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何嘗不知,沒想到老身這誤打誤撞給三郎娶的媳婦兒還真是娶到了一個福星。”
“可不是!若是三奶奶將與魏王府的這份情誼延續下去,對咱們伯府可是有利的很。”
魏王與當今聖上親厚,卻不沾朝政,魏王府德高望重,能與魏王府有來往,有百利無一害。
“老太君,老奴有些話不知該說不該說。”
賀老太君瞪了劉嬤嬤一眼,“你這刁奴,在我身邊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劉嬤嬤停了手中動作,繞到賀老太君身前,“老太君,不知您今日發現大奶奶神情沒?老奴怕是大奶奶沒瞧清路,走歪了去。”
聽了這話,賀老太君沉默下來。
老大媳婦啊!
楚璉回了松濤苑,隨便用了些點心,就回了臥房呼呼大睡起來,今日真是累身又累心,早早睡下的好。
不管什麽煩惱等她一覺睡醒了再慢慢考慮。
福雁掩下千工床上的紗帳,先是瞥了眼旁邊站的筆直的喜雁,又偷看了眼床上的楚璉。
面上雖什麽也沒表現出來,卻百爪撓心,恨不能立馬詢問了喜雁今日發生的事情。
她想知曉,三奶奶今日出府是否見了蕭公子,是否與蕭公子私下裡私會了?
三奶奶換的那一身好衣裳也是詭異的不行,不會是與蕭公子見面後,才換下的吧?
福雁腦中畫面頻閃,又想到三少爺那玉面郎君的英挺冷俊模樣,用力捏了捏手心。
三少爺那般俊美,如果三奶奶背叛了三少爺,她……她是不會依了的!
福雁還惦記著賀常棣呢,若是她能見到現在在北境拚搏的賀三郎是何模樣,恐怕就不會下意識用俊美這個詞來形容賀三郎了。
五城兵馬司的人圍住了整個德豐茶樓,而蕭博簡早已在五城兵馬司的人來之前就撤離了德豐茶樓。
站在德豐茶樓斜對面的一家布莊內,蕭博簡緊緊捏著手心,眼裡陰噬一片,似乎是經過莫大的掙扎,最後他沉著聲對身後跟隨的衛甲道:“你去德豐茶樓看看璉兒如何?”
面容平凡如路人的衛甲眼神掙扎了兩下,但到底還是沒違背主子的要求,輕應了一聲,很快閃進了街道的人流中。
小半個時辰,衛甲才回來。
蕭博簡已經移步到了布莊二樓的隔間,他坐在一張書桌後,面色雖然還保持著平靜,可出口的聲音明顯帶著急切,“如何了?”
衛甲抱了抱拳,“回主子,楚六小姐已經安全了,主子大可放心,五城兵馬司已經將所有刺客拿下。”
衛甲說話的時候臉上帶了絲猶豫被蕭博簡捕捉到,他面色一陰,“什麽事瞞著我,說!”
衛甲最是害怕他臉上這種陰暗的眼神,渾身微微一顫,從袖口中摸出一枚做工精良的美玉,雙手奉到蕭博簡面前,“主子,這是屬下在之前楚六小姐的雅間內發現的。”
蕭博簡伸手接過玉佩,修長的手指在玉佩上留戀地摩挲著,他記得這是今日楚璉在身上佩戴的玉佩,質地柔潤,圖案精致,一看便知價值不菲。
這枚萬福玉佩雕工卓絕,大小適中,男女都可佩戴,許是因為楚璉佩戴的關系,玉佩下的絡子是鮮亮的櫻花色,若是換成石青色或是墨綠色,男子佩戴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這樣珍貴的玉佩,蕭博簡不大相信楚璉會無意落在雅間裡,除非一個可能,那就是她是故意的……
至於故意丟下玉佩是送給誰的,今日那間雅間只有他一個男人去過,結果不言而喻。
想到這裡,蕭博簡激動地一把握住玉佩,一雙鳳眼光芒微閃。
聽了衛甲的匯報,蕭博簡心中那絲本就纏繞的他越深的念想突然變得更緊。
他從不知道他的璉兒還有這般急智和冷靜,就算是他在那樣的環境下,也不一定能做出如楚璉那樣果敢又大膽的決定。
救了四皇子,又與魏王府有了交情,他的璉兒真是不一般。
蕭博簡眼眸越發光彩炫目,每當發現她的又一個優點,他就越加的難以放手,即使她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可是他的覬覦之心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減退過。
他的璉兒只有他才能配得上!
原來他是想著慢慢接近楚璉,盡量多的製造兩人相處的機會,但是賀三郎識趣,居然自己去北境了。
呵!那他也就不用那麽心急,有了更多的時間去慢慢籌劃,讓他看上的女人一步步掉入他精心為她設置的陷阱裡,最後成為他的人。
他現在勢力雖然還不成形,但是一個小小的靖安伯府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別說靖安伯府滿門武將,當今聖上除了龍虎衛根本就是重文輕武,除了戍邊將軍,能在朝堂上說話的武將根本就沒有幾人。
等到今年秋闈開始,那便是他蕭博簡一展宏圖野心之時!
衛甲立在一邊見蕭博簡捏著玉佩眼中精光爆閃,他咳嗽了兩聲,小心詢問,“主子,屬下方才去刺探片刻,發現那些刺客左上臂上都印有黑色陶紋。”
黑色陶紋?蕭博簡眼睛微眯。
衛甲見蕭博簡沒說話,繼續道:“據屬下了解,那黑色陶紋是前朝皇宮秘法,陶紋中養了蠱,只要這些死士事敗,控制母蠱的人就會利用這些黑色陶紋來操控這些死士自縊。”
蕭博簡揮了揮手,沒另外說什麽,隻說自己知曉了。
衛甲瞧主子這副樣子,也沒再說下去。
他心裡卻在想,今日刺殺四皇子和端佳郡主的這群神秘刺客會不會是前朝余孽。
不過大武朝已經更新換代多年,世代更替,按說前朝就算余下皇嗣那也早血脈稀薄被趕盡殺絕了,如何還能組織殺手在盛京城朱雀大街上公然行駛刺殺?
這夥黑衣刺客就像是一個謎團一樣讓人費解。
昨晚睡的早,楚璉今日起的比平時要早些。
早上的朝食楚璉昨晚就交代了,就做清涼爽口的素食卷,配上清淡略帶鹹味的蔬菜粥。
等用過朝食,楚璉瞧天色還早就回了小書房練了兩張大字。
她本身就有天賦,簡體字硬筆書法本就有所小成,現在只不過是換成了毛筆和繁體字,一開始當然不適應,不過多日練習下來,一般的書寫已經不成問題,但是要叫她寫出如以前楚璉寫的字,那是不可能的。
先不說她本來就不善於模仿,就是現在她這裡也沒有多少原主的筆跡,何況,她就是她,她可不屑於做回原來的楚璉。她們根本就是兩個人好不好。
雖然毛筆繁體讀寫不成問題,但是離拿出一手好字的距離還是相差很大的。
與毛筆比起來,楚璉還是更習慣於用硬筆書寫,她讓喜雁尋了鵝毛來,自製了鵝毛筆,平日裡畫花樣和要寫多字的時候,她在小書房裡用鵝毛筆的時間相對較多。
練了兩張大字後,楚璉去慶暿堂給賀老太君請安順便去看一看婆婆靖安伯夫人。
沒想到這一去居然得到了一件連楚璉也沒想到的東西——賀常棣從北境托人捎回來的信!
賀老太君將信交到她手上的時候笑眯眯的,仿佛是看到了一對恩愛的小兒女站在自己面前一般。
楚璉嘴角抽搐了兩下,木著臉收下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太君還以為她人小害羞了不好意思說話,揮著手讓她趕緊回去看信,看完了信啊別忘了回,送信來的漢子還等著把伯府的信一起帶去北境呢!
瞥見賀老太君那滿臉欣慰的神色楚璉就覺得頭大,又想起劉嬤嬤親自把她從慶暿堂裡送出來後說的那番話,楚璉整個人都不好了。
劉嬤嬤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蕩:“三奶奶,您別怪老奴多嘴,三少爺出生不久,夫人身子就不好了,三少爺可是老奴一手帶大的呢!如今瞧著你們小兩口有來有往的,老奴心裡也是熱乎的。三少爺在北境艱辛,就算是老爺也不能助益他,一個男人在北境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別瞧現在咱們盛京城要熱的叫人脫層皮,那北境如今到了晚上可是冷得很,聽說還要穿上襖子才行。三少爺走的急,老奴也不知他可帶夠了東西沒有……”
劉嬤嬤囉囉嗦嗦一大堆,楚璉瞬間就明白了,她就只有一個意思,讓她這個做妻子多關心關心遠赴邊塞吃苦的賀家三少爺唄!
能當個知心小棉襖般的妻子,給丈夫準備行禮換洗衣服什麽的那就更好了。
盡管楚璉想要翻個白眼,但是對於這般殷殷叮囑她的劉嬤嬤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她能看出來,劉嬤嬤是真心關心賀常棣,是拿他當做自己親兒子般疼愛的。
這樣真摯的感情並沒有什麽錯。
楚璉答應下來,盡管賀常棣在自己面前的性情不足為外人道,可是明面兒上她還是他的妻子,該做的她會盡力做到,至於自己那蛇精病夫君,呵呵,反正也不在自己身邊,有什麽好擔心的。
楚璉很光棍的想著。
回到松濤苑自己的小書房,楚璉獨自坐在書桌前,翻來覆去看了遍手中的信封,蔥白的指尖又捏了捏,挺厚,瞧著好似有好幾張紙疊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