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廟外,萬籟瑟瑟。無數的黑鴉撲騰著翅膀,遠處,還有豺狼妖獸嗚鳴。
“走吧,還是趁夜趕路……這裡實在不宜久留。”
慕驚鴻總覺得心神不寧,隻好催促倆人趕路。
楊天和白禪自然無異議,三人翻身上馬,一路疾行。
楊天感覺異常暢快,雖然這是異國他鄉,但是縱馬狂奔仿佛遊劍江湖,以前,他看過無數的武俠小說,最羨慕俠客闖蕩江湖。
現在,就跟闖蕩江湖沒什麽分別,甚至,比闖蕩江湖更激動人心。
這個世界,地廣人稀,大地之廣袤簡直不可計量,【玄黃】中記載,單單一個南林地域,就比地球所有陸地面積加起來還要廣大百倍,千倍。
他們現在馳騁在劍王朝,這個王朝的地域之廣堪比整個地球陸地面積總和。
如此又過了五六天,三人逐漸逼近流雲城。
此時,路上所遇之人逐漸多了起來,甚至,還遇到了大批商隊。
慕驚鴻一眼就看出前方千米就是流雲城的縱橫商隊。
商隊中,有著道術高手坐鎮,甚至有丹成七八品之人守護。
這些人長生基本無望,不過壽數卻不短,他們大多成功家族或者強大組織的供奉,享受著帝王般奢侈的生活。
果然,一輛八馬豪華大車之上,就躺著一位氣質優雅的年輕人,他的身邊是三位美女伺候著,車裡,水果、美酒、食物應有盡有,而且三女幾近赤果,極為誘人。
這位年輕人丹成八品,無望長生,因此,享受錦衣玉食的生活就成了他的追求。
聽到三匹神駿快馬疾馳而來,商隊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甚至停下前行的步伐,嚴陣以待。
馬車中,年輕人耳朵聳動,臉色微變,突然身影一閃,立刻遁出車廂外。
他目光落在為首之人身上,立刻遙遙叩拜:
“陸雲霄拜見大師姐……”
所有人看到陸雲霄跪拜,嚇得全都匍匐在地。
在他們看來,陸雲霄已經是神仙般的人物。
一旦丹成,就已經是“真仙”,雖然無望注籍長生,成為神君,卻也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連真仙都跪了,他們這些練氣才入門,甚至還是凡人之身之人如何敢不跪拜。
很多人甚至紛紛猜測,來者何人。
“陸師弟……你身為縱橫商隊的少主,居然親自押運貨物?”
慕驚鴻策馬到了跟前,微微詫異。
陸雲霄笑意吟吟:“大師姐,我也是閑來無事……出來散散心,對了師姐,你怎麽受傷了?”
“一言難盡。”慕驚鴻搖頭,似乎不願意提及,只是道:“這裡除了你,還有多少練氣成罡之人?”
陸雲霄一愣,道:“還有兩位凝煞的供奉。”
慕驚鴻點點頭:“如此甚好,這一路千裡奔襲,我也累了,這幾天就借你的馬車使使,你送我回流雲城。”
陸雲霄一聲遵命,立刻把自己的豪華馬車讓了出來,還找來另外的一輛馬車給楊天和白禪坐,他自己則騎馬護在慕驚鴻的車邊。
陸雲霄丹成八品,已是神仙中人,當然不太把楊天和白禪放在眼中,只是一個勁的巴結這慕驚鴻。
他一通馬屁過後,探聽道:“大師姐……這次師門選拔外門弟子……會交給哪位師兄或者師姐負責呢?”
慕驚鴻淡淡道:“怎麽?莫非你還想找關系不成?”
陸雲霄微微一笑:“大師姐,不知道您聽說了沒,我陸家可出了一名天才,十歲就進入了先天,今年十五歲,已經胎動築基……”
慕驚鴻詫異道:“你是說陸飄雪?”
陸雲霄得意道:“哈哈,看來大師姐聽說過,這就好辦,今天我是無論如何都要讓飄雪入外門的……當然,內定是最好,考核太過麻煩……”
慕驚鴻道:“這好辦,你去找紀清塵,找他要內定名額就好。”
“嘿嘿,我想找大師姐,不知……”
“我?我已經有舉薦名額了,而且三個名額都已用完,我可幫不上你。”慕驚鴻淡淡道。
“啊?用完了?”
陸雲霄一怔,隨即目光往另外一輛馬車看去。
“沒錯,其中就有他們兩個。”慕驚鴻淡淡道。
“哦?大師姐……他們是什麽人,居然能得大師姐您的舉薦?”陸雲霄百思不解。
慕驚鴻道:“我這次被長生魔門的丁老怪追殺,幸虧遇到他們倆個,才脫得大難,而且這一路都是他們在護我,我自然要舉薦他們。”
陸雲霄恍然大悟,一臉的羨慕。
慕驚鴻道:“其實,不用如此麻煩,你直接把陸飄雪帶進門,引薦給你的師父,讓他收了陸飄雪豈不更好?”
陸雲霄滿臉尷尬:“這怎麽行?山門有山門的規矩,我身為流雲劍派弟子,怎麽可能自己去破?”
慕驚鴻淡淡道:“以你的功勞,應該可以讓師門長輩們恩典的。”
陸雲霄搖頭:“持功倨傲可不是我陸雲霄的風范……算了,那我還是走走紀師兄的路子吧。”
說完,他又變得玩世不恭起來,一邊跟慕驚鴻閑聊,一邊拿出一枚“印璽”來祭煉。
這枚印璽在他掌中出現,立刻發出強大的威壓,他雙手嫻熟地捏著印訣,打入“印璽之中”,不厭其煩又宛如本能。
馬車裡的慕驚鴻感受到“武皇璽”的威力,不由歎息一聲:“陸師弟,你這‘武皇璽’祭煉到第九重禁製了吧?”
陸雲霄笑道:“大師姐好眼力,前些日子剛剛祭煉到第九重!”
慕驚鴻驚訝之余,暗暗歎息。
陸雲霄是四代弟子中的天才,他若不是沉迷於祭煉法器,也不會在凝煞煉罡上走錯了路子,一步錯步步錯,因此結丹之時,隻結了一個八品金丹,正所謂丹成無悔,一般來說八品金丹底蘊太差,完全沒有潛力成就元神,所以,他也就失去了長生之機。
陸雲霄道:“大師姐,其實我沒有後悔,武皇璽被我祭煉得很有威力,它在關鍵時刻救過我三次,如果不是它,我恐怕已經身死道消,能活著已經是極好,至於長生……我是不奢望了,知足常樂,不是麽?”
他一臉豁達,語氣輕松,確實不似說著違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