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兩個小廝守在門前,將柳越越攔下,她咬了咬唇,挺直了腰板,回想起來張楓遠平日的姿態,冷眸寒聲說道。
“二小姐,大夫人吩咐,沒有她的吩咐,任何人不能給入內!”小廝不為所動,好言勸道。
居然沒有效果!柳越越又柳眉一豎,大喝道:“你們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我!給我讓開!”
“二小姐,您就不要讓小的們難做了,這粗鄙之地,不適合二小姐久留,二小姐還是快些離去吧!”
這些小廝雖然面上好聲好氣的說話,實則根本沒有將她放在眼中,想來張舜華雖然為相府嫡女,但是相府的權力全部掌握在大夫人的手中,她不過空有個虛名罷了!
“啪!”只見青兒上前就甩了一個小廝一耳光,冷言喝道,“二小姐你也敢攔下,簡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快讓開,不然要你們好看!”
或是青兒的樣子太凶了,兩個小廝猶猶豫豫的還是讓開了,她上前將門打開,對柳越越說道:“小姐,進去吧!”
柳越越內心真是流淚滿面啊,在現在生活在當了二十幾年的平頭老百姓,還真的不知道怎麽發威,還不如一個小丫頭來得氣勢十足!這方面還需要磨練磨練才行啊!
柴房內昏暗無比,張瞬筠神色懨懨的倦縮在牆邊,臉色蒼白,嘴唇乾枯,她入宮三日,想來這三日定然是滴水未沾!
“五妹,你怎麽樣了?”柳越越蹲下,將牆邊的柔弱的女子輕輕的推了推。
張瞬筠慢慢睜眼眼睛,見眼前是二姐,眸子頓時亮了一下,聲音嘶啞的說道:“二姐,你總算是回來了!”
“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真的偷了三妹的東西嗎?”柳越越關切的問道。
“沒有!”張瞬筠無力的搖了搖頭,“我沒有!我是被冤枉的!”
“我先就去找大夫人去!”柳越越起身說道,卻叫張瞬筠一把將手腕拉住,她輕輕的搖了搖頭,虛弱道:“沒用的!”她心中非常清楚,大夫人這是針對她的,就是恨她不該救了二姐,所以又怎麽會輕易的放過她呢?
“那該如何是好?”柳越越煩躁的抓了抓頭髮,“不管如何,我先救你出去,你再不河水吃東西會堅持不住的!青兒,過來幫忙!”
“是!”青兒心中也多了一絲疑慮,說句不該說的話,以前的小姐有些冷漠無情,除了太子,誰也不關心,性格暴躁衝動容易被人挑撥,又怎麽肯為別人出頭呢!
只是小姐自從落水以後就像是換了一個人,現在小姐有人情味多了,青兒雖然只是個小丫頭,卻有些俠氣忠義,不似秀兒考慮事情周全,見柳越越救五小姐報答以往的救命之恩,自然樂意全力相助!
兩人將渾身無力的張舜華扶了起來,準備離開柴房的時候,那兩個看守的小廝苦著臉央求道:“二小姐,這差事是大夫人吩咐的,若是見小的們將事情辦砸了,定然不會放過我們的!二小姐若是相救五小姐,不妨去求求大夫人,只要大夫人發話了,小的定然不敢再說半個不字,親自將五小姐送回去!二小姐,您就不要讓小的為難了!”
“二姐,不必為難他們!”張舜華輕聲道,“我身邊的一個侍女喚作香兒,就是她向大夫人舉報我偷了三姐的東西,然後大夫人在我的屋子裡面搜到了三姐的發釵的!二姐若是要還我清白,必須找到香兒!”
“也罷,我這便去將事情的真相查明!”柳越越與青兒又小心翼翼的將她送回了牆邊靠下,語氣堅定的說道,“你且等著我,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出了柴房,柳越越吩咐道:“青兒,咱兵分兩路,你去拿些水和吃食給五小姐,別把她給餓壞了,我去找大夫人!”
“小姐一個人行嗎?”青兒懷疑的說道。
“事態緊急,不行也得行了!”柳越越說完就提著裙擺跑開,青兒趕緊提醒道,“小姐你走錯方向了,在這邊!”
這相府的面積頗大,建築風格又極其的相似,柳越越跑了好一會兒好像真的迷路了,暗惱早知道如此該好好逛逛,熟悉一下周圍環境,也不至於如此。
瞧見著一個年紀頗小的侍女模樣的少女提著一個籃子,柳越越趕緊將人叫了過來,說道:“過來一些,帶我去紫煙閣!”
“啊?”侍女稍愣了一下,不敢得罪,低眸稱是,走在前方帶路。
沒一會兒就到了紫煙閣前,柳越越說道:“忙去吧,我知道怎麽走了!”
“是!”
柳越越深吸了一口氣,提起裙擺,小跑著入內,只見院子內跪著一位婦人,披頭散發,臉色發白,額頭之上還有傷痕,顯然是磕過頭了。
“四姨娘,你也別跪了,夫人是不會見你的,夫人說了,這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五小姐做錯事情就該受到懲罰,不然以後何以服眾?”說話的是大夫人身邊的大丫頭杜鵑,平日待人有幾分寬厚,故而前來勸說,“四姨娘,你的身子也不好,何苦這麽作賤自己呢!”
“大夫人不見我,我就不起來!”四姨娘說道,“筠兒的性子我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這其中定然有誤會,我一定要向大夫人解釋清楚!”
“唉!”杜鵑見她腦子一根筋也說不通,搖著頭進了屋子。
原來這就是張瞬筠的母親,柳越越走近細瞧了一眼,三十出頭,模樣倒是挺普通的,想來張瞬筠像父親較多吧,但是氣質卻十分的溫和柔順。
“四姨娘,你先起來吧!”柳越越上前將人扶了起來,“我也相信五妹是無辜的,大夫人那裡我去說,我一定會把五妹救出來的,你就先回去吧,你若是把自己的身體弄垮了,五妹也會擔心的吧!”
四姨娘一看對方是二小姐,目光先是有幾分疑惑,隨即迸發出一絲光亮的希望,急忙就要朝她跪下,央求道:“二小姐,大慈大悲的二小姐,我給你跪下了,求求你一定要救救張瞬筠,來世我願意結草銜環,做牛做馬報答二小姐!”
“你先起來吧!”柳越越急忙說道,“你也是長輩,可別跪我,我受不起!”她見四姨娘對張瞬筠的母女情分,不由得想起來自己的母親,在這裡呆了快十天了,也不知道現實世界怎麽樣了?父母都還好嗎?
她又喚了紫煙閣的兩個粗使的丫頭將四姨娘送回去,自己則進大廳那去見大夫人。
她心中對這位不怒自威的大夫人還是有幾分懼意的,只是在皇宮呆了幾日,其他人身上的氣場太強,也強不過皇太后吧,故而倒是輕松了幾分。
“二小姐怎麽來了?”杜鵑禮數周全的行了禮,又笑道,“可是有什麽急事麽?”
“我是為了五小姐的事情來的,她現在的情況非常的不好,若是再下去可能發生危險,我想大夫人是否能夠讓她先出來再說!”柳越越說道。
“那二小姐恐怕來得不巧!”杜鵑微微一笑,說道,“大夫人方才睡下了,她這幾日的睡眠都不好,這會兒好不容易合會兒眼,二小姐如沒有什麽急事待會兒再來吧!”
“人命關天都算不上急事麽?”柳越越眉頭一蹙,“我今兒不必要見到大夫人,你去通報一下吧!”
“二小姐這不是讓奴婢為難麽?”杜鵑歎息了一下,“奴婢知道二小姐為五小姐著急,只不過大夫人為了操持相府,勞心勞力的,這會兒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二小姐也應該心疼一下才是!”
“好,你有理,我嘴笨,我說不過你!”柳越越在椅子上坐下,抱著手臂說道,“大夫人不是睡下了麽?那我就在這裡等她醒過來!她若是醒了,就願意見我了吧!”
“既然二小姐願意等,就等吧!”杜鵑笑道,面上不敢怠慢,讓侍女上了茶水果點,待若貴賓。
她心頭也納悶兒,大夫人對二小姐雖然不喜,卻從來也是客客氣氣的,未曾如此待過,也不知道是何故?
房內,大夫人自然未曾睡下,半倚在貴妃榻上,面上全是不甘的怒氣。
張瞬英陪在身旁,倒不似母親這般生氣,有些無所謂的味道,正在把玩著手上的一直九連環,眉眼一抬,將母親打量了一下,歪著腦袋有幾分諷刺的說道:“念在父親的份上,母親都忍了這麽多年,待她可像是親生女兒似的,這會兒怎麽對她生疏起來?難道不怕父親回來了追究?”
“哼,我嬌慣她,放縱她,她要什麽我向來應允,也從來不多加管束,導致了她無法無天囂張的性子,惹下了很多的禍事!終於惹的太子心生厭惡了吧!”大夫人冷聲道,“原指望著太后與陛下也會因為她無德無才會取消她與太子之間的婚事,但是沒有想到他們如此看重那丫頭,這一次太后讓她上天壇念忌文,說白了,就是個預告,昭示著她與太子的婚事也會提上日程了!”
越說,大夫人越是不甘,憤憤道:“忍了這麽多年也沒什麽效果,倒不如在她嫁入東宮之前,放手一搏!皇帝與太后不過是希望借助太子與張家的姻親關系,穩固太子的地位,製衡大皇子而已!別忘了,張家不止她一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