

  冒名頂替,竟然滴水不漏,竟然能瞞天過海,瞞過太后,瞞過他們,瞞過滿朝文武。

  說明此人一定是熟悉朝堂之人。

  太可怕了!

  ******

  幾日後。

  金鑾殿,早朝。

  帝王龍章鳳姿,高坐在龍椅之上。

  幾番君臣議事結束之後,帝王正準備讓王德宣布退朝,五王爺鬱臨旋忽然上前一步。

  “請問皇兄,還記得我們兄弟小時候發過的誓嗎?”

  眾人一怔。

  “五弟何出此言?”帝王眸光微微斂起,居高臨下地睥睨著突然發問的鬱臨旋。

  鬱臨旋也不懼:“請皇兄回答我記不記得?就是我們幾個兄弟玩耍的時候,歃血發的誓。”

  帝王薄唇輕輕勾起:“事情過去多年,又是玩耍之時鬧著玩之事,朕哪能記得那麽清楚?不知五弟為何突然問起此事?”

  鬱臨旋便笑了。

  “皇兄怕不只是這一件事記不起來了吧?”

  帝王臉色轉冷:“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鬱臨旋輕嗤,“什麽意思,皇兄心裡有數。”

  “把話說清楚!”

  “說清楚就說清楚!”

  既然準備今日早朝當眾揭穿此人的真面目,鬱臨旋已是做好了一切準備。

  他找了朝中幾位德高望重、且平時為人正直的官員,將這件事告知,並告訴對方,自己今日會在朝堂之上當眾指出此事,希望幾位官員從旁協助,並做個見證。

  另外,他也已經飛鴿傳書天明寨,讓蕭逸集結天明弟子,隨時待命。

  他並不是要謀朝篡位,而是要對付這個贗品皇帝。

  帝王鳳目輕揚,睇著鬱臨旋,等著他繼續。

  鬱臨旋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皇兄,你是一個冒充者!”

  一句話如同平地驚雷,在金鑾殿裡炸響。

  百官驚錯。

  帝王亦是微微一震,隻一瞬又恢復如常,且低低笑了,就像是聽到了一個好笑的笑話一般。

  “五弟可知自己在說什麽?”

  “當然知道,我對自己說的話負責!”

  “嗯。”帝王不以為意地點點頭,自龍椅上起身,順著高台拾階而下,龍袍輕蕩,腳步翩躚,一直走到百官面前,長身玉立,“朕,哪裡不對嗎?”

  問鬱臨旋,也問百官。

  百官未做聲,鬱臨旋再次輕嗤:“別以為你裝得跟皇兄一模一樣就可以騙得了所有人?”

  “裝?”帝王挑眉,優雅地攤攤手,“朕有裝嗎?需不需要讓你檢查檢查我的臉,看我有沒有喬裝?”

  話落,帝王便舉步朝鬱臨旋走去。

  全場雅雀無聲。

  鬱臨旋眼簾顫了顫,冷哼道:“臉有什麽好看的?既然你能冒名頂替皇兄那麽久而不被識出,說明你做了周全的準備,江湖上早就有了換臉之術,根本看不出絲毫痕跡。”

  說完,也未給帝王說話的機會,繼續道:“但是,人的外形可以仿冒,人的記憶,人的經歷卻是取代不了的,方才我就隨便問了那麽一個,皇兄就不記得了,還要我多問一些跟皇兄對質嗎?”

  “就憑這?”帝王好笑。

  “難道不可以嗎?”鬱臨旋反問。

  末了,又道:“好,如果是我一人如此說,的確不能說明問題,那要不這樣,反正在場的諸位,都不是為官一日兩日,還有不少老臣,要不,每個人都問一件自己跟皇兄之間發生的事情,看皇兄能否回答上來?這樣總可以說明問題吧?皇兄就算會忘掉一些事,但,總不能事事都忘記了吧?”

  鬱臨旋說完,眼神示意了一下左右兩個他昨夜去找的官員,其中一個官員正欲出列,帝王驀地一聲:“荒謬!”

  嚇了眾人一跳,眾人只見帝王拂袖轉身,舉步上台階,走回龍座。

  在所有人看不到的方向,帝王臉色微變。

  待走到龍座,轉身坐下的那一刻,又恢復了面沉如水。

  “五弟,”帝王薄唇輕啟,清冷的聲音流瀉:“朕,原本是想給你留一絲情面的,既然,你居心叵測、反咬一口,那,朕,今日便當著百官的面,揭穿你的真面目!”

  話落,沉聲:“帶上來!”

  眾人一震。

  鬱臨旋亦是心口一撞,莫名。

  帶上來,帶誰上來?

  眾人紛紛看向門口,他也錯愕回頭,便看到一個婦人在兩個侍衛的帶領下走了進來。

  鬱臨旋呼吸一滯,娘……

  他娘怎麽會在這裡?怎麽會在他們手裡?

  在場的百官一頭霧水,當然,也有震驚的,比如九王爺鬱臨歸,一旁待命的禁衛統領霍謙。

  他們兩個去過天明寨,認識此婦人,知道此人是天明寨大當家的蕭震之母。

  婦人隻掃了一眼鬱臨旋,就平視前方,好似不認識鬱臨旋一樣。

  鬱臨旋知道,對方是在保護他,他強自鎮定,卻還是禁不住白了臉色。

  “五弟,認識此人嗎?”帝王揚手指了指婦人,問鬱臨旋。

  鬱臨旋眸光微閃,不知該如何答。

  想起婦人看也不看他,定然是想要他說不認識,便微微搖了搖頭。

  帝王“嗯”了一聲,轉眸看向場下百官,跟眾人介紹道:“此人是天明寨大當家的蕭震之母,相信在場的,九弟應該認識,對了,霍謙也應該認識,因為當年,朕去天明寨跟蕭震談判之時,見過蕭震的母親,你們二人隨朕同行,自然也見過。”

  鬱臨歸點頭,霍謙抱拳頷首:“是!”

  眾人還是莫名。

  天明寨乃江湖幫派,且一直以行俠仗義聞名,歷來不涉朝廷之事,朝廷也不干涉天明寨,如今將人家大寨主的母親帶來朝堂,是何意?

  帝王凌厲目光一掃全場,自是明白眾人的疑惑,也未做聲,忽然雙手一拍龍椅椅把,飛身而起,入離弦之箭一般直直飛向婦人。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只聽到“嘶”的一聲,婦人踉蹌後退了一步,帝王翩然落下,站定。

  而在他的手上,赫然多了一張薄如蟬翼的面皮。

  眾人再看婦人的臉。

  啊!

  眾人震驚,特別是幾個老臣,更是驚愕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那……那……那不是已經死去的蓮妃嗎?

  死了那麽多年的人怎麽會出現在這裡?還成了天明寨大當家的母親?

  什麽情況?

  “五弟,現在認識此人嗎?”

  帝王問向鬱臨旋。

  鬱臨旋早已面薄如紙。

  胸口微微起伏,還未開口,婦人先出了聲:“皇上,莫要為難旋兒,我的事,他什麽都不知道,都是我自己所為,他也不知道我還活著。”

  “是嗎?”帝王笑,也不急,將手中的面皮交於邊上的侍衛,轉身,走到台階上,也未回龍座,而是就站在台階上,轉身面對著眾人。

  “朕還有很多政務要處理,便不浪費口舌兜圈子了。鬱臨旋,朕早已知道你是天明寨的蕭震,不然,今日也不可能將蓮太妃請來金鑾殿。”

  鬱臨旋身子一晃,眾人再度震驚。

  也就是鬱臨旋是蕭震,蕭震是鬱臨旋?當今五王爺兩個身份,一個王爺,一個江湖寨主?

  為何?為何要兩個身份?還掩藏偷偷摸摸?

  “其實,在天明寨之上,朕就懷疑你的身份了,當然,那時只是懷疑。真正讓朕確定的,知道是哪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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