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心冉一步步走近，再次問道：“既然你選擇離開，現在為什麽還要回來？”

  “為了雲嘯，我立刻是因為他，我回來，也是因為他！”秦曼雨迎上她的目光，果斷地答道。

  賀心冉對秦曼雨的心思，眾所周知。她現在既然回來了，當然不能再給任何女人機會，即便是斷不了她們的念頭，也要斷了她們的路。

  “呵~~為了凌大哥？說得好聽，你為凌大哥什麽？為了讓他傷讓他痛嗎？”賀心冉憤怒地質問道。

  秦曼雨走上前，仰起頭逼視著對方：“他會傷、他會痛，是因為他心裡有我，一直都有我，只有我，我為什麽不回來？”

  “那你為什麽當初又要離開？”賀心冉激動地吼了一聲，眼裡泛起淚光，哽咽道：“你知道這兩年來，凌大哥是怎麽度過的嗎？他沉浸在自己灰暗的世界裡，將一切事物盡數隔絕在外，誰也幫不了他，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獨自一人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秦曼雨也有些動容，極力地想要穩住那不住顫抖的內心。她雖然不曾看見凌雲嘯陷入低谷時候的樣子，但公寓內布滿裂痕的一切，同樣也是他傷痕累累的、心的寫照。

  雲嘯，你當初究竟是有多痛？

  “凌大哥從來都不需要同情的勸慰，我也只能遠遠地看著他。

  即便知道他的心門關了，即便知道這一生再也沒有任何女人能夠走進去，我還是在做著最大的努力。凌大哥不喜歡刁蠻任性的女人，我改；凌大哥不喜歡囂張跋扈的女人，我改；凌大哥不喜歡驕奢無度的女人，我改！凌大哥不喜歡什麽，我都可以改，直到改成足以與他匹配的樣子為止。

  可是你，秦曼雨，你狠狠地在凌大哥心上捅了一刀後，一走了之，你怎麽還會有臉回來？你還嫌他不夠痛嗎？”賀心冉越說越激動，最後一句話幾乎是用吼的。

  秦曼雨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吸了吸鼻子，無言以對。當初是她采取逃避的方式對待矛盾，這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是她該罵，她活該挨罵！

  “秦曼雨，你別以為就你清高，其他女人都是衝著凌大哥的錢財、權勢、地位而去的。我可以告訴你，即便凌大哥一無所有，即便凌氏不複存在，我對凌大哥的心也絲毫不變，我願意用生命起誓！”賀心冉堅定地說道。

  秦曼雨又拭了一把眼淚，抬眸起來，第一次正視這個女人。

  其實，今天見到賀心冉的第一眼，她已經能感覺到對方的變化。賀心冉雖然囂張，但已經沒有了從前的歹心、惡意，如果她真的是為了凌雲嘯而改變，賀心冉確實是付出了許多。一個人內在的改變會很大程度上影響到外在，但內在的改變正是最難的。

  “就算再沒有人能走進凌大哥的心，又怎樣？就算凌大哥無法接受任何人，又怎樣？但他總要留後吧？！即便他永遠也不會多看我一眼，能為他生下孩子，我也滿足了。呵~~我很天真、我很傻，對不對......”賀心冉說到最後，哭了起來。

  秦曼雨不知該如何開口，一個女人為了男人能做到這一步，是真愛了。她很佩服現在的賀心冉，但卻沒法認同，因為凌雲嘯是她秦曼雨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我相信你，相信你對凌雲嘯的真心。但是，雲嘯不會給你為他生兒育女的機會，我也不會給你！”秦曼雨強硬道。

  “你真自私，你真是個自私的女人。自己負了凌大哥，還不允許別的女人代替你陪伴他。”賀心冉淒涼地勾出一抹笑。

  “愛情不就是自私的嗎？換做是你，你會給別的女人機會？”秦曼雨反問道。

  “換做是我，我當初就不會離開，白白浪費掉兩年的幸福。”賀心冉歎氣道。

  她始終代替不了秦曼雨，任何人都代替不了秦曼雨。這就是緣，是命！

  “兩年的時光不是浪費，而是積累、是沉澱，兩年的暫時分離是有意義的，也是有必要的。經歷過這些，以後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分開我們了。”秦曼雨感慨道。

  “好，好啊！你能有今天的領悟，那就好！”賀心冉仰頭，將眼淚逼了回去，平靜地道出一句：“輸在你手上，不冤！”

  秦曼雨悄無聲息地扯了一下嘴角，這般讓她想起了鄧倩倩。鄧倩倩也是對凌雲嘯愛到了極致，但卻比賀心冉多了太多的偏執，如果不是偏執心理作祟，鄧倩倩應該也能釋然地活著吧。

  “曼雨。”季歡歡的聲音在門口響起：“曼雨。你怎麽還在這裡？等你半天了。”

  更衣室內的兩人同時看去。季歡歡首先發現了秦曼雨的不對勁，提起氣勢，大步走了進來。

  “你這個女人怎麽也在這裡？你......”季歡歡衝賀心冉沒好氣道，在發現她和秦曼雨一樣，都是滿臉淚痕的時候，愣愣地吞下了後半句話——你欺負曼雨了？

  季歡歡來回看了兩圈，沒有發現什麽端倪，湊到秦曼雨耳邊低語：“你們怎麽都哭了？誰欺負了誰啊？”

  如果是賀心冉欺負秦曼雨，她準會幫秦曼雨欺負回來。如果是秦曼雨欺負賀心冉，反正她沒看到，有這回事嗎？

  “沒有誰欺負誰，喜極而泣！”秦曼雨一語帶過，扯出了一個較為勉強的笑容。

  季歡歡狐疑地看了她兩眼，顯然不太相信。那個賀心冉一副‘看破紅塵’的樣子，哪裡來的‘喜’？

  “好了，衣服換好了就先出去吧，這裡雖然不冷，但終究不如泡在溫泉裡舒服。賀小姐，我們先過去，你收拾清楚了也快些出來吧。”秦曼雨笑著繞開了話題，她想，賀心冉日後應該是能夠成為朋友的。

  “秦曼雨，你別以為這樣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以後你若是再負了凌大哥，我一定會將他搶過來的！”賀心冉最後放了一句狠話。

  季歡歡護友心切，火大道：“喂，我說你這個女人......”

  “歡歡！”秦曼雨將人拉回到身後，抬眸看著賀心冉一笑：“放心吧，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不，我不會給任何女人染指凌雲嘯的機會。”語罷，秦曼雨拉著季歡歡轉身走出了更衣室。

  剛走出到門口，身後又傳來賀心冉帶著哭腔的大叫聲：“秦曼雨，希望你說到做到，再也不要辜負凌大哥，好好補償他，一輩子都不準離開他，一輩子隻愛他，你發誓！”

  秦曼雨頓了一下腳步，輕輕地笑了一下，繼續往外走去。

  賀心冉的心結，這算是徹底解開了吧？她們之間的梁子，也開始瓦解了吧？

  秦曼雨裝著心事，腳步越來越慢，惹得季歡歡也跟著放慢了速度，不解地看著對方。

  “曼雨，怎麽了？是不是賀心冉說了什麽不該說的？”季歡歡仗義而擔憂地握了握拳頭，做出一副要揍人的樣子。

  雖然賀心冉最後說的那番話聽起來很真摯，但之前的內容她完全不知道，就怕那女人跟鄧倩倩一樣會裝，又把秦曼雨逼走個兩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