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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都要死了啊【第一更】
  第二百六十二章 他都要死了啊【第一更】

  今日在怡園客棧,那人告訴青蓮鬱墨夜住在這裡,說明對青蓮毫不避諱,也就說明青蓮早已清楚鬱墨夜是女人。

  而青蓮是當今帝王的人,所以……

  所以,青蓮、顧詞初,還有帝王,他們都清楚地知道這一切。

  陰謀。

  這裡面一定有陰謀。

  不行。

  得去告訴太后。

  不能打草驚蛇,不能。

  讓太后也不要召見這個、召見那個,讓他們有對策之機,直接將太后帶到這裡來。

  對,將太后帶來。

  心中打定主意,錦瑟扭頭就走。

  快步出了院子,她急急走著,心中被震撼激蕩著,又急又亂,也未看路,直直撞在一人身上。

  “對不起……”兩人同時道歉。

  嘴裡說著對不起,卻也只是本能地這樣說著,錦瑟根本沒心思去看對方是誰。

  腳步未停,越過對方的身邊,繼續向前。

  被撞的梁子,卻是一眼就識出了她。

  甚是意外。

  意外在此處見到她。

  抬眸,透過院子的柵欄,他下意識地看向某個窗口。

  依稀可見遠遠的窗邊,眉目如畫的女子正專注地吹著塤,塤聲清幽,女子眉眼喜悅。

  眉眼!

  梁子呼吸一滯,那可是沒有戴面具的眉眼,是四王爺原本的眉眼。

  又想到錦瑟方才的匆忙慌亂,梁子臉色大變。

  扔了手中的雞,他一個箭步追上錦瑟,伸手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錦夫人……”

  畢竟還是個孩子,沒有大人的心智,也沒有大人的婉轉。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心中又慌又亂,除了拉住對方,不讓對方走,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甚至連說什麽都不知道。

  錦瑟渾身一震,蒼白著臉回頭。

  梁子是戴著面皮的,但是,畢竟在四王府呆過一段時間,從他的身形,他的聲音,以及方才鬱墨夜喊過的,她已猜到是誰。

  又是一個喬裝易容的。

  “你們…….”錦瑟同樣是激動得不能自已。

  兩三步開外,一隻被綁住雙腳的母雞在撲騰,錦瑟見梁子是丟掉雞來拉住她,突然回過神。

  “放開我!”錦瑟大力甩開梁子的手,作勢就要離開,卻是再次被梁子抓住。

  “不行,錦夫人不能走,不能走……”

  四王爺是女人,如此驚天秘密,被這個女人知道,她肯定會告訴別人,肯定會散播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心中慌亂到了極致,梁子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將她拉進屋,讓四王爺處理,四王爺不知道怎麽處理,就先將她關起來,等帝王夜裡來了處理。

  這般想著,梁子就開始將她往回拉。

  意識到他的舉措,錦瑟怎會想不到他的用意。

  知道了他們的陰謀,肯定會被滅口,這一點她清楚得很。

  她大力掙脫。

  梁子死死攥住不放。

  “放開我!”錦瑟一邊拚命掙脫,一邊拿腳踢梁子。

  梁子猝不及防,被她踢在小腿骨上,吃痛差點摔跤,卻依舊沒有松手。

  錦瑟就急紅了眼,也瘋狂起來。

  咬他手臂。

  拚盡全力咬。

  梁子悶哼,痛得眼淚都掉出來,卻還是沒有撒手。

  不僅沒撒手,還拖她。

  也是拚盡全力將她往回拽。

  兩人扭扯在一起。

  見又踢又咬又掙都甩不掉這個討厭的人,錦瑟氣極、怒極,也亂極、急極。

  情急之下,她拔了頭上發簪,刺向梁子。

  發簪銳利,一簪刺在梁子的肩頭。

  梁子再次悶哼。

  見有效,錦瑟又連刺了下去。

  胡亂大力地猛刺下去。

  梁子閃躲,可是因為一手必須抓住她,根本躲避不開,頃刻,肩上、手臂上、胸口都被刺傷。

  殷紅的鮮血透衫出來。

  梁子眸色痛苦,喘息著,卻依舊不打算放開這個女人。

  看著他身上的血,錦瑟猩紅了眼。

  她再刺。

  狠狠刺向梁子的胸口。

  梁子試圖奪下她的發簪,可畢竟還是個孩子,又身形單薄,個頭都不及她,又加上身上腿上都吃痛,他奪了幾次都未能如願。

  他的舉措更加激怒了錦瑟,也讓錦瑟徹底瘋狂。

  一簪連著一簪,就這樣落在梁子身上。

  梁子身上一件淺灰色的衣衫,被鮮血染紅。

  她卻依舊不停手。

  一簪深深刺入梁子的心口。

  原本就眸色痛苦的梁子霎時瞳孔劇縮,他顫抖著,站立不住,栽倒在地。

  終於沒了鉗製,錦瑟扭頭就跑。

  可剛轉身,腳還沒邁開,腳腕就驀地一重,後腳怎麽也抬不起來。

  錦瑟低頭。

  是梁子抱住了她的腳。

  渾身是血,儼然一個血人,倒在地上。

  都這般樣子了,竟然還拖住她的腳不放。

  錦瑟嗜血的眸子再次一寒:“找死!”

  揮舞著手中發簪,她再次刺向梁子。

  因為梁子是趴伏在地上,她正好刺在梁子的頭上。

  鮮血從頭上冒出,順著臉頰流下,瞬間就汙了一臉。

  梁子終於痛得哭出來。

  深知自己要拖不住這個女人了,梁子開始哭喊,啞著喉嚨哭喊,喘息著哭喊,虛弱地哭喊:“姐,姐,快來,姐…….”

  窗邊,鬱墨夜正吹著起勁,塤聲悠揚。

  隱約中似乎聽到有人在喊,她一怔,停了下來。

  塤聲戛然而止,梁子的聲音就清晰起來。

  聲嘶力竭的、痛苦虛弱的哭腔。

  鬱墨夜臉色大變,手中的塤跌落在地,一聲令人心悸的脆響,塤四分五裂。

  她往外跑。

  尋聲往外跑。

  然後就看到了那一幕。

  那讓她終生都忘不掉的一幕。

  梁子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抱住錦瑟的腿,錦瑟瘋狂地在刺梁子。

  鬱墨夜腦子一嗡,驚懼地睜著眸子尖叫、失控尖叫、淒厲尖叫、絕望尖叫——

  錦瑟自是也聽到她的聲音,正好此時梁子已被她刺得頭頹然委了下去,箍住她腿的雙臂也失了力氣。

  她拔出腿,準備跑。

  鬱墨夜卻是瘋狂地撲打了過來。

  錦瑟攥著發簪,瘋狂刺向鬱墨夜,眼見著就要刺上,錦瑟卻是痛苦地悶哼一聲,手中發簪掉地,自己也是雙膝一曲,跪倒在地。

  顫抖垂眸,她看向自己的胸口。

  一柄銀劍從她的背心穿膛而過,劍尖從胸口出來,殷紅的鮮血在汩汩往外湧。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大痛的心口再次傳來劇痛。

  是對方又驀地將長劍抽回,一股血泉被帶出,錦瑟嗚咽一聲倒在地上,再也動彈不了。

  “四王爺,沒事吧?”

  瞳孔慢慢潰散前,她看到黑衣黑褲黑布蒙面的男人將臉色煞白如紙、失魂落魄的鬱墨夜扶住。

  她看到這樣的男人不止一人,一個,兩個,三個……總共有六人。

  六人都腰掛玉製小牌。

  隱衛。

  是隱衛。

  專屬保護帝王的隱衛竟然在保護這個女人,竟然……

  果然有陰謀。

  只可惜,她不能揭穿他們了。

  直到最後一口氣落下,錦瑟都睜著不甘的眸子,未能閉上。

  這廂,鬱墨夜甩開隱衛的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抱起渾身是血的梁子,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往外漫,她顫抖地喚他,用手拍他的臉,“梁子,梁子……”

  六個隱衛站在那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蹙眉。

  他們的使命是保護鬱墨夜的安全。

  他們的行事風格是,一般白日不現身,除非對方有危險,或者得到對方的召喚。

  因為白日要藏得深,不像是夜裡,靠夜色就可以很好的掩藏。

  方才,他們就是聽到鬱墨夜尖銳瘮人的叫聲才現身的。

  如今看來,是不是現身得晚了點?

  錦瑟已然死了。

  而梁子……渾身是血,滿臉鮮紅,雙目闔著,似乎……也死了。

  事情似乎有些嚴重。

  為首的隱衛吩咐另一人:“速去告知皇上。”

  而這些鬱墨夜看不到也聽不到,此時的她滿心滿眼,只有梁子。

  “梁子,你醒醒,你醒醒……不許睡……梁子…….”

  她哭著、拍著、晃著,無助又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梁子終於睫毛顫動,緩緩眯開了眼。

  鬱墨夜大喜,眼淚卻是更洶湧了。

  “梁子,梁子……”她激動地喚著他,忽然想起什麽,扭頭嘶吼:“快找大夫,快!”

  一隱衛正準備領命而去,卻是被梁子虛弱喊住:“不用了。”

  他艱難地轉動著眼珠,瞟見錦瑟倒在邊上的血泊裡,面色微微一松。

  再又吃力地將眼珠轉回來,對著鬱墨夜虛弱地牽了牽嘴角:“姐……梁子怕是…..怕是要先走了……”

  鬱墨夜心中大痛,慌亂斥他:“不,別瞎說,不會的……”

  末了,再次扭頭,對著還站在那裡的隱衛怒吼:“怎麽還不去?”

  隱衛飛身離開。

  梁子想阻止,卻是被鬱墨夜按住:“別說話,保存體力,等大夫來。”

  “沒用了…….姐……讓他回來……大夫不能請……姐把面皮戴……戴上……”

  梁子吃力地、喘息地、斷斷續續、語不成句地說著,鬱墨夜隻覺得一顆心痛到顫抖。

  都什麽時候了,他想的還是她的安全。

  他都快死了,他想的還是不能找大夫,會讓外人發現,提醒她戴面皮,恐被外人發現。

  他都要死了啊。

  雖然不知道錦瑟為何會出現在這裡,他跟錦瑟有過怎樣的交涉,但是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她不用想都知道,他是為了什麽?

  也是為了她的安全啊!

  這個傻孩子。

  “別說了,快別說了……”她哭著製止他再消耗體力。

  可他身上的血、頭上的血還在往外冒,特別是頭上和胸口處。

  她試圖按住,卻怎麽也按不住。

  鮮紅的血水從她指縫間流出,將她的雙手染紅。

  她哭著,顫抖著。

  梁子在她的懷裡抽.搐著,大口喘息,出氣多,進氣少。

  “姐……謝謝……謝謝姐……也謝謝皇上……”

  他只是一個乞丐,記事起就是一個乞丐。

  風餐露宿、乞討為生,吃了上頓沒下頓,還受盡白眼。

  是她跟那個天下最尊貴的男人,給了他做人的機會,讓他活得像是一個正常人。

  雖然時間短暫,但是,在他看來,這段時間裡的記憶比他乞討那麽多年的記憶更多、更深刻、更難忘。

  知恩圖報,也是作為一個人,最起碼該有的。

  而且,對他有恩的人,一個是王爺,一個是天子,這是他梁家祖上積了德,才會讓他碰上這麽尊貴的兩人。

  他不遺憾。

  鬱墨夜將梁子抱在懷裡,終於哭出了聲。

  “傻梁子,該說謝謝的人,是姐啊,從來都是姐啊……”

  哭了一會兒,鬱墨夜才意識到懷中之人沒有反應。

  她慌痛垂眸,看到梁子果然閉上了眼睛。

  “梁子——”

  她大叫。

  如同方才一樣,她再拍打他的臉,搖晃他,叫他。

  然而,這一次卻再也沒有能讓他醒來。

  “梁子,梁子……”

  “你不能丟下姐一人……”

  “梁子,醒過來啊……”

  懷裡的人體溫慢慢流逝,似乎再也溫暖不了。

  鬱墨夜抱著他的屍體,像個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起來。

  ******

  鬱臨淵趕到的時候,鬱墨夜已經沒有在哭了。

  卻是如同一個失了靈魂的木偶一般跪坐在地上,懷裡抱著梁子的屍體。

  梁子渾身是血,她也渾身是血。

  鬱臨淵顫抖上前,躬下身,自後面將她輕輕擁住。

  薄唇蠕動了幾下,卻是找不到任何語言。

  隱衛已經將事情大概跟他說了。

  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這樣。

  他還想著夜裡過來跟她商量的。

  他不知道錦瑟是如何找到這裡的?

  早知道會如此,他就不應該留她的命到今日。

  良久。

  鬱墨夜眸子空洞地轉,緩緩回頭,看到是他,再度“哇”的一聲哭出來:“鬱臨淵,梁子死了……”

  鬱臨淵眸色一痛,因為雙手在擁著她,他就低頭,湊到她的頸脖處,用自己的臉輕輕磨蹭著她的臉,試圖以此來給她安慰。

  “他還那麽小…….他還沒成年……他……”

  鬱墨夜泣不成聲。

  鬱臨淵一邊蹭著她的臉,一邊啞聲道:“我們先進屋好不好?雖然這裡沒什麽人來,但是難免意外……”

  畢竟是在外面,天色雖然已經暗下來,卻還有光亮。

  “若被人發現,梁子就白白犧牲了……”

  鬱臨淵準備將她抱起。

  可她卻是緊緊抱著梁子的屍體不放。

  鬱臨淵便連帶著她跟梁子的屍體一起,抱了起來,大步走向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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