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樸襄渾身上下很神秘;蘇錦的身世另有蹊蹺
他是深知靳恆遠心的,沒頭沒腦,他不可能動用了他去查事情。靳恆遠那邊,一個薄飛泓,就夠他用了。
“好奇。”
靳恆遠把資料攤在大腿上,目光一煞不煞的盯著,雙手抱胸,給了兩字。
季北勳哪是這麽容易被搪塞的:
“僅僅只是好奇,你就不會讓我來查了。那些簡單的戶口調查工作,你讓薄飛泓去做,就能辦好。”
靳恆遠抬眸,眸光一閃,終又解釋了一句:
“是這樣的,這女孩現在是蕭瀟的美術老師。”
“蕭瀟又換老師了?”
聞言,鐵鏡驚訝的接上了話:
“今年這是換第幾個了?”
“第四個。前面三個,要麽是被她氣跑的,要麽就是被她嚇跑的……這一次這人是她主動要請的。我總得把人家的底摸清楚了對吧!”靳恆遠回答。
鐵鏡呵呵笑著,一邊去給泡茶,一邊說:
“我和老大他們之前就討論過這事啊……我們覺得吧,蕭瀟這哪是要學畫畫,分明就是借著學畫畫,給自己找後媽。要是處了一陣子,她覺得那人沒她蘇錦媽媽的味道,就百般挑刺兒。真要學畫畫,有這麽挑老師毛病的嗎?”
靳恆遠低頭又翻起這份資料,不理鐵鏡話裡的調侃,一徑對季北勳說道:
“我覺得樸襄很古怪。”
“怎麽個古怪法?”
季北勳很認真的聽著。
靳恆遠想了想,形容道:
“整天套著帽子,戴著口罩,除了一雙眼珠子,整張臉藏得讓人看不到。
“對蕭瀟好的很,對我卻是退避三尺。
“比如說,昨晚上瀟蕭留她吃飯,她沒答應,和我一對上視線,就逃得飛快。
“另外一件事特別奇怪。
“這姑娘既然是外市來的,怎麽會知道我家小區附近有一家家政公司的?
“這人居然還跑去應聘想當鍾點工……後來因為不肯摘下口罩面試,這才不了了之。”
這是長寧昨兒個看到樸襄在他家教蕭瀟畫畫很驚訝,才和他說起的事。他始知原來長寧還想聘人家到他家做鍾點工來了呢!不過,後來,她有打電話回絕了。
“雖然,她和我提及過,她缺錢花,又不想向家裡要,才想靠自己的能力掙點錢來維持生計。
“但是,上海那麽大,你說,我和她就這麽的有緣份,總是一而再的遇上?
“而且還是在我家附近?
“種種事情一湊到一起,我就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不查一查,我怎麽放得下心?”
這個女孩子,表面看,沒什麽大問題,可要是細細想一想的話,好像還真如至南姑姑說的,人心不見底,真要防一防的。
現在再加上季北調查得到的資料也透出了一些奇怪的信息,越發令他心生疑惑了。
鐵鏡聽完,吃吃笑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人衝你來的?因為喜歡你?所以故意接近你?到底是什麽讓你有了這種想法的?難道是……這兩天,這樸襄私下裡對你拋媚眼了?不對呀,你剛剛也說了,這人對你退避三尺的不是嗎?”
靳恆遠沒辦法作解釋。
季北勳靜靜的聽著,最後問:“你在懷疑什麽?想我幫你查到什麽真相?”
“不知道!”
靳恆遠把那份資料往桌面上一扔:
“也許是我神經過敏吧!再上加……”
他搓了一搓下巴上長出來的胡髭:
“再加上昨晚上吃飯的時候,蕭瀟和我說了這麽一句話……”
“什麽話?”
鐵鏡好奇死了,甚至把頭都探了過去。
“蕭瀟說,樸襄看到我畫的那些畫,好像哭了,眼睛紅的不行。
“蕭瀟認為,那是樸襄看得懂我畫裡的感情,所以才被感動的哭的。不過她沒承認哭,隻說眼睛裡吹進灰塵了。
“問題是,那間畫室,我常去打掃,怎麽可能有灰塵?
“顯然是在撒謊不是嗎?
“現在你又告訴我,這人是舞者,而不是畫者,這裡頭的矛盾怎麽解釋?”
靳恆遠眯著眼睛,想不通。
“想知道真相的話,一個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拿著這份資料,直接去問她……看她怎麽說?哎喲……”
鐵鏡的頭被敲了。
“什麽破辦法?”
靳恆遠斜眼睨他。
他要這麽做了,那得把人嚇跑。
現在的情況是,他不想把人嚇跑,他想在私底下悄悄的弄個清楚明白。
有種直覺在提醒他:這個叫樸襄的女孩,可能隨時隨地都會消失了去。
而他必須在她消失之前,弄明白這裡的究竟。
所以,他得暗查。
呃,好吧,也許是最近他的日子過的實在是有點太過於無聊了,所以才變得這麽神經兮兮起來,稍稍遇上一點感興趣的事,就又有了那種一查到底的衝動。
“行,那我再深入的去查查那個接走樸玉靜的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這可能需要時日。我感覺對方好像挺神秘的,很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應該是有備而來的。所以,之後樸玉靜的行蹤,才會被封鎖的密不透風。”
季北勳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來。
一般人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所以,他認為,那人應是個有來頭的。
“謝了!”
靳恆遠欣然一笑,目光一瞄,看到了他電腦上的地貌圖,非常的複雜。
“咦,這是什麽?難不成這就是你一心在找的地方?”
他湊過去看。
“嗯!”
季北勳重新調出了一張圖紙:
“你看,這是我之前查到的一張漢代的地圖。
“上面標注的地方,是一座漢代的古墓。
“下個月中旬以後,我會帶上我的人去那邊。
“在我的記憶當中,我曾去過那裡。
“後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令我昏迷了好幾個月。醒來之後呢,我就忘了這事。
“到今天為止,我仍然不清楚當初在我身上發生過什麽,致令我放棄了對它的研究。
‘現在既然我已經知道它的存在,接下去,我就要好好的把它弄個清楚明白。”
季北勳是個極度冷寡的男人,對什麽都會以最冷靜的心態面對,可就是對於古墓,有著一種莫名的狂熱。
這些年,他時不時會資助各省的考古研究所,也不知道這廝到底想要從地底下挖出什麽奇珍異寶……
這人啊,從他身上搜刮去的錢財全投在這種事上了。
“考古這一行,我不懂,我隻懂怎麽經商,怎麽打官司。你啊,要是資金上有什麽問題,我可以給你幫忙,其他的,我就無能為力了……不過,考古從來是國家的事,你這樣私自行動,會不會惹上麻煩?”
靳恆遠關心的問了一下。
“放心,我是聯合了相關部門一起去挖掘的。不會有事。”
季北勳淡淡回答。
靳恆遠這才放心了,轉而問起了其他: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啊,就是沈晴洲的阿姨那一家子的情況,你查得如何了?”
這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這事,我正要和你說呢!”
季北勳坐正,神情也正了一下:
“靳,現在,我需要你幫我做兩件事?”
這人,極少求人。比如這兩年,多是季北勳在幫他,而少有他去幫季北勳的。
聞言,他馬上凜了凜精神:“你說。”
季北勳用電腦調出了一份資料,是一張人物關系表:
“首先,有一件事,你必須得了解一下的。”
他指著照片上的人,一個很儒雅的戴著金邊眼鏡、笑容溫潤的中年男子。
“這人怎麽了?”
靳恆遠審視著,覺得很眼熟,貌似以前見過。
“他叫韓江南,國際上赫赫有名的畫家,他的畫,現在市場上千金難求。並且,很多年之前,他就已移民去了澳洲。
“他是池晚珠的師兄。畫技精湛,比池晚珠還要擅長中國水墨畫。
“二十九年前,池晚珠在醫院生產時,他的太太也正好在同一家醫院。而且還是同一天進的產房,生的全都是女兒。你再看看這兩個人……”
季北勳又換了一幅照片:
“這人叫韓潤語,是韓江南的長女,就是沈晴洲的大表姐。這人叫韓潤秀,是韓江南的次女。
“一眼觀之,姐妹之間是不是沒一點像的?
“事實上是:這韓潤語長得既不像父親,也不像母親。
“如果你再細細看一眼的話,你會覺得韓潤語更像另外一個人!”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盯視著:
“你第一感覺,她像誰?”
“池晚珠!”
靳恆遠低低呼出了這個名字。
季北勳點下了頭,在電腦桌面上把韓潤語和池晚珠的照片給排列了起來,兩張臉孔,是有著六七分神似:
“我們這邊通組討論了一下,都認為這兩個人,極有可能是母女……
“我懷疑,韓潤語和蘇錦可能在剛出生的時候被護士抱錯了。理由是:這兩家之間是沒有任何恩怨的。這應是一起意外事故。
“現在,我需要這個人的頭髮,以及蘇錦的頭髮,和韓江南作DNA檢測。我的推斷對不對,一驗就真相大白了……
“韓江南那邊,我已經派人過去搜集了,但韓潤語這邊,因為這人正在月子裡。想要見到她不易。
“不過,我們可以通過另一個人去拿到這個人的頭髮。”
靳恆遠靜靜聽到這裡後問道了起來:“那人是誰?”
“那人姓向,叫向莫川。”
應聲,他把那人的照片給調了出來。
“向莫川?怎麽有點耳熟?”
靳恆遠盯著看,嘀咕了一句。
季北勳點頭:
“對,之前,我和你提過的,他是著名的古文化研究者,家裡世代研究古墓。
“最早的時候,他們祖上是盜墓賊出生,後來漸漸轉了型,成為了國家單位的考古人員。
“傳到這一代,這個向莫川已然成了國際著名的考古專家。
“此人對各種古墓都有研究。我想請他為我工作。不過他以妻子將到生養為由,而拒絕了我的邀請。
“他是那種生來不為錢財所動,做事隻任性而為的灑脫之人。
“但,想要接近他,並不容易。特別是他妻子懷孕之後,他越發深居簡出。”
靳恆遠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你是想讓我通過沈晴洲認得向莫川,然後通過這人辦到兩件事:一拿到韓潤語的頭髮,二,幫你拉攏這個人!”
季北勳微一笑,和高智商的人說話,就是這麽的愉快:
“對!一,這人,很愛他的太太。夫妻關系極好,翁婿關系也很非常融洽。就不久之前,那韓潤語剛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段日子,他什麽也不做,就在家陪著妻兒。想查韓潤語,從這人手上下手最好不過。
“二,這人對漢代的墓穴猶為的了解,據傳他家祖上還有一些漢代的地圖,極為珍貴。我很想拿來看看,可惜一直苦無機會……你要是能拉攏結交上他,不光你的事情能解決了,我這邊也能達成所願。”
靳恆遠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沒問題。這件事,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