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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二百八十章 是不敢給我看,還是不能給我看
  第二百八十章 是不敢給我看,還是不能給我看?

  鬱臨淵眉心微攏,松了手中搖籃,舉步走過去。

  “在畫什麽?”

  鬱墨夜正閉著眼睛冥思,被他突然近前開口,嚇了一跳。

  “哎呀,你嚇死我了。”

  鬱臨淵垂目看向她面前的宣紙。

  顯然不是畫畫的料,線條歪歪斜斜、粗粗細細、亂七八糟,他一眼還未識出是個什麽東西。

  鬱墨夜又在某一處添了幾筆,“好了。”

  將手中的毛筆放在硯台上,雙手撚起那張畫,問鬱臨淵:“你說,像不像是一隻蹄鳴報曉的公雞?”

  鬱臨淵斂了斂眸光。

  “怎麽突然想起畫這個?”

  鬱墨夜低低一歎,將手中的畫紙放下,“我跟你說起過的,我不是經常做一個夢嗎?就是我回朝遇到火藥爆炸的那個夢。”

  “嗯。”鬱墨夜點頭,俊眉微微皺了一下,“然後呢?”

  “然後,在夢裡,我是拿著一把匕首的,雖然夢裡面很黑,我並沒有看到匕首,但是握在手上有感覺的,匕首的柄上,有個圖案,雕刻的圖案,好像就是這個東西。”

  鬱臨淵再次垂目,看向宣紙上的那隻鬼畫符一般的公雞,薄唇抿起。

  “你見多識廣,看到過這種圖案嗎?”

  鬱墨夜扭頭問他。

  鬱臨淵眸光微閃,伸出大手將那張畫拿起。

  鬱墨夜以為他要拿起來細看,誰知,他竟是兩手一揉,將那張畫揉成一團,棄在邊上的紙簍裡。

  “你……”鬱墨夜不意他會如此。

  鬱臨淵唇角一勾,將她拉起,自己坐下去,再將她面朝自己抱坐在自己腿上。

  “你知道自己為何一直做那個夢嗎?”他問。

  鬱墨夜搖搖頭。

  她不知道。

  “都說,日有所思,夜才有所夢,是因為你太想知道當時埋火藥意圖謀害你的人是誰了,才會一直做這樣的夢。”

  鬱墨夜看著他,沒有做聲。

  或許的確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只是,她所思的是,想恢復記憶。

  當然,他說得也不假。

  恢復記憶了,說不定就知道埋火藥害她的人是誰了。

  鬱臨淵伸出大手捧起她的臉,“其實,夢只是夢,是你想出來的夢,你現在還在月子裡,並不適合胡思亂想,會很傷身傷神,你放心,我已經重新派人去查了,會查出真凶的。”

  “嗯。”

  鬱墨夜點點頭,沒有多說。

  他都說夢只是夢,是她想出來的,那如果說,在夢裡,也有他,她似乎拿著匕首,想要殺他,他肯定會說,她到底是有多恨他啊,做夢都想著他死吧。

  大概是見她很沉默,鬱臨淵又繼續道:“還有,匕首上有圖案很正常,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目的只是為了抓握,如果是光柄,容易手滑。”

  “再者,退一萬步說,在夢裡,那也是你的匕首,又不是凶手掉落在現場的,所以,你真的沒必要為這些事虛無的事情去傷腦筋,小心產前鬱症沒得,結果得個產後鬱症,書上說,這種病可是很不好治。”

  說完,鬱臨淵又笑著捏捏她的鼻子。

  “聽到沒?”

  鬱墨夜撇嘴。

  哪有那麽嚴重?危言聳聽。

  不過,知道他也是為了她好。

  遂眉眼一彎對他施了個禮,“好,六六他娘遵旨!”

  暫時不想,出了月子再說。

  ******

  秋日的清晨,雖然太陽已經出來了,卻還是涼意深深。

  長長的宮道上,鬱墨夜攏了攏身上的披風。

  “王爺是不是覺得冷?”走在邊上的顧詞初問她。

  鬱墨夜看了她一眼,“還好。”

  或許一直芥蒂在心,她早已不習慣這個女人的噓寒問暖。

  她也一直跟她保持著那份並不需要刻意保持的距離和分寸。

  身後青蓮也提醒:“風有些大,王爺將披風的帽子戴上吧,還沒出月子呢,吹了風,日後老了要頭痛的。”

  “沒事。”

  她今日可是男裝呢,讓她戴起風帽,不會太誇張嗎?

  而且,她也沒有那麽嬌貴。

  在青蓮的悉心照顧和調理下,她覺得自己早就恢復了。

  停住腳步,她回頭問向抱著六六的青蓮,“姑姑還抱得動嗎?要不,我抱一會兒吧。”

  “不用,六六又不重,而且,這在宮裡呢,哪有讓王爺親自抱孩子的?沒事,奴婢很輕松,也很樂意。”

  好吧。

  鬱墨夜低低一歎,轉身,繼續往前走。

  是的,從今日開始,她要做回鬱墨夜了。

  因為還有三日六六就滿月了,她總不可能正好滿月那日耗症好。

  而且,已是深秋了,耗症再不好,秋菊都要謝了。

  之所以一直拖著,是鬱臨淵的意思,是為了讓她坐月子,鬱臨淵讓她稍稍提前兩天便可。

  既然病好了,按照理製,自然要進宮給皇上和太后請安的。

  何況還喜添新丁。

  所以,今日他們一家三口就進宮來了。

  先去了龍吟宮給帝王請安。

  帝王正剛下早朝。

  因為都是他昨夜安排交代的,所以,他們的到來,他也是意料之中。

  不過,看得出,還是很高興。

  還抱著六六逗了一會兒。

  給龍吟宮請完安,再去鳳翔宮。

  太后正在院子裡拿著剪刀修剪花枝,看到他們來,很意外。

  看得出,也很高興。

  只是,她的高興,跟帝王的高興,自然不是一樣的。

  “老四身子好利索了嗎?”

  “托太后娘娘福,都好利索了,所以,今日便帶著妻兒一起來給娘娘請安。”

  “那就好,那就好!”

  將手中剪刀交給宮人,太后做的第一件事,是過來看六六。

  鬱墨夜當然知道她的目的。

  生產那夜後來發生的事,青蓮都跟她說了。

  這個女人又老謀深算、心細多疑,難保不多想。

  一顆心擰起,她攥緊袖襟,要命的是,小家夥長的就是像鬱臨淵。

  沒辦法,這種事情也是瞞不住的,又不能不讓六六見天日。

  大不了,如某個男人所言,她這個四王爺頭上戴頂綠帽。

  太后看著青蓮懷中的六六,細細端詳。

  鬱墨夜正煎熬地想著,她會做何種反應的時候,就看到她驀地眉開眼笑了:“小家夥長得可真好,粉團兒似的,看著就疼人得緊。”

  說完,一副心情大好的樣子,又道:“走,進屋,哀家前段時間讓司珍房打了一副童鐲,原本是打算送給皇上的孩兒的,但是,皇上不爭氣,老讓哀家失望,后宮女人那麽多,到現在也沒給哀家添個孫兒抱抱,這小家夥太討哀家喜歡了,哀家決定先送給他了。”

  也不知道這段話裡,幾句真心,幾句假意,反正鬱墨夜是聽得一陣一陣肉緊。

  太后賞賜,卻也不得拒絕。

  隻好謝恩領過。

  原本以為請個安會很快,誰知進屋以後,太后一直跟閑聊。

  聊她的耗症,說她數月閉門不出受苦了。

  又聊六六,問六六的名字,問名字是她這個做爹的取的嗎?

  又問顧詞初月子做得怎麽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聊到最後,大概意識到自己話有些多了,便笑著跟她們解釋:“哀家是真的太想添孫兒了,六六雖不是皇子,卻也是世子,同樣是哀家的孫兒,哀家是太高興了。”

  鬱墨夜只是聽著,跟著太后隨話答話。

  終於請完安出宮之後,鬱墨夜又帶著六六去了一趟梁子墳前。

  回府都是下午的光景了。

  夜裡,鬱臨淵問她,太后有沒有為難她,她便將太后的反常反應都告訴了他。

  是的確很反常。

  以前那般不喜她,有時甚至都不屑跟她說話。

  今日卻噓寒問暖、說不完似的。

  鬱臨淵聽完就笑了,冷笑,說,他就知道她會這樣,果然。

  鬱墨夜將太后送童鐲的事也告訴了他,他當即就將鐲子自六六腕上取下來。

  說,先讓樊籬去找人看看,鐲子有沒有機關、有沒有藏毒、有沒有什麽問題,再戴。

  雖然,她覺得,太后又不是傻子,就算起了歹心,也不會做那麽明顯的事。

  但是,謹慎總歸是對的。

  何況鐲子是戴六六手上,她的心情跟鬱臨淵的心情是一樣的。

  ******

  三日轉瞬即逝,六六的滿月酒在四王府大擺。

  高朋滿座、熱鬧非凡。

  這一次不僅太后跟帝王親臨,連后宮妃位以上的女人都參加了。

  是太后讓參加的,據說是太后想給這些女人些壓力。

  龍嗣啊龍嗣啊,要大家早點懷上龍嗣啊。

  鬱臨歸如願以償地看到了蕭魚。

  是代表天明寨蕭震前來道喜的。

  鬱臨歸這幾日一直在想,見到蕭魚,該怎樣打招呼,第一句該說什麽。

  畢竟上次兩人是鬧得有些尷尬的。

  其實上次,他很受傷。

  她嘲弄的話,她輕佻的樣子,她不以為然的態度,讓他很受傷。

  所以,他才糾結這次要不要主動打招呼。

  事實證明,他根本不需傷神想這些,因為蕭魚見到他,就過來跟他打招呼了。

  只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九王爺,蕭魚今日的著裝有沒有什麽不妥?”

  他頓時就語塞了。

  也再一次感覺到了受傷。

  邊上有人呢,她就這樣問他,笑著問他。

  讓他如何自處?

  他沒有回她,只在邊上一些人好奇的目光中,默然走開。

  是的,如她上次所說,他又不是她的誰,不是她爹不是她哥,憑什麽管她?

  就算她赤.身.裸.體,都跟他沒有關系。

  雖然今日的她,其實穿得讓他還算滿意。

  畢竟深秋了,衣物本就穿得比較厚,雖依舊很緊身,但好在外面套了件披風,所以,還好。

  這廂蕭魚站在那裡怔了好一會兒,沒想到鬱臨歸會不理她就這樣走了。

  最後“切”了一聲,也懶得理他,小氣的男人。

  轉身去找鬱墨夜道喜去了。

  五王爺鬱臨旋是跟五王妃龐淼一起來的。

  這是自春天的那次賞花會以後,鬱墨夜第一次看到這一對男女。

  心裡竟是說不出來的感覺。

  鬱臨旋似是瘦了不少,性子似乎也變得安靜了許多。

  很體貼地站在龐淼邊上,不時扶一下龐淼的手臂,或後腰,龐淼微微笑著。

  他們送給六六的禮物是一塊錦,雙面繡的裝飾錦。

  兩面繡的都是魚,寓意鯉魚躍龍門,年年有余。

  很精致,錦底和繡工都是一等一。

  鬱墨夜道謝接過。

  看來,這個男人真的走出來了。

  他不是知道她憎惡魚腥味嗎?

  怎麽會給她送條魚?

  就算這個禮物是龐淼挑的,也肯定會征求他的意見,就算不征求,也定會告訴他的。

  禮物既然送到了她的手裡,說明他是同意的。

  或許,他就是用這種方式告訴她。

  他已經將她放下吧。

  也好。

  她惟願這樣。

  既然自己不能給予,她當然希望他能收獲別的女人給予的幸福。

  大齊孩童滿月的習俗是,滿月酒開席之前,要當著眾人的面,給孩子洗澡。

  寓意,洗去一身疾病,洗去一身晦氣,從此健康、平安、富貴。

  滿月酒席結束之後,要請專門的剃頭師傅給孩子理發。

  也就是常說的“滿月頭”,寓意一切從頭開始,理去一切煩憂。

  給孩子洗澡是要孩子父母一起。

  可是洗浴的東西一切準備就緒、大家都圍過來觀禮的時候,卻不見了顧詞初。

  人群中不知誰說了一句,皇上也不見了。

  青蓮準備將懷中六六給鬱墨夜:“王妃可能有事去忙了,奴婢去找她。”

  被鬱墨夜止了:“不用了,本王去找。”

  說完,就大步出了大廳的門。

  青蓮見狀,將六六給了奶娘,也緊隨其後出了門。

  眾人議論紛紛。

  洗澡可是有時辰的,錯過良辰吉時可不好。

  這顧詞初是怎麽做娘的?

  怎麽這個時候不在?

  還有,皇上又去哪兒了?

  看著鬱墨夜和青蓮前後相繼離開的背影,太后嘴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眸色轉深。

  鬱墨夜順著走廊,往前找。

  青蓮緊步跟了上去。

  忽然,鬱墨夜腳步一停,青蓮就差點撞在了鬱墨夜身上。

  見鬱墨夜盯著一個地方,青蓮也循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便看到了水榭的邊上,一男一女站在護欄旁。

  男人一襲明黃耀眼,豐神如玉、龍章鳳姿,正是當今帝王。

  女人一身淡紫色對襟衫裙,粉黛淡施、清麗可人,正是她們要找的顧詞初。

  顧詞初的手裡拿著一枚東西在看。

  剛開始,她以為是一枚銅錢。

  很快,她就發現不是。

  因為隔得並不遠,而且那東西是金屬的,正反著光,顧詞初在晃動的一刹那,她正好看到了上面的圖案。

  不由地嘀咕了一句:“好像是王爺那夜畫的那個圖案,金雞報曉的圖案。”

  那日她清掃的時候,看到了紙簍裡的那幅畫,後來,鬱墨夜讓她撕掉,所以,她有印象。

  鬱墨夜其實也看到了,眸光微微一斂,便舉步朝兩人走過去。

  “王妃不知道這個時辰六六要開始洗澡了嗎?”

  生意微涼,她朗聲相問。

  兩人聞聲轉頭。

  看到她,帝王薄唇一動,逸出兩字:“收好!”

  是對面前的顧詞初說的。

  聲音不大,但畢竟隔得也不遠,鬱墨夜自是也聽到。

  腳步未停,一直走到近前。

  “皇兄送什麽寶貝給王妃呢,可否給我看看?”

  在兩人面前站定,她朝顧詞初伸出手。

  顧詞初長睫顫了顫,轉眸看向帝王。

  帝王沒有做聲。

  顧詞初就輕輕抿了唇,沒有動。

  緊緊將那枚銅板攥在手心。

  “不給?”鬱墨夜微微挑了挑眉,“是不敢給我看,還是不能給我看?”

  顧詞初略略低了頭,依舊沒有要給她的意思,未動,也未響。

  鬱墨夜伸出的手也一直沒有收回來,就掌心攤開朝上,伸在顧詞初的面前。

  後面傳來青蓮行禮的聲音:“太后娘娘。”

  還有紛遝的腳步聲。

  鬱墨夜全然就像沒聽到一樣,不為所動,依舊保持著伸手要的姿勢,站在那裡。

  顧詞初依舊不給。

  帝王終於出聲了:“今日六六滿月,朕只是送個禮物給六六。”

  “嗯,”鬱墨夜點頭,“多謝皇兄,那麽,讓我看看是什麽禮物?”

  鬱墨夜不慍不怒,卻也不依不饒。

  顧詞初很是為難,眼梢輕抬,再次瞥向帝王。

  帝王沒有做聲。

  顧詞初便依舊不動。

  身後太后出了聲:“世子沐浴的吉時已到,你們這對父母在那裡磨嘰什麽呢?四王妃也是的,不是哀家說你,皇上送給小世子的禮物有什麽不能給人看的,快給老四看了,看完回大廳給世子行沐浴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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