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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一向定力不好
  第三百三十四章 我一向定力不好

  花式饅頭都做好,天色已黃昏,池輕起身去廚房燒水,準備蒸饅頭。

  鬱墨夜也尾隨了過去。

  池輕在灶前忙碌,他伸出雙臂自身後抱住了她。

  腰身真的好瘦,不堪一握。

  池輕原本要回身去灶膛添柴,被他這樣抱住,沒法動彈,她笑了笑:“你不是還有事?先去忙吧。”

  “沒事,天黑才能去。”

  鬱墨夜將她的身子扳過來,面對著自己,並自袖中掏出一瓶藥,“這是去疤靈,每日沐浴後塗抹於傷痕上,可消傷退痕。”

  池輕一怔,果然是看到她身上的鞭傷了。

  有些慌亂,伸手將瓷瓶接過,攏於袖中,“嗯”了一聲就連忙轉身佯裝去忙。

  手臂卻是被男人握住。

  “夜裡我也不知幾時能回來,可能會很晚,要不,現在我就幫你擦藥吧。”

  池輕呼吸一滯。

  幫她擦藥?別嚇她,她身上醜陋不堪的傷痕,她自己看到都想吐。

  “不用,夜裡我自己擦。”

  “身後的你怎麽擦?”

  身後?的確是個問題,池輕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想了想,回道:“沒事,我讓兩個小東西幫我擦。”

  鬱墨夜無奈低歎:“還是別再讓她們的幼小記憶中,只有骷髏、傷痕這些東西了。”

  池輕一震,再度不知如何接。

  “池輕,我知道你在意什麽,”鬱墨夜走到她的面前,定定看著她,篤聲道:“我沒有嫌棄,只有心疼。”

  池輕一怔,抬眸看向他,心緒一時大動。

  “可是……我……”原本想說,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出口終是變成了,“我還沒沐浴。”

  “沒事,不是有熱水,我幫你擦擦。”

  鬱墨夜說完,徑直走到架子旁取了銅盆,回來灶前揭開鍋蓋。

  鍋裡的水已經嗞邊,他拿水瓢舀起於銅盆中,試了試水溫,又兌了些冷水。

  自袖袋裡取了乾淨的帕子,便拿著帕子、端著銅盆朝她走過來。

  池輕真的有些緊張,“就……就在這裡?”

  “嗯,內殿孩子們都在,而且,廚房暖和,不會著涼。”

  池輕微微咬了唇。

  鬱墨夜將銅盤放在邊上的飯桌上,驀地揚臂,用掌風關上了門,並同樣用掌風帶上門栓。

  “過來。”

  池輕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低頭站在他的面前。

  忽然想起什麽,又驀地背轉身去,甕聲道:“你就幫我擦背上的,前面的,等會兒我自己擦。”

  鬱墨夜沒有做聲。

  池輕心跳踉蹌地解了腰間的羅帶,衣袍滑落於地。

  樹根一般的傷痕盤踞在骨瘦如柴的身子上,密密麻麻,鬱墨夜再次痛了眸眼,他將帕子在銅盆裡浸濕,擰乾,輕輕擦在那些猙獰凸起的傷痕上。

  “還好沒有燒傷。”鬱墨夜啞聲輕喃。

  燒傷?

  池輕怔了怔,為何會有燒傷?

  想起三年前剛剛在密室醒來的那一刻,手背上的確有些燙傷的水泡,她當時還疑惑。

  “怎麽回事?”她問。

  “當日行刑之時,你可有上刑場?”鬱墨夜不答反問。

  池輕點頭,眼前又浮現出那個大雪紛飛的清晨,就像是昨日才發生的事一樣。

  “我不僅上了刑場,我甚至看到劊子手壓下鍘刀,然後,我就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再醒來,就在密室裡了。”

  “鬱臨淵在腰斬的砧板上做的手腳。”

  “砧板?”

  砧板有什麽問題,她當時並未發現,當然,那時她只希望快點行刑,已沒了任何心思。

  “嗯,因為砧板的本身很厚,若做成中空,裡面躺一兩個人根本沒有問題,就是在鍘刀落下的那一刻,將裡面的人與上面的你瞬間交換,而腰斬之時,防止血液四濺,會將砧板四周的擋板圍起來,這樣正好擋住眾人的視線,不被人發現。腰斬結束,擋板放下,再讓人看。”

  原來如此。

  池輕微微抿了唇。

  鬱墨夜的聲音繼續。

  “當時,我跟樊籬追到刑場,那時,腰斬已經行刑,我想要衝上刑台,鬱臨淵應該是看到了我,知道我若一上去,定然就會發現被斬之人不是你,所以,當即又讓人當場焚屍,而我,也被樊籬擊暈。”

  當場焚屍?

  池輕眼簾顫了顫,難怪會說還好沒有燒傷,原來同時行了兩個刑,還是極刑。

  鬱臨淵竟然如此之狠,雖然不是真的。

  不對,是真的。

  “是誰?是誰換下了我?”池輕胸口微微起伏,聲線難掩顫抖。

  鬱墨夜眸光微閃。

  是那個跟你同名同姓的女人。

  “是一個死囚。”

  他不能跟她實講,她顯然已經有些激動,若知道是池輕換下了她,一定會有心裡負擔。

  “死囚?”池輕有些意外,也有些懷疑。

  “當然,不然能是誰?”鬱墨夜聲音篤定。

  池輕這才相信,沒再做聲。

  一時間廚房裡靜謐非常。

  靜下來之後,背上的觸感就變得特別明顯,溫熱柔軟的帕子輕觸在傷痕上,緩緩移動,就像是移動在她的心弦之上。

  池輕緩緩攥緊手心,閉眼調息,才控制住身子的薄顫。

  擦拭乾淨以後,鬱墨夜朝她伸出手:“藥給我。”

  池輕睜開眼睛,從袖中拿出方才他給她的那個瓷瓶,也就是這時,她才發現瓷瓶上的“天明寨”三個字,眸光微微一頓。

  將瓷瓶遞給身後,她並未多問。

  接過瓷瓶的男人卻開了口:“這藥是老五的,我用六六百日那天他掉在四王府的那枚銅錢跟他換的。”

  池輕眼簾再次一顫。

  看來,鬱臨旋是蕭震,是天明寨大當家的身份已經暴露了。

  這可不是一件小事!

  那,鬱臨旋他……

  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將藥膏輕抹在她的傷痕上,一股清涼彌漫開來,池輕微微緊了呼吸。

  “說說你以前吧,”男人再度開口,“你怎麽會成了鬱臨旋的殺手?殺手可不是一般人能當的,也吃過不少苦吧?”

  池輕怔了怔。

  這是他第一次那麽直白地說她曾經的身份。

  不過,這樣也好,什麽事情都說開,不要再重蹈以前的覆轍。

  吃過苦嗎?她問自己。

  的確是吃了不少,但是,比起他來,根本算不了什麽。

  記事的時候起,自己就跟著一個戲班子走南闖北,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只知道戲班老板受她父母臨終前所托將她收留。

  後來,戲班解散,戲班老板將她送到京師裡的歌舞坊學習歌舞,希望她以後能以此為生。

  也就是在歌舞坊裡認識了鬱臨旋。

  “他救過我,那時我所在的歌舞坊遭同行的惡意競爭報復,在我們搭建的一個空中表演的台子上做了手腳,高台在表演歌舞時倒塌,死了好多人,緊要關頭,當時正在現場看表演的鬱臨旋飛身救下了我,就這樣,我就成了他的人。”

  “歌舞坊?”男人似是有些意外,“城東那個叫段嫣的女子,說她曾經跟你一起在歌舞坊學過歌舞,就是那個歌舞坊?”

  “嗯,”池輕點點頭,“段嫣當時也同在台上表演,台子倒塌,她雖沒死,卻身受重傷,歌舞坊因此事關門,段嫣無錢醫傷,是我跟鬱臨旋借的銀子給她,所以,她跟我一直保持聯系,偶爾我會去看她。”

  “當時你多大?”

  “我十四歲,鬱臨旋十五歲,”說完,不知道怎的,池輕又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你,應該十六歲。”

  鬱墨夜微微一怔。

  他比鬱臨旋大一歲,那年的確是十六歲。

  那時,他已經回過大齊好幾次了。

  “自那以後,鬱臨旋就開始培養我,找了專人教我武功,學琴棋書畫,學各項求生技能,整整學了三年,我知道他是五王爺,也無意中得知,他還是天明寨的大當家的,不過,我並未跟五王府和天明寨有任何聯系,我一人住在郊外。”

  池輕緩緩說著。

  鬱墨夜彎了彎唇,“一人寂寞無聊,所以養了很多小動物為伴?”

  池輕驚訝:“你怎麽知道?”

  鬱墨夜笑:“看五王府養那麽一大棚小動物便知啊,還有,看你剛剛捏的那些饅頭。”

  好吧。

  這個男人心思的縝密,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

  “事實再度證明,就算佔了先機,不能把握,也只會落得追悔莫及的下場。”

  男人低醇的嗓音響在耳畔。

  池輕一怔,沒明白過來,“什麽意思?”

  “老五早我認識你那麽多年,卻錯過了最好的機會,而我又比鬱臨淵先認識你,卻讓你跟他走在了一起,我跟老五都是得了先機,卻未能把握的人。”

  池輕汗。

  原來說的是這個。

  “可我現在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所以說,該出手時就出手,我的第二次機會把握得好!”

  池輕暈死。

  “剛才在內殿,是誰說,自己背負著巨大的心裡壓力,受著非人的煎熬?敢情是假的?看你現在對自己的橫刀奪愛很是洋洋得意嘛。”

  男人低低笑出聲來,忽然走到她的面前。

  池輕白了他一眼,見他含笑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某個地方,她才猛地驚覺過來,渾身的血液往上一湧,快速抱起雙臂,又羞又惱道:“你怎麽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跑到前面來了?”

  男人一臉無辜,“後面擦完了,該前面了。”

  “前面我說自己擦的。”池輕雙臂抱胸,極力想要遮住身前的風景。

  可哪裡遮得住?

  “看來,兩丫頭功勞不小。”

  男人眉眼彎彎,笑得絕豔無邊,也笑得不懷好意。

  兩丫頭?

  池輕愣了一瞬,當即就明白了過來,是說她胸不小是嗎?

  的確,或許是因為生過三個孩子的緣故吧,她也不知道,反正,她雖然瘦,那裡卻一點都沒小。

  只是,被這個男人這樣看著,還這樣調侃,她……

  兩頰赤紅,她嗔怒道:“不許看,背過身去,我自己來!”

  男人身形未動,喉結卻上下滑動了一下,不難看出,他在隱忍。

  池輕蹙眉:“再不轉過去,我可生氣了!”

  男人有些無奈,舉了舉雙手,意思叫她別,然後,徐徐轉過身。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就在那麽一瞬間,池輕忽然展開雙臂一把抱上他的頸脖。

  男人還未完全轉過去的身子僵住。

  池輕揚起小臉親了親他的唇,男人當即沉了呼吸,眸色也晦暗了下去,他逼視著湊到自己面前的小臉。

  好一會兒,見池輕並沒有放開他的意思,一雙手臂還纏繞在他的頸脖上,未著片縷的身子貼在他面前,整個人吊在他身上,他的呼吸又沉了幾分,啞聲開口:“女人,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麽?”

  池輕同樣看著他,揚著小臉看著他,鼻尖幾乎擦到他的鼻尖。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鬱墨夜,你是不是三年來都沒碰過女人了?”

  “不是。”男人凝著她,黑眸裡有暗火在閃,略略偏了腦袋,唇幾乎就要貼在她的唇上。

  池輕小臉一僵,不是?

  剛準備發問,男人低啞磁性的嗓音也貼著她的呼吸響了起來:“昨夜碰過。”

  昨夜?

  池輕當即明白過來,暈死,說她呢。

  想起昨夜自己的表現,她頓時小臉通紅,一時無言以對,也無顏以對。

  窘迫之下,她想起自己在密室裡吃到的喜糕,印著囍字的喜糕。

  她記得很清楚,那日正好是兩丫頭的出生之日。

  “你不是選了新妃嗎?”

  “沒了,早已廢除六宮,如今后宮只有顧詞初一人。”

  男人語氣隨意,池輕聽得卻甚是震驚。

  六宮無妃,只有顧詞初皇后一人?

  當即,小臉也黯然了下去,悶悶道:“你還真是弱水三千獨取一瓢啊。”

  男人笑:“那也是對你。”

  見池輕依舊冷著一張臉,男人隻得如實解釋:“當日立新妃,本非所願,所以,當顧詞初拿著那張空白聖旨,要我立她為皇后,並廢除六宮,我就答應了,省得還要樊籬煞費苦心去裝神弄鬼,搞什麽不能臨幸搪塞她們。”

  池輕怔了怔。

  所以…….

  他跟顧詞初的對話,她在龍榻底下也全都聽到了,自是也不會再懷疑他們兩人之間是那種關系。

  所以,他只有她?

  “做什麽問我是不是三年沒碰過女人?打算獎賞我嗎?”

  見她失神,男人輕聲逼問,聲音就在兩人若碰未碰上的唇間逸出,“還是說,你在故意考驗一個三年沒碰過女人的男人的定力?”

  池輕心跳突突,隻覺得男人的呼吸全部鑽入了她的鼻尖,隨著她的吸納,直直抵達到她的心裡面。

  還未及回答,男人已經自顧自答道:“若是前者,我自是求之不得,若是後者,那我告訴你,對你,我一向定力不好,所以千萬不要考驗,否則,就是玩火自焚……”

  他的話沒有說完,池輕已踮起腳尖,照著那兩片絕美的薄唇吻了上去。

  她用行動告訴他,是的,就是第一種。

  一個為了她潔身自好的男人,一個在以為她死了的情況下,還三年未曾碰過其他女人的男人,不,不僅僅是男人,這三年他還是帝王,是可以有三宮六院的帝王,是頂著群臣壓力的帝王,難道不應該獎賞嗎?

  男人先沒有動,大概是不明白她一會兒讓他轉過身去,連看都不讓他看,一會兒又這般主動,不知她到底意欲何為,所以,沒有輕易進行下一步舉措。

  可是,被她如此對待,他早已修為盡散,哪裡還抑製得住?

  大手扣上她的後腦,正欲加深那個吻,池輕卻是在此時放開了他的唇,然後,紅著臉,氣喘籲籲地開口。

  “鬱墨夜,若我一輩子都出不了密室,若我們今生都無法再相見,你難道準備一輩子就這樣一個人下去?再也不碰其他的女人?”

  男人黑眸熾烈,緊緊攫著她不放。

  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他本來也並不知她被囚禁在密室裡面,他以為她已不在人世。

  所以,這三年,他沒有女人,並不是他在等她,所以不碰別的女人,而是,他本就不想碰別的女人。

  當然,是因為她,而不是等她。

  眉尖略略一挑,他“唔”了一聲,唇角輕勾道:“那可說不準,你若不出來,指不定我明天就碰別的女人了。”

  “你敢!”

  男人低低笑。

  池輕再度親上他的唇。

  這一次,卻是被男人避開。

  池輕一怔,一對大得讓人心疼的眸子疑惑又受傷地看著他。

  “可以嗎?”男人啞聲輕問。

  雖然,他真的很想很想,他的身子早已緊繃到發疼,但是,他得顧及她的身子,他怕她受不住。

  原來是憐惜她的身子,池輕羞澀地“嗯”了一聲。

  昨夜是禁了三年的第一次,她才會那麽不爭氣吧。

  她一個女人尚且如此,何況他一個男人,因為她,忍了那麽久,不用想都知道很難受。

  所以,她想早點給他。

  似乎就等著她那一聲“嗯”,似乎就等著她首肯,男人驀地抱起她,帶著她轉了個身,池輕便感覺到背上一涼,她已被男人抵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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