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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鸞鳳替,皇的神秘隱妃》番外三:除卻巫山不是雲【108】
  番外三:除卻巫山不是雲【108】

  鬱書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跟金超凡分開的,也全然不記得後面金超凡說了些什麽,她又說了些什麽。

  她只知道,等她神識恢復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了鬧市的街口。

  看著人來人往的長街,她隻覺得茫然。

  似乎所有的喧囂都離她很遠,噪雜聲很縹緲,她整個人也飄忽忽的,腳下就像是踩在了棉絮上,深一腳淺一腳,還感覺不到輕重。

  她要去哪裡?

  回客棧等瀟湘雲,裝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還是回培訓堂受眾人的眼光?

  不,她都不想去。

  她從來沒經歷過這些事,她的心裡好亂好亂,不知道該怎麽辦?

  她想她爹了,想她娘了,想紫蘇了…….

  也就是這個時候,她才委屈難過地哭了出來。

  她要去京城,她要去見她爹娘。

  她想他們。

  ******

  瀟湘雲進了客棧,連掌櫃的跟他打招呼都未理,大步流星,徑直上了二樓。

  甚至敲門都顧不上,直接一把推開廂房的門,卻發現房中沒人,鬱書瞳不在。

  他怔了怔,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松一口氣。

  至少不是血淋淋的場景。

  他特別擔心的是,她會傷了她自己。

  金如意拿著發簪刺向自己心窩的時候,他是及時阻止住了她,因為他握住了金如意的腕。

  同樣的動作她的時候,卻沒人握她的腕。

  雖然說,會因為金如意這廂自殺未遂,她這邊也會同樣及時收手,可是,就怕刺的時候力度太大太猛,一時沒收住那就鐵定會傷了自己。

  床榻上的被褥也未疊,而是半掀半鋪攏的狀態,說明她應該是睡了一覺起來的,會去哪裡了呢?

  如果回培訓堂,他一路過來應該碰到。

  難道是去街上逛逛去了?

  他轉身下樓,尋了掌櫃問。

  掌櫃說她黃昏時分出的門,因為受他所托,讓對她多關照,所以,掌櫃的有上前詢問,對方說,只是回培訓堂取件袍子,拿了便回來。

  還是回了培訓堂?

  難道是他們路上錯過了?

  畢竟他一直提著輕功,走得急,也未顧得上看路上行人,再加上街上人也多,錯過也很正常。

  略微寬了心,他又折身回培訓堂。

  剛出客棧不久,就碰上鬱墨夜派來尋他的隱衛。

  說是,金超凡到了,人已在培訓堂。

  ******

  晚膳過後,便是晚課時間。

  因為晚課是自主學習的,也就是是沒有先生的,所以,一直以來,晚課都是大家閑聊、打鬧、八卦的好時間。

  今日自是更加熱鬧。

  不僅僅是因為歷練了一日,有許多見聞或趣事,最重要的,是他們的閣主與金如意,以及鬱書瞳三人間的愛恨情仇,那簡直是比茶樓裡的那些個話本更加精彩。

  自古以來,插足者都是遭人唾棄的,而受害者、弱者都是會受到同情的,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基本上大家的態度都是一邊倒。

  “我挺佩服金如意的,平素那般文靜柔弱的一人,也真是豁出去了,那般敢說敢言,當時皇上就在不遠處呢,她也不管不顧,就說人家仗勢欺人。”

  “哎,這還不都是被逼的,若不是被鬱書瞳逼到這種程度,她會自殺?”

  “是啊,一個死都不怕的人,又怎會在意皇上在?”

  “十年的婚約,加上一個女人的清白,就這樣被人給插足了,換我我也受不了。”

  “我也是。”

  “這種女子性子剛烈,為愛都能付出生命,也實屬難得,只可惜對手太強勁,是皇家的人,平民百姓怎麽可能是皇家的對手呢?”

  “是啊,這就是世道,沒辦法。沒想到我們閣主竟是這種男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我一直覺得他應該是那種很超然,很自律,無所不能,且無所畏懼的男人。”

  “這件事可能不是閣主的問題,你們想,鬱書瞳雖然長得很甜美可愛,但是,在能力這一塊,跟閣主簡直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這些年閣主一個女人都沒有,說明他不是一個以貌取人的膚淺男人,不然,他的機會還不多嗎?所以,這樣的男人,應該喜歡的是跟自己旗鼓相當的女人吧?就算不旗鼓相當,那也不能跟鬱書瞳這般,差得如此之多對吧?所以,我覺得吧,肯定是鬱書瞳喜歡閣主,然後,搬出郡主身份啊,王爺哥哥啊,帝王皇兄啊之類的,閣主也很無奈。”

  “對對對,我也是這樣覺得的,不然,他方才不會這般對金如意,那樣慌亂地阻止她自殺,還當著眾人的面霸道強吻,說明,他的心裡,喜歡的還是金如意,可迫於皇上在,所以,吻完又推開了金如意。”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啊,所以,還是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我以為他是一個無所畏懼的男人,沒想到他竟然也對皇室低頭。”

  “哎,這有什麽辦法?誰讓插足的是鬱書瞳呢,人家姓鬱,人家是郡主。”

  “這個女人真是好命啊,腦子沒有,倒是福氣好得很。”

  “傻人有傻福唄。”

  “那也不能做出那麽不要臉的事情吧?”

  眾人還在七嘴八舌,驟然“啪”的一聲大響,嚇了大家一跳。

  課堂裡瞬時寂下,所有人都循聲望去。

  是杜希南。

  那一聲大響,是他一掌拍在桌面上憤然而起的聲音。

  “夠了,你們不知道事情真相,就在這裡妄自猜想,妄自議論,皇上還在我們培訓堂呢,就不怕傳到他的耳中嗎?到時候治你們個‘犯上’的罪。”

  杜希南聲音沉沉落下,一時間課堂裡靜得厲害。

  可是,也只是片刻,就有人看不下去了。

  “我們又沒說皇上什麽,我們只是就事論事,你在那裡瞎起個什麽勁兒?”

  “就是就是,什麽叫不知道事情真相,都親眼所見、親耳所聞,還不是真相嗎?”

  “一副奴才樣兒,鬱書瞳到底給了你多少好處?是給了你金銀上的好處,還是給了你……嘿嘿……”

  男學員壞笑的話還未說完,杜希南提了凳子就砸了過去。

  男學員臉色一變,緊急躲避,還是被砸了肩,齜牙咧嘴,頓時也是火得不行,將面前的桌案一推,也舉了凳子跟他打起來。

  眾人大驚。

  本還有幾人上前勸架,卻發現兩人根本勸不住,還越戰越勇,失了理智一般。

  恐被他們打到,眾人紛紛避讓,一時間課堂裡亂做一團。

  兩人揮著凳子癡纏打鬥,嘴裡也不消停。

  只不過現場實在太亂,乒乒乓乓的,還有眾人的驚呼聲,所以,只知道兩人在嚷嚷,嚷嚷些什麽根本聽不清。

  直到帝王、瀟湘雲、玉堂主一行好幾個人忽然從門口進來,現場瞬時靜下,而杜希南背對著門口,一時沒發現,還在嚷,眾人才終於聽清他在嚷什麽。

  “鬱書瞳沒有插足,她跟閣主有婚約的!”

  滿室皆靜,只有他一人聲音,響亮又突兀。

  杜希南這才意識過來,回頭,便看到前方一眾目光。

  帝王、瀟湘雲、玉堂主、田副堂主、何方、玉婉容、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全都立在前方。

  玉堂主眉心微攏,最先開口:“你們在做什麽?”

  自是沒人回答,一個一個都坐回到自己位子上,杜希南也放下凳子,坐了下來。

  全場再次鴉雀無聲。

  瀟湘雲忽然想起什麽,側首湊到何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去義雲客棧看看書瞳回去沒有,順便告訴她,我事情還未忙完,忙完就會過去。”

  從客棧回來的路上依舊未碰到她,去了她的寢房也未見人,但是,聽金超凡說,他在來時的路上遇到過她。

  所以,想來應該是又跟他錯過了。

  但是,他依舊有些不放心。

  而且,他說自己忙完事就去客棧找她,現在天色已黑,恐她擔心,他還是讓何方去送個口信給她,順便確認一下她回沒回,在不在。

  目送著何方出了門,瀟湘雲收回視線,揚目,看向場下。

  目光在杜希南臉色略一盤旋,掃向眾人。

  朗聲開口:“原本只是我的私事,並不應該拿到這裡跟大家講,但是,金如意傍晚的時候一鬧,事情的性質就變了,既然,她想跟大家講,想得到大家的同情和支持,那麽,我便如她所願,就當著大家的面,將這件事情做個了斷。”

  眾人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哇哇哇,又有精彩好戲看。

  而且,大家也著實想知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瀟湘雲側首朝門口吩咐道:“將金如意帶過來!”

  等待的間隙,玉堂主讓人搬了軟椅過來給帝王,帝王搬到一旁的邊上,撩袍坐了下來,沉默地當一個旁觀者。

  是瀟湘雲提出來,要在眾人面前了斷金如意這件事的,他當然也是讚同。

  他跟瀟湘雲的意思一樣,雖然是私事,但是金如意如此一搞,直接將書瞳推到了插足者的位置上。

  他們要做的,是給書瞳討回公道。

  就如瀟湘雲說的,他自己的名聲,無所謂,壞書瞳的,不可以。

  原本,他說他來主導這件事,畢竟他是帝王,但是,瀟湘雲說,這是他的事,他要自己來。

  這樣也好,他避避嫌也好,他是帝王,還是鬱書瞳的哥哥,他來主導,難保不會又被人說成是仗勢欺人。

  而瀟湘雲是最最關鍵的當事人,他親手解決,也是最好。

  所以,他就坐邊上旁觀即可。

  不多時,兩個隱衛就將金如意帶了過來。

  進門看到金超凡,金如意眸現驚喜,“爹…….”

  眾人這才知道那個不認識的中年男人,原來是金如意的父親。

  金超凡沒做聲,抿著唇,臉色極為不好看。

  金如意看了他一會兒,又轉眸一一看向其他人,看到帝王和瀟湘雲時,明顯帶著心虛和怯意。

  “開始之前,我首先聲明一點,”瀟湘雲朗聲開口,“我此番了斷的,是我、鬱書瞳、金如意之間的糾葛,並非重新審判金如意前日所犯下的罪責,她前日所犯下的‘犯上’之罪,始終存在。”

  金如意臉色白了白。

  眾人唏噓,這個男人的意思是,金如意始終是戴罪之身,那豈不是不管怎樣,處置都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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