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請叫在下林公子。王爺的王妃已經死了,這一點想必王爺十分明白。在下不過是一介草民,還希望王爺你不要為難在下才是。至於這日子滋潤與否,與王爺似乎沒有多大的關系。”柳妙兒接過元邵的茶水,很自然的喝下了,然後涼涼的回了這麽一句。
柳妙兒語氣很平淡,卻字字絕情,元邵提著壺的手頓了頓,看向柳妙兒卻見她毫不畏懼的回視自己。
自從那夜以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面就火藥味兒十足,這第二次,看來也無法改變這第一次的延續的火氣了。
“王妃果然還是很倔強。”
元邵淡淡的給出這麽一句話來,柳妙兒眉頭一挑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來,毫不客氣的回道:“王爺也是一如既往的裝腔作勢呢。王爺,小民雖不如王爺你日理萬機,但是也遵了大哥的命令需要早點回去,所以還請王爺你有話快說。”
這件事柳妙兒可沒有撒謊,卿玉明在她出門前仔仔細細的叮囑了,讓她在子時之前必須回府。柳妙兒暫時還沒這個膽量違背卿玉明的意思。
畢竟人是鐵飯是鋼啊,卿玉明抓住了她的軟肋,她哪兒敢不好好聽話。
可這話聽在元邵耳裡,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大哥?在王妃心中,你那個迂腐的大哥似乎比較重要?”
元邵的話裡不由自主的帶上了酸意,心中對自己將柳妙兒放進禦史府的決定的正確性表示了懷疑。
聽到這話,柳妙兒真是忍不住的想冷笑一聲,不過後來還是忍住了,看著元邵平靜無波的臉歎息道:“既然王爺你沒什麽要事,小民也就嚇醒告辭了。小民只是一介平民,能和王爺這等驚才絕絕的人同席而坐已經受寵若驚,上次已經驚的一身冷汗,這一次,小民可萬萬不敢冒犯了王爺的金貴之體,所以小民先行告辭。王爺若是覺的一個人無聊,可以叫這如意樓的姑娘來陪陪你,就恕小民不留在這裡煞風景了。”
來到如意樓,柳妙兒原本是本著一種打探元邵態度的目的前來,卻沒想到居然遇見了那如意樓的老鴇。老鴇的眼神她不得不在意,所以現在她突然覺的這如意樓不是什麽好地方,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事。
總覺的暗地裡,有什麽事正在醞釀。
敵在暗我在明,硬碰不是辦法。
所以柳妙兒起身告辭了就要走,元邵卻突然閃身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柳眉一豎眸子一冷,寒聲道:“怎麽,王爺還要強行留下在下不成?”
“是。”
元邵淡淡的一個字讓柳妙兒氣煞,猛地抬頭想反駁,卻被元邵一把攬住了腰,然後看準了她的嘴就吻了下去。
他要將所有的心緒融化進這一個吻中,柳妙兒卻很不情願的躲閃。月璟見狀大哭,元邵冷眼看著他,毫不客氣的將他從柳妙兒懷裡扯出來放在了床上。月璟惱羞成怒,恨不得就將錦袋中的毒藥拿出來毒死元邵。柳妙兒也怒了,狠狠地推開了元邵抱起月璟就要走,可衝到門口門卻開了,剛才離開的老鴇帶著幾個煙視媚行的女子嫋娜著走了進來。
雲鬢霧鬟,胭脂香味琉璃醉,一行幾個女子手中捧著美酒佳肴放在屋子裡的桌上,金玉碟裡裝著色香迷人的美食,倒真是玉盤珍羞直萬錢。
“王爺,您要的東西奴家給您帶來了,王爺與林公子好生享用,奴家告退了。”
這老鴇雖說徐娘半老,倒也有幾分姿色。這次進來看了一眼柳妙兒怒氣未消的小白臉,徑直對著元邵拋了媚眼。柳妙兒和月璟隔得太近頓時一陣膽寒,但是元邵卻毫不在意,反而是擺了擺手讓那些看著他眼神切切的人下去,關上了門一把將柳妙兒拉了進去。
“王爺,做事不要太過分!”
柳妙兒疾言厲色,抱著月璟退閃到一邊,心想著如果元邵再亂來她就讓風刃出手。
可元邵這一次卻沒有再對她動手,反而是笑了笑,看向了那擺放在桌上的一桌子菜。
柳妙兒莫名,順著他的眼光看去,才發現那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歡吃的。心頭一陣咯噔,柳妙兒不知道元邵是什麽意思,卻見元邵從懷裡拿出一翠綠色的玉墜子來,上面刻著一碧綠的小人兒,而那小人兒的模樣,居然是她曾經畫的元邵的q版圖!
“王妃,這是禮物。”
元邵走到柳妙兒的眼前,輕輕地將玉墜子放在柳妙兒手中。
禮物?
柳妙兒愕然,看著那玉墜子雲裡霧裡,卻聽得元邵突然笑道:“王妃果真不是柳妙兒,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得嗎?”
生辰?
看著那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柳妙兒頓時有些懵了,仔細一想也記起來碧兒曾經說過,柳妙兒的生辰是正月十五。那時候時間隔得太遠她忘記了,卻沒想到元邵居然會記得。
可正如元邵所說,她不是柳妙兒,所以這個生辰不是她的生辰,她的生辰,該是七月初一才對。而聽元邵的意思,似乎就憑借這麽件事,再一次確認了她不是柳妙兒的事實。
“哈哈,王爺可真是會說笑。汝南王妃和柳家小姐早已死去,這生辰自然也不能作數。王爺若是想為王妃慶生,回家燒些紙錢才是正事,不需要與在下lang費時間。”
原本,柳妙兒並不曾承認自己不是柳妙兒,因為她知道一旦承認承受的將是失去一切的代價,可就在那一晚,不知是誰發現了她的秘密,讓她陷入了那樣的境地。眾叛親離的感覺都已經體驗過,她也不再怕失去什麽。她的確不是柳妙兒,這一點,不需要否認。
柳妙兒的話,就算是直接承認了曾經那個看似唯唯諾諾的柳家小姐已經死去的事。元邵本以為柳妙兒會狡辯一會兒,卻不想她承認的如此乾脆。
乾脆的,讓他更加確定了她不是那個人的可能性。
難道是因為,不是柳妙兒就不是汝南王妃嗎?
這個認知讓元邵突然間覺的很窩火,可素來雲淡風輕的他從來都不是戰敗的一方。所以他只是在聽到這話後,淺淺的笑了:“王妃不是好好的活著,怎麽會死去。王妃就是王妃,不是什麽柳家的小姐,也不是什麽秦城五公子,王妃是要永遠陪著本王,看遍這大好河山的女人。”
元邵貼近了柳妙兒的臉,聲音低沉中帶著魅惑。柳妙兒眼神一顫抱著月璟就要閃開,卻被元邵拉住了胳膊,然後硬生生的帶著她來到了飯桌前。
“王妃,本王說過,只要你高興,想玩多久本王隨時奉陪。只是這一桌子菜還是不要lang費了,不吃了看著可惜。”
說完,元邵率先坐了下來,拿起銀箸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飯菜的香味飄進了柳妙兒的鼻子裡,讓她的饞蟲一下子活躍了起來,但是一看元邵好整以暇等著她的模樣,柳妙兒一咬牙就決定眼不見心不煩的帶著月璟離開。
可剛抬腳,元邵帶著戲謔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王妃莫不是怕了?”
激將法!
可惜我才不會上當!
柳妙兒頭也不回,繼續朝著門口而去。
“既然王妃如此想走,那麽本王也不多留了,只是想問問王妃,柳府的人,去了哪兒?”元邵的聲音依舊是那種清冷的平淡,似乎他說的這件事於他來說無關緊要。聽到這話,柳妙兒腳步凝滯,最終和懷裡的月璟做了眼神交流後,回到了桌邊。
“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柳府的人究竟去了哪裡?”
柳妙兒橫眉冷目倒打一耙,隻為不在元邵這個人面前泄露自己知道的秘密,可元邵卻根本不看她,親手拿了碗和筷子夾了菜放在她面前,低聲道:“這事連王妃都不知,本王又如何得知?”
元邵終於看向了柳妙兒,眼神銳利似乎能看透人心。柳妙兒心神一震卻一股子倔勁兒上來了,冷冷的回視回去,同時卻不忘吃下碗裡的飯菜。
就知道吃!
月璟恨鐵不成鋼,元邵見她如此模樣也忍不住想笑,卻突然神色一凜猛地起身,一柄軟劍出鞘直奔那靠近青樓內院的窗扉而去。
“哐當”一聲,那梨花木的窗扇破裂,那老鴇陰險的笑容出現在三人的眼前。空氣中突然飄出一道奇怪的香味,月經輕輕一嗅,暗叫不好。本想出聲阻止,也儼然已經來不及了,元邵捂住胸口倒在了一旁的羅漢床上,而柳妙兒則軟軟的從椅子上滑下去,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月璟輕輕地放在地上。
“什麽人!”
元邵雖然同樣的全身發軟,聲音卻不減凌厲之氣,看著那從窗口跳進來的幾個女人,不由得變了臉色想朝著柳妙兒而去,可那其中一女人卻突然走了過來,一把將元邵摁倒在那寬大的羅漢床上,伸手撫上了他的俊臉。
“王爺,怎麽,不記得妾身了?妾身可曾是王爺的夫人呢。”
那女子蔻丹玉指,眉目如畫,也是一不可多得的美人兒,只是臉上狠毒的笑意卻根本不減分毫。
王府的夫人!
元邵和柳妙兒同時一驚,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都沒有印象。
“哈哈,沒想到不僅這個賤女人沒記住,王爺你也沒記住你曾經有個夫人呢。是了,在王爺的眼中,恐怕就只有柳妙兒這賤人了!如意,把那賤人給我拖過來!”
那女人笑的有些癲狂,末了吩咐一聲,那依舊一身枚紅色長裙的老鴇就走到了柳妙兒的跟前,毫不客氣的將她拖了過去,扔在那叫水蓮花的女人的腳下。
柳妙兒被拖著,手臂擦傷,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她暗覺不好。
看來她剛才的感覺,十分正確。
“你想如何!”
柳妙兒沒有說話的力氣,眼看著另一個一臉陰笑的女人抱起了月璟,柳妙兒心頭一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元邵一見柳妙兒被如此對待,厲喝一聲,卻聽得那叫蓮花的女**聲狂笑。
“哈哈·····柳妙兒啊柳妙兒,你說你有什麽本事,能夠得到兩個人中龍鳳的人垂青。我水蓮花有哪裡比不上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