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在前院喊邦尼差點殺了一名FBI探員。”洛芙拉挨著小醜坐在計程車的後座上，眼睛盯著正隨著RAP饒舌歌曲搖晃身體開車的黑人司機，用西班牙語對小醜說道：“是邦尼惹了麻煩，所以他們才會抓我們？”

  小醜把頭靠在椅背上，松開馬尾之後，他總是不自覺的用手去捋順自己的金發，閉著眼睛嘴裡說道：

  “邦尼不會惹麻煩。”

  “那可不一定，兔子邦尼看起來就像……一個惹麻煩的瘋子。”洛芙拉說道。

  小醜睜開眼睛看向洛芙拉，又重複了一次剛剛說的話：“邦尼不會惹麻煩。”

  眼神嚴肅，語氣認真。

  “那好吧，那怎麽解釋他會差點殺了一名FBI探員？”洛芙拉把眼神稍稍避讓開說道。

  “麗塔那句話之所以大聲喊，不是質問城管，而是再告訴我們出了什麽問題。”小醜重新靠回椅背上，眼睛定定的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邦尼不會惹麻煩，沒有城管的吩咐，在那種環境下，他只會對一個人出手。”

  “金先生？”洛芙拉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你是說那名FBI探員是金先生？”

  “一個FBI探員不可能是金先生，那名FBI探員應該是故意對邦尼說他是金先生，吸引了邦尼的興趣，城管說有個心理學高手針對我們設計了一個陷阱，他無法判斷對方是希望我們進監獄，還是希望我們解決那些探員逃走，所以分成了兩組，他是隊長，他進入監獄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我在外面尋找蛛絲馬跡。”小醜輕輕舔著嘴唇，眼睛越發明亮：“非常有意思，能讓CIA專程拋出一個臨時目標吸引我們回來，這位對手很有一套。”

  “兔子邦尼和瑪麗安娜會不會已經逃走？”洛芙拉在旁邊問道。

  此時她發現自己與蔣震以及小醜的差距，兩個人在被人包圍時，居然還能靜下心思考，而自己卻滿腦子都在想瑪麗安娜的處境如何，這兩個人的腦神經是鋼鐵構成的嗎？

  “不會，他們已經被FBI帶走關了起來，說不定正在享受審訊室的冷氣。”小醜對洛芙拉說道：“不要把我們當成真正的瘋子，沒有城管的命令，邦尼不會傷害任何人，他只是個貪愛玩具的大男孩。”

  “我們要救他們嗎？”

  “不，我們去醫院探望那位FBI探員。”小醜說道：“他冒充金先生這種事，哪怕是提前構思好，也需要在事發前聯系，我打賭，他的電話最近通話記錄裡應該有個匿名號碼，我們只需要知道探員的手機號碼是多少，是哪家通訊運營商，然後查到那個匿名號碼的位置。”

  “他刪除掉怎麽辦？”

  “他刪除，通訊公司也不會刪除，不然美國政府如何監聽這個國家的人民？”小醜說道。

  前排的黑人司機聽完了一段歌曲，看到小醜和洛芙拉在交談，他扭回身說道：“兩位，你們能用英語說笑話嗎？我一句都聽不懂，有什麽好玩的事說出來聽聽，六百公裡，無聊的旅程。”

  小醜用英語對黑人笑著說道：“沒什麽，我和我妻子剛剛在說西班牙笑話，西班牙首相拉霍伊居然打不過一個十七歲的孩子，被揍的眼眶青腫。”

  ……

  “幾位警官，誰能告訴我出了什麽事？我很合作，也沒有反抗，但是我有知情權。”蔣震坐在警車上，雙手各戴一副手銬，兩個手銬的另一端，分別拷在了坐在他左右的兩個FBI探員手上。

  “弗蘭克-金，你認識埃德溫-邦尼和瑪麗安娜-吉本斯這兩個人嗎？”前排副駕駛的那名CIA菜鳥扭回頭，對蔣震問道。

  “認識，他們是我的朋友。”蔣震點點頭說道。

  那名CIA探員繼續說道：“他們承認是在你的命令下，對FBI巴爾的摩分部外勤探員查利-伯納德進行謀殺，你涉嫌指使他人謀殺一名FBI探員。”

  “謝謝，我知道了。”蔣震對CIA探員友善的點點頭道謝：“我被帶去哪？”

  “克裡夫蘭FBI分部，審訊結束你會被暫時羈押在克裡夫蘭看守所，直到開庭審理做出審判。”

  蔣震閉上眼睛，開始從頭到尾把整件事思索一遍，一直沒有露面的珍妮特無疑是最值得懷疑的人，臨時目標出現的非常突兀。

  對方有個心理學高手，珍妮特說出來的那些情報，蔣震就感覺到有些愚蠢，現在終於得到了一些證實，一位資深探員涉嫌叛逃，CIA居然第一時間先想到他會逃往埃及或者伊朗，這簡直是愚蠢，就算是最快離開美國本土，這位金先生也該找個第三國先避避風頭，等待其他兩國的情報機構先幫他清理掉CIA的追蹤者。

  所以自己才會說，金先生還在美國本土，不需要去埃及或者伊朗。自己的想法，是被那個人計算好的，他就是讓蔣震覺得奇怪，所以讓蔣震來美國本土。

  麗塔也很值得懷疑，她沒有問過自己，就直接帶自己進了房間，而且等自己進去沒多久，就走出去接電話，雖然她說電話那邊是珍妮特，但是誰知道呢。

  不過麗塔的這些疑點表現的太明顯，反而不像是一個高手的手筆，參考她在視頻通話屏幕上的表現，應該更像是一個有些毛躁跳脫的女孩。

  他為什麽要讓自己這幾個人來美國，為什麽要讓CIA和FBI針對自己這些人？是CIA想要針對自己這些人進行清洗？也不太可能，如果清洗，等自己這些人一走出飛機，就該被一小隊全副武裝的CIA特勤小組包圍，用不著這樣花費心思。

  他如果希望自己進監獄，為什麽剛剛CIA探員告訴自己，自己只需要呆在司法部克裡夫蘭的看守所，比起監獄，離開看守所對蔣震來說，簡直就像去自家後院一樣輕松。

  Fuck！蔣震心裡罵了一句，真TM高明的設想，自己到目前為止的想法，全都被那個高手猜中，他就是希望看到自己一方有人呆在監獄，有人逃走。他希望呆在監獄裡的人給外面逃離的人壓力，催促他們加快速度查明這件事的真相！但是匆忙查找的真相，不一定會是真的。

  那個被邦尼重傷的FBI探員是關鍵，所有一切都只能從他身上查找線索，無論死活，都一定會有線索，不過那不是該自己考慮的事情，他信任小醜，所以蔣震睜開眼睛說道：

  “能幫我準備個乾爽的單人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