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你行不行?”即便剛剛醒來,雪傾城也十分清楚自己此刻的處境,伸手在自己的脖頸上撫了一把,看著指尖依舊存留的血跡,惡狠狠的瞥了男人一眼。
淺離歌皺了皺眉,目光落在她血肉模糊的脖頸上,神情有些複雜。
“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你十萬個為什麽啊……”對於這個抓了自己來吸血的男人,她自然沒有什麽好感,“該死的,下口還真是不留情啊!”
她皺了皺眉,印象裡,她並不認識這個人,卻仍是覺得他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突然抬頭,“你……你該不會是那……”
“淺離歌!”男人打斷她的話,“我是淺朝歌,這,是我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只是,想不到會得罪了那個人!可你,跟著那個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我不想看著你越陷越深!雪傾城,帝傾落和那個人根本是兩種情況,帝傾落他或許是真的愛你,可那個人,他為的,不過是你與當初的那個人太過相似!說到底,你在他眼中不過是一個贗品。”
雪傾城看著他,暗暗翻了個白眼,“那麽大哥,我還要感謝你這樣將我從那個人身邊帶出來了?!”
那個人,那個人,不就是漠悠塵了!他深不可測,能從他身邊帶走一個人,多難她很清楚,看淺朝歌遍體鱗傷的模樣,便已經明明白白的展示了這一點兒,只是她想不明白,什麽樣的感情,竟然能讓一個人,為另一個女人豁出性命!
“她是我的妹妹!”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又或者因著她的救命之恩,他竟然不想對她隱瞞,雖然她的聲音陰陽怪氣兒的,可是,那樣的靈動,讓他忍不住失笑。
“我和她之間,永遠有一條無法割舍的紐帶!當初,我們一家外出遊玩,父親和母親為了保護我們兄妹,雙雙遇難!臨別那一刻,我答應了他們會好好照顧離歌,可是……因為小時候的事給離歌的心底留下了陰影,她對於帝傾落的依賴,連我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也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善良的小丫頭竟然會求我殺了你——”
雪傾城一愣,‘她原本以為他們兩兄妹不過是想抓她,卻不曾想過,那女人竟然是想要殺她!
我擦,果然最毒夫人心啊。
不過……這個男人,為什麽沒有對她下手!?’
“我是那個人的手下,因著他的關系,我不會將你如何?只是想讓我那個傻妹妹看看清楚,她愛的,究竟是怎樣一個無情的人!”淺朝歌說著這些,隱隱有些無奈,“如果可能,希望日後您在見到那個人後,不要提起這件事,就當我,求你!”
“你以為,不提,我就不會知道了嗎?”一道陰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兩人條件反射的抬頭,看著那道欣長的身影,微微一愣,“漠悠塵……”
“主、主人……”看著來人,淺朝歌一怔,沒有絲毫猶豫的彎腰,單膝跪在了地上,“淺朝歌死罪難逃,只求主人放過我妹妹!”
“她指使你對主母下手,還意圖將你們二人一同炸死在這兒,這樣的妹妹,你讓我,饒了她?!”漠悠塵看著他,“淺朝歌,我為什麽收留你你很清楚,而我漠悠塵,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些人吃裡扒外!尤其是,蠢到被自己一直守護的妹妹出賣,這,是我最不能容忍的!”
淺朝歌怔了怔,低下頭,“是……”
“你知道,得罪我的人,最後會有怎樣的下場嗎?”漠悠塵丟下這句話,轉身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
“離歌……”
良久淺朝歌終於吐出了這兩個字,慢慢的打開鐵鏈,這才一步步來到雪傾城面前,“離歌做錯了事,我不想偏袒她,而我為了她,也犯下十惡不赦的大錯,我知道,主人不會放過我,現在,只希望您能給淺朝歌一個痛快!”說罷,遞上了一把槍!
雪傾城看著他,有些不解的皺了皺眉,“為什麽?”卻還是接過了他手裡的槍,利落的上膛。
聽著省心,淺朝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主母對於主人來說是怎樣的存在,卻依舊為著淺離歌的一句話將您囚禁!可是,我依舊想您能在我死後,饒了我妹妹,她年少無知,即便犯下怎樣的過錯,都該由我一人承擔……”
雪傾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原本對於迫害的人,她向來毫不留情,可是,這個人……
她在他身上,竟然看到了二哥的影子,傾血緋!
他不也是為了自己,毫無原則的嗎?說到底,這個人,又有什麽錯?
她低歎一聲,縱身躍上吊燈,順利的離開了密室。
朝著底下的男人看了眼,“走吧,我可不希望犧牲了這麽多血救回來的男人最後在自己手下變成一個屍體!這也太虧了!至於你妹妹,你自己上來看看,再決定吧?”
淺朝歌微微一愣,快速在牆上一蹬,利落的離開了密室,剛剛邁開一步,便看到了腳邊許許多多的雷管……
心,猛地一沉。
這個地方,他隻告訴過離歌,整個慕市,就連主人都不知道這個地方,他隻告訴了她,卻沒有想到——她這個曾用生命去守護的妹妹,竟然會對他做這樣的事!就……這麽恨他?就這麽想要他死無全屍嗎?
雪傾城看著他,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有什麽比摯愛的親人的背叛更叫人痛苦的?!’
“別在這兒悲風秋畫扇了,沒聽漠悠塵說嗎?得罪他的人,會有怎樣的下場!咦~~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你妹妹恐怕凶多吉少!走了!再耗下去,也不知道那個變態會怎麽對付你妹妹那個嬌嬌女了!”
“主……主母?”淺朝歌愣住了,他緩緩的站起,“您……您的意思是,要幫我救……”
“你再叫我一聲主母,信不信我將你的頭打爆啊!”雪傾城唇角抽了抽,手中的槍終於惱怒的抵上了他的腦袋,“一句話,去,還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