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左喬裝成了一個撿破爛的老頭,趁著夜色,翻進了莫家的院子裡,雖然昨晚這裡已經被翻了個底朝上,不過方左還是打算來碰碰運氣。
此刻房裡亮著燈,方左溜著牆根一步步向房門靠近,忽然,史努比從房裡跑了出來,它的肚子癟癟的,雖然莫家老兩口已經回來了,但是因為遭了賊,也沒心情好好喂它,所以它隻好出來自己在院子裡覓食了。
“怎麽還有狗?”方左一驚,沒有注意腳下,忽然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撲通”就摔在了地上,胸口正好硌在一塊硬邦邦的磚頭上,疼得他齜牙咧嘴。
但是他也不敢聲張,忍痛悄悄地爬起來,這時他發現剛才硌在他胸口下方的不是個磚頭,而是個磚頭大小的黑色密碼箱,回想起他偷聽到宋愛蓮母女的談話,不覺腦中靈光一閃,興奮地吹掉上面的灰塵,仔細辨認了一下,竟在密碼箱的背面發現了莫紹康的名簽。
“不錯,肯定是它。”正在方左暗自慶幸的時候,史努比聞聲走了過來,一見方左立刻露出了雪白的狗牙,“汪汪......”開始叫個不停。
慌忙間,方左幾下竄上了牆頭,這時史努比忽然上前一撲,咬上了他的一隻腳,方左猛勁地踹了兩下,雖然脫了身,鞋卻被史努比咬掉了。
不過他也顧不上許多,抱著小箱子就一路飛奔出了巷口,然後騎上他那輛破爛的電動自行車,一路向西郊開去。
晚上十二點半,方左終於到了他臨時租住的那個老舊小區,可他還沒進小區大門,就遠遠地看見有幾個人影在小區門前晃動著,他的心一慌,心虛地想道:“難道警察找來了?”
這樣想著,方左下了車,把車停靠在路旁的一顆大樹下,然後繞到小區最南邊的一處小角門,從那裡進了小區,並偷偷摸摸地上了樓。
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興奮地把小箱子往桌子上一放,正要拿鋸條來撬,忽然發現這個小箱子竟然帶著自毀裝置,如果一個不小心,可能導致無法預知的後果。
這回方左犯了難,密碼才三位倒好說,但是鑰匙去哪裡找呢?
......
“莫小姐,你感覺怎麽樣?”莫毓姝的渾身痛得已經神志不清了,剛才還熱的像被放進了油鍋,這麽一會兒就又像掉進了冰窟裡了。
何翔剛剛得到通知,寧遠讓他來取莫毓姝的血樣進行化驗,本來他還以為寧遠不舍得拿莫毓姝做實驗呢,但現在看來,秦愛朵在寧遠心中的位置依然是任何人都取代不了的。
因為剛才藥物的作用,此刻莫毓姝體內的抗排異血因子大量增加,雖然方便采集,但是這一個過程卻是非常痛苦的,只見鐵床上的莫毓姝被鐵鎖扣住的手腕都已經掙出了血道子,腳踝上也是淤青一片,有些慘不忍睹。
何翔采完血,緊接著給莫毓姝打了一針止痛針,然後又讓門口的保鏢把束縛她手腳的鐵扣打開,這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把她送到樓上去休息吧,這裡太涼了。”何翔建議道。
“這,沒有少爺的命令,我們不敢帶她上去。”保鏢膽小地說道。
“那好吧,你們好好照顧她,有什麽情況隨時去找我。”
“是。”
最後,何翔無奈地又看了一眼虛弱的莫毓姝,轉身走了出去。
書房中
寧遠還沒有睡,他自從回來就一直在不停的抽著煙,此刻房間裡已經是灰蒙蒙一片了。
“咳咳咳......你怎麽抽這麽多的煙啊,你別忘了,你的傷還沒好呢。”
寧遠無動於衷地坐在煙霧中,猶如一尊雕塑般,如果不是拿著煙的手指偶爾動一下,何翔真的要懷疑他是不是石化了。
“她怎麽樣?”
“哎,沒想到這種藥這麽厲害,上次在美國給秦愛雲用的那種就比這個溫和多了,不過要是真能匹配上,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真的會成功嗎?”
看著寧遠那擔憂的眼神,何翔不知道他在擔心秦愛朵還是在擔心莫毓姝,因為如果真的成功了,莫毓姝每半個月,甚至十天就要被抽一次血,而她所要經受的痛苦隻可能一次比一次更強烈。
“你不希望成功嗎?”何翔試探地問道。
“當然希望了,那是我夢寐以求的事情。”此刻寧遠目光悠遠,仿佛透過那重重的煙霧,看到了秦愛朵那搖曳的身姿,還有親切的笑容。
“你的那些女人裡面,莫毓姝算是跟秦愛朵長得最像的了,按照菲爾博士的理論,她成功的幾率還是比較大的。”何翔有些興奮地說道,其實這件事他也是剛知道不久的,而作為遺傳學和基因學的狂熱愛好者,何翔一聽說這件事就激動得好幾個晚上都沒睡著覺,並主動提出要跟寧遠去美國見識一下,他一定要親眼看看那個十年前就死去的女人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但願如此吧。”寧遠表情異常平靜,好像他已經習慣了在希望和失望之間徘徊了。
“你呀,就應該把這件事早點告訴我,這樣我也可以幫你去物色人選啊,不過就算刻意去找也不一定能找到像莫毓姝這樣合適的人啊,我剛才特意觀察了一下,她和秦愛朵真的是太像了,就像是孿生姐妹一樣。”
“孿生姐妹?”寧遠腦中忽然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快得他抓也抓不住。
見寧遠緊鎖著眉頭,何翔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莫毓姝不行,不是還有小朵嗎?我從前還納悶你的女人怎麽都有些像秦愛朵呢,原來是這麽回事,哎,這些年你也辛苦了,但願秦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吧。”
“我想靜一靜,你先出去吧。”寧遠有些疲累地擺了擺手,打發了何翔。
過了一會兒,寧遠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相框,上面是他和秦愛朵十年前的合影,自從秦愛朵死後,他的家裡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秦愛朵的照片了,而他手中的這個相框裡則是唯一的一張。
他撫摸著相片上那如花的笑靨,還有那絕美的容顏,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許多。慢慢地,相片中秦愛朵的臉與莫毓姝的臉漸漸重合起來,寧遠仿佛又看見了莫毓姝那帶著憤怒還有憎恨的目光,她在恨他嗎?可她又有什麽資格恨他?
他記得他在北美監獄時,也曾被人綁在鐵床上,而那些黑人直接把尿倒在他的臉上,還有那些可惡的看守還拿警棍去戳他的私/處,現在一想起那些人可惡的嘴臉,他就有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所以與他當年所受的屈辱和痛苦相比,莫毓姝那點痛又算得了什麽?
不知不覺,寧遠靠在椅子上睡著了,恍惚間,他看見何翔焦急地走進來,告訴他莫毓姝發高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