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流塵條件反射的並攏了雙腿……

  直到前方傳來一聲戲謔的低笑，他才陡然回神，手遙指著黑玫瑰，也不知是被逼急了，還是怎麽的，猛地冒出來一句，“滾犢子！”

  而被他指著的黑玫瑰也因為他這一聲粗口微微一滯，隨後勾起一抹邪笑，“‘犢子’是一個神奇的動物……可以滾、可以扯、可以護、可以完、可以癟、可以裝、還可以和王八配在一起……不知道，漠二少所指的，是哪一種？又或者，您可以在這眾目睽睽之下，示范示范？”

  她聳了聳肩，看著門外去而複返的一眾，唇角掛滿了鄙夷的笑，“原來，還真有些不怕死的！”

  “哪裡來得瘋丫頭，竟然敢在我漠家的地盤上撒野？！”隨著一聲聲木頭撞擊地面的聲音響起，門口走進來一位老太太，她手裡雖然拄著一根木質鳩頭拐杖，可是依舊腳下生風，一路走來背挺得很直。個子小小的，給人玲瓏小巧之感，歲月的風霜將她的青絲染成了雪白，但全都被整整齊齊地挽在腦後。皺紋爬上了嘴角、眼角、額頭。那雙帶著一絲凌厲的雙眼微微眯縫著，好像見到了什麽汙了她眼睛的東西……

  這位老太太衣著簡單，卻處處透著華貴，那很少見的鳩頭拐杖無時無刻不在預示著她的身份——漠悠塵的外祖母，曾經的x國唯一的女參謀，姚志！

  看著老太太出現，漠悠塵和漠流塵難得出現了一絲緊張，他們奔上去，一左一右扶住老太太的胳膊，“祖母，您怎麽來了？這麽晚了，這幫人還讓您到這兒來，當真是一點兒規律都不懂，留著也沒什麽用處的！”

  漠悠塵有些不滿的看了眼不遠處站著的女子，隨後眼底染上一抹錯愕，‘怎麽……是她？’

  “你就懂規矩了，把我老太婆和霓裳一同丟到那鳥不拉屎的地方，就覺得萬事大吉了？就等著以後收到我老太婆的死訊好去收屍對不對？”老太太伸手，毫不猶豫的推開了二人，凌厲的目光直視黑玫瑰，“剛剛，就是你在這裡搗亂，將客人們都趕走了？！”

  “……”黑玫瑰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在看到她突然揮下來的拐杖時，有著些許錯愕，她本可以毫無懸念的躲開，卻沒有挪動分毫。

  見著那死女人不閃不避，漠流塵急了，他幾乎來不及反應，就抓住她一個轉身……

  老太太的拐杖沒有絲毫意外的打在了他的背上，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從背後傳來，漠流塵身子踉蹌了一下，輕輕地松開了黑玫瑰，“外祖母，她，是我的客人！”隨後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黑玫瑰看了他一眼，毫不猶豫的轉身打算離開。

  “啊，血……”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幾乎是同時的黑玫瑰再次衝了回來，腳下有些凌亂，直到看到他身上那大片的血跡後，才恍然大悟，‘那是……’

  “怎麽，被我的深情打動了？！”漠流塵偏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勾起一抹諷刺的笑，“別誤會，我不過是給你演示一下，什麽叫做，護犢子！”

  隨後緩緩的起身，“外祖母，你家乖乖外孫失血過多，需要帶著這女人一起回去補補，您應該沒意見的哦！？”不給老太太反駁的機會，將自己的右臂搭在黑玫瑰的肩膀上，趾高氣昂的吩咐，“起駕，小犢子！”

  黑玫瑰偏頭看了他一眼，那黑白分明的雙眸讓漠流塵有些心虛，卻又不自覺的加大了嗓音，“怎麽著，爺指揮不了你？！”‘該死的女人，不會這時候將他丟下吧？’

  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黑玫瑰輕輕的笑了，彎腰一把將他打橫抱起，絲毫不顧及這樣的舉動帶來的一片嘩然，大步流星的離開……

  雪傾城站在漠悠塵身邊，看著那黑衣女子，眼底滿是讚賞，“這女人，真是越來越合胃口了！”隨後，毫不猶豫的抬腳跟了上去，“我跟你們一起走！”

  直到三人一起消失在眾人的視線，漠悠塵才回神，“城兒！”想要跟上去，卻被老太太身後的女子攔住了去路，“?城兒？悠塵，你叫得好親切啊！怎麽，愛上她了？”?

  “楚霓裳，真是稀客啊！”漠悠塵將身子倚靠在一旁的柱子上，薄唇微抿。

  楚霓裳見狀冷笑，“悠塵，其實你根本就不愛她，你心裡，就只有我一個，你說，對嗎？”

  她一步步靠近，“這世上，能夠站在你身邊的人，只有我！即便你恨我，即便我撇下你，也是一樣的！我在你……”她的手指向他的心口，“這兒的位置，誰都取代不了！”

  “你錯了。”漠悠塵毫不在意的轉了個身，偏頭沉沉的看了門口一眼，“我愛她，一直都不曾變過！”?

  “什……什麽？”楚霓裳以為聽錯了，嘴角的笑開始變得不自然，“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嗎？”

  漠悠塵冷冷的轉身，說出的話讓楚霓裳如墜冰窟，“我很愛她，否則，我漠家的大少奶奶就不可能是她，我戶口簿上，妻子那一欄裡，就不會躺著她的名字！”?

  “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撒謊！你說過，這世上唯一有資格的人，只會是我！你說過，若是違背誓言，就不得好死，你說過……”楚霓裳連連後退，她著實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你，騙我！”

  “可你……還活的好好的！”漠悠塵嗤笑一聲，“楚霓裳，你似乎忘了，違背誓言的人，是你！”

  “不、不……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有苦衷的！悠塵……”她伸手，緊緊的扯住他的衣角，“悠塵，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些年，我活的有多辛苦！”

  “辛苦！？”漠悠塵看著她，輕輕的笑了，修長手指倏然箍住她的下巴，疼痛倏然在下巴蔓延，楚霓裳被迫抬頭，對上他如鷹一般犀利的雙眸，心，不由得一痛……

  而更讓她痛苦的，卻是——

  “那難道不是你，罪！有！應！得！？”他甩開她，用著手帕不斷擦拭著手指！

  楚霓裳笑了，他，嫌她！

  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