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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番外二:天涯海角為你一騎絕塵【104】
  番外二:天涯海角為你一騎絕塵【104】

  鬱臨旋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再度將她攬入懷中。

  這個問題,其實他這兩日也一直在問自己,而且,還仔細想過。

  具體是什麽時候,他也不知道。

  或許,是在王府裡的時候就有吧,他記得,當他從天牢裡被放出來,回到王府,得知她不辭而別的時候,他是覺得心裡一空的。

  當然,這裡面或許包含了這些年對於有她在身邊的一種習慣。

  習慣了她在身邊,她突然走了,變得不習慣了而已。

  當時,他就是這樣以為的。

  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他也是這樣以為的。

  其實,她走後,他還偷偷找過她的,一直沒有找到。

  蕭魚讓他發動天明寨的人一起找,被他拒絕了。

  他覺得,她可能是真的放棄了,真的不想再見他了,真的想要過自己的生活了。

  既然如此,他成全她吧。

  畢竟,他耽誤了她那麽久,就算找到她,也只不過是接著繼續耽誤。

  因為他自己的狀況,他清楚,他不可能與她有夫妻之實。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在麗繡坊裡,見到是她時,他心裡的那份驚訝和欣喜是真切的。

  在寶玉軒裡,想要讓她同行出鏢的那份心思也是真切的。

  在醫館給大安醫蛇毒,她不願取血時,他心裡的那份醋意和憤怒,同樣是真切的。

  昨夜,他在想,看到她包袱裡的那本書,她告訴他自己中了毒,他說將計就計時,自己抱著怎樣的心情。

  他想起,自己除了帶著一種看戲的心情,還帶了幾分自己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今日早上拉著她的手,走出客棧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過來,那幾分情緒是什麽了。

  是受用。

  對,那書上寫的招招,若她用在他的身上,他是受用的。

  因為,他可以有理由親她。

  比如馬車上那次,他可以說是趁沒人,練練。

  他也可以有理由吃醋。

  比如扔掉陸長風送給她的熱水袋,他可以說既然做戲,就要做得像。

  其實,到此刻,他才發現,她說她沒有自信,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她的不自信,源於他多年的漠視,而他的不自信,同樣源於他多年對她的漠視。

  當然,還有一部分源於自己的身體狀況。

  對於一個女人來說,自己的丈夫不能與其有床笫之歡,定然是殘缺的。

  而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也是極度傷自尊的。

  所以,他受用之余,其實也在克制。

  所以,他糾結,他無常,他反覆,他自己也經常搞不懂自己會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舉措。

  比如,他發著她的火,發完又懊悔。

  他讓她去給大安洗褻.褲,見她真的拿著出門,他又心中氣惱得不行,她竟然就這樣去給別的男人洗這種貼身之物。

  他將她做的月餅一掌揮掉,可當她氣得跑出門,他又特別想立即追上去將人攔下來。

  總之,自己有時都覺得自己陰晴不定,不可理喻。

  最讓他覺得自己不可思議的是,給池輕去取藥的時候。

  那夜在客棧的水井旁,蕭逸將蕭魚傳來的字條給他,他看到字條的那一刻,自然是擔心池輕的安危。

  可是,下一刻,他想的是,該如何跟面前的這個女人開口?

  他甚至為了這個苦惱了很久。

  是跟她言明,免得她胡思亂想,還是瞞著她?

  瞞著她,她知道後會不會更加胡思亂想?

  他當時就覺得自己不可思議,他幾時這般在意過她的感受?

  後來,在他去她廂房,看到她躺在床上,明明醒著,卻閉著眼睛不理他的時候,他決定還是跟她言明。

  可是,在路上,他還是很鬱悶,應該說很擔心,心中一直被這件事所纏。

  他擔心她誤會,他擔心她心裡難過。

  畢竟剛剛發生了自己用手給她解媚毒這件事,她本就對他芥蒂在心,結果,他又為了池輕的事就這樣走了,換誰都難免多想。

  在糾結了一路,糾結了幾日之後,他到達了天識縣,他做了一個決定。

  不回天明寨了。

  但是,池輕也必須要救。

  所以,他才做了蠟手、取了手心皮讓蕭維帶去天明寨。

  燙手心皮的那一刻,他看到蕭維驚錯的目光,他也覺得,自己定然是瘋了。

  還有方才,他跟她說,大安的死對他的觸動很大,世事無常、生命脆弱,有的時候,或許一轉身,便是一輩子。

  其實,他沒有跟她說,他是因為看到大安妻子的眼神,想到了自己。

  想到那日他聽說他們一行人路上遭劫,她跟蕭逸下落不明的那一刻,他自己的心情。

  那種心情,他這輩子只有過一次。

  那就是當年池輕女子身份暴露,被鬱臨淵關進天牢,被判死刑,他去天明寨集結眾人,準備救人,結果,人還未離開天明寨,就突然接到消息,池輕被提前行刑的那一刻,他有過。

  那是一種“天塌了”的心情。

  特別是在得知天明寨的眾人已經四處尋過,都沒有看到她跟蕭逸,他們肯定凶多吉少時,他有那麽一刻,真的是崩潰的。

  但是,他告訴自己,沒看到他們的人,至少也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體,還有希望,還有希望。

  其實,他從鸞縣趕到天識縣,路上已是幾日不眠不休,後來又趕到天明寨眾人暫住的客棧,又是一刻未停歇,那時,他已經多日沒有合眼。

  但是,他的身體狀況卻是在那時達到了巔峰,睡意全無、體能超強、神識也是異常的清明。

  沒有人知道他當時,急於要尋到她的那一份心情。

  就像沒有人知道在看到追蹤蟻的那一刻,他心裡的狂喜一樣。

  所以,在他問大安的妻子,大安買了一個發簪想送給她,她拿到了嗎,大安妻子說,拿到了,當時她的眼神,雙眼蓄滿淚水、滿眼沉痛的眼神,讓他不由地想,如果那日,龐淼也沒了,就這樣連誤會都沒有解開,就這樣沒了.......可不就是一轉身,一輩子。

  見他半天不做聲,龐淼又在他的懷中抬起頭。

  “很難回答嗎?”龐淼問他。

  “不是,”鬱臨旋搖搖頭,“我是在想你的問題而已,結果,想了半天,具體是什麽時候,還是說不上來。”

  龐淼汗。

  說不上來?想了那麽久,久到她都差點睡著了,他竟然還說不上來。

  怎麽可能說不上來?

  只有沒有才會說不上來。

  見龐淼不響,眼底難掩失望和受傷之色,鬱臨旋又連忙胡謅起來。

  “或許是兩年前,你離開王府那日吧,不是俗話說得好,‘失去才知珍貴’‘失去才懂珍惜’對吧?又或者,是麗繡坊裡,你突然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吧,畢竟‘失而復得’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還或者,是我生辰那夜在篝火旁,你婉轉低唱的時候吧,那一刻的你,風華萬千、光芒萬丈,再或者,是在鸞縣的寶玉軒裡,你輕松化解佳佳的刁難,將銅錢手鏈編織起來的那一刻吧,那時的你,真的讓人驚豔,又再或者.......”

  男人還在做著種種假設,龐淼已是忍不住叫了停:“打住,打住!”

  這是要將這段時間,他們一起經歷的種種全部都提一遍嗎?

  明顯敷衍,她才不要。

  但是,很奇怪,她心裡忽然沒有多少氣了,反而有些歡喜。

  大概是女人都喜歡聽這些虛榮的溢美之言吧。

  另外,他能那麽清楚地羅列出這些,說明,他說的那些瞬間,至少,她是入了他的眼、上了他的心的。

  “做什麽讓我打住?我不說,你問我是不是很難回答,我說,你又讓我打住。”

  龐淼拿眼嗔他:“一點都不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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