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越越坐下之後才悄然抬眸打量了一下坐上的婦人,四十左右的年紀,保養的極好,雖非絕色,卻也端莊,眉目之間透著一股和藹,看上去讓人心生親近之意。
不過,按照柳越越看古裝劇的經驗來看,能夠在這皇宮中生存且爬上這樣的位置的人,不敢絕對說有多壞,但是肯定不會是善良的小白蓮的,萬不可因為人家的一點笑臉就放松警惕。
“謝謝娘娘厚愛!”柳越越規規矩矩的起身福了福,雖似底眸看著自己的繡花鞋,對身邊卻是絲毫不敢懈怠的觀察著。
“這才多久沒見,華丫頭怎麽跟變了個人似的!”謙貴妃笑了笑,“往日裡面不曾見過你這般的規矩過,今日在本宮這裡怎麽拘謹起來了?瑾瑜去廚房看看,這丫頭最愛吃的馬蹄糕做好了沒?”
這謙貴妃越是對她熱情,柳越越就越是納悶兒,她是大皇子的生母,張舜華是太子的未婚妻,而大皇子與太子又屬於競爭關系,這謙貴妃沒有理由對張舜華那麽好啊?
除非她想要拉攏張舜華,不過張舜華怎麽說都只是一個女子而已,與其說是拉攏她不如說是她背後的張家。只不過雖然張舜華不受到太子待見,但是這麽明目張膽的跟太子搶人,倒不如去求娶張家的另一個嫡女張瞬英來得實在呢!
這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麽藥?
剛沒說幾句話,忽見大皇子楚寒邈大步流星的走來,半跪著行禮之後,蹙眉看了一眼低眉順目的柳越越,眸子裡面閃過一抹怪異,坐到了她的對面,冷聲說道:“日後遇到寒姝,你能躲就躲著點,不能躲說兩句軟話就是了,今日似你這般莽撞,她若是叫來了侍衛,後果難以預料,你毆打公主,就是父皇就不能夠護你!”
“可是……”柳越越本來還想要分辨兩句的,但是一想到其實兩人的想法根本就天差地別,且他也是為自己好,也就覺得沒有辨別的必要,“謝大皇子關心,華兒記住了!”
舜華的性子雖稱不上囂張跋扈,但是卻也火爆,聽不得人挑釁,所以她會與寒姝動手他不覺得意外,但是現在卻乖乖的聽自己的教訓,這倒是叫他疑惑起來。這兩三年未見當真轉了性子了?
楚寒邈打量了柳越越幾眼,沉聲道:“想來我出征三年,到是錯過了不少的事情,天不怕地不怕的張丫頭除了在太子面前,也有這麽文靜的時候!”
“做人還是低調一點好!”柳越越乾乾的笑了笑,心道這大皇子難道也起疑了?唉,自己的演技也太差了吧!眸子已轉,似柔弱的輕撫了一下額上的紗布,“一輩子很長,難免會出現點意外的!”
大皇子臉色微微一沉,眸子之中出現一抹冷意,正色道:“你且放心,害你的人,我一定替你找出來!若你是因為想要成為一個稱職的太子妃,而謹慎自持的話,無可厚非,若是因為這些鼠輩而改變自己的性格,大可不必!”
大皇子的聲音很沉,因為軍人的緣故坐得筆直,表情也有些刻板,但是說話的表情很認真,眸子之中滿是堅定,讓人從心底產生一股信任感,似絲毫不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偽。
柳越越心中湧起一陣暖意,這還是她到了這個世界之後,第一次感覺到被關心呵護的滋味,同時又想起來太子,兩兄弟,差別怎麽就那麽大呢!
“謝謝你,大皇子!”
謙貴妃眸子在兩人身上轉了一下,略微一笑,說道:“邈兒是看著你從小長大的,早就把你當親妹妹一般疼愛,怎麽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受委屈呢!你往日也是喜歡把邈兒當作兄長般的,近來倒是生疏了,往後要多親近些才是,總有個互相照應的時候!”
柳越越微微含笑低頭,沒有回話,大皇子的眉頭卻是輕快的一蹙,有些不悅,正待說話,卻見一個瑾瑜進屋稟報道:“張嬤嬤求見!”
“她來做什麽?”謙貴妃雖然面上閃過一抹疑色,還是站了起來,嘴角掛著讓人心生好感的微笑,往前迎了兩步,笑道,“什麽時候還需要張嬤嬤親自跑一趟!”
“老奴給貴妃娘娘請安,見過大皇子,見過二小姐!”謙貴妃態度雖然熱情,但是張嬤嬤卻絲毫沒有怠慢,該行禮行禮,禮數分毫不差,“太后她老人家聽說二小姐入宮了,特意讓老奴前來請二小姐去一趟,她老人家一直惦記著二小姐呢!”
“本宮雖然還有許多話要同華丫頭說,不過太后召喚,華丫頭就快隨嬤嬤去吧,反正這回子也會在宮中多住上幾日,我們改日再聊!”謙貴妃笑道,“本宮待會兒就去親自去看看本華丫頭準備的住處,可不能把我們小丫頭委屈了!”
“多謝娘娘!”柳越越福身小聲道,謙貴妃越是熱情,她就越是不適,越是覺得可疑。且謙貴妃的態度幾乎要將她當作上賓了,她一個外臣的女兒,非親非故,何德何能?
柳越越隨著張嬤嬤離開之後,大皇子的臉色一垮,將不滿同母親說道:“母妃這是什麽意思?未免也太明顯了,華兒就算是太子未婚妻,你一個貴妃,也不必做到如此地步!”
“本宮是為了誰?”謙貴妃面上的笑意也散了些許,“張舜華是丞相的心頭肉,她若是傾心於你,張丞相看在她的面子上,定然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你有軍功在身,再若是有百官之首的支持,太子拿什麽跟你爭?”
“張舜華雖然無才無德,但是對陛下的影響可不一般,誰讓先皇后那麽疼愛她呢!”謙貴妃說起張舜華的不免有些嫌棄之意,這丫頭仗著皇帝的寵愛在外面惹了不少禍事,鬧了不少笑話,若非她的身份,她也是瞧不上這個野丫頭的。
“華兒傾心於太子,我向來不做奪人所好的事情,這件事情母妃你就不要再提了!”大皇子有些不耐的說道,想起往日她一看到太子就頓變得神色,心中越發的煩躁。
謙貴妃冷笑了一聲,挑眉說道:“若是她與太子兩人的感情好,我就是從中作梗也是無濟於事,但是呢,這些年你在外面是沒有聽說,太子為了寧四小姐,一個商賈的女兒,做了多少荒唐事,若非陛下攔著,恐怕此刻早就把人娶了!這華丫頭呢,爭風吃醋,野蠻任性,做的事情更是惹的太子厭惡,這兩人的關系只剩下那一直婚約了,其余可謂是形同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