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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兩百一十二章 你這是在咒朕死嗎?【萬字畢
  第兩百一十二章 你這是在咒朕死嗎?【萬字畢,求月票】

  鬱臨淵轉眸,順著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

  是一個小攤。

  就在他們窗外對面的路邊上。

  因為有一方桌子,還懸掛著一個布幡,所以,在一排小攤中顯得特別打眼。

  當然,對鬱臨淵來說,更打眼的是小攤的老板。

  是個年輕男子,清瘦斯文,正坐在桌子邊上,等著生意前來。

  在他的面前整齊地擺放著筆墨紙硯。

  他的生意就是代人寫信。

  鬱臨淵勾了勾唇,“沒想到他還敢出來擺攤。”

  那日讓他做他隨從,他又是賜衣又是賜玉,結果,在怡紅院裡,此人竟然偷走了他的錢袋,扔下人事不省的他跑了。

  “他肯定以為皇兄死了。”

  那日他的樣子的確就像是要死極了的人,她剛開始還不是也這樣以為的。

  “你帶朕來上仙居,並訂下這個靈寶閣,就是讓朕看到他吧?”帝王收回目光,問她。

  “不僅僅是,”鬱墨夜搖頭,狡黠地笑著,“還想讓皇兄看一出好戲。不急,我們邊吃邊看。”

  睨著她的樣子,帝王雙眸炯亮,如黑琉璃一般耀目。

  唇角勾起一抹絕豔的弧度,他說:“好啊,拭目以待。”

  沒多時,菜就上來了。

  睨著一桌完全叫不上名,也根本不知道是些什麽食材做的色香俱全的菜肴,鬱墨夜終於相信,他真的不是沒看瞎點菜,而的確是辦事效率高。

  因為不喝酒,就直接讓小二上了米飯。

  兩個小二留下來伺候布菜,被鬱臨淵退了,“你們下去吧,若有什麽吩咐再叫你們。”

  包間裡便再次只剩下他們兩人。

  鬱臨淵親自動手,先舀了半碗湯給她。

  “吃飯之前先喝點熱湯。”

  鬱墨夜含笑看著他。

  一直是被人伺候的主兒,第一次,為別人服務呢。

  “謝謝。”

  伸手準備去接。

  男人卻並沒有給她,而是直接放到她的面前,“小心燙。”

  末了,又給自己舀了半碗。

  “這湯名叫一打鮮雞,猜猜看,這名字的由來。”

  “猜對有賞嗎?”鬱墨夜眨巴著大眼睛,調皮問道。

  男人含笑點頭,“有。”

  “好勒,那皇兄的賞我領定了,我最會猜這些東西了。”

  邊說,邊執起瓷杓舀起一小杓湯,送入口中。

  不燙不涼、唇齒留香、濃醇不膩……

  一個湯都能燒出這種境界,果然不愧是上仙居。

  只是,裡面的食材的話,她似乎就隻品出了雞的味道,還有香菇的味道,還有其他的......

  微微攏眉,她又用瓷杓特意撈了一些乾的,看了看,有雞肉、有兩三種菇子,還有枸杞、參片……

  可這些好像跟一打鮮雞沒什麽關系。

  一打鮮雞,一打鮮雞……心裡反覆默念著,她邊喝邊品邊思忖。

  男人也一邊不徐不疾、優雅地喝著,一邊看著她、等著她答案。

  鬱墨夜突然眸光一亮:“我知道了,肯定是為了保鮮,這隻雞的殺法很特別,不用刀,直接是武功高強之人打死的,比如用掌風,或者用其他的,總之,一招致命,所以叫‘一打鮮雞’。”

  男人嘴裡的一口湯差點沒噴出來。

  強行沒噴,結果就嗆住了,男人側首“咳咳”了起來。

  見他如此,鬱墨夜皺眉,“難道猜錯了?”

  男人掏出錦帕揩了揩嘴角,笑道:“其實想想也是,能將‘金雞獨立’和‘隻手遮天’用得如此歡樂的人,一定會將這個湯名也想出個歡樂的由來來。”

  歡樂的?

  鬱墨夜怔了怔。

  汗。

  歡樂的。

  “皇兄這是在誇我呢,還是在損我呢?”

  男人低低笑。

  “民間一般十二為一打,可別小瞧這湯,它是十二種野山菇跟童子雞熬燉而成,所以叫一打鮮雞。”

  十二種野山菇?

  有這麽多嗎?

  鬱墨夜垂目看去,她是覺得有幾種,但是怎麽也沒想到有十二種。

  撇撇嘴,“好吧,本來皇兄請客就要花不少銀子,又要皇兄的賞賜我也要不出口,現在正好,不用賞了。”

  男人愉悅而笑。

  又拿起一個空碗撥了一碗米飯給她。

  也給自己撥了一碗。

  兩人便開始吃了起來。

  “吃吃看,這是什麽?”男人又夾了片什麽素菜她碗裡,“雖然你不好開口要賞,但是,朕今日就是想賞你,所以,為了讓你領賞領得理所當然,就出個簡單的。”

  鬱墨夜垂眸看了看那片菜。

  白色,透著淡淡的紫,若是切得大塊一點肯定能看出,偏生切得又薄又小,看不出來什麽。

  她夾起送入口中,細細咀嚼。

  清脆可口。

  驀地面上一喜,“啊,我知道了,是藕。”

  男人邊吃,邊搖搖頭,“是它身上的,但不是藕。”

  鬱墨夜怔了怔,藕身上的,但不是藕,她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汗,這是明擺著告訴她答案嗎?

  “藕節。”

  “對,”男人點頭,放下手中竹筷,朝她豎了豎大拇指,“聰明。”

  鬱墨夜有些窘,是她聰明嗎?是他放水好不好?

  不過,既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一個想要賞,一個想打賞,那好吧,她就讓他如願。

  鬱墨夜也放下竹筷,小手朝他面前一伸:“獎賞呢?”

  男人看著她,鳳眸熠熠生輝,伸手裹了她的手背,正欲說話,卻被鬱墨夜“噓”了一聲,“來了,來了。”

  男人莫名,“什麽來了?”

  鬱墨夜將手抽出,指了指窗外,“好戲來了,快看。”

  男人轉眸看去。

  似乎是那個攤位有生意上.門了。

  再一看,男人一怔,眸光斂起。

  前來的生意赫然是梁子。

  “請問,先生是隻幫人寫書信嗎?訴訟狀之類的代不代寫?”梁子邊說,邊自袖中掏出一兩銀子,“而且也不知道這麽多銀子夠不夠?”

  清瘦男人眼睛一亮。

  平時他幫人寫一封書信,都只有幾文錢,最多幾十文。

  遂連忙點頭:“寫,當然寫!”

  鋪紙、研墨、揮毫……

  因為二樓的窗戶並不高,且此攤位又正好對著窗口,所以,他們的一言一行,窗邊的兩人盡收眼底,也盡收耳裡。

  “請問小兄弟寫什麽訴訟狀呢?訴訟什麽,你來說,我來寫。”

  清瘦男人執筆看向梁子。

  梁子正準備說話,突然蹙眉“哎喲”了一聲,回頭,“你打我做什麽?”

  清瘦男人頓時就愣了。

  後面有人嗎?

  明明沒有人啊。

  看到這裡,窗邊的帝王亦是怔了怔。

  只不過,很快他就明白了過來。

  瞥了一眼對面正專注看著窗外的女人,他唇角一勾,也轉眸隨著她的視線一起再度看過去。

  “小兄弟說剛剛誰在打你?”這廂,清瘦男人疑惑問道。

  梁子笑笑,沒有回答,“開始吧。”

  “嗯。”清瘦男人便也沒放心上,將展開的宣紙拂了拂平。

  “我是幫我哥哥伸冤的,我哥哥姓林,名叫天下。”

  男人筆尖一頓,側首確認,“叫什麽名字?林天下?”

  何止他一人吃驚,窗邊的鬱臨淵亦是被震住。

  不是震驚,而是震撼。

  歎為觀止的震撼。

  想也不用想了,這世上只有一人能取出這樣的名字。

  轉眸看向對面的女人,正撞上她看過來的目光。

  四目相對,女人眉眼俏皮地挑了挑,又眨巴了兩下,意思似是在問他,名字怎麽樣?

  鬱臨淵無力扶額,卻還是朝她豎了豎大拇指。

  這廂梁子點頭,“嗯,對,林天下。”

  清瘦男人汗。

  他幫人代寫書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的確見過了不少奇奇怪怪的姓,特別是名,更是五花八門,很多讓人忍俊不禁的。

  但是,這麽霸氣不怕死的名字,他還是頭一遭見到。

  林天下。

  還君臨天下呢。

  好吧,既然人家敢叫,他也沒什麽不敢寫的。

  “然後呢?出了什麽事?”

  “十日前,我哥哥去怡紅院,在那種燈紅酒綠的勢力之地,為了長臉撐門面,他雇了個人做他的隨從……”

  說到這裡梁子又痛呼了一聲,然後回頭憤憤道:“你再打我,我就不給你伸冤了。什麽?不是為了長臉撐門面?不是為了長臉撐門面,你雇什麽隨從?”

  清瘦男人再次傻眼。

  又開始了。

  明明後面一個人都沒有,這個男孩卻回頭生氣地吵架。

  且從他的話語中可以聽出,兩人還有對話的吵架。

  可他什麽也沒看到,什麽也沒聽到啊?

  在他目瞪口呆之際,梁子又轉了回來,朝他不好意思一笑:“我們繼續。”

  清瘦男人怔怔回神,“嗯。”

  “後來,我哥哥又為了買一位公子的避子藥,跟另外一位公子鬥酒,結果我哥哥不勝酒力,幾乎醉死過去,那個雇來的隨從趁他昏迷之際,將他身上的錢袋偷走了,還丟下我哥哥跑了……”

  “啪”的一聲,清瘦男人的筆從手上跌落,落在白色的宣紙上,瞬間濡起一大團墨黑。

  而男人的臉色,亦是同他手下的宣紙一樣,慘白。

  林天下。

  是了,那日那位公子也姓林。

  所以,那位林公子,就是這個小男孩的哥哥,林天下?

  “先生怎麽了?”耳邊傳來小男孩的詢問聲,聲音像是在耳畔,又像是飄渺得來自天邊。

  他失神轉眸,看向男孩,啞聲開口:“你哥哥人呢?”

  梁子指了指身後,“就在我後面。”

  清瘦男人大駭,連嘴唇都失了血色。

  “後……後……後面哪裡有人?”

  梁子這才意識過來什麽,一拍腦門,“哎呀,看我,都糊塗了,先生是看不到的,因為我哥哥已經死了。”

  窗邊鬱臨淵嘴角抽了抽。

  要不要這樣咒他啊?

  剛想跟對面的女人說,咒帝王死那可是大罪,就猛地聽到“哐當”一聲大響。

  清瘦男人竟然將凳子坐翻了,跌坐在了地上。

  梁子連忙起身去扶:“先生沒事吧?我扶先生起來。”

  扶了一下沒扶起,又扭頭去跟後面道:“哥哥也搭把手吧。”

  清瘦男人聞言,嚇得驚叫。

  “啊,不用不用,不用……”

  一邊慌亂大叫,一邊從地上爬起。

  再次坐下,卻渾身打起了哆嗦,連牙齒都嗑磕磕直響。

  毛筆更是握了幾次都沒握起來。

  他其實後來偷偷去怡紅院確認過,幾個姑娘說不知道,讓他去問老.鴇,他就罷了。

  他怕人死了,他自投羅網。

  梁子蹙眉:“先生怎麽了?這訴訟狀還沒寫好呢,我還沒說完。因為那個隨從的丟下逃跑,哥哥錯過了最好的救治時間……”

  “夠了!”清瘦男人大汗淋漓,雙手捂起了耳朵,幾乎崩潰發瘋。

  梁子睨著他的反應,又開始對著後面跟空氣說話。

  “什麽?哥哥你說什麽?聽不大清。”

  “啊?你說先生就是那個隨從?不會吧?千真萬確?”

  清瘦男人的最後一根弦終於崩的一聲斷裂,他慌亂跌撞地從凳子上下來,“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眼淚鼻涕都嚇出來了,語不成句道:“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做那缺德事,請林公子放過我,我知道錯了……請林公子高抬貴手……”

  邊聲淚俱下,邊磕頭,引得其他小販都朝這邊看過來,也有不少路人紛紛駐足觀看。

  梁子還在跟空氣說著話。

  “什麽?人已經死了,認錯也沒用,讓他去衙門投案自首,否則哥哥就會變成厲鬼一直纏著他?哥哥是要我幫傳話嗎?哦,好的。”

  梁子在那裡自說自話,男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

  望著外面的情景,窗邊的兩人都笑了。

  鬱臨淵道:“沒想到梁子小孩家家的,做戲還真做得不錯。”

  鬱墨夜輕嗤,“是啊,畢竟被你這個做戲高手親自調教過數日不是。”

  鬱臨淵竟一時語塞。

  “好了,現在需要你本尊出馬,給那個男人最後一劑猛藥,讓他徹底崩潰。”鬱墨夜起身,自袖中掏出一塊面皮,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到鬱臨淵這邊,“來,把臉給我。”

  鬱臨淵怔了怔,“你哪裡來的面皮?”

  “從樊籬那裡拿的,就是你當日林公子那張。”

  鬱墨夜展開面皮,小心翼翼地貼在男人臉上,一點一點將褶皺和氣泡撫平。

  兩人的臉離得很近,呼吸可聞。

  “今日皇兄這身月白袍子也穿得很應景,多少有些像喪袍。”

  鬱臨淵嘴角抽了抽,大手驀地將她腰身一攬,朝自己面前一扣:“女人,你這是在咒朕死嗎?”

  “沒有,我這是在幫皇兄報仇……”

  鬱墨夜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鬱臨淵按住腦袋,重重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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