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知道凌老前輩在江湖上雖然武功高強，但卻完全是個不修邊幅的人啊！”

  “不可能……不可能……”向晚注視著凌瀟然，滿眼的不敢置信。一瞬間仿佛連她自己都老了十歲。

  “凌慕白，你就是為了氣我的對不對？其實你一直都是風度翩翩，玉樹臨風，謙謙君子的模樣的對不對？你只是因為要見我，所以才可以將自己醜化。”

  凌慕白無語地翻了一個白眼：“誒我說，你誰啊你？老夫這樣也很好看很親民的好不好？竟然說老夫醜化自己，老夫有毛病才醜化自己。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

  “凌慕白，我知道你恨我，所以我不會介意的。”

  “嘁，隨你。”

  “你今日來冰雪聖宮是想做什麽？殺我嗎？反正我也時日無多了，能夠死在你的手下，我心甘情願。”

  “你想多了。你這種女人，還不配讓老夫出手。”

  “我殺了崔宛茵，難道你不想為她報仇嗎？”

  “我已經報仇啦！”

  “？？？”

  “哦，你以為只有殺人才是報仇啊？可是你死了，我娘子也再也活不過來了，所以你就算死一百次，一千次又有什麽意義？向晚，嘿嘿，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最惡劣的報仇方式是什麽嗎？

  那就是我不殺你，我冷著你。讓你知道就算我愛的人死了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可是她依舊在我心中，我依舊愛著她。而你，她活著的時候我不會看你一眼，她死了，我依舊不會看你一眼。”

  看著向晚那雙握緊成拳，捏得嘎吱嘎吱響的雙手，凌慕白就覺得開心。

  “你知道這麽多年我分明武功比你高這麽多，但是卻為什麽不殺你嗎？”

  姬雲冰一聽，在一旁補刀：“凌老前輩，我師父告訴我們說，你心裡其實還是愛著她的，所以即便她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是你終究還是舍不得殺她。所以你們只能相忘於江湖，只能在彼此心中默默掛念。”

  “啊呸！”凌慕白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也不管自己前任宮主的身份，竟然直接朝乾淨的，一層不染，甚至還反射著光亮的地面吐出一口還帶著紫色葡萄汁的痰來。

  由於吐得太遠，一丁點的唾沫星子還沾到了向晚的腳上，看得姬雲冰那叫一個想吐。

  這裡除了她，全是外人。所以只有她才知道向晚到底有多變bian態的潔癖。

  面對凌慕白突如其來的一個動作，向晚整個人已經定在了那裡。

  如果說容貌隨著年月的增加會有所改變，她可以接受。可是一個人的氣質、談吐以及性格與格調如果都改變了，那這個人也就不再是他了。

  愛了一輩子，嫉妒了一輩子，恨了一輩子，到頭來，向晚悲哀地發現，她早年瘋狂愛慕著的那個男人早就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你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我幹啥？老子還沒跟你計較呢！我說姓向的，你別惡心人了，老子現在就告訴你，老子這幾千年來之所以不殺你，留你一條狗命，就是為了看你孤苦一生，就是為了讓你一生都在痛苦孤單中度過。只有這樣，才是對你最好的懲罰。

  原本我的打算是你愛上了誰，我就殺了誰，總之一輩子我也不讓你如意。不過你貌似這輩子除了愛慕老夫以外，也沒愛上過誰，所以老夫就只能欣慰地看著你孤獨終老了！”

  向晚聽著凌慕白惡毒的語言，退後了幾步，口中溢出一抹黑色的鮮血。

  “嘖嘖，師父，你做人還真是失敗啊。你以為人家凌老前輩是愛慕了你一輩子，誰知道人家卻是以你痛苦的活著為樂。你這自作多情簡直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啊！”

  在姬雲冰的挑撥下，向晚的容顏的迅速老去，幾個呼吸的時間，她的容貌已經從一個20歲的美人變成了一個行將就木的枯槁老人。

  沒有什麽比凌慕白的出現更能打擊人的事情了。哪怕是中了毒，知道自己要死了，她也沒有這麽受打擊過。

  她愛慕了一輩子的男人，她等了一輩子的男人！

  自從殺了自己的姐妹之後，她便一直等著他的報復與殺戮，這輩子不能在一起，死在他的劍下，她也覺得值得。

  誰知在自己即將死去的時候，她等到了他，這才知道，他不殺她的原因竟然不是因為不舍，而是因為覺得死便宜了他。

  這些她都能接受。唯獨不能接受的是……

  看著凌慕白此刻雖然衣冠楚楚，但卻從骨子裡透露出來的一種逗比和一種邋遢，讓她比吃了一億隻蒼蠅還難受。

  這樣的男人，甚至比不上那些愛慕她的男人的百分之一！

  而她，竟然為了這個男人守身如玉一輩子！

  這，才是凌慕白給她最大的報復！

  良久，向晚才看向姬雲冰，冷臉問道：“我身上的毒是你給我下的？”

  “呵呵，不錯。”

  “你給我下了什麽毒？”

  “萬毒仙草。”

  姬雲冰的話讓南宮雲風和凌慕白紛紛挑眉。

  “毒宗宗主之位爭奪期間，有人摘取了一顆萬毒仙草，我知道以後就向他們要了一點，然後找了一名煉丹師將毒液弄了半滴進去，所以你毒發的時間比較長。”

  向晚冷笑：“所以你覺得你叫了凌慕白他們過來，本宮就會受到威脅，然後將宮主之位交給你？”

  “你也可以不傳給我，甚至不傳給任何一個人，但是你知道的，每次你毒發的時候，我們冰雪聖宮的功法在你體內會和毒素相互碰撞，你要是不傳的話，會比死了更痛苦。

  至於接受傳承的人嘛，大家都是同門，我也不想濫殺無辜，不過你要是敢傳給誰，誰就只有死路一條。”

  向晚惡狠狠地看著姬雲冰，暴怒道：“賤人！”

  “過獎。不及師父你賤。”

  “姬雲冰，你這個欺師滅祖的叛徒竟然敢給師父下毒，你給我滾出來受死！”

  “唐明月怎麽會聽到我們說話？”姬雲冰的面色一白，看向凌慕白：“凌老前輩，我不是說過讓你把這裡面所有的聲響都屏蔽了嗎？唐明月怎麽會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