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我對不起你!7000 老房子,空蕩、冷清,多年未裝修,牆壁略顯斑駁了,死寂沉沉裡,唯有兩個小嬰兒,是僅有的一絲希望。
韓遇城像沒聽到她的話,繼續給大兒子小韓韓喂掉奶瓶裡剩下的奶,直到孩子吃飽,主動不吃。
白白.嫩嫩的胖小子,咧著小.嘴,哼哼唧唧的,看著爸爸。
韓遇城揚唇,手指輕輕地點了下兒子的小鼻頭,“跟弟弟一塊睡覺去。”
他輕聲說道,站了起來,將兒子放回搖籃裡。
何初夏則去給自己倒了水,站在飲水機旁邊,背著他們喝水。她這些天,幾乎不吃不喝,嘴裡乾澀發苦,頭疼,全身無力,心上像被挖了一個洞,如何都填不滿。
韓遇城的臉,終於轉過,目光落在那道纖瘦單薄的背影上。
隔著不是很遠的距離,卻像隔了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也是隔著一條人命,她親生.母親的性命。
“好!讓保姆、保鏢留在這。”他清了清喉嚨,才發出低沉的,渾厚的聲音。
何初夏單手握著一次性紙杯,沒有轉身,她現在都不想看到他,“我知道,你松手,定是有什麽苦衷,也許那一刻你犯傻了吧。我冷靜下來後,沒覺得你是故意的。何初微那天被抓後,對我說了一堆話,她說我們是孽緣,我們在一起會有報應,現在,報應已經一一應驗。”
她背對著他,平靜說道。
最讓她覺得痛苦的就是這些坎坷,這些痛苦,現在,還搭上了母親的一條命。
“我曾經以為,愛情,只要你愛我,我愛你,就夠了。現在發現,我錯了,這段愛情,帶來了這麽多波瀾,要了我媽的命,也差點要了兒子的命!代價太大了!”她又道,愛情在生命面前,顯得太渺小,太微不足道了。
韓遇城很平靜地聽著她說這些,她的意思,他明白。她沒怪他松手。
她就是覺得,這段愛情,是錯誤的,她最大的錯誤就是嫁給了他。
他早就勸她放棄自己了,是她執意對他不棄不離的,不過,當真正的災難來臨,她吸取了教訓後,終於明白了。
他該高興?
他一點都開心不起來,更覺自己無能!帶給她的,盡是傷害。
“初夏,你的意思我明白!我安排下,把你調來石城工作,你看如何?你的專業,無論如何不能丟。”他平靜地問,沒什麽可難過的,她要離開他,他該高興。
從他知道自己的病的那天起,就已經不想拖累她了!
“不用!我暫時隻想帶好兩孩子,工作的事,以後再說!”她揚聲道。
她足以獨立到不需要他安排的份上了,“那你好好休息,節哀順變!”他說完,朝門口邁著大步。
想告訴她,嶽母的死,他心裡的痛苦不比她少!
他韓遇城不論是以前做人民子弟兵,還是做個俠義之士,懲惡揚善的時候,都沒有失手過。唯獨這次,眼睜睜地看著嶽母、親人,從他手裡墜落,粉身碎骨!
“你的病,應該早點住院!保守治療還是手術,你自己決定。”她沒忘記他的病,想到這個,心更累!
韓遇城停下腳步,“我的病最近很穩定,威爾的藥是有點作用的,你專心帶孩子,別擔心我。”
他特別不想要她的關心,怕她心累。
“我是沒心情擔心你了,也沒力氣愛你了,暫時先分開吧。”她力不從心道。
他點點頭,“初夏,我對不起你!”
這句“對不起”,包含了一個男人的無奈、自責與愧疚!對她能說的,也只剩下了這三個字。
在院子外,遇到了站在池塘邊悄悄抹眼淚的嶽父。
“爸,請節哀!”他沉聲道。
“阿城……我還好,最痛苦的是初夏,哎!”何謹之歎氣道,“還有你的病,趕緊積極治療啊,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你讓夏夏帶倆孩子,怎麽活?!”
韓遇城點頭,他現在要是死了,於她而言,應該也算是種解脫吧!
“爸,我回京了,她帶倆兒子暫時先在您這,她想多陪陪您。”他知道,她是想跟他分手,不想回去。
這麽對嶽父說,是怕他老人家操心。
“陪我.幹什麽?!這丫頭!”何謹之皺著眉,沉聲道。
“應該的!按照習俗,她是該留下給咱媽守喪的。”他又道,安慰了何謹之幾句,走了。
——
看守所。
穿著橘黃色馬甲囚服的何初微,被鎖在鐵質的椅子上,她面容平靜,不知是誰來看她。
終於,斜對面的那扇鐵門打開了,“韓先生,請!”
是他。
他坐下,翹.起二郎腿,打開一包剛買的香煙,抽.出一根,給自己點上。
“韓遇城,你還來幹什麽?”前後被關了十來天了,不知是被關老實了,還是什麽原因,何初微的性情仿佛變了。
“來看看,你生不如死的樣子。”他懶得看她一眼,這種內心醜陋得令人惡心的女人。
“讓你失望了,我在這裡面住的還挺習慣的。”她懶洋洋道,後背貼上了椅背,“有吃有喝,按時睡覺,按時起床,不用每天去偷去搶……韓遇城,我仍然恨你,詛咒你!我每天都在詛咒你早點死!”
韓遇城淡然一笑,“快了吧,不死,也是癱瘓。”
“哈哈……報應!讓你對我食言,讓你移情別戀,還有何初夏,搶了我男人,這都是報應。那小丫頭,十幾歲的時候就喜歡你了,可你那時候還在追著我呢,活該!”何初微激動道,眼眶卻泛紅。
“你到現在還沒認清自個兒?我就來看看,故意殺人,不是死刑就是無期徒刑,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對何初微,突然也沒了恨意,仿佛一切都看開了。
或許,更因為,這女人根本不值得他恨、怨,沒必要為她浪費任何感情,恨、怨,也是感情。
“阿城!”當韓遇城轉身時,何初微大聲喊,幾乎哭了出來。
韓遇城眯著眼,轉身看向何初微,她也正看著他。
“我沒錯!都是你們的錯,他們的錯!你們都對我承諾過,最後都食言了!”韓遇城承諾愛護她一輩子,養父母承諾過,不會給她生弟弟或妹妹……
“別再為你的自欺欺人狡辯。”越是狡辯越是在掩飾她的心虛。
“是!我是自欺欺人!韓遇城,你應該感激我!我完全可以掐死你兒子的,但是,我沒下手!”還記得純真無邪的小嬰兒,衝她露出的那個天使般的笑容。
韓遇城微愣,這也是他搞不明白的,何初微居然好心地沒對孩子下手。
何初微笑了,笑得純粹、自然,“看著那孩子的笑,我好羨慕,我們都是髒的,只有小嬰兒才是純潔無暇的,我好想變成嬰兒,重新開始……”
她神情恍惚,喃喃道。
韓遇城頭也不回地走了,兒子的一個笑容,拉回了何初微的一點點良.知,他才幸免於難。
——
奶.水一直沒回來,這讓一直支持母乳喂養的何初夏,很是焦慮,心情更加抑鬱,兩個孩子多半是保姆照顧的。
何謹之經常看到她一個人坐院子裡發呆,一坐就是半天。
“夏夏,你趕緊回京城去,爸爸這的條件,不如你家,別委屈了倆孩子!還有韓遇城,他的病……”
“爸,你能不能別提這些,我現在夠壓抑的了。”她打斷,她現在懶得想那些。
就像一隻縮頭烏龜,曾經像縮頭烏龜一樣愛著韓遇城,後來勇敢地伸出頭來,現在又被打了回去。
當初不愛他,沒有跟他結婚,就不會有這麽多悲劇了。
何謹之歎了口氣走了,勸不了她,不知她心裡在想什麽。
何初唐終於鼓足勇氣踏進了二叔家的大門,剛進去就看到了何初夏,她看到了他,像沒看到。
印象裡,這個哥哥對她沒何初微好,他是何初微的跟屁蟲,何初微待他也比待她這個妹妹好,誰知道,在何初唐十幾歲的時候,就被何初微誘拐上.床了。
想想,她還覺得惡心。
“夏夏……”何初唐低聲喊,她不理他。
“我離婚了,親生的孩子也沒了,這輩子也完了!我不明白,那是過去的事了,我早跟她劃清界限了……我根本不愛她,我愛的是小雅……!”何初唐顫聲道,嘴邊的胡子很長了。
他頹靡、落拓,也一無所有,幾家連鎖便利店都轉讓了,錢都給了前妻小雅,小雅因為打胎,子.宮受傷,這輩子很難再懷上。
“跟她在一起,你不覺得惡心嗎?那時候你還不知道跟她沒血緣關系。”她冷冷地說道,“你不覺得惡心,我們覺得,小雅是你妻子,你瞞著她這些齷齪的過去,她知道了,當然惡心。這事,幸好沒傳出去,要是外人知道了,咱們何家的顏面,都被你們丟光了,爺爺一世英名,都被你毀了。”
對何初唐,她沒有任何同情。
“惡心,是惡心。”何初唐說著,去了屋裡,不一會兒,她只聽見“噗通”的跪地聲。
何初唐給何謹之下跪了,說是對不起他們。
再後來,何初唐隻身一人去了外地,領養來的孩子,被別人家領走了。
——
轉眼,一個月沒回京城了,中秋節將至。
何謹之再次勸她帶著孩子都回京城去,何初夏不肯,要留下陪他過節。
“你在這,阿城怎辦?你們一家四口的第一次團圓節!”何謹之沒好氣道,老伴走了個把月了,他已經緩過來了,本就是年過半百的老人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遲早都會死,那罪魁禍首何初微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爸,我怕見到他,我想跟他分開……如果當初,我聽媽媽的話,執意不嫁給他……也不會有這麽多事了!”她這些天一直陷在這死胡同裡,一直活在懊悔中,恨上了該死的愛情!
“你——”何謹之剛要指責她,外面大門口傳來門鈴聲,他立即出去。
“你是——杜醫生吧?!你好你好,快請進!”他認識杜墨言,見過幾次,客氣道。
杜墨言拎著禮物進門,面帶微笑。
很快,看到了出門迎接他的何初夏。
“主任……”她微笑著喊,“來就來吧,帶什麽禮物。”
他來找她,肯定和韓遇城有關。她暗忖。還不知韓遇城的病怎樣了,是否住院,是否接受手術,一直沒聯系過。
杜墨言與何謹之一番客套後,去看了看倆孩子,“伯父,按理說,我還是這倆小子的三姑夫。”
他笑著道。
“哦,是嗎?只知道你是夏夏的導師,阿城的朋友,還不知你們還是親戚!”何謹之沉聲道,他正要問什麽,何初夏過來,叫走了杜墨言。
——
“他出事了嗎?”她很平靜地問,不像之前對韓遇城擔心得幾乎崩潰的樣兒。
“初夏!你們倆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在石城怎麽不回去了?!韓遇城也是,一個人住在公寓裡,從不出來,誰都不知道他在裡面幹什麽,或者已經死了!”杜墨言氣憤道。
何初夏閉著眼,胸口又悶了,“他不會死。”
“你到底回不回去了?你趕緊回去,勸他做手術!還有,這手術得你來做!”杜墨言激動道。
她剛遭遇母親離世的悲痛,但過去這麽久,該緩過來了吧,她也口口聲聲地說過,韓遇城比她父母還重要!
怎麽現在就一副漠不關心的樣了?!
“好,我回去。”她淡淡地說道。
“你們到底怎麽回事?”杜墨言仍然關心這個。
“沒什麽,就是覺得太苦了,覺得,我跟他不應該在一起,再繼續在一起,會有更多的磨難,我媽都已經死了,小小韓算死裡逃生,喬世勳還沒死,指不定哪天卷土重來,呵……以前我覺得沒什麽可害怕的,現在,我怕了。”
“韓遇城這種男人,我終究是要不起。”她苦笑道。
這下,輪到杜墨言“呵呵”了。
“你在他面前也這麽說了?!那個混蛋,本來就夠痛苦了,他那麽驕傲、自大,你這麽對他說?”杜墨言心疼的是韓遇城,這就是知己,深深了解彼此的內心、痛點!
“我說了!我還說,要跟他分開!狠心吧?”她自嘲地笑著道。
“我猜他現在特別想把自己斃了!奈何,他是一個有骨氣有氣節的男人,是不會以自殺的方式,結束自己生命的!何初夏!你口口聲聲的愛呢?!”
“杜墨言!我不是聖母!死的是我親媽!我小兒子也差點沒了!何初微說,這是報應,我也覺得是,所以,我怕了!我怕了還不行嗎?!跟他在一起後,我就一直提心吊膽著,我知道他愛我,我也愛他,但是,人心是肉做的,經不起那麽多的折磨!你們不是我,體會不了我心裡的痛苦和無奈!我當知道,他也很痛苦!我現在,沒精力為他著想了!”
她就站在院子裡,衝杜墨言吼,聲音很大,鄰居都能聽見。
杜墨言衝她做著安撫性的手勢,何初夏無奈地仰起頭,淚如雨下。
“錯的,我上了一輛錯的班車,永遠到不了正確的終點站!我很累,我想結束,以後,好好上班,好好養兒子,不想參與進韓遇城的所有事情裡了,不行嗎?”
她哭著道,蹲了下去。
“你們是夫妻,有些痛苦的經歷,你不願承受,也有責任、義務為對方分擔吧。其實,老韓他打一開始就怕你會有這麽一天,他怕連累你,不想你受苦,他一再要放手,是你抓著不放。好了,你現在終於吃到苦頭了,但你不能怪老韓。你對他說後悔的話,還不如一刀殺了他!”杜墨言也紅了眼眶,心疼這兩人。
大家都沒錯,錯的,是那些可惡的壞人!
何初夏的眼淚,掉在了院子的水泥地上,她蹲著,心像陷進了沼澤裡。
“先回去吧,你的工作還在華仁,你別這麽消沉了,回去工作,你才能走出來。不想愛就不愛唄,老韓現在也不想你愛他,他巴不得你移情別戀。就他那鬼樣子,不死也殘。”抑製住眼淚,杜墨言毒舌道。
何初夏站了起來,抹了抹眼淚,“我回去!他的手術,回去看情況再說吧。”
“陪我爸過完團圓節,我再回去。”她淡淡地說道,從她去京城念書起,就沒陪父母過團圓節過。
杜墨言點點頭,“我先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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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放煙火的聲音,窗戶特意開著,似乎能聞到空氣中的硫磺味。
韓遇城從廚房出來,左手端著一隻盤子,他在餐桌邊坐下,左手拿杓子,吃著炒飯,邊看著外面的煙火。
偌大的空曠客廳,只有他一個人,中秋佳節,好像經常一個人過。
以前爺爺在世,會去找他喝酒,爺孫二人,倒是歡樂。
還從沒跟她一起過過,還有,今年是兒子們來到人世間的第一個中秋節。
煙火是模糊不清的,他眯著眼都看不清,視力越來越差,右手、手臂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外面傳來門鈴聲,他像沒聽見,繼續吃著炒飯。
這次沒選擇離開,他已經從她的心裡離開,去哪都是一樣。
杜墨言剛下飛機就趕來公寓,再次吃了閉門羹,輸了很多次密碼,總猜不對。
懊惱而歸。
聽樓下保安說,每天都有人來給他送菜,那證明韓遇城還沒死,他暫時也死不了。
——
農歷八月十六,她帶著兩個兒子,上了保姆車,車上四名保鏢,兩名保姆,一個司機。她不喜歡這樣的排場,只是為了安全。
也是悲哀,出個門,上個街,都得隨時帶著他們。
那些明星都沒像他們這樣。
包了頭等艙,這些都是韓遇城以前的助理幫她安排的。
順利抵達京城,平安回到家,方姨早已在迎接他們母子三人。
“初夏,節哀順變啊。”方姨誠懇道。
“嗯!”她微笑,看了眼四周。
“先生沒回來過。”方姨知道韓遇城去了哪,也不知他們夫妻倆鬧什麽矛盾了。
她上樓,換了身衣服後,很快下來,孩子們由保姆看著,交代給了方姨。
杜墨言所說的公寓,她知道。
密碼正確,但,門從裡面反鎖了。
她隻好按門鈴,打他手機,關機。
他不開門。
高端小區,門都是德國進口,密不透風,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聽見。她打電話給杜墨言。
“要不,你明天早上再過去?每天準時八點,有人給他送食材,他只有那個點才會開門。”
“好,我明天早上再過來。”她淡淡地說道,平靜地離開。
沒有那麽強烈的渴望見到他,心如止水,沒有波瀾。
韓遇城也從沒希望、盼望她找來,一個人,平平靜靜,足不出戶,看看球賽,看看書,享受多年沒有的輕松、平靜生活。
夜裡下起了雨,他起床關窗戶,剛要站起,雙.腿無力倒下……
——
早上八點,門鈴準時響起。
不過,今天過了十分鍾,也沒人來開門。
他難道知道她過來?
何初夏暗忖,旁邊送菜的大叔,一臉和善。
又按了門鈴,還是沒開門,何初夏蹙眉,掏出手機就要打119,120,怕韓遇城病發才沒開門的。
電話剛接通,厚重的門開了——
她微愣,還沒看見他,送菜的大叔進去了,她才回神,大步衝過去。
坐在輪椅上的韓遇城,聽到動靜,轉過頭,看到了站在門空的她。
沒想到她會來,他揚唇。
輪椅上的他,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面帶微笑,上身穿著淺色針織衫,下.身穿著灰色長褲。
她踏了進來。
“韓先生,您這是……我昨天來的時候,還好好的……”老五詫異。
韓遇城沒回答,老五不敢多言,立即去了廚房,將食材放進冰箱,將廚房垃圾桶收拾乾淨,帶著垃圾走了。
她平靜地關上了門。
“怎麽回來了?”韓遇城一臉微笑,看著著一身幹練利索套裝的她,她放下了包,走了過來。
“我工作在這,戶口在這,當然得回來,準備回去上班。”她平靜道,“眼睛也壞了?”
“看東西很模糊,戴眼鏡好多了。昨天腿還是好的,昨夜突然的,幸好之前備了輪椅!”他一臉樂觀,脾氣溫和,笑著道,沒抬頭,沒看她。
“這下下去,你的情況比做完手術更糟糕,還不如動刀子,你說呢?”她很平靜地問,面對他,像在面對一個普通病患。
她背過身,走到窗口,將窗戶一閃閃地打開,屋裡的味道有點悶人。
韓遇城看著她的背影,緩緩開口:“我聽杜墨言提過!要不,你幫我做開顱手術吧,這是醫學難題,我這橫豎都是癱瘓,權當給你做實驗室的猴子了!”
他的聲音裡夾雜著玩笑的語氣,無畏、無所謂的態度。
何初夏沒轉身,她揚唇,“你不怕,我一失手,要了你的命嗎?”
“不怕!那樣更好!”他笑著道,單手轉動輪椅的輪子,去了桌邊,他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