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因為今天白天有事出去,因此熬夜再碼一章提前發布。如果今天回來地早,晚上還有兩章,如果回來地晚,就只有一章了,望見諒。』
————以下正文————
二月十五日,即那三千商水軍士卒支援陽夏的當天,陽夏縣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邑丘眾首領應康與遊馬眾首領遊馬,他們本以為趙弘潤在得到這支援兵後,會迫不及待地對城內的隱賊勢力與遊俠們展開報復,但事實證明,當日什麽都沒有發生。
『難道是那位肅王覺得他手中的兵力仍不足以控制全城?』
遊馬坐在他遊馬士館內,猜測著那位肅王接下來的動作。
忽然,一名手底下的兄弟急急匆匆地來到他面前,低聲說道:“遊馬大哥,有一隊商水軍到咱們士館外了。”
『……』
遊馬皺了皺眉,暫時拋下心中的猜測,連忙來到士館外,果然瞧見士館外佇立著一隊商水軍士卒,大概有二三十人。
『難道還要再搜查一回?』
遊馬心中猜測道。
但奇怪的是,這隊商水兵並沒有進入士館的意思。
而此時,在身邊一名手下的提醒下,遊馬這才注意到,有兩名商水兵正在他士館外的簷柱上張貼布告。
“聽著,這張紙不許撕!否則,嚴懲不貸!”
丟下一句話,那一隊商水兵離開了。
“……”望著這一隊商水軍士卒漸漸走遠,遊馬眼中閃過一絲狐疑之色,走到那根屋簷下的木柱旁,仔細觀瞧方才那些人貼在上面的布告。
只見布告上,只是簡潔明了地寫了一句話:二月十七日晌午前,將兵器丟在此處!
遊馬看得一頭霧水。
『這……是對我遊馬眾的警告?』
遊馬著實有些不解。
要知道,當初商水軍前來搜查他遊馬士館的時候,他可是非常配合地交出了士館內的兵器,並且也並未參與那一夜城內隱賊與遊俠們聚眾襲擊兵備庫的行動,為何商水軍會找上他?
雖然說他遊馬士館地底下的密室內仍堆放著許多兵器,可這件事,那位肅王應該是不知情的呀。
遊馬看了許久,忽然,一聲詢問打攪到了他的思緒。
“遊馬老大,這張紙上寫了什麽啊?”
遊馬回頭一瞧,這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已圍了一群遊俠,他笑笑說道:“商水軍命我遊馬士館交出兵器,哎,我也不明白那位肅王在想什麽,明明我遊馬眾的弟兄們已經交出了兵器……”
說到這裡,他忽然面色一愣,因為他猛然瞥見了身邊那些遊俠們懸掛在腰間的兵器。
『難不成,這張布告不是給我遊馬士館瞧的?而是給這些遊俠?』
遊馬面色微變,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待等遊馬派出人手去打探了一番,他這才知道,商水軍在全城張貼了布告,重提『刀劍禁令』這樁事,而針對的對象,也不僅僅是城內的眾多士館,還包括那些隨身攜帶著兵器遊俠們。
但詭異的是,這次商水軍士卒們在看到那些攜帶著兵刃的遊俠時,卻並未像上一次那樣強行收繳,而是反覆告誡後者,在明日晌午前,丟掉兵刃。
而對此,城內眾遊俠們絲毫未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
期間,有一名遊馬眾對遊馬說道:“遊馬大哥,你說是不是那個肅王認慫了?……因為上次強行收繳遊俠們的兵器,結果當晚兵備庫就被襲擊,白忙活了一場,因此,那個肅王今日打算用這種方式來推行『刀劍禁令』?”
“認慫?”遊馬腦海中浮現出趙弘潤的模樣,搖了搖頭。
他怎麽也不相信那位驕傲自負、剛愎自用的肅王會輕易地認慫。
按理來說,那位肅王新得了三千打過三川戰役的商水軍援軍,並且不出意外的話,剩下的商水軍主力亦是源源不斷地趕製陽夏,這種時候應該是展現強硬一面、迫使陽夏眾隱賊勢力屈服的時候啊,怎麽反而會認慫?
遊馬越想越感覺情況不對勁,尤其是他心中的那份不安,越來越強烈,仿佛預感著即將發生什麽變故。
果不其然,到了二月十七日晌午,遊馬那不好的預感驗證了。
大概是午時三刻左右,一隊隊兵甲齊備的商水軍士卒從駐所來到了大街上,二十步一哨、五十步一崗,神色肅穆。
“咚咚咚——”
那被廢棄已久的城防警鍾被人敲響。
而街上那些商水軍士卒們,亦開始催促縣內的民眾返回各自的家中,並叮囑他們無論發生什麽事,都不許出門來到街上。
『不好,要出事!』
當時遊馬站在遊馬士館的門口,親眼看到一隊商水軍士卒以肅王趙弘潤的名義,勒令街上的陽夏民眾返回各自家中,便知接下來即將有大事發生。
他猜對了。
未時正刻一至,當那些商水軍士卒拾走了被個別有不好預感的遊俠們所丟棄的兵器後,居然對全城內那些仍然隨身攜帶兵器的遊俠們展開了攻擊。
遊馬親眼看到,有幾名腰間佩戴著兵器的遊俠們大搖大擺地經過一隊商水軍士卒身邊,本以為這些商水軍士卒還會像前幾日那樣,對他們視若不見。
豈料,未時正刻一至,那些商水軍士卒紛紛抽出兵器,一言不發就將那幾名遊俠砍翻在地。
“搜!大街小巷,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許放過!……但凡是身上帶有兵刃的遊俠,就地格殺!”
在遊馬駭然的目光下,此時在遊馬士館外不遠處的那位商水軍千人將冉滕,下達了這道讓遊馬震驚萬分的命令。
遊馬這才意識到,那張布告絕不是那位肅王打算用懷柔的手段收繳遊俠們手中的兵器。
那些布告,分明就是那位肅王對城內隱賊勢力與遊俠勢力的最後通牒。
一時間,整個陽夏縣喊殺聲震天,那些隨身攜帶著兵器的遊俠們,盡皆遭到了商水軍毫不留情的攻擊。
『不好!』
眼瞅著遠處那位商水軍千人將帶著一隊人馬朝著自己士館而來,遊馬心中暗道一聲不妙。
因為此刻在他的士館內,就有不少仍然攜帶著兵器的遊俠,甚至於,其中有些人還是參與了那一晚襲擊兵備庫的遊俠。
想到這裡,遊馬急忙回到士館內,朝著那些仍在喝著酒、吃著菜,或閑聊著商水軍的遊俠們大聲喊道:“將武器丟到館外去!”
“什麽?”那些遊俠們面面相覷。
“快!快將武器丟到士館外去!”遊馬急聲大喊道。
可惜,他還是晚了一步,因為商水軍千人冉滕已經帶著手底下的士卒來到了遊馬士館。
在遊馬懊惱般的目光中,冉滕抬手一指館內,厲聲喝道:“殺!”
話音剛落,一隊隊商水軍湧入館內,但凡是見到隨身攜帶著兵器的遊俠們,居然二話不說便祭起了手中的武器。
遊俠們被殺懵了,他們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要知道上一次,商水軍只不過是收繳他們手中的武器,而這次,居然直接對他們展開了攻擊。
更糟糕的是,當他們反過來,準備與這隊商水軍拚命時,他們這才駭然地發現,今日這些商水軍,他們的實力與前幾日那些商水軍完全不同,殺死他們如同砍瓜切菜,毫無猶豫之色。
這分明是一些早已殺人如麻的軍卒!
“丟下武器!丟下武器!”
遊馬在旁急地大叫道。
“……”冉滕冷冷地看了遊馬一眼,不過卻並未多說什麽。
僅僅只是片刻工夫,遊馬士館內那大概數十名遊俠,皆被這些凶悍的商水軍殺死,除了個別身上並未攜帶兵器的遊俠們僥幸逃過一劫,其余皆被殺死。
“啊啊,太弱了……”
商水軍悍卒央武站在遍布屍體的遊馬士館內,一臉嗤笑地抹了抹臉上的鮮血,用嘲諷的目光望著腳下的屍體,對同伴笑道:“這幫人,就是所謂的遊俠?……太弱了吧,羯角的奴隸兵都比他們強悍啊。”
『居……居然還笑得出來?』
遊馬駭然地發現,央武在說那番話的時候,臉上居然還露著笑容。
究竟是什麽樣的家夥,才會在一連殺了十幾人的情況下,毫無壓力,依舊可以露出笑容?
唯有那種經歷過殘酷沙場,看淡了生死的悍卒!
在他不遠處,同為商水軍士卒的樂豹淡淡說道:“說是遊俠,不過是些未經過訓練、也從未踏足過戰場的烏合之眾而已。”
那些僥幸未被這些商水軍士卒所殺的幾名遊俠,他們聽聞此言後攥緊了拳頭,臉上滿是怒色。
但他們不得不承認,這幫商水軍士卒實在太凶悍了!
那並非是欺負弱小般的凶神惡煞,而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凶悍,是那種就算被砍了一刀,亦會不慌不忙地做出反擊的凶悍!
是在戰場上踏著無數敵我雙方屍體屍骸頑強存活下來的悍卒的凶悍!
然而,讓遊馬感覺驚詫的是,這些商水軍士卒在殺死了他士館內的那些遊俠後,似乎並不打算帶著兵器離開。
甚至於,這幫人根本不管地上那些兵器,開始翻箱倒櫃地搜查起來。
“仔細搜!”
在遊馬驚愕的目光注視下,冉滕沉聲下令道:“這間士館的某處,可能建有什麽密室或者地道,給我仔細地搜!”
聽聞此言,遊馬心中劇震:為什麽?為什麽這幫人會知道我遊馬士館內有密室通道?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些闖到了廚房的商水軍士卒們傳來了一聲歡呼:“找到了!”
『……』
遊馬攥了攥拳頭,但最終卻放松了拳頭。
因為他注意到,那名商水軍千人將,正冷冷地盯著他。
良久,商水軍終歸是搜到遊馬士館地下密室內那許多兵器,同時也找到了那條通往城外的地道。
見此,冉滕邁步走到遊馬面前,冷冷問道:“你是這間士館的館主麽?”
“正是。”遊馬默然地點了點頭。
“很好,拿下!”
幾名商水軍士卒湧了上來,將遊馬五花大綁。
當日,陽夏縣內的士館,皆被關閉,城內的隱賊與遊俠勢力,幾乎遭到了覆滅性的打壓。
此時,陽夏一眾隱賊,他們這才意識到,那位前後討伐了楚國與三川的肅王,絕非是善於之輩。
那位肅王用他那凌厲的手段,表露了他誓將收回陽夏的決心。
並且,借此事向陽夏隱賊透露一個訊息:你我,開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