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好像與我無關，不是我把你帶來這裡的。還有，額外說一句，珍妮特，你帶我們來的這間咖啡廳的三明治可不怎麽好吃。”蔣震說完這句話，就直接低下頭開始對付面前的一份煎蛋三明治。

  莎拉看向珍妮特，珍妮特聳聳肩：“無論你如何想，我保證我真的是出於善意來把你帶來。如果你現在離開，我不會拒絕，但是我也不可能出席你的葬禮，送上一束鮮花，雖然你一定會死。”

  “你說的善意，就是保證我被卷進來之後，再想平安的離開就是去死？”莎拉咬牙切齒的對珍妮特低聲說道。

  咖啡館的服務生幫忙送來了珍妮特點的一份外賣炸雞，珍妮特打開炸雞肉的包裝盒裡附贈的幸運彩票，瞄了上面寫著的短語之後把它隨意的團成一團又扔回去。

  歐洲也好，美洲也好，那些炸雞店都會在包裝盒裡裝入一張寫著各種鼓勵或者讚美的短句的幸運彩票，有人專門以收集那些彩票為樂。

  “你真的想聽為什麽自己會出現這裡的實話？”珍妮特拈起一塊炸雞肉，送進嘴裡說道。

  莎拉重重的點點頭，這幾個小時發生的一切，幾乎讓她崩潰。

  “其實我最初想讓你把這些拐賣未成年少女的罪證送入婦女地位委員會的總部，然後出席之後的發布會，把自己展示在世人面前，這樣的後果就是，你成為了一個英雄，和另外兩個調查員一起，完成了這次艱難的調查。”珍妮特對莎拉開口說道。

  蔣震愣了一下，用餐巾擦了一下嘴角，抬起頭看向珍妮特，他很奇怪珍妮特居然真的和莎拉說了實話。

  沒有錯，雖然蔣震和珍妮特沒有商量過莎拉這件事，但是蔣震卻明白了珍妮特一定要帶著莎拉的做法，這也是為什麽蔣震會說莎拉在這次之後一定升職的原因。

  他是不會以調查員的身份出席公開這次案件的發布會的，無論是哪種身份，他都不願意暴露，他是最直接的親歷者，此時所有的照片都需要蔣震來捋清頭緒，照片上那幾個受雇與納比-奧恩的德陽安保私人保鏢，除了那些參與販賣的人，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參與進來，但是蔣震卻能用自己的調查報告和照片，把這幾個人羅列進來，不止是保鏢的身份，在他的調查報告裡，這些德陽安保的保鏢，不止是知情者，很可能還參與了人口拐賣。

  這就是調查員的強大之處，當貪腐的政府官員，當腐敗的各地警察完全不可信任之後，調查員是可信的，尤其是蔣震，一個亞裔調查員，跑來斯洛伐克調查這起案件，讓聯合國懷疑他被收買都不可能，因為他拿到了犯罪照片，最主要的，他沒有必要故意詆毀一家保鏢公司。

  這也是蔣震不能參加發布會的原因，這次發布會，是灰石國際吹響反攻德陽安保的號角，是一聲發令槍，雖然只是無關緊要的幾名保鏢，對德陽安保這個龐然大物來說，隨時可以開除甚至滅口，但是，如果只是這樣的結局，那就太低估灰石國際耗費心力在倫敦軍事安保承包商交流會議拿到這個情報的決心了，幾名保鏢，就是一個缺口，有了這一處缺口，灰石國際就會想方法徹底掀開德陽安保的烏龜殼，把它暴露在陽光之下，就像當年德陽安保對付黑水國際時，一模一樣。

  所以，德陽安保一定會調查出席發布會的調查員身份，如果讓對方知道蔣震其實是灰石國際的雇傭兵？自己的下場，蔣震都不準備去想象，因為想象不到自己到時會有多悲慘。

  甚至冰人當初交代這次的任務給自己時，都沒有讓自己參與後續任務的打算，只是交代好自己，保護好珍妮特。

  但是現在看來，珍妮特也不準備去發布會上送死。

  莎拉是最好的替代人選，莎拉沒有背景，她就是一名警察局裡的文員女警，每天負責處理文件和庶務，如果這次不是因為珍妮特在布拉迪斯拉發街頭和皮條客起衝突，可能莎拉會一直在警察局裡處理文件直至退休。

  這樣的人選，德陽安保沒興趣去解決她，殺掉她，只會讓德陽安保更加坐實參與了這起拐賣未成年少女事件的事實。

  對待莎拉，他們有一百種方法，讓她無法出席之後的國際法庭作證，這一百種方法裡，都不會有殺了她這個最愚蠢的辦法。

  既然莎拉不會死，而且又參與了這樣一件事，斯洛伐克政府和布拉迪斯拉發市政府還不知道如果為自己這個國家和城市洗白，那就不如把腦袋摘下來去當球踢。

  毋庸置疑，這件事真正曝光後，斯洛伐克也好，布拉迪斯拉法市政府也好，一定會公布一份文件，證明他們早就發現這條人口販賣流的存在，為了搜集證據，一舉擊破，他們安排了莎拉警官秘密與聯合國調查員調查這次的案件。

  這樣還能稍稍挽回些斯洛伐克和布拉迪斯拉發的臉面，至少能在普通民眾面前稍稍遮掩些。

  那麽，莎拉就成了斯洛伐克的英雄，英雄升職理所當然，甚至會高升，成為斯洛伐克警方形象大使也說不定。

  此時，珍妮特就是把這些問題，一點一點的分析給了莎拉聽，讓莎拉目瞪口呆。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成為英雄，但是在珍妮特的嘴中，自己最後成為英雄的可能性似乎大過其他選項。

  “我……我……為什麽珍妮特你自己不準備去參加發布會？”莎拉有些語無倫次的對珍妮特問道。

  珍妮特用紙巾擦拭著手指上炸雞的碎屑說道：“我會和你一起，出現在鏡頭前，但是你會是最矚目的存在，斯洛伐克政府一定會聯絡你，到時候你按照他們說的照做就可以，你是奉命才與我們一起聯合行動的。”

  珍妮特說出這句話時，蔣震停下手裡的動作，盯著珍妮特。

  他不關心莎拉最後會得到什麽，但是珍妮特剛剛說，她會和莎拉一起，出現在鏡頭前。

  這句話存在很大的問題，在進入這間咖啡廳之前，珍妮特還刻意的想要避開最後的出席，她和莎拉不同，她出現在發布會後，不會再有機會活著等到國際法庭的開庭日。

  那些人販不會容許，被誣陷的德陽安保也不會容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