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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三百零一章 腰斬?三日後執行?
  第三百零一章 腰斬?三日後執行?

  早朝過後,太后又來了龍吟宮,帝王正坐在龍案邊看奏折,見太后來了,挑了眼皮,也未起身,“母后怎麽來了?”

  “哀家聽說你早膳沒怎麽吃,便送些壽糕過來。”

  邊說,邊將手裡的一盤壽桃形狀的芙蓉糕放在帝王面前的桌上。

  瞥了一眼那盤壽糕,帝王彎了彎唇:“母后有心了。”

  太后低低歎,“這些年委屈你了,身為帝王,卻從未過過壽辰,每每哀家壽辰,都會想起這些,就覺得特別對不起你。”

  “那不是因為兒臣跟母后命盤不對,不能做壽嗎?”帝王垂目看向手中奏折,一副全然不以為意之態。

  “是啊,”太后點點頭,歎息,“自當年算命的道士說我們母子二人命盤不對,哀家在世之時,你都不可過壽,一晃二十一年了,真是委屈你了。”

  “沒什麽,比起母后對兒臣的養育,這根本不值一提。”帝王嘴裡說著,面上卻並無過多表情。

  太后笑,“哀家知道你孝順,好了,哀家也不打擾你公務了,別忘了吃糕,哀家回了。”

  帝王這才起身站起,“兒臣恭送母后。”

  太后往外走,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停住,回頭,“對了,老四那件事你打算怎麽處理?”

  帝王眸光微斂,這才是前來龍吟宮的真正目的吧?

  “依母后之見,應該如何處理?”帝王不答反問。

  “原本后宮不應該乾政,但是,此事其實已經不僅僅是政事,也是家事,而且是世人都看著的家事,稍微處理不慎,不僅會落天下人口實,可能還會引起嶽國不滿,哀家還是老意見,她必須死,但是,一定要想辦法先讓她交代出為何她是四王爺,真正的老四在哪裡?臨淵覺得呢?”

  帝王點點頭,“唔”了一聲,“母后所言極是。”

  太后一震,簡直難以相信,“臨淵想通了?”

  帝王又坐了回去,低低一歎,“必須想通不是。”

  太后眸子瞬間就亮了,連忙附和:“是啊,在天下蒼生、家國利益面前,所有事都是小事。”

  ******

  大牢裡,鬱墨夜躺在潮濕發霉的枯草上,身子蜷了又蜷,可一動,就難免牽扯到身上的鞭傷,疼痛難忍。

  好痛,好冷,也好餓,他們從昨夜開始,已經不給她飯吃了。

  她好想六六,真的好想。

  他們應該已經找到六六了吧?

  六六帶著玉佩,樊籬跟她說過,帝王在玉佩裡加了東西,他送了雪蝶給帝王,縱使千裡,也能尋到玉佩。

  是了,肯定是找到六六了,不然,他昨日不會突然跑來刑部問她那樣一個問題。

  而且,他肯定也知道她恢復記憶了。

  有沒有心?知不知道什麽叫做.愛?

  他肯定以為嶽七王爺是她找來的吧?

  不然,不會那樣惡狠狠地問她,不會王德說要給她松綁,他不讓,也不會再也沒來看過她。

  想想,誤會是有點大。

  她恢復了記憶,卻一直瞞著他;她說要給太后送個大禮,嶽七王爺就來了;嶽七王爺要看她背上的燙傷,她又正好穿了一件女式的中衣。

  最最重要的,她還帶走了六六。

  如此種種,如果換做是她,也一定會這樣以為。

  可,事實真的不是,嶽王爺的到來跟她沒有一絲關系。

  恢復了記憶,一直瞞著他,她是有她的糾結,有她的矛盾,她也的確想過報復,但是,那只是那樣想。

  那樣想想而已。

  若要真報復,她的方法何止千百種?他跟顧詞初都在她的面前,都對她不設防,她想要怎樣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

  她又可曾做過一丁點傷害他,傷害顧詞初的事?

  她只是在糾結,只是一下子忽然恢復了記憶,一下子所有事都顛覆了她心中原本的樣子,太大的信息量,太大的意外,太大的震驚,讓她一時承受不住,她很凌亂,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而已。

  心裡一直兩個聲音在叫囂著。

  一個聲音告訴她,若就這樣繼續裝聾作啞,與他恩愛纏綿,那就對不起真正的鬱臨淵。

  他或許就是那個殺死鬱臨淵的凶手,而她還跟他相愛生孩子,怎麽可以?

  可是另一個聲音又真切地讓她知道,她舍不得的。

  就連尋常別人說他不好,別人對他不好,她都見不得一分,何況自己親手報復?

  畢竟這一年多,讓她愛、讓她痛、讓她失望、讓她驚喜的人,給她所有極致感受的人,是他。

  一個一個夜裡,將她壓在身下狠狠要著她的人,也是他。

  他還是六六的父親。

  所以,她很痛苦,很痛苦,直到她跟龐淼被當成放走池輕的嫌犯,被召在龍吟宮的那一日。

  為了不連累到她,他封了池輕的啞穴,為了不讓池輕指認她,池輕帶進來晃一下他就讓鬱臨歸將其帶走,當時,她忽然覺得,他為何那麽相信她?或許就是她所為呢?

  龐淼跟池輕八竿子打不著,池輕又親口供出是她,而且青蓮已經明確說,絕子藥是沒有解藥的,她還執意去了天牢找池輕,在這樣的情況下,他甚至問都沒問過她,依然相信不是她。

  那一刻,她想了很多。

  她想,或許她所有的猜疑都只是湊巧,或者說,都只是誤會,事實並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就好比當時所有的證據其實是對她不利的一樣。

  可他,依舊相信她,而相比,她卻一直在懷疑,甚至還想過報復。

  所以,她決定,要給他機會,要搞清楚真正的真相。

  大家都走了,她留了下來,她借感謝他之名,故意問他,鬱臨旋說的他們兩人心知肚明的那個誤會是什麽?

  當時,她在想,告訴她吧,只要他告訴她,只要他跟她言明一切,她都信他。

  他依然沒有,依然在騙她。

  她當時想,或許,只有放大招,來個狠的,他才有可能願意跟她坦誠一切。

  所以,她決定在太后的壽辰時唱一出戲,給他一點壓力,她曾聽人說過,報復一個人的最好方式,是讓他痛失至愛。

  當然,她並沒有那般自信,以為自己是他的至愛,但是,她絕對相信,六六是。

  她故意帶走六六,另外,準備在太后的宴席上,唱一出祝壽戲,她穿的中衣其實是戲服。

  也只有中衣是女式戲服,裡衣她依舊著的是男裝。

  嶽國的七王爺挑開的,只是她外袍的斜襟,所以,只有中衣的前面露在了眾人面前,其實,若從袖子看,就能看出是戲服的。

  她曾經學過青衣,也學過花旦。

  此出祝壽戲非常有名,也一直是男扮女裝的青衣花旦來唱的,所以,對於太后以及眾人來說,她唱此戲,並無不妥。

  她也可以回太后,她是為了給她祝壽,這段時日專門學的,太后也歡喜。

  而有沒有專門學,別人不清楚,帝王很清楚,她每天做了些什麽,帝王幾乎都知道,所以,他肯定會由此想到,她恢復記憶了。

  她原本的計劃是,宴席結束後,不回府,也去段嫣那裡,給他造成,她恢復記憶後,帶著六六離開了的假象。

  她知道,他能通過六六的玉佩找到她,她覺得,如此給他一嚇,他應該會主動前來跟她言明一切。

  可是,世事難料,世事也無常,誰知道嶽國的七王爺會出現在壽宴上。

  她當即放棄了唱祝壽戲的想法,她謹小慎微,可還是被七王爺推到了風口浪尖之上。

  兩國邦交,使者出訪,都會有書函提前告知,此人出現得如此突然,其中必有蹊蹺。

  而且,他的話題,他的目標一直在她的身上,很顯然,就是為了揭穿她而來。

  她不知道是誰讓他來的,但她知道,一定有人。

  所以,在女式中衣暴露的那一刻,她本打算說,這只是戲服,自己是打算唱花旦祝壽的,終是沒有說。

  既然是有備而來,隨便她如何解釋,他也一定會讓她現行,她又何必多費口舌?

  可是這一切卻讓帝王誤會了。

  昨日,他來刑部審訊房,她是準備告訴他的。

  但,她連名字都沒喊出來,他就兜頭問了她那個問題,也問得她措手不及。

  太后緊隨他後面來了,她沒法說太多,她只能說她自己,她希望他能懂。

  可事實證明,他似乎沒懂,或許懂了,卻不再相信於她吧,反正,再也沒有來看過她。

  有腳步聲響起,漸行漸近,她虛弱地睜開眼,吃力地從稻草上爬起來坐著。

  刑部的那些人真狠,差點將她打死,卻故意不打她的臉,然後,又讓刑部的嬤嬤給她換了囚服,從外面看,什麽傷都沒有。

  腳步聲果然是來她這間的,就在她的牢門前停住,然後,就聽到開鎖的聲音。

  她心跳踉蹌,以為是他。

  誰知,門開處,出現的是大牢牢頭,和一個小太監,太監手上拿著一卷明黃絹帛。

  她眼簾一顫,自是知道那是什麽,聖旨麽。

  她想起身跪下,卻是連起都起不了,沒有辦法,隻好磨挪著,由坐著的方式,艱難挪成跪著。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四王爺鬱墨夜本是女子之身,卻冒充男兒,欺君罔上,罪大惡極,特判腰斬之刑,三日後午時於東門刑場執行,欽此——”

  鬱墨夜驚愕,一時間,真的隻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腰斬?三日後執行?不可能,這不可能!

  “接旨吧!”小太監卷起絹帛,行至跟前。

  鬱墨夜沒有接,卻是一把扯了他的袖襟:“公公,我要見皇上,請幫我轉告皇上,我想見他。”

  他誤會她了,他肯定誤會她故意以此來逼他承認自己就是鬱墨夜,或者誤會她故意求死來報復他。

  所以,如果是前者,他乾脆殺了她,他自己就安全了,而若是後者,他賜死她,就當是成全她?

  不,不可能,這兩者,他都不可能,他不會這麽狠心。

  鬱墨夜搖晃著小太監的衣袖,央求。

  小太監蹙眉,還未做聲,邊上的牢頭看不下去了,“皇上豈是誰想見就能見的?更何況,你還是一個死囚。”

  鬱墨夜搖頭,“不,不會的,只要將我的信帶到,隻請你將我的信帶到……”

  小太監有些無奈。

  “好吧,你先接旨,我會將你的話帶給王公公,至於後面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鬱墨夜一怔,對啊,王德呢?

  “為何不是王公公來宣旨,而是你?”平時帝王的旨意不都是王德宣的嗎?

  “這個我一個做奴才的,就不清楚了,我只是奉命辦事。”

  小太監將聖旨塞進她手裡,轉身快步走了出去,那樣子,就像生怕再被她抓住一般。

  門“吱呀”關上的聲音,牢鎖落上的聲音,漸行漸遠的腳步聲……

  一直到恢復了一片靜謐,鬱墨夜還怔在那裡回不過神來,良久,才緩緩垂目看向手中的聖旨。

  明黃刺眼,她長睫顫了又顫,若不是這聖旨還在,真切地被她握在手中,她真的會以為方才的那一切不過是她的一場夢。

  艱難地、一點一點地展開明黃絹帛,熟悉的字跡入眼,她心中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

  是他,是他的字。

  身子一頹,她跪坐在自己腿上。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她既然恢復了記憶,他就不怕她將他抖出來嗎?還是說,他篤定了她不會將他抖出來?又或者他覺得,就算她抖出來也沒有關系,因為除了她一人,沒有任何人證物證?

  她不知道。

  她最不願意想的可能,便是這個,便是他知道她恢復了記憶,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要殺她滅口。

  可是,似乎只有這個最說得通。

  不見她,甚至都不讓王德來宣旨,就是怕她求王德。

  還有,刑部那邊明明還在審,又是鞭刑,又是不給她飯吃,就是想要搞清楚到底怎麽回事,她為何是四王爺?她一直都沒招供,案子就等於沒結,為何他要那般迫不及待地就給她下處死令?

  會是什麽計劃嗎?就像上次扳倒莊文默那樣,故意演的一出戲,引蛇出洞,找出那個跟嶽七王爺有勾結的人?

  也不對,如果是計劃,一定會事先告訴她,不可能這樣見都不來見她。

  不行,她要見他,一定要見他,如果是計劃,他一定會給她暗示的。

  小太監答應了她會將她的話帶到,帶給王德,王德肯定會轉告他的。

  她等。

  ******

  小太監將鬱墨夜的話如實轉達給王德,並告訴王德,鬱墨夜似乎受了刑罰,因為接旨的時候,想要起來,沒能如願,後來還是挪跪下來的。

  王德聽完頓時就不淡定了,各種不淡定,他還不知道,帝王下了這麽一道聖旨呢。

  腰斬之刑?老天。

  昨日才剛剛讓他去刑部傳了口諭,不得用刑,今日怎麽就下了殺令呢?

  一刻也不耽擱,轉身就進了內殿,內殿裡,帝王在批閱奏折。

  “皇上,四王爺的事……”

  他的話還未說完,隻開了個頭,帝王就已抬眸沉聲將他的話打斷:“朕這樣做,自然有朕的道理,休得多說!”

  王德隻得噤了聲,可想了想,還是決定硬著頭皮將鬱墨夜讓帶的話轉達給他,“四王爺說,想見皇上。”

  “不見!”

  帝王“啪”的一聲合上手中的奏折,擲在一堆批好的奏折上,斬釘截鐵、決絕果斷。

  末了,似是又想起什麽,抬眸看向他,“你,也不許去見她,若是壞了朕的大事,你絕對承擔不起。”

  王德眼簾顫了顫,難道……

  這個男人如此做,實際上是在保護鬱墨夜?不然,為何說,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道理,還說,若是壞了他的大事,他承擔不起?

  是了,肯定是這樣。

  不是三日後才執行嗎?三日之內,可以發生一切可能,而如此旨意一下,刑部也不會再審鬱墨夜,畢竟她現在是重犯,他又是帝王,身份不便一直關照於她,所以,他這是變相地不讓她受苦?

  這般一想,王德就釋然了,頷首,退了出去。

  ******

  一直等到夜裡,都沒能等來那個人,鬱墨夜越等越失望,越等心越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讓她吃飯了,大概是怕她行刑之前餓死在牢房裡,雖然是冷飯冷饅頭,大冬天的就像是石頭,不咀嚼半天根本無法吞咽,但是,她還是花了很長時間,將東西吃得一點不剩。

  她要補充能量,她要保持體力。

  可就算吃了東西,到了夜裡依舊是難熬得不行。

  白日牢房裡的溫度已是低得讓人無法抵禦,到夜裡,更像是置身冰窖裡一般,她忍著疼痛,強行提了內力護體,還是凍得她渾身發抖,牙齒磕磕顫個不停。

  睜著眼睛到天亮,男人依舊沒有來。

  她開始撞門。

  若不是雙手雙腳都用千年玄鐵打製的鐐銬鎖著,牢房這樣的門根本困不住她。

  無奈她現在一身傷痛,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只能撞門。

  既然求不來他,她只能要求見別人。

  她要見五王爺鬱臨旋和九王爺鬱臨歸。

  牢頭被她搞得很頭疼,讓她不要撞了,她如何肯聽?最後牢頭被她搞得實在沒辦法了,說去幫她問問看。

  也不知是去跟誰問問看,反正出去了,好久才回來。

  回來便告訴她,五王爺不在,去祭祀他母妃去了,九王爺也不在,被帝王派去執行什麽任務去了,都不在京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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