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世良本就對柳越越心存愧疚,心中更是同情,歎道:“孩子,我拿不準你的心意啊!當初你想要嫁大皇子,是因為你覺得太子會要你的性命,此事是我瞞著你,對不住你,可我瞧得出來,你敬佩大皇子,尊重他,可唯獨不曾將他當作丈夫愛過,我曾懷疑過,你對太子是否還有情,所以我決定補償你,千方百計也要使得你成為女人當中的之尊,可是瞧你的模樣,分明不是想要跟太子在一塊兒,所以你的心思為父猜不著了,不過既然你下了這樣的決心,為父自然依你!”
“多謝父親!”柳越越起身擦了擦眼淚,“女兒願一輩子在父親身邊,照顧父親!”
張世良欣慰的笑了笑,輕輕地拍了拍柳越越的腦袋:“我雖然喜歡你一直待在身邊,可父親畢竟會死,以後誰來照顧你?皇宮深院,卻不是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好地方!父親會為你安排一門好的親事的!”
張世良剛走沒有多久,張舜筠就從趙府趕了回來看望。張舜筠自己的日子現在也不好過,趙家曾是太子的人,現在太子雖然未曾對趙家做過什麽,但是趙家卻是如坐針氈,坐臥不寧啊,本來趙墨軒本欲一起前來的,叫張舜筠給勸住了,眼下她們是姐妹情深,若是參雜了其他的因素,在別人嘴裡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呢!
柳越越與張舜筠相知,無需多做解釋,她自然會信她,張舜筠走後,青兒不由得苦笑道:“小姐也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此次能夠平安的回來,五小姐尚且還能夠從趙府趕來相望,而咱們府上的小姐們,卻是不聞不問,想起小姐離開之前,她們倒是急巴巴在小姐面前表現,眼下也不得不叫人覺得心寒!”
“人性本就如此,她們根本沒錯!”柳越越淡淡的一笑,“我現在我的未來我自己都不能確定,何況是她們呢!躲著我遠點,免得被牽連了,也是正常的,換做我,也會這麽做的!”
“奴婢還聽說,雖然現在相府還是四姨娘掌管著,不過,大夫人的禁足倒是被解除了,大夫人現在能夠自由活動了,會不會來***的麻煩啊?”青兒擔憂的問道。
“張楓遠想要將張舜英嫁給太子,那麽張舜英自然得要體面,將大夫人解除禁足倒也是情理之中!”柳越越微微蹙眉,“別小看了四姨娘,她以前是不想有什麽作為,如今就是為了讓五妹在婆家能夠體面些,這相府之權,她就不能夠交出去,何況,父親的心開始牢牢的在她的身上呢!再者,大夫人元氣大傷,犯不著再跟我過不起,眼下只怕所有的心思都搭在張舜英的身上呢!她老早就有讓張舜英當太子妃的心思,如今這個機會來了,還不喜出望外?”
紫煙閣的大門能夠重新再打開,大夫人的確喜不自禁,不過,大半年的幽禁,娘家的崩然倒塌,早叫她失去了過去的光彩照人,尤其娘家破敗還是自己兒子一首促成,更是叫她心如刀割。
她對唯一的兒子不再有好臉色,即便兒子向她表明女兒有可能成為太子妃成為皇后,亦是不能夠讓她消除心中的怒氣,不過看著女兒因凌少宣的悔婚而心如死灰的模樣,又是心疼的不得了。回想起以前的時光,隻覺得恍如隔世。
心中有怒,可若女兒能夠有一個光明前程,心中又是有喜,她想明白了,現在犯不著同那些她瞧不過去的人動怒,只要女兒能夠嫁人東宮,過著人上人的生活,叫那些人整日也戰戰兢兢提心吊膽的過日子,這才是最大的報復,於是她是一門心思全部撲倒了女兒的身上,就連不想見的張楓遠,也時常叫到身邊詢問情況。
不過唯一的岔子就是高若言為了救太子而受傷了,這太子妃的人選再一次撲所迷離。
柳越越本以為張楓遠會有話同她講的,不過她卻想錯了,直到過了中秋,張楓遠都未曾踏足過曉霖院,自然相府也過了一個冷冷淡淡的中秋,沒人將心思放在這節日上面。而東宮那邊也沒有什麽消息帶來,沒有消息對柳越越來說,約莫應該是好消息,不管楚寒灝是真情還是假意,就算是為了高若言,也應該不會再打她的注意了!
到了八月十七,張楓遠總算是來了曉霖院,他來的時候是傍晚,柳越越正在修剪盆栽,這是她最近培養出來的新的愛好,倒是可以培養一下耐心,她一遇到事情就容易慌亂,不知道何時才能夠有那種處事不驚的心態。
柳越越將工具遞給了身後的侍女,朝著張楓遠淡淡的笑了笑,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再來我這裡了!”
“有些事情想要同你說說!”張楓遠坐下,神情冷漠,倒是叫柳越越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模樣,她記得第一次看到他,就覺得害怕。
“大哥有什麽事情就說吧!”
“我今日入宮,同太子商議了一下,高若言救了太子的性命,太子與娶她為太子妃,這一點太子寸步不讓!”張楓遠說道,“我聽父親說你不想嫁給太子,故而太子決定在同一日迎娶舜英為良娣。”
“大哥專程過來跟我說這些的?”
“我只是覺得有些對不住你!”張楓遠歎息道。
“有什麽對得住對不住的!”柳越越淺淺的笑了笑,“大哥難道忘記了我的身份?我是張舜華可我又不是張舜華,大哥最先回留下我的性命不就是覺得我是一個有用的棋子嗎?”
“你要這麽想也隨你,只要你心中能夠好受一些!”張楓遠起身說道,“這事兒是我對你不住,你有什麽想要的,隻管跟我說,我必允你!不必這會兒提出來,不管何時,我這個承諾都算數!”
他準備離開,頓了一下又回過頭添了一句:“雙鳳釵現在是你的了,以後我不會再過問,也不會奪你之物!”
話落,他疾步離開。
若楚寒灝真的做了同時迎娶高若言與張舜英的決定,那麽與她今後可說是再也沒什麽瓜葛了,這是他期盼已久的事情,可是不知道為何,卻遠沒有想象之中的那麽的興奮!
隻待這裡的事情平息下去之後,她便可以離開京城,到別處找尋新的寶物的下落了,她看著再手上的鐲子,也不知道下一份線索要什麽時候才會出現,興許張楓遠的承諾能夠用得上了!
八月十八夜裡突降寒霜,十九皇帝的病情突然加重了,高燒不退,群醫束手無策,幾幅藥下去都不見好轉,太子率百官候在養心殿外,不敢離了半步。
到了晚上,惠元帝卻突然精神了起來,召見了幾位重臣,詢問了一下朝政之事,處理起來是僅僅有條,叫人疑惑,陛下這病是突然好起來了麽?
不久之後,惠元帝卻又傳了柳越越覲見,並將太子也叫了進去。
柳越越不知道皇帝再次召見所謂何事,心中忐忑不已,尤其是看到楚寒灝也在的時候,更是疑惑惶恐。
不過叫她更加的意外的是,惠元帝對她的態度居然很親切,就好像她第一次入宮的時候,皇帝對她恩寵有加的樣子。
“華兒,過來,到朕身邊來!”惠元帝朝著柳越越揮了揮手,讓她做到了自己的身邊,又讓楚寒灝也過來。
他將兩人打量了一下,笑道:“你們訂婚也有些年頭了,先皇后定然也是一直盼著你們成婚呢!朕知道自己的身體怕是等不到看著你們成親的那一日了,朕已經降下了恩旨,命你們選個好日子把事情辦了,著一拖再拖的,朕將來見到了先皇后,也不知道怎麽跟她交代!”
柳越越吃驚不已,不知道皇帝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了,難道是已經把她跟太子的婚約早就解除的事情忘記了?她見太子的神色亦是驚詫,大概他也不知道皇帝會突然有此決定吧!
楚寒灝滿面吃驚,正打算說話的時候,皇帝揮了揮手,又道:“這是朕決定的一件事情而已,這是為了能夠讓你穩定下來,成婚之後可不能再胡作非為了!其二嘛,朕年事已高,且朕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是強弩之末,故而朕決定將皇位傳給你,這件事情朕也已經親筆擬好了旨意!”
“父皇,你的身體還很康健,為何要如此?”楚寒灝急忙說道,“父皇兒臣的婚事暫時不用著急,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您的身體,此事以後再議吧!”
“此事朕思考了很久了,不用再說了,這退位之事,朕也是深思熟慮,你既然由此能力,早日歷練一下也是不錯的!華兒,你先下去,朕還有些事要囑托幾位大臣!”皇帝語氣溫和的說道,樣子看不出絲毫的神情錯亂,柳越越更是心亂如麻,不知道皇帝真的是糊塗了還是另有深意,這好好的事情,怎麽會突然發生這樣的變故呢?
她憂心忡忡的望了一眼楚寒灝,他蹙眉說道:“此事我自有分寸,你先下去吧!”
“好!”柳越越起身出了養心殿,又將惠元帝點名要見的幾位大臣叫了進去,不過卻不敢離宮,害怕錯過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