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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心亂,王姬歸來》第六華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太晚了炎無畏
  第六華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太晚了炎無畏    一見這辛氏,鄭憾身上那些倒刺全都收了起來。他忙縮回手,攙扶住辛氏問道:“您怎麽來了?來也不先知會我一聲兒?”

  辛氏道:“是江公子帶我一塊兒來的。”

  鄭憾朝門外江應謀那兒不滿地瞥了兩眼,扶著辛氏先進去了。讓辛氏坐下後,鄭憾忙倒了茶給她,且安慰她道:“我這兒沒什麽事兒,您不必擔心,也犯不著跑這一趟。我問您,是不是外面那白皮子後生嚇唬您了?他是不是跟您說我快死了,沒法自救了?您別信,我好著呢!”

  辛氏略帶憂愁地看著他,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回頭對衛匡說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殿下說說。”

  衛匡和無畏出去後,辛氏才又語重心長地對鄭憾說道:“殿下,您可知方才在殿上有多危急?若非江公子極力相助,您此時恐怕早就不能安安穩穩地坐在這兒了!”

  鄭憾不屑道:“殿上怎麽了?是不是鄭享那老匹夫想往死裡整我啊?我早料到了!”

  “方才在殿上,那鄭享要收回你的金印,削去你的爵位,還有奪了你的兵權……”

  “什麽?”鄭憾那兩條粗眉毛立刻豎了起來,“那老匹夫是想找死了吧?他還妄想奪我兵權?我手裡的兵權豈是他輕易能奪得過去的?他要真打了個主意,我第一個削了他腦袋!”

  “殿下,”辛氏又加重語氣喚了一聲,苦口婆心道,“您怎麽還沒明白過來啊?您不能跟鄭享兵戎相見,那樣一來,咱們錦城就算完了,您也算完了知道嗎?那樣一來,鄭享就更有借口來編排您詆毀您了,而先王交托給您的擔子您還怎麽履行呢?”

  “奶娘……”

  “先王為何賜您金印?就是擔心鄭享一人獨大,把控朝政,他希望您能一直在王上身邊輔佐王上,將鄭氏發揚光大。倘若您今日真的被削爵奪權,而您又因此與鄭享兵戎相見的話,那您就真的辜負了先王所托了啊!”

  鄭憾緊了緊牙齦,扭過臉去,沒說話。

  辛氏又道:“江公子真是一片好意。他那雙眼睛能看見別人所看不見的東西,他對咱們鄭國的一切看得通透了然,也只有他明白您是咱們鄭國不可或缺的,您才是咱們鄭國的頂梁柱。方才在殿上,若非他據理力爭,鄭享的殲計恐怕早得逞了。”

  “奶娘,您別老提江應謀行不行?他是不是也給您灌了不少迷魂湯啊?他可真厲害啊!他見您才多大一會兒,就讓您這麽誇讚他了?不愧是老少通吃的江公子啊!”鄭憾說這話時,嘴裡帶著一股濃濃的酸味兒。

  “您這脾氣我真是太清楚不過了,擰,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地擰!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不肯低下頭來認錯,總要一副自己最佔理的樣子示人。您心裡是清楚的對不對?您很清楚江公子這回是真的幫了您,若沒有他,您大概真的就要和鄭享兵戎相見了,可您不願意承認,或者說不肯承認,為什麽?因為您從來都不服氣他,我說得對嗎?”

  “對!”鄭憾點點頭,“我的確是不太服氣他的……”

  “為什麽不服氣人家?”

  “那我為什麽要服氣他呢?”鄭憾反問道。

  “他有本事,有能耐,你為什麽不能服氣他呢?就因為他搶了你喜歡的女人?”

  “那江二白告訴你的?”

  “對,是他告訴我的。”

  鄭憾撇了撇嘴,扭臉道:“他還真好意思說呢!”

  “殿下,您不能這樣,您這樣就讓先王太失望了。為了一個女人,而與一個這麽聰明且又能幫助你的人反目,值得嗎?眼下錦城的形勢十分微妙,稍不留神,或許就會釀成大禍,您願意看見那一幕嗎?”

  “我當然不願見到那一幕……”

  “那就不要錯過江公子了!江公子就是咱們貴人,他來錦城,給了您一個滅掉鄭享最佳的機會,您若錯過這個機會了,恐怕連先王都要怪罪您的。您可知道今日在殿上,那鄭享已經絲毫不顧所謂的君臣之禮,他以他肮髒卑賤之手去觸碰王印,企圖越俎代庖地替王上懲處您,在他眼裡,王上已經成為了一個虛設之物,他完全可以越過,可以凌駕,再這樣下去,您覺得王上還能活多久?先王辛苦所維系的這鄭氏嫡派之脈還能存活多久?”

  “那老匹夫居然張狂到這個地步了?”鄭憾眉心緊縮道。

  “若非我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鄭享已經張狂到這一步了,”辛氏臉色凝重道,“他可以褻瀆王印的尊貴和聖潔,那他也絕對會動了霸佔之心。若不盡早除之,王印和王位恐怕都要落到他手裡了。殿下,請您暫且放下您心中對江公子的成見吧!記得先王說過什麽嗎?為君者,除了武功韜略第一,還得會識人用材。您雖非咱們鄭國的國君,但在我心裡,您其實才是真正不二的國君之才。而且,這一點先王早已看明白,這也是他為何會在臨終之前將那方金印賜給您的緣故,您真的不要辜負了他啊!”

  鄭憾略敢驚訝,問:“他真的是這麽說的?”

  辛氏點頭慎重道:“這真的是他臨終前對我說的。他說,您相比桓兒更適合為國君,但祖上有訓示,傳長傳嫡,他也實屬無奈。為了讓您能一展您的雄心和抱負,也為了讓您能更好保護鄭國和鄭氏,所以他才會將那方金印賜給您作為禮物。外人皆傳,他賜金印於您是因為您母親早逝,他內心有愧,但這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他需要您來保護鄭國!眼下,正是您保護鄭國的時候,您為何還要被那些小成見而迷障了眼睛呢?好好擦一擦,您會看到江公子的誠意的。”

  鄭憾表情略微呆滯了片刻,然後緩緩轉過頭,目光垂下,默默地發起了神。過了好一會兒,他心口緩緩鼓起,又緩緩地沉了下去,好像想明白了什麽似的,說:“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不會讓先王失望,更不會讓我鄭國的百姓再繼續讓鄭享荼毒的。奶娘,您可以安心地回去了。”

  辛氏含笑點了點頭,起身向他微微躬身道:“這才是我所撫育過的殿下,這才是受咱們鄭國百姓所愛戴的金印王。殿下,撥開雲霧見月明,您的功成名就就只差這一步了。我不耽誤你們了,我先走一步,日後殿下有空再來看我便是。”

  “奶娘慢走。”

  鄭憾喚來了衛匡,讓衛匡親自把辛氏送回宮裡去。之後,他走出了房門,走到了那個他一直看不順眼的江二白面前,帶著還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問道:“我王兄沒讓你帶什麽回來?”

  江應謀伸出手來,旁邊侍臣忙遞上了一卷朱紅禦卷。他接過,往鄭憾面前一遞道:“這是王上對你怒摔王令的懲處。相比奪了兵權削去爵位來說,我認為這種懲罰更適合你。”

  鄭憾瞄了他一眼,接過那禦卷一看,嘴角不由地扯動了兩下:“你這算不算是公報私仇呢?”

  江應謀笑得淡然:“算吧。不過,你似乎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不如就與我一道演了這出戲,讓鄭享那老匹夫回家氣兩日,說不定這一氣他就一命嗚呼了呢?”

  “借你吉言,但是,”鄭憾略略停頓了兩秒,眼神中飛閃過一絲閃避,“但是江應謀,我不會跟你說謝謝的,因為你也不需要我謝你,你不是為了我,像你這樣大仁大義的人,一定是為了鄭國百姓對嗎?”

  “當然,我有理由去幫一個老是覬覦我家蒲心的人嗎?”

  “那好,那咱們就為了鄭國百姓合演這出戲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還有什麽條件?”

  “讓我挨鞭刑的人是你,等我挨了鞭子,我要蒲心幫我上藥。”

  江應謀呵呵地笑了起來:“不用,我親自幫你上,我也算半個醫師了,保準讓殿下您上完藥之後生龍活虎。”

  “呵呵呵呵……”

  “呵呵呵呵……”

  兩個男人互相乾笑了幾聲後,不約而同地扭頭朝另一個方向而去,看得旁邊的人有些莫名其妙。

  在回去的路上,無畏問江應謀:“鄭憾那邊真的不用再看著了?他不會又發什麽羊癲瘋吧?”

  江應謀笑著搖了搖頭道:“不會,他似乎已經想明白了,否則怎麽會那麽客氣地對我笑呢?”

  “看來那位辛奶奶真的挺管用的。”

  “當然,那位奶奶對鄭憾來說就像親娘似的。鄭憾的母親在他出生之時便難產死了,頭一個養娘因為照顧不周,讓他差點被貓啃了,後來他父王便讓鄭桓的奶娘一並照顧他,所以他對那位辛奶奶是很孝順的。”

  “厲害啊,江公子,能想到他奶娘那兒去!”無畏豎起大拇指道。

  “其實不是我主意,是衛匡的。”

  “那麽接下來,咱們就等著看鄭殿下如何向王上贖罪吧!也順道看看鄭享那幾父子氣得要哭的臉色!”

  “呵呵,好。”

  在金印王府耽誤了好半天,無畏回到鸚鵡館時,發現蕊珠不在,婢女說她鬧著讓江坎帶著出去玩,到這會兒都還沒回來。

  晌午過後,蕊珠和江坎總算是回來了。蕊珠玩了一身汗,洗了個澡後便倒在榻上睡著了,一直睡到了天黑。等她醒來時,見無畏就坐在身邊,便一下子坐了起來,揉著朦朧的睡眼問道:“為什麽天都黑了?你在給誰做衣裳呢?”

  無畏抖了抖手裡的那件新衣裳,笑了笑說道:“你的呀!來,瞧瞧,好看不?”

  蕊珠偏著腦袋瞄了兩眼,搖頭道:“不好看,我要別的!”

  “真的不好看嗎?”

  “不好看!不好看!我要買新的!給我買新的嘛,我要新的!”

  “買買買,”無畏哄著她道,“可這會兒不能去了,天都黑了啊!”

  “那明兒去!明兒去!”

  “行吧!餓了嗎?”無畏疊起衣裳問道。

  “餓了……”

  “早給你備好了,”無畏從旁邊高幾上端過一隻托盤,將托盤上的吃食一碟一碟地擺了出來,“這是今下午你睡大覺的時候,我親手做的,你嘗嘗,有沒有咱們炎氏的味道?”

  蕊珠挪轉了一下大眼珠子,很茫然地問道:“煙氏的味道?那是起火的意思嗎?”

  無畏不禁笑了起來:“是炎氏,不是煙氏,真是個傻丫頭!來,吃吧!”

  接過無畏遞上的筷子,蕊珠埋頭大口朵頤了起來。無畏就那麽在旁邊看著她,看她心滿意足地吃著每一口,自己心裡也很滿足。

  吃著吃著,蕊珠忽然抬起了頭,盯著無畏問道:“你幹嘛盯著我呀?我吃得很難看嗎?”

  無畏捧著下巴微笑道:“誰說難看了?我喜歡看你吃飯的樣子呀!看你吃得那麽香,我心裡也高興。”

  “你為什麽高興呀?”

  “因為你吃得香啊!”

  “為什麽我吃得香你就高興呀?”

  “哎喲,這問題還問不完了?”無畏伸手去摸了摸蕊珠的腦袋,抿嘴笑道,“別問了,好好吃吧!總之你吃得高興,我也開心。還記得吧?從前我,你,還有蕊荷一塊兒在桌上吃飯的時候,你老是跟我搶最大的那塊肉,蕊荷呢,就安安靜靜地坐在旁邊一聲不吭,從來不同我搶,還記得吧?”

  “不記得了……”蕊珠搖搖頭,又埋頭下去吃了。

  “唉……”無畏盯著窗外那輪明晃晃的月亮,輕輕地感觸了一聲,“要是蕊荷也還活著,那該多好啊!咱們仨又可以坐在一起吃吃喝喝了,就跟從前在上吟殿一樣……可惜,那已經不可能了。”

  埋頭的那個人稍微停了一下:“蕊荷已經死了嗎?你不是說她走了嗎?”

  “對,她是走了,那在我心裡就等同於已經死了啊!反正她是永遠也不會回來了。蕊珠,你能告訴我,為什麽蕊荷那麽恨我嗎?我對她不好嗎?為什麽她一定要為了別人而舍我而去呢?”

  “不知道……”

  “其實我沒有太怪她,就算知道她曾做過魏乾的細作,挑撥過我和江小白的關系,我也沒太怪她。她畢竟是跟我一塊兒長大的,我和她曾經走得那麽近,我想怪她也怪不下去……蕊珠,你說為什麽蕊荷就不能跟你一樣永遠地和我做好朋友呢?”

  “她笨唄!”

  “你真的是這麽想的?”無畏笑問道。

  “有好東西吃不吃,那就是笨!”

  “呵呵!”無畏又摸了摸蕊珠的腦袋,“所以還是咱們蕊珠的腦子聰明是不是?要是哪ri你再見到蕊荷,你能不能用你這個聰明的腦子幫我說服她回來呢?”

  “她不會回來了!”

  “為什麽?”

  “是你自己說的呀!她跟男人跑了,她永遠不會回來了!你不要等她了,她真的永遠不會回來了!”

  “呃……或許,她會呢?”無畏撫摸著蕊珠的腦袋,看著她很認真地問道。

  “不會!”蕊珠還是低頭吃著東西,說得格外肯定堅決,“她想跟著那個男人,她是不會回來找你的!死心吧!”

  “哦,是嗎……或許吧!”無畏眼中劃過一絲失望,收回了手,將目光挪開了,“或許在她心裡,那個男人比我這個相處了二十多年的主子還要重要,否則,她又怎麽會為了那個男人而做出那麽多傷害我的事情呢?到底……蕊荷心裡想要什麽?真的只是那個男人而已嗎?”

  蕊珠緩緩抬起雙眸,往上瞟了瞟無畏那張出神的臉,眸光中閃過一絲殺氣——你怎麽會知道?你從來都只會關心你自己想要什麽,從來都不會問問別人到底想要什麽。如今再來問,抱歉,太晚了。

  無畏吹燈關門離開後,本已睡下的那個她又翻身起來了。她一雙幽黑的凌目盯著窗戶上無畏的影子飄了過去,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絲蔑笑。

  起身後,她從窗前那張塌下拿出了一隻長形匣子,打開匣子,裡面躺著一柄鐵紋匕首。她拿起匕首,用力地往外一抽,冰冷的刃光便就著淡淡的月光隱隱發起了亮。

  她帶著邪笑,用匕首朝著方才無畏影子落過的那扇窗戶狠狠地劃了幾道,緊咬牙齦道:“到如今你才想起來問我想要什麽,真的是太晚了啊,公主……為何與你相處了二十多年的婢女會為了別人背叛你,你自己從來都不曾反省過這當中的緣故嗎?那我會盡快地告訴你,用這把匕首,用你的鮮血來告訴你,哼哼哼哼……想跟你的江小白天長地久?不,沒有那個可能,我跟大殿下都沒有那個可能,你們就更沒有!很快,很快你就會見到大殿下了,向你最親愛的哥哥贖罪吧,炎無畏!”

  她將匕首狠狠地往憑幾上一扎,噔地一聲,匕首被深深地扎進了木頭裡,不住顫抖……

  第二天一早,鄭憾赤著上身,背負著荊條進宮請罪的事情立刻傳遍了大街小巷。茶館酒肆裡,各處都在說著這事兒,簡直比前陣子他迎娶千鈞公主還熱鬧。有人說他膽大妄為,終於遭報應了,也有人佩服他敢作敢當,不愧為金印王,總之,這兩日整個錦城街頭巷尾議論的都是他。

  這日,天氣甚好,無畏帶著蕊珠出來曬太陽。蕊珠走著走著,便鬧著要去城外的安雀台,無畏熬不過她,隻好買下了兩包雀食陪她去了。

  上了安雀台,四下裡很安靜,只有幾隻雀鳥停在露台邊沿上啄著食。蕊珠一跑過去,那些雀鳥便驚翅撲飛了,便好不失落地站在那兒,眼巴巴地看著那些飛走的雀鳥,嘟嘴道:“不好玩!給你們吃的都不要!”

  無畏走上前去,含笑道:“鳥很膽小的,它們怕人,你一衝過去它們自然會飛了。你往後幾步,靜靜地等上一會兒,說不定它們又飛回來了。”

  “是嗎?那你幫我站在這兒等好不好?”蕊珠拉著無畏站到了她剛才站的地方,指著露台外樹杈上的那幾隻雀鳥道,“你幫我盯緊它們,逗它們,一定要幫我把它們逗過來!”

  無畏掏出鳥食袋子,點頭道:“行,這個好容易的,交給我就行了。”

  “好!我去那邊瞧瞧還有沒有別的鳥!你盯緊咯!一定要盯緊咯!”

  “知道了,囉嗦!”

  蕊珠跑開了,往寬敞的露台另一邊跑去。無畏緊盯著那幾隻雀鳥,一面拋灑鳥食一面逗它們過來。那些鳥被喂慣了,沒什麽戒心,很快被逗了過來。無畏開心一笑,轉身向蕊珠招呼道:“蕊珠,它們過來了!它們……”

  忽然,無畏說不出話來了,後半句就生生地咽在了喉嚨裡!

  原來蕊珠早回到了她身後,當她轉身時,蕊珠手裡的那柄匕首就那麽直愣愣地指向了自己,鋒利的刀刃毫不留情地抵在了她喉嚨處。

  “蕊珠……”無畏眼裡不是驚恐,而是滿滿的失望。

  “想不到吧?我親愛的公主,您此時此刻不是應該用您的雙手捂住您的臉,然後大叫為什麽嗎?怎麽?被嚇得連叫都不會叫了?”此時的蕊珠早已不是平日裡那個天真傻氣的蕊珠,而是一個渾身戾氣,眼神陰毒的女殺手。

  “你希望看到我驚恐的樣子嗎?如此,你心裡就舒坦了?”

  “當然……當然還不夠!”這個女人忽然朝無畏怒吼了一聲,握著匕首的胳膊也忍不住顫抖了一下,“這一點點的懲罰怎麽夠?你以為我做這麽多事情就是為了這些嗎?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誰!連我都認不出來,你還有臉說你與我們姐妹二人相處過二十年嗎?”

  無畏眼中微微一澀:“你……是蕊荷,對嗎?”

  “呵呵,炎無畏,你總算認出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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