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照片靜靜的躺在了簡曼的黑色袋子裡,誰也不知道這張照片會帶來些什麽。
那時候的簡曼只有十八歲,旁邊站著瘦瘦高高的晏文遠,那是在離晏家不遠的小公園拍的,冬天剛過的時候,好像也是在這個季節,粉白粉白的小小的李子花開滿了樹枝,春寒料峭,簡曼穿著學生裝,靜靜的依在晏文遠的身邊,恬靜而美麗,如同一抹春天裡的清風似的。
錢包放進了袋子,壓住了那張兩個人的合照,壓住了簡曼年輕的笑臉...........
“霍總,有一位張女士已經跟約好了,現在已經上來了。”秘書的內線電話讓霍南天的眼神變得更加的冷,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他一直等著,張昭雲與他的母親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們兩個人,總會有一個人說出來的,他希望這個人不是他的母親,因為從他的母親的嘴裡聽到任何的事情都會讓人不舒服。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才不過兩天張昭雲的氣色也大不如前,臉上帶著那種既是氣惱到了極點的,但是又是一點火都不能發的那種苦苦壓抑著的感覺。她在家裡想了很久,也只能來找霍南天求求情了,畢竟他曾與傾城有過一段,她心裡想著,他會不會一時心軟的放過晏家呢?
“南天,你到底想要怎樣?現在傾城已經毀了,你還想毀了我們文清嘛?到底晏家是哪兒得罪了你,讓你非要趕盡殺絕呢?”張昭雲已經是走投無路了,她只能拚一次,求他放過晏文清,原本她與晏以道以為計劃得好好了的,傾城被選上了,那麽他們可以通過女兒來控制霍南天,一步一步的讓傾城坐上霍太太的位置,到最後甚至可以染指霍家無以計數的財富,可是沒想到真正被人玩死的是他們,而且連一點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現在晏老爺的心臟病又犯了,自從晏文遠去世犯過了之後,這是第二次了,比上一次更加的嚴重。而他們也面臨著破產,甚至有可能連現在住的房子都無法保住的局面,她只能來求求霍南天,不要再繼續針對晏家了。
“簡曼又是哪兒得罪你了,讓你非要除之而後快?”霍南天鋒利的眼神如同刀子般,劃破空氣,刺向了張昭雲。
“她本來就是我晏家的兒媳婦,她不守規矩的跟你做出了那樣的事,搶了傾城原有的位置,我只是,我只是想要讓她離開你而已,這樣也有錯嘛?”張昭雲從一個晏家的女仆出身,直到當上了晏家的二太太,雖然身份早已經改變了,但是骨子裡的一些觀念卻是根深蒂固。
她認為既然晏傾城已經住在了霍家,跟了霍南天,關系都已經發生了,那麽就是霍家的人了,她自然要替女兒掃清路障的。
“晏家根本沒有資格進入霍家選人的范圍。晏太太,我要你老老實實的告訴我,為什麽晏傾城會在那一晚上的二十個人當中?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說,否則就不是破產那麽簡單了,單單晏文遠的涉嫌的內幕交易的金額已經足以讓他坐足十年以上了,十年之後,他出來了,已經又是另外一個世界了,你想他還有前途可言嘛?”坐在轉椅裡,霍南天漫不經心的玩著手中的鋼筆,抬眼看了一下臉色發白的張昭雲,她還真是不知道這世道的深淺,也不知道從哪兒借來的膽子就敢來觸他的逆鱗。
以前他也不去想著那些女人從哪兒選來的,可是這一次不一樣,事關簡曼,他不能不小心。以晏家的背景根本就不可能拿到那張邀請函的,可是偏偏晏傾城拿到了,那一晚他偏偏就選了她。
“我們傾城很漂亮,夠漂亮才選上的。她如果不漂亮,當初為什麽你會選她的?”張昭雲知道有的話現在還不可以講的,所以只能躲閃著霍南天鋒利的眼光,心虛的低下了頭。
霍南天的鋼筆在桌面上重重的戳了兩下,震得人心裡發寒,隔著這樣的距離也能體會到他已經勃發的暴怒。扔下了手中的鋼筆,霍南天修長挺拔的身影走了過來,帶著冷冽的殺氣,步伐優雅桀驁,站在她坐的沙發面上,高高在上的俯視著她。
“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聽人說謊,還有你對你女兒的容貌也太過自信了,否則我怎麽連送上門來的都不要呢?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把事情都說出來,我的耐心一向是不多的。還有別再想著對簡曼有一絲一毫的不利,你會後悔的。”他的冷冷的眼眸看著張昭雲那害怕得微微發抖的樣子,話語中帶著凜冽的銳氣和殺意,在這偌大的辦公室裡縈繞著,讓人不寒而栗。
“這個事情你只能去問你的母親,我發了毒誓的,如果說了我們全家都會萬動不得複。我真的不能說的。”張昭雲想起了在醫院的手術室外,她對著那個美麗的婦人發著誓,如果當天的事情有一點點泄露的話,那麽她和晏家全家都會劫不複的。她不能說的.......
霍南天墨般的眼眸裡閃過了一絲璀璨的流光,鋒利的薄唇帶著譏笑:“你的腦子真是不好使,你們晏家不用等到以後,從今天過後,很快就要萬劫不複了。不用等到以後。”他的聲音帶著懾人的壓迫力,讓人毫無反抗之力。
桌子上他的電話突然的響了起來,那是他的私人電話,他走了過去,看見了電話號碼,冷冽俊逸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絲的溫柔的漣漪,走到了休息室推開門走了進去:“曼兒,有什麽事?”她很少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他的。
“今天下班,我要跟同事一起去逛商場,你自己先回去好不好?”簡曼在洗手間裡小聲的說著,剛剛白雅說年後許多商場都在大打折,幾個女孩約了要去逛逛的,她也有點動心的想去了。
“不行。”霍南天一口回絕,絕對不可能再讓她出現上一次遇到方逸的事情了,這一次可能不是文逸,但是也有可能是別人的。
“聽我說,曼兒,如果你想逛呢,我陪你好不好,你的同事們眼光又沒有我好。乖乖等我下班嗯?”霍南天邊哄帶騙的,最近他總是有著很不好的預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了,他幾乎都快要害怕起來了,他這一生還從未知道害怕是什麽味道,只是這一次,他把所以有擔心害怕的滋味都嘗了個透了。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不甘心的哼了一聲,便掛了下了電話。
他知道她這樣算是答應了,這樣乖巧的她全然的相信著他,他怎麽可能讓她再去遇上半點的危險呢?走出了休息室,看著在沙了上坐立難安的張昭雲,霍南天的臉色越發鐵青,冷得讓人發怵。
“如果不說呢,你也不用跟我談任何的事情,直接給我從這裡滾出去。”張昭雲抬眼看著霍南天陰沉得可怕的臉色,一時間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果真是一點面子都不會給別人的,他竟然霸道到了如些的地步。
“可是傾城,傾城她畢竟有了霍家的孩子,你當時說了生下來的話,霍家總會有人對她負責的不是嘛?”張昭雲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麽籌碼可以跟霍南天談。:“霍平他不承認我又能有什麽辦法,晏傾城她連是誰在她的肚子下了種她都分不清楚,你不覺得可笑嘛?”一針見血,讓張昭雲的臉色白得如同新刷的牆壁一般。
“我說了,你能保證晏家什麽事情都沒有嘛?而且我要霍家二少娶了傾城,用霍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作為聘禮。”張昭雲咬了咬牙,有些秘密,她就算是有心要保守,但是根本沒能辦法,因為只要發生過的事情,永遠都不可能成為秘密的,只是把那些醜惡的事情重新翻了出來,只是既然已經做過一次交易了,拿它再做一次也無妨。
霍南天看了她一眼,臉色鐵青得可怕,深遂的眼眸裡宛若結冰了深潭般,冰冷無情:“你還沒有搞清楚,今天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霍氏百分之五的股份,你知道換算成市價是多少嘛?很多事情只是聽聽就好,不要當真,我能給你的保證就是晏文清不會坐牢,剩下的,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這個女人貪心到令人覺得杯作嘔。竟然敢開口要霍氏的百分之五,這個世界上也隻的他的父親能做出那樣浪漫的舉動了,可是這個無知的女人,竟然會把這一段當年流傳在上流社會裡的佳話想要搬到她女兒的身上,問題是她怎麽不看清楚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貨色呢?
“那我們傾城就白白給你們兄弟佔了便宜了?你們霍家這是仗勢欺人了?”張昭雲覺得什麽都沒指望了,撕破了臉也沒什麽不敢說的。
“那是她自己送上門的,與我何乾?就算是我霍南天仗勢欺人你又能怎樣?”霍南天的嘴角帶著譏笑,冰冷而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