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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鋒無雙》403.第401章
  亨克-古利特無聊的對著面前的拳靶揮動著拳頭,作為非洲最大兵源掮客費爾南多-托雷斯的私人保鏢,他的生活實在單調的有些乏味,他也不太適應菲律賓的天氣,如果不是看在那份傭金還說得過去以及費爾南多-托雷斯當年救過他一次的份上,他早就離職不幹了。

  一名芬蘭“橙蛙”特種部隊的上尉軍人,居然跑來亞洲做一個保鏢,而且前前後後加在一起居然做了七年。

  見多了那些雇傭兵在費爾南多-托雷斯的介紹下前往世界各地開始冒險生涯,亨克-古利特心中一直有些衝動,他也想去戰場上聽聽槍炮聲,而不是窩在三寶顏市,聽著土著猴子嘰裡呱啦的鬼叫。

  “是亨克-古利特先生嗎?”

  放在旁邊的矮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亨克-古利特摘下拳套走過去拿起了電話,裡面一個禮貌的男人開口問道。

  “是我。”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做維克多-亨特,有份工作想要介紹給你,傭金隨意開。”

  “我有工作。”亨克-古利特說完就想要直接掛斷電話,每個月他都能接十幾個這種詢問自己是否想要換個工作的電話,這不奇怪,很多軍事安保公司的數據庫裡都收集了全世界各國精銳戰士的資料。

  很多人,能以被收錄進那些數據庫為榮,至少能證明自己是個出色的戰士。

  “你是說費爾南多-托雷斯先生的保鏢工作?很遺憾的告訴您,大概您還不知道,費爾南多-托雷斯先生已經同意您換個工作,在死前說的。”電話那邊的聲音毫無波動的說道。

  “你在開玩笑?他就在我樓頂的房間裡。”

  “我知道,你介意我推開門和你直接對話嗎?”電話裡的聲音說道。

  亨克-古利特皺皺眉,拿著電話看向房門處,果然,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可以嗎?只是個角色扮演的任務,希望您快點答覆,我的時間很寶貴。”

  ……

  蔣震離開哥本哈根,用萊斯利-朗費羅臨時借給他的現金買了張火車票,然後悠哉悠哉的搭火車跑到了腓特烈港,從腓特烈港臨時上了一艘歐洲十一晚航程的返程遊輪。

  這艘遊輪剛剛結束北歐之行,帶著船上的客人回到意大利。

  蔣震沒有跟著他們一起回到意大利,他在荷蘭海牙就下了輪船。

  然後興致勃勃的參觀了國會大廈,博物館等等景點,確定把海牙這個小城走遍之後,才穿越比利時,進入法國境內。

  烏普薩拉和哥本哈根國際機場,讓那些人慢慢等吧。

  蔣震從法國北部一路南行,似乎就好像是個觀光客,開著一輛從二手車行買來的標志轎車,跨過巴黎,裡昂,尼姆等城市,最後來到了一個小城市。

  這個小城市的名字叫做阿爾。

  這處小城市是已經有了兩千多年的歷史,當年,凱撒的羅馬帝國征服史的第一步就是從這裡開始的,征服阿爾之後,凱撒建造了鬥獸場,歌劇院,羅馬浴池,把這裡幾乎建造成了一個小型的羅馬城。

  如今,圍繞著這些已經歷經兩千多年風霜的石頭建築,阿爾向外稍稍擴展了些現代化建築,醫院,郵局,車站,學校等等,但是那些現代化建築只能建造在外圍,保留著這個小城中心最古老的兩千多年前的歷史味道。

  即便是現代建築,這裡也盡可能的是法國南部的田野風光,風車,麥田,藍天,陽光,也正是阿爾,讓梵高忘記了巴黎,他隻用了一年三個月的時間,在這裡癡迷,癲狂,毀滅,涅槃,創作出《向日葵》《收獲景象》《夜間咖啡館》《郵遞員魯蘭》等等數不清的名作,可以說,梵高是從這裡發覺到了他藝術的真諦,也從這裡走向了毀滅,他在這裡割下了自己的左耳朵,硬是送給了阿爾小城裡的一個妓女。

  凱撒從這裡開始了征服歐洲的腳步,梵高在這裡結束了自己的藝術生涯。

  開始與結束之城,阿爾。

  蔣震從進入這座小城開始,臉上就沒有了之前的嬉笑戲謔,走過靜靜流淌的隆河,不遠處有一家咖啡館,那家咖啡館與這條隆河,都曾出現在梵高的畫作中,《隆河上的星空》《夜間咖啡館》。

  如今,隆河一如當年般從小城旁流淌,記錄著兩千多年這座小城的歷史,那些光陰的故事。

  但是咖啡館已經改名梵高咖啡館,進入咖啡館,入眼的就是那副梵高著名的作品《夜間咖啡館》,可惜是贗品。

  很多遊客來這裡,都會在晚上來,他們都希望體驗梵高當年在夜間咖啡館裡發生的一切,所以,午後時分,咖啡館裡的客人並不多,或者說,除了剛剛走進來的蔣震,只有一個客人。

  “我還以為自己猜錯了地方。”喬舒亞-雷諾從咖啡館一處角落的位置,對走進來的蔣震說道。

  蔣震邁步朝他走過去,結果沒等他到這位第一次真正見面的喬舒亞-雷諾面前,旁邊的咖啡館服務生就對著蔣震的頸部射了一發強效麻醉劑。

  蔣震軟軟的扶住咖啡館裡的橡木桌,眼皮無力的垂下,昏迷前最後一句話是:“你真不是個男人……”

  “我是什麽無所謂,重要的是你得安靜下來,跟我們一起去海牙。”喬舒亞-雷諾從座位前站起身,示意服務生過去檢查一下蔣震,服務生仔細檢查之後對喬舒亞-雷諾肯定的說道:“他昏死過去了,而且還有這個。”

  說著話,他從蔣震的腰間摸出了那把阿拉斯加捕鯨叉:“這是一個叫彎刀的人送給他的,他從沒離身過,就算是出入機場,也會想辦法留在身上。”

  “我們直接帶他去海牙,不需要再去巴黎,避免麻煩,把他裝上車,荷蘭司法部的人已經在尼姆機場等著。”喬舒亞-雷諾說道。

  咖啡館裡的幾個服務生手腳迅速的把蔣震從後門處抬出去,裝進一輛貨車。

  喬舒亞-雷諾自己親自坐到昏死過去卻還被頭上罩了個頭袋的蔣震身邊,押解他前往機場。

  “就這麽容易?”一名法國黑豹突擊隊的老隊員坐在蔣震的另一邊,對喬舒亞-雷諾問道:“我還以為會大戰一場,這家夥不是個什麽傭兵小隊的隊長嗎?”

  “不是容易,是他自己想要和我們合作,不然他也不會主動來阿爾,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會這麽做,但是,起碼他是個守信的人,等他醒來,我要對上次在哥倫比亞的失約向他道歉。”喬舒亞-雷諾語氣認真的說道。

  法國是他的地盤,喬舒亞-雷諾在當初蔣震對他說梵高的歸梵高,凱撒的歸凱撒之後,就意識到蔣震可能是想要自己來法國,他不相信自己在芬蘭找的幫手。

  所以喬舒亞-雷諾一方面安排了黑豹突擊隊和法國對外情報總局的特工去烏普薩拉接應永遠都不會出現的蔣震,另一方面,就是自己親自來阿爾等蔣震的出現,為了等蔣震,他甚至換了個身份,給這間咖啡館的員工和老板全部放了假,在對外安全總局的特工陪同下,安排去了加勒比海度假,而他和一些特工則喬裝成了這間咖啡館的員工。

  其實他對蔣震仍然懷有戒心,不然也不會在蔣震已經踏上法國土地之後,還堅持給他來一陣高效麻醉劑,他擔心蔣震清醒時也許靠什麽手勢或者符號就能與其他人溝通,所以遠不如讓他徹底昏死過去放心,只要自己活著,就能保證他平安無事的出現在海牙國際法院。

  這裡距離尼姆只有不到三十公裡,在尼姆,有一個小型貨運機場,雖然沒有起落大型客機的跑道,但是已經早就有一架同樣塗裝了廣告偽裝的法國軍用小型運輸機等在那裡待命,他們會從這裡直接起飛,在荷蘭海牙司法部下轄的橙蛙特種部隊兩名隊員的配合下,飛往荷蘭海牙。

  在飛機上,他們會讓蔣震清醒過來,告訴他如果想活下來並得到法國的庇護,就得在法庭上按照他們準備好的劇本來演出,替他們拿回一些在赤道幾內亞丟失的利益。

  只有三十公裡,三十公裡之後,他們就會爬到六千米的高空,直飛海牙,那時候如果誰敢對這架飛機來硬的,那就等於對法國宣戰,那就已經不是他該關心的范疇了,而且他相信那些CIA特工也不會用這招。

  至於海牙,法國方面早已經安排了GIGN下轄的兩支突擊隊共四十名戰鬥成員抵達海牙,與荷蘭司法部下轄的橙蛙特種部隊就反恐怖和執法行動進行常規交流訓練演習。

  對其他機構而言,四十名戰鬥成員可能有些低,但是對代號“黑衣人”的法國國家憲兵特勤隊,四十名戰鬥成員已經是這整支特種部隊的一半作戰力量,黑衣人是世界上人數最少,編制最小的特種作戰部隊,整個憲兵特勤隊包括戰鬥人員和技術人員以及基地勤務人員加在一起,也才只有一百二十人。

  再加上荷蘭司法部下轄的代號橙蛙的特別支援部隊,喬舒亞-雷諾覺得只要不是開啟戰爭,沒人再能阻攔蔣震出庭。

  而且法國與荷蘭的關系不錯,黑衣人和橙蛙兩支特種部隊幾乎是同時建立的,都是在慕尼黑奧運會恐怖襲擊之後,開始籌建,這麽多年一直關系不錯,配合演習似乎都已經成為了每年固定兩次的常例。

  不過即便如此,喬舒亞-雷諾仍然沒有掉以輕心,讓一輛私家車前面開路,一個外賣電單車在更前方偵查,得到肯定消息才會前進。

  這輛外觀被喬裝成咖啡館運送咖啡豆和雜貨的貨車剛剛駛出阿爾小城,甚至還沒來得及把隆河甩在身後,一輛似乎是修繕古建築裝載石料的重型卡車就從後面開了出來,而且速度奇快,完全沒有刹車的意思。

  不用喬舒亞-雷諾吩咐,一名特工已經快速的調查出了這輛卡車的信息,車牌號,隸屬哪個公司,什麽身份。

  卡車的信息沒有問題,不過卡車已經衝了上來,緊緊的貼著這輛貨車後面,貨車加速,它就加速。

  “是個女人。”那個特工看清了開卡車的司機模樣之後,對喬舒亞-雷諾說道。

  “去兩個人去攔下那輛車。”喬舒亞-雷諾說道。

  馬上從城裡幾乎是極快的衝出了兩輛寶馬摩托,馬力開足,比起貨車和卡車的速度不知道要快了多少,不到一分鍾就已經衝到了卡車後面,取出消音手槍對著卡車的輪胎扣動扳機,子彈打在左右後方的輪胎上,穿出了彈孔,但是輪胎卻沒有爆掉。

  “是最新款的蜂巢氣囊式輪胎。”一名開槍的特工說道。

  另一名騎著摩托的特工已經到了卡車左前方,對著卡車的擋風玻璃扣動了扳機,不出意外的是,子彈打在玻璃上也隻留下了一個白點兒。

  “玻璃也是防彈的。”另一個特工說道:“這是逼我做些小醜行徑,而且是對個女士,他們一定沒想過,法國特工隨身還裝著這個東西。”

  那個特工取出另一把手槍,對著卡車玻璃就是一頓開火。

  “啪!啪啪!”的幾聲,這把手槍裡裝的是強力彩蛋,幾發子彈的塗料伎倆就將卡車正面的防風玻璃塗成了亂糟糟的花色,完全阻隔了視線。

  “環保無害。”那名特工收起那把彩彈槍說了一句。

  而卡車也因為視線問題,被迫減速,緩緩停下,只能目送運載著喬舒亞-雷諾和蔣震的貨車遠去。

  “繼續保持警惕,對方不會這麽輕松就被我們打退,他們只有一輛卡車?我才不信呢。”喬舒亞-雷諾說道。

  可是直到尼姆的機場出現在視線中,貨車都沒有再遇到任何麻煩。

  越是這樣,喬舒亞-雷諾越是緊張。

  果然,在貨車駛入最後一個拐角準備拐入機場時,遠處一發火箭彈拖著焰尾撲了過來!

  可惜遠處的發射者按下發射鈕的同時,就被機場的狙擊手發現,暴露了自己,被一槍打爆了上半身。

  而這輛貨車完全沒有慌亂,一個漂亮的原地打橫,堪堪避過這一發火箭彈,目送火箭彈從旁邊掠過,鑽到了機場旁的地上炸開!

  這輛貨車的司機,就是與喪鍾現任隊長計程車同一部門,法國黑豹突擊隊車輛調遣組行動成員,開車技巧一流。

  避過火箭彈的瞬間,就再度加速,駛入機場,朝著機場跑道上停著的那架小型CASACN-235型軍用運輸機衝去。

  而機場外,此時已經爆發了衝突,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人試圖衝擊機場,不過看那些人的相貌,倒像是在法國盤踞的東歐黑幫成員。

  “CIA的人學聰明了?居然懂得讓黑幫來找我們的麻煩?”喬舒亞-雷諾在隊員們的護衛下下車。

  此時,軍用運輸機前已經有兩名荷蘭橙蛙的隊員全副武裝待命。

  “沒見過你。”喬舒亞-雷諾看到那兩名荷蘭橙蛙的隊員,像是隨口問了一句。

  那名掛著上尉軍銜的橙蛙隊員瞥了一眼喬舒亞-雷諾身後的蔣震,又看看他旁邊的黑豹突擊隊成員:“你該問問你的手下認不認識我,你那個扛著中尉軍銜的手下,當年在演習時被我狠揍。”

  “亨克-古利特上尉,他們說你不是退役了嗎?”被這名上尉點名的黑豹突擊隊成員有些尷尬的開口說道:“好久不見。”

  “有些秘密任務,只能對外宣稱退役,不過現在我回來了,就被要求來接你們這些法國佬,上飛機吧,我沒興趣和那些黑幫打交道。”亨克-古利特讓開身體,露出背後的艙門,對喬舒亞-雷諾愛搭不理的說道。

  喬舒亞-雷諾側過臉看了一下自己的手下:“你認識他?”

  “是的,長官,我剛加入黑豹突擊隊時,和他在演習中交過手。”那名隊員對喬舒亞-雷諾回答道。

  喬舒亞-雷諾沒時間考慮太多,反正這架飛機只能搭乘11個人,就算是亨克-古利特有問題,他們橙蛙也只有兩個人,飛行中讓自己的隊員盯緊他們就可以,現在沒時間去疑惑同伴,機場外最少四五十名東歐黑幫分子正準備衝進來。

  “A組和我登機。”喬舒亞-雷諾開口說道:“B組留下和機場的戰鬥人員解決那些家夥,保證飛機正常起飛。”

  專業戰鬥人員對一夥黑幫,沒什麽好擔心的,飛機從跑道快速爬升時,喬舒亞-雷諾已經從舷窗看到那些黑幫分子被打的不住後退。

  蔣震被固定吊在飛機的艙位處,四肢全都被特製手銬固定在艙壁上,而亨克-古利特和另一名橙蛙的隊員則守在飛機前部,似乎刻意與喬舒亞-雷諾與蔣震保持距離,免得大家相互猜疑。

  等飛機度過了最初的爬升階段,開始平穩飛行之後,喬舒亞-雷諾松了一口氣,對身邊的隊員說道:“好了,總算能松一口氣了,給那家夥注射解藥,讓他醒來,我要叮囑他一些事宜。”

  三名隊員過去,兩名持槍頂住蔣震的腦袋,一名隊員取出注射器在蔣震的心臟位置來了一針。

  十幾秒之後,心臟處的刺痛讓蔣震醒來,他抬起還有些發沉的眼皮,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站在自己三米處的喬舒亞-雷諾,而是那個一直沉默沒有開口的亨克-古利特的同伴,卻哈了一口氣在舷窗上,然後在舷窗上用手指勾畫出了一個歪歪斜斜的笑臉符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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