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當中。

  一群研究員像死人一樣匍匐在各種不同的地方，粗粗一看還以為是動物園的某種設施。

  對柴烈火的研究可以說非常順利，全程幾乎都沒有遇到什麽障礙，然而正因是這樣，得出的各種奇葩結果反而更加令人想要掀桌。

  “已……已經是第三十七個了……似乎還沒到結束的時候……”

  “我是不想再管了，饒了我吧。”

  “究竟是什麽樣的人渣啊……”

  在不斷的試驗當中，被柴烈火稱作老婆的名字出現了三十七個。

  “為什麽還有藪貓這種明顯是野獸的東西在裡面！誰來解釋一下！“

  “不奇怪吧……我們還觀測到了二戰時期的戰艦名字。”

  “喂……”

  研究員們現在隻想躺著不動吐槽。

  “這可真是……”

  在一旁圍觀的周無形也慢慢捏了捏太陽穴，額角掛著汗珠。

  這就是隔行如隔山的道理了。

  在柴烈火和阿宅看來理所當然的東西，在另外一群人眼中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搞明白的天書。

  他們的計劃本來是通過製造幻象來和柴烈火對話，幻象的內容則來自他心中最為親近的形象，一般來說，一個人最親密的對象基本上就是家人。

  然而柴烈火生長在基本上只要一不小心就會被父母坑的環境下，別說親密了，差不多每天都有斷絕關系的衝動，只不過是做不到而已。

  說實話，如果自己真的出了什麽事，這些人不是罪魁禍首就已經可以燒高香。

  雖然也有一瞬間柴烈火聯想到了皇珠仙，但心中常駐的一絲不安卻切斷了這個可能性，結果腦子裡剩下的就只有以三個月為單位輪換的各種“老婆”了。

  阿宅的老婆更換頻率基本和動畫播放的每一季度相關，刷新頻率算是非常的頻繁，而且也相當有節奏。

  沒有節操的阿宅當然就是一季度一換了，像柴烈火這種有節操的阿宅，往往還能夠記得過去的女人。

  所以腦中就以三個月為單位走馬燈一般浮現出各式各樣的老婆形象，差點讓研究員們當場暴走。

  現在他們無計可施，眼睜睜地看著老婆的數量變成了四十二個，而且還在繼續增長。

  柴烈火的記憶不錯，而且也屬於比較博愛的那一種，如果平時讓他列舉的話說不定列舉不了那麽多，然而這一次的實驗卻是直擊內心，結果就把過往的記憶全都翻了出來。

  繼續的話，其實還能翻出更多。

  但研究員們已經受不了這種無可名狀的精神攻擊。

  “確實還是這樣，明明理論上成功了，可是結果卻完全不同，這樣，你們覺得可不可以換一個思路？比如……”

  忽然十二上仙之一提出了這樣的看法。

  “上仙，您……您是說想辦法制造出他最痛恨的人的形象，然後觀察效果是嗎……說……說不定能成！”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就可以從另外的角度來考慮了。”

  “還有這一招啊！”

  研究員們總算恢復了一點體力，他們覺得這個做法應該比較靠譜。

  “那試試吧。”

  周無形依然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置可否，繼續圍觀看戲，好像連他自己都忘了自己其實就是最重要的關系人之一。

  研究員們的操作極其熟練，這裡面也或多或少有一點想要報復剛才失態的私心，結果效率比平時高了很多。

  柴烈火馬上看到了很多非常不想見到的東西，立竿見影。

  不過在這些東西當中，依然有高低的順序，也有“非常”不要想見到的東西存在。

  好討厭。

  面對自己討厭的東西，柴烈火並沒有繼續保持矜持，就像剛才一樣，大腦當中的防禦等級同樣是零，這就是傳說中的愛憎分明。

  “哼，人類就是這樣的生物，很容易會被感情所支配，喜悅的感情和厭惡的感情都能起到同樣的作用，說不定也會有見到厭惡的敵人的時候反而才能說出真話的人吧。”

  周無形自言自語地感慨道，他當然很期待接下來柴烈火究竟會說出什麽名字。

  “有……有信號了嗎！”

  “比剛才的稍微遲緩一些，不過的確有信……來了！反饋的信息來了！”

  “這……這是……”

  研究員們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驚詫莫名。

  整個世界仿佛都停止轉動了幾分鍾。

  “誰能解釋一下，‘大公’指的是什麽？”

  周無形點燃了一根煙，抽了一口之後，慢慢地問道。

  “這……”

  沒有研究員能夠回答得出來。

  “總……總之應該是某種非常可怕的存在，以至於實驗體竟然產生了抗拒的反應，不想讓這個‘大公’接近，可惜我們現在還無法觀測到實驗體腦中的成像。“

  做到這一步基本上已經是極限了，即使依靠現有的科技也無法做到更多。

  “至少和剛才的反應不大相同，也……也許某種意義上獲得了意外的成功？”

  “別胡說了，這算是哪門子成功啊。”

  研究員們紛紛低下了頭。

  是的，雖然得到了一些奇怪的情報，但是這些情報根本就不知道有什麽存在意義，都是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既沒有頭也沒有尾。

  更不要說針對什麽進行利用了，完全就是字面意義上的浪費時間，到最後也一無所獲。

  “嘛……算了，這樣也挺有趣的，只是不知道這家夥的腦子能不能通過最後的一關，看樣子不大可能……不過倒也不是完全用不上……”

  周無形開始盤算一些有的沒的。

  另一邊，柴烈火也終於從幻象的困擾之下清醒了過來，渾身上下都是冷汗。

  好可怕。

  剛才看到了這輩子再也不想見到的大公，也就是大家覺得他可能擅長拉二胡的那個，在這之前不知為何連續抽出了四張大公，幾乎吐血。

  還好眼前冒出來的那個拉二胡的家夥只是幻覺而已，不過這種東西也不可能在現實世界中出現吧，一定是因為自己太累了的緣故。

  柴烈火順利成章地找了個借口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