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師的李滔珩師長正拿出一包香煙來,挨個散了一圈。王海濤在表示不抽煙後,李滔珩師長自己點起了一根,猛吸了幾口,長長吐出了一口氣後對王海濤說道:“王師長,這仗兄弟們打的苦啊!裝備最好的中央軍幾個師都撤了,隻留下我們這些雜牌師在硬扛。
小日本的火力實在太猛了,王師長你可以親自看看橋那頭小日本的重武器有多少,小日本一進攻,那輕重機槍子彈跟暴雨似的,工事裡的戰士們根本抬不起頭。原本就不多的幾挺重機槍沒二天就被小日本的炮火給毀了,現在的陣地上只能靠幾挺輕機槍在支撐。
本來我們五十三師和一四五師是各守一座橋的,可是橋頭陣地上小日本的一次進攻,派上去的一個連戰士就要折損一半人以上,實在耗不起啊,隻好把木橋炸了,集中二個師來守一座橋。現在我們二個師加在一起也只有三、四千人了。要不是昨天上峰告訴我們你們新九十師己經增援蘇州河陣地,可能我們就要撐不下去了。”
李滔珩師長剛說完,橋頭方向就傳來了槍聲、爆炸聲。聽到槍聲後,王海濤走到指揮部裡一架老式“V”型潛望鏡前,對著鏡子觀察起前面陣地上的情況。李師長沒有說錯,工事後的守軍硬是被日軍的輕重機槍壓的頭都抬不起來,幾挺輕機槍都是剛打了一梭子子彈,機槍手就犧牲在日軍的槍口下,然後再換上一名機槍手。當日軍步兵攻到橋中央時,守軍硬是靠著手榴彈才打退了日軍的這次攻擊。
看完後,王海濤皺著眉頭對二位師長說道:“這樣守可不行,重火力太少,無法壓製住日軍火力,這對陣地上的守軍壓力太大了,而且工事修的也不到位。”想了一下後,王海濤喊道:“唐為民!”五四三團團長唐為民站出來答道:“到!”
王海濤說道:“你們五四三團晚飯後進入這裡的陣地,沒有地堡、無法挖戰壕,你們要想辦法完善陣地上的工事。團裡的迫擊炮放在後面,明早先用炮火打掉對面日軍的炮兵陣地和重機槍陣地,先給日軍來點苦頭嘗嘗。”唐為民立正後答道:“是!師座,五四三團保證完成任務。”
王海濤點了點頭說道:“好!這裡我就交給你唐為民了,有困難及時報告,但沒有我的命令,一步也不許後退。”唐為民又答了“是!”後,王海濤轉向二位師長說道:“五四三團來了之後,請二位師長多加照應,二師的官兵就退至防線後面邊休整,邊做援兵吧,萬一五四三團不支時,還請二位師長及時給予支援。”
五十三師師長李滔珩和一四五師師長饒國華同時答道:“都是黨國軍人,這都是份內之事,王師長就請放心吧。”至此王海濤等人才告辭後離開了指揮部,前往下一處激戰之處,而唐為民則是趕回營地,集合五四三團,準備增援這處陣地。
第二處是法華渡橋陣地,這裡是由川軍的一四四師和一四六師二個師在駐守,也是傷亡最大的一處。王海濤到現場一看就明白是為什麽了。這座法華渡橋是一座鐵路橋,原本是上海西站至上海東站鐵路用的,橋面較寬,雖有鐵軌可是日軍的戰車可以開上橋面。
此時橋面上仍有二輛被炸毀的戰車,戰車附近密布著川軍戰士的遺體。一看就知道,為了炸毀這二輛戰車,川軍將士付出了極大的代價。看著面前的戰場,王海濤身邊的一四四師師長郭勳祺和一四六師師長范紹增二位中將也是沉默不語,二人中一四六師師長范紹增還負了傷,一隻手臂用繃帶吊著。
看著一線陣地上唯一的一挺輕機槍,和戰士們手中老舊的步槍,分不清原來顏色的軍服和黑乎乎的皮膚,不用二位師長多講了,王海濤知道這裡己到了最危急的時候了。王海濤問道:“還剩下多少戰士了?”郭劾祺答道:“二個師一共還有三千名戰士,但子彈就要用光了,手榴彈也不剩多少。”
王海濤喊道:“韋海,你立刻回營地,帶領五四四團接防此處陣地。讓韋永綠去後勤處,再領五門八二無後坐力炮。我要讓小日本的這些鐵皮王八吃點苦頭。”韋海大聲應道:“是!師座。”說完轉身向軍營方向跑去。
王海濤又對二位師長說道:“川軍的弟兄們受苦了,再堅持一下,等我的部隊接防後,你們就撤到二線陣地上休整吧。我那還有些繳獲的日式武器,我會給你們補充一下,這些老掉牙的武器能報廢了。”二位師長感激的說道:“早就聽二十六師的郭師長誇過王師長仁義,果然名不虛傳。我代川軍的弟兄們謝過王師長了。”
王海濤一行又來到最後一處主要陣地,中山路橋陣地時,川軍一四七師師長楊國禎中將、一四八師師長陳萬仞中將迎了上來。這裡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只是橋南是工業區,有幾座工廠,川軍佔據著工廠的幾座在橋邊的樓房和廠房,才能居高臨下的封鎖著這座有二十多米寬的混疑土大橋。
就算這樣,沒有多少重武器的川軍也是守的極為吃力,猶其是日軍在此投入了戰車部隊,這些戰車讓川軍吃夠了苦頭,想炸毀一輛日軍戰車,住往要用十幾條甚至幾十條人命去拚才行。幾次日軍戰車都突進到了橋南後才被炸毀,川軍硬是用大刀和人命才守住了陣地。
這裡地勢開闊,橋面又寬,加上幾位工廠的樓房都要佔領,因此王海濤派了五四五團和五四六團共同駐防此處陣地,並要五四六團中會使用火箭筒的原五四七團老兵去領十隻四零火箭筒及配備火箭彈用來對付日軍的戰車部隊。
視察完整個陣地後,王海濤選了朝王廟高地為自己的師指揮部。這裡雖叫高地,也就是一個土坡,坡頂上有一座不大的寺廟,此時已成了空廟,警衛連收拾了一下,王海濤等人就進入了這間寺廟設立了戰時新九十師指揮部。
坐定後王海濤的第一道命令就是電令重炮團分出一半重炮對準法華渡橋和中山路橋北岸的日軍,等待炮擊的命令。此時王海濤的手上還有全師戰鬥力最強的五四二團,面對這麽一道危險重重的陣地,王海濤的手上沒有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做為預備隊是很不放心的事。
指揮部內掛起了新繪製的上海敵我形式圖,王海濤就站在這張地圖前,看著地圖久久沒說一句話。蘇祖馨等人知道王海濤在思考著問題,誰也沒去打擾他。此付王海濤在考慮的是自己的部隊在陣地上還能堅守多久,而整個上海又能堅守多久?
五四四團第一個接防了陣地,一線上放上了二個連的兵力,戰士們手中清一色的三八式步槍以及部分衝鋒槍,還有幾十挺輕重機槍。讓撤出陣地的川軍們羨慕不己,當他們看到二線陣地上八二無後坐力炮和十余門六零迫擊炮時,就更為吃驚了,就連二位川軍的師長也對五四四團這一個團的重火力配備感到了驚訝。
一四四師的郭師長對一四六師的范師長說道:“難怪這個新九十師能打出這麽多戰績來,就看他們一個團的重武器,我們可是望塵莫及啊。”范師長答道:“是啊,就這一個團光迫擊炮就有幾十門了,輕重機槍更是多的數不過來,就憑這些家夥,也有底氣對付小日本啊。”
交接之後,五四四團還沒來的及修理一下工事,日軍就對著陣地發起了攻擊。因為這座橋是一座魚腹式的鋼結構橋,橋頂的鋼梁讓日軍的火炮沒了用武之地,因此日軍並沒有進行炮擊,而是在輕重機槍以及三輛日式戰車的掩護下,用一個步兵大隊對橋南發起了攻擊。
在一線陣地上的一營的二個連,配有日式重機槍四挺,五七式重機槍六挺,還有五六式輕機槍十挺,日式歪把子輕機槍八挺,二十幾挺輕重機槍一下就把日軍的火力給壓製下去了。至於日軍衝在最前面的三輛戰車,在五門八二無後坐力炮的穿甲彈面前,就是一塊豆腐淖,幾用了幾枚穿甲彈,這三輛日軍戰車就成了一堆燃燒的廢鐵。
還沒撤遠的川軍官兵以及二位師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新九十師上去的二個連,不僅是在火力上完全壓製住了日軍的火力,就連最難對付的日軍戰車,他們對付起來也是毫不費勁,自己還沒看明白是怎麽回事,三輛戰車就成了火球了。
火力被壓製,三輛戰車被一下就炸毀,進攻的步兵沒了依仗,衝上去的被守軍密集的火力成片的打倒,堅持了十分鍾後,日軍無奈的下令撤退。這次進攻一下就損失了一百多名士兵,這讓橋北的日軍指揮官吃驚不已。
對面的守軍突然有了這麽多的輕重機槍,還有了可以輕易對付皇軍戰車的新式武器,這個消息由下面一直報到了日軍第十一師團的師團長山室宗武中將這裡。這也讓日軍的這些高層指揮官驚疑不定,暫時停下了對橋南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