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陽光穿過朱戶,照在了柳妙兒的床上,柳妙兒扯過被子來,蓋住了臉,入手卻是一順滑的絲質感,不由得一怔,什麽也顧不得了,睜開了眼睛。
入眼,柳妙兒眼中出現的,不是她那殘破的房屋,而是,一裝飾雅致,珠簾錦被,檀木梨花的屋子。
她此時,睡在一張很大的床上,身上蓋著絲緞薄被。
晨風吹過,床幔微動,輕柔靈動,讓整個大床不那麽死板。
這裡是哪裡?
柳妙兒驚愕的看著這與自己那屋子天差地別的房間,不由的愣住,然後突然想到了什麽,低頭一看,衣服不是自己昨日穿的衣服。柳妙兒臉色一變,急忙擼起衣袖,看到了手腕上帶著的一劣質玉環,這才舒了口氣。
幸好,沒有再次穿越!
柳妙兒吐出一口濁氣,看著手腕上的玉環,突然想到碧兒那日說的話。
“小姐,對不起,對不起,奴婢知道這是你最喜歡的鐲子,奴婢今後不會把湯水撒了,青小姐贖罪。”
那時候,一向與自己親近的碧兒因為將讓誰撒到手晚上,濺到了玉環上,就急忙跪了下來,看樣子這玉環對原本的柳妙兒,十分重要。
因為重要,所以柳妙兒沒有辦法詢問碧兒這玉環的來歷,畢竟在曾經的自己心中如此重要的東西,自己會不知道怎麽來的?現在,這玉環倒是成了自己身份的象征了。
她沒有穿越,那就好,她可不想再適應一次新世界,不過這屋子,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妙兒下了床,本想找一個梳妝鏡,可這屋子裡除了一擺著一套彩釉茶杯的桌子和一個屏風,似乎沒什麽其他的東西。
正想著,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柳妙兒頓時警覺,看著那門推開,一道纖細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碧兒!”
看清來人,柳妙兒這才舒了口氣,疾步過去。
“小姐,你小心點,別動了胎氣,昨天晚上你突然嘔吐不止,大夫說如今你不能有太激烈的行為,小姐你還是慢一點。”
碧兒看見柳妙兒,急忙放下手中的木盆,扶住了她。
“昨晚我有起身?”
如果她記得不錯,昨夜,她是和元邵一起上了床,睡著了,怎麽會半夜起身,她毫無印象。
“是啊,小姐,當時小姐你渾渾噩噩,突然就吐了起來,王爺嚇得臉色都白了。請來大夫一看,說是小姐你許久未進油腥,昨晚突然間吃太多了,一時不適應。”
碧兒扶著柳妙兒坐下,然後擰了帕子給她擦臉,柳妙兒沒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出了這麽大個醜,實在是丟人!
“這麽說,是元邵幫了我?”
她乾嘔的時候,應該會撲進元邵懷裡吧,那個人身上也不知熏了什麽香料,居然能緩解她的惡心感。
“小姐,你怎麽可以直呼王爺名諱!昨晚,小姐抱著王爺不肯撒手,差點撕碎了王爺的褻衣,說是王爺的味道很香。當時我們都看呆了呢。奴婢以為王爺會生氣,卻沒想到王爺原來不是傳言那麽冷冰冰的,他還溫柔的抱著小姐,說你想抱多久抱多久。王爺這麽心疼小姐,倒有點像老爺了,小姐你也是苦盡甘來了!”
碧兒為柳妙兒端來了漱口水,遞到她面前,柳妙兒眼角跳了跳,腦海裡不由自主的想到昨晚自己的醜態。
那個汝南王,恐怕在心裡鄙視我吧,睡前還冷眼相待,怎麽睡著了,還死摟著他不放。她柳妙兒可以斷定,那只是因為他身上的味道會讓她舒服而已。
可著說出去,誰信!
柳妙兒漱了口,為昨晚的事懊惱不已,心想著自己怎麽就沒一點印象。收拾妥當後掃了一眼這屋子,無奈問道:“那這裡是什麽地方?”
不用想,也是元邵給安排的新院子,只是既然是女子的房間,為什麽不放梳妝台和胭脂,倒是在轉過一珠簾後,放著書架書案,還有筆墨紙硯?
“這裡,這裡是王爺的房間。小姐,王爺早就吩咐下去,說從今日起,王妃住進王爺的錦園,與王爺同吃同住!今天一早,還懲罰了當初欺負我們的一乾人等。”
碧兒笑眯眯的回答,一說到元邵,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崇拜。
“同吃同住!”
縱然柳妙兒定力再好,此時也忍不住要發火了,他直接把她弄過來,到底是想怎樣!
“小姐,這可是一項殊榮,表明從今以後,小姐你就是王府真正的主人了。”
碧兒顯然比柳妙兒樂觀,看到這樣的情況,滿臉笑意。
柳妙兒本想說什麽,但是看到碧兒為自己苦盡甘來而高興,一時間也不想打擊她,所以借口說自己累了,將碧兒摒退了下去,躺在了床上。
這個元邵,到底什麽意思?之前不聞不問,現在突然間在一天之內,將自己接近他的園子,和他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如果說沒什麽企圖,她怎麽也不會相信。
可自己,能有什麽讓他企圖的?一個暴躁又無禮的王妃,和他清冷孤高的性子根本不合。沒有天大的好處,他沒必要委屈自己。
如果,他有什麽企圖,那麽我應該如何應對?
柳妙兒閉著眼睛,腦海裡浮現元邵俊逸非凡的臉,總覺得事情的背後,會有目的。
只是還未等柳妙兒想明白,屋外,就響起青魄有些別扭的聲音。
“王妃,太妃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