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9,單相思169,長寧很厲害,他悄無聲息改變了她
那是一處景觀園林,出事的地方是一幢廢樓,樓外頭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有警員在附近守著,看到她們過來,攔住了:
“這裡不能隨便走動。”
“小賈,這是我的人。”
樓裡走出一個穿著黑色皮茄克的男人,戴著黑色的墨鏡,正是彭柏然。
“阿蕭,你過來。”
蕭璟歡繞開警戒線,迎了上去,看到彭柏然的神情非常的凝重。
“這裡什麽情況?”她問。
身後卻傳來了一陣爭執。
“放我進去。我是蕭小姐的保鏢,必須跟在她身邊。
鄺美雲被攔在了外頭,正在那邊冷靜的和那個叫小賈的解釋。
“這不合規矩。”
小賈卻是一臉的公事公辦,不肯放人。
蕭璟歡見狀,不得不向彭柏然說了一句:
“那個,老彭,讓鄺姐進來吧!要不然她不放心的。”
除非在家,人在外的話,她到哪,鄺美雲一定得跟到哪兒。哪怕上廁所,也得跟著。
鄺美雲是一個盡職的保鏢。
彭柏然笑笑,過去和那警員說了幾句話,人家這才把人放了進來。
“死者是誰?”
進去之前,蕭璟歡看到鄺美雲很冷的剜了一眼彭柏然,然後默默的跟在身邊——這人對彭柏然似乎沒什麽好感。
“你自己去看吧!”
彭柏然並沒有留心鄺美雲,輕輕一歎,那神情語氣讓蕭璟歡心頭髮毛。
小樓裡有一個地下室,室內已經拉起了燈,裡面堆著雜物,一具女屍衣著凌亂的躺在那裡,四周濺著血水……都幹了,空氣裡散發著一陣隱約可聞的腐爛的味道……
那是死亡的味道。
死亡從來是一件可怕的事,相信世上任何人都不會願意面對死亡。
尤其是青春期的少男少女。
而從事法醫一職,就得面對各種死亡。
屍首剛死時,也許沒有味道,可有些屍首呢,可能是腐屍碎屍,想要查案,就得在腐爛當中、碎沫當中尋找有價值的線索,同時,它會散發出各種惡心難聞的味道……
那種味道,那些慘死的畫面,曾讓蕭璟歡覺得毛骨悚然。
多年前,是邵鋒幫著他克服了這個障礙,令她在後來的各種案件當中,可以以足夠的冷靜,以及強大的心臟,去面對各種奇形怪狀的屍體死亡時的肢體語言。
這幾年,她早習慣了時不時面對死屍,面對那些或醜陋、或病態、或殘忍的死亡原因。
站在這個工作崗位上時,心會變冷變硬,因為生命在這裡變得不再是生命……就像肉攤上那些肉。
而她需要做的是在這堆沒了生命的肉裡,和死者對話,查出死亡的根源。
蕭璟歡一直以來很喜歡吃各種美食,但是,她不喜歡下廚,更討厭去剁肉剔骨。就是因為她不想將那些和自己的工作有所聯想——煮過的食物,只有香味,且多是變了形態的,不看過程,她容易有胃口。
這幾年,她這個習慣越來越嚴重。
不過,這幾個月,她已經和這個行業劃開了界線,天天忙著酒店並購的事,這些和死亡有關的事,好像一下子遠去十萬八千裡了。有時想想,那就像是上輩子的事了。
而此刻,當她面對死屍時,某些記憶不知不覺就回來了。
一雙手套遞了過去,彭柏然對著她的眼睛說道:
“給我一個確切的死因。我身邊那位不在,要不然,我也不會麻煩你。主要是,這人,你認得。我想,你應該願意親自加入調查的。”
認得?
熟人?
蕭璟歡一呆,繼而看向那張被頭髮蓋住的臉孔,馬上取了手套戴上:
“第一現場照片拍好了吧……”
“嗯!”
彭柏然點頭。
蕭璟歡看探過去看,首先嗅到了一股濃烈的叫人作嘔的屍腐臭,她不覺皺眉,胃裡便有一股子惡心直冒上來。
只能忍著,她剝開了那頭亂發,看到那張臉之後,一驚:
“白琮琮?怎麽是白琮琮?”
她站正,無比吃驚的對上了彭柏然的眼。
怎麽也想不到啊,死掉的竟是那個勉強成年的青春少女——薛筱玉的妹妹白琮琮。
“對,白琮琮……那個想要尋找薛筱玉之死,而跑來找我們的孩子,剛成年沒幾天就死了,這就是我把你找來的原因。我想,你一定很想把這個凶手找出來的。”
彭柏然真是太了解她了,因為她是那麽的喜歡那個為了姐姐之死而奔波的孩子,可現在,她居然死了。
唉!
生命啊,是何等的脆弱!
那凶手,又何等的惡毒?
一個眩暈,她竟雙腿發軟了,心頭那股子惡心,越演越烈。
下一刻,她忍無可忍,奔了出去,吐了……
將中午吃的東西一古腦兒全吐了出來。
吐得滿地都是。
這樣的反常,彭柏然見所未見,忙追了出去,看到她吐成那樣,他愣住了。
“阿蕭,你怎麽了?”
蕭璟歡覺得自己頭好暈,哪怕雙手扶著牆面,腳還在往地下癱,整個世界好像在天翻地覆:
“我難受……”
彭柏然見她要倒地,忙扶住她。
下一刻,她毫無預兆的眼前一黑,一切聲音皆遠去,人也漸漸失去了意識……
那一刻,她在心頭歎,自己這樣子,以後怕是再難做回這份工作了。
看來,她是真要和過去徹底了斷了。
愛上邵鋒,她就乾上了這份工作,千金小姐一下變成了女金剛;嫁給了靳長寧,女金剛好似又變回嬌小姐了,看啊,只是聞了一下那味兒,她就受不了了——
長寧很厲害,他悄無聲息改變了她。
“阿蕭,阿蕭……”
他急喚。
“你不能再安排她做這種工作了。”
聞訊跟過來的鄺美雲冷靜的提醒:
“她懷孕了。這種血淋淋的場面,與她已經不再合適。你還是另請高明吧。現在,彭先生,請把蕭蕭小姐交給我吧……”
彭柏然呆了一下,目光直直的往蕭璟歡的肚腹上瞅了過去,那雙眸子,一下變得極為複雜:
“什麽時候的事?”
其實,他該想到的。
她是一個已婚婦女,平常身體那麽健康,會吐成這樣,只有一個原因。
“剛知道。來之前,我們剛從醫院出來。”
鄺美雲回答:
“來吧,把人交給我。”
彭柏然沒動。
鄺美雲目光一沉,馬上追加了一句:
“彭先生,我想提醒你一句,不管怎麽樣,男女有別,蕭蕭是已婚婦女,家境又是那樣的,我知道你把她當作朋友,可外頭那些狗仔,可不會這樣想,被人拍到一些什麽,就是說不清楚的是非。蕭蕭需要的不是是非,而是寧靜的生活。你這樣將她扯進命案當中來,與現在的她來說,真是不合適了。”
她說這一番話的出發點自是為蕭璟歡好的。
初時,她並不了解蕭璟歡的職業,後為,接觸久了,才知道她以前是幹什麽的。
一個女孩子乾這種工作,而且還是一個千金大小姐,說出來,真是有點匪夷所思。
之後,她細細作了一番了解,知道蕭璟歡在國外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解剖師,是神眼這個團隊不可缺少的重要組成部分。
本來,在她眼裡,像蕭璟歡這種大美女,就是那種嬌滴滴、隻愛刷名牌、隻懂養尊處優的嬌小姐,事實卻向她有力的證明了一件事:她是個出色的職業女性。
她以前那份職業,令她肅然起敬。
但是,從女性角度出發,一個女人家的,整日和屍體混在一起,總歸有點那啥了。而且,她還聽說了,他們一起去辦的案子都很大,難免會擔風險。
而現在這份工作呢,可以給予她的是一份寧靜致遠的生活。
鄺美雲看得出來,不管以前的蕭蕭喜歡怎樣的生活,至少現在的她,是享受當下的,看著她和靳先生關系那麽好,她真心希望她別被牽涉進不愉快的其他事情當中去。
在她看來,這個彭柏然就是危險的代名詞。
彭柏然聽了這番話之後,沉默不語,默默將蕭璟歡交給了她。
她呢,高頭大馬的,是個練過的人,輕輕松松就把蕭璟歡抱起,往外去,彭柏然跟了出來,給開了副駕駛門。
鄺美雲把人放進去後,將座位給放倒了,好讓她休息。
“阿蕭去醫院檢查,靳長寧呢?做丈夫的,怎麽沒陪著去?”
彭柏然因為這事皺起了眉頭:
“他們夫妻關系最近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