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如膠似漆6000 頭上包著白色紗布,骨瘦如柴的何初微,蠟黃的臉上,滿是的茫然的表情,漸漸地,她的表情變得痛苦,“好痛……頭好疼,我怎麽會有妹妹呢?”
她看起來像個走入完全陌生世界裡的孩子,但,何初夏對她這個樣子沒半點的憐惜和同情。
他呢?
心裡早就心疼了吧?
“姐,你剛剛還叫著他妹.夫的呢,怎麽現在就忘了?我是你的妹妹,他是我老公!”她沒客氣,直白地說道,對她宣示對韓遇城的所有權。
何初微聽了何初夏的話,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一樣,搖著頭,她那雙快要從眼眶裡凸出來的眼,更加無助地看著韓遇城,用盡力氣地緊緊握著他的手。
“阿城……”她顫聲喊。
韓遇城側過頭,看向病床另一側的何初夏,“你出去!”他衝她喝斥道。
何初夏懵了,看著韓遇城,他那雙黑漆漆的雙眼,緊盯著自己。
他這是什麽意思?
“韓先生,該出去的是你,病人才剛醒,我們需要給她做詳細、全面的檢查!”他既然在何初微面前對她不客氣,那她也不會客氣。
“不要……阿城……你別走,別離開我……”何初微慌了,看著他,無助地喊。
看著她這麽對自己的男人撒嬌,何初夏在心裡冷哼,肉麻的場景教她全身起雞皮疙瘩。
“初微,你別怕,我不走!乖……!”韓遇城一臉柔和,出口的話更教何初夏反胃,這個混蛋,一大早還跟她在病房裡那個的……
何初微那慌張無助的表情緩和了許多,還是緊抓著韓遇城的手不放。
“你先睡一會兒,我出去一下。”他要拿開何初微的手,她卻不肯松開,一臉泫然欲泣的樣兒,何初夏實在受不了這一幕,她什麽也沒說,出了病房。
“阿城……她是我妹妹嗎?為什麽說你是我妹.夫?我不懂,到底發生過什麽,我怎麽什麽都不記得了?”何初微喃喃地說道,何初夏出去了,她好像不怕了。
韓遇城莞爾,“她是我妻子,也是你妹妹,你以前知道的。”
何初微的臉色瞬間變得透明如紙,寫滿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不過,我是迫不得已才娶她的。”他又道,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何初微搖著頭,“為什麽會這樣……阿城……我都不記得了……為什麽我一覺醒來,你就成了我妹.夫了?”
韓遇城連忙安撫她,外面的何初夏,冷眼看著這一幕,她迅速回了辦公室,打開何初微的腦部ct掃描圖片。
從圖片上看,何初微的記憶區一點陰影都沒有。
她很快聯系了腦外科專家,大家集體討論這種情況。
“各位前輩,你們說,這位患者可能真失憶了嗎?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向各位前輩學習、請教。”何初夏虛心地問。
“小何,從ct上看,患者的顱內現在是沒任何損傷的,但也不排除腦神經受損,當然了,失憶還分很多種,頭部受重創是一個原因,也可能是心理上的強迫失憶!”
何初夏點頭,這些她當然清楚,她只是在想,何初微會沒會根本沒失憶,只是裝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自己心理陰暗了,還是對她存有偏見……
“我明白了!我會再繼續觀察這位患者的情況!”她誠懇道,會議散去,她一個人坐在會議室,單手扶額,心裡煩悶得很。
滿腦子都是韓遇城對何初微溫柔的畫面,還有他對她的不客氣,就好像他們仍然是一對生死戀人,而她只是個第三者。
會議室的門被人敲響,她抬起頭,穿白大褂的周天進來。
“初夏,你傻了是不是?你老公和那白蓮花在病房裡那麽親熱,你怎麽不管管?”周天進來,衝她揚聲道。
何初夏蹙眉,“什麽白蓮花,那是我姐。她失憶了,不記得我了,隻記得韓遇城,再說了,我和韓遇城現在是分居狀態,我管得著麽?”
她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在外人面前都這麽說的,大家都知道她和韓遇城現的婚姻,只剩下了結婚證。
“哈!我還沒見過這麽奇葩的事兒!你就不介意其他同事怎麽傳你?”周天嘲笑道。
“我不是早就被傳成綠巨人了麽?介意個什麽勁兒?”她說著,開始收拾資料,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兒。
可以想象,何初微現在和韓遇城在幹嘛,她沒去病房。
下午的時候,讓人推何初微又去做了全身ct掃描,接下來,她就等著康復後的複健了。
每次去查房,都能遇到韓遇城。
他好像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著,都好幾天了,公司不要了麽?不忙了?
何初夏在心裡嘲諷地想。
父母來看過何初微,聽說何初微抱著媽媽哭了很久,唯獨提到她的時候,全部想不起來了。
他們確定何初微不再有生命危險後,就離開了京城,回石城老家去了,臨走前,何媽媽還勸何初夏離婚的,因為,她以為韓遇城不愛她。
——
“阿城,我,我想去……衛生間……”何初微紅著臉道,一臉羞澀的樣兒。
何初夏剛好到病房,何初微看到他,連忙抱住了韓遇城,很怕她似的。
韓遇城也看到了她,她面無表情,穿著白大褂,脖子上掛著聽診器,一身淡然,處變不驚。
“初、初夏……”
何初微顫聲喊。
“怎麽了?看見我像看到老虎似的,怕什麽呢?”何初夏揚聲道,“我又不會吃了你!”
韓遇城瞪了她一眼,“初微,我抱你去衛生間。”
他說著,將何初微打橫抱起,去往衛生間。
怎麽,他還要伺候她大小.便麽?
何初夏暗暗握拳,她閉著雙眼,平複心口的怒意,這幾天,何初微一直黏著韓遇城,他們都沒機會單獨相處,她也不想理他。
為什麽不告訴何初微,他現在愛的是她,哪怕何初微真失憶了!
難不成是怕何初微傷心?
他怕傷了何初微,就不怕傷了她麽?!
想著想著,忍不了,她大步去往衛生間,“男女授受不親,還是我來照顧我姐吧!”
衛生間裡,何初微站在那,身子卻幾乎全依偎著韓遇城的高大身軀,看著這一幕,何初夏心酸難忍,恨不得馬上衝韓遇城發飆!
為什麽非要親自照顧何初微?醫院那麽多專業護工!
何初微沒有松開韓遇城的意思,何初夏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跟前,“姐,雖然你不記得我了,但是,爸爸媽媽都跟你說過了吧,而且我也確實就是你妹妹啊,他是你的妹.夫。你失憶了,難道三觀、道德也失了嗎?非要這麽黏著他?”
何初夏不客氣地嘲諷道。
何初微一副快哭了的樣子,怯怯地看著她,又抬起頭看著韓遇城,她松開了他的身子,但,她那弱不經風的樣兒,很快就要摔倒,被韓遇城一把穩住,他扣住了她的腰。
“何初夏,我跟你是什麽關系,你會不知道?我們的婚姻早就名存實亡了!”韓遇城瞪著她,對她羞辱道。
“名存實亡?韓先生,你確定嗎?!”何初夏哪受得了這個氣,揚聲反駁,聲音尖銳。
韓遇城松開何初微,讓她坐在馬桶上,他抓.住何初夏的胳膊,粗.魯地拽著她,將她往衛生間外拉。
“你給我放開!”她冷硬道,一臉氣憤。
到了外面,就聽到衛生間裡的何初微“哇”的一聲哭了。
“何初夏!你給我對她客氣點!她才是先來者,你是什麽?”韓遇城揚著聲音,衝何初夏羞辱道。
衛生間裡的何初微稍愣,立即又放聲嚎啕大哭起來,心裡卻暗暗得意著。
慶幸,當初在車禍的瞬間,為他擋了一下,不然,他怎麽會感動,怎麽會知道她的“好”?!只是倒霉,那車禍把她害成了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兒!
她沒想到車禍會那麽嚴重,不然,不可能為他擋那一下的。
外面,韓遇城臉上的狠戾表情已經變得溫柔,何初夏正要反駁,他捏著她的下巴就吻住了她的小.嘴,她氣得對他拳打腳踢。
“傻.瓜,夠了!噓……小點聲,你真以為我跟你一樣蠢麽?”韓遇城貼在她的耳邊,低聲道。
何初夏一臉不解,還是掙扎,韓遇城一把按住了她的雙肩,“以後,除了給她看病,你給我離她遠點!”
韓遇城又不客氣地吼,他這一下凶狠一下溫柔的樣兒,讓何初夏一頭霧水,她被他拽著,出了病房,在病房門口,他被她推了出去,被路過的護士撞個正著。
病房的門已經被韓遇城重重地關上了。
“何醫生,你沒事吧?”護士扶著何初夏,關心地問。
她輕輕搖頭,“沒事。”
“這人怎麽這麽渣啊?!真是白長那麽帥了!”護士打抱不平道,大家都知道何初夏的苦。
她笑笑,沒說什麽,走了。
韓遇城到底是什麽意思?
感覺像在對何初微演戲,目的是什麽?
雖然,他可能有什麽苦衷,但是,她還是很氣憤,沒法想象,更見不得他對何初微好。
她去了杜墨言的病房。
杜墨言做了造影檢查,已經被確診為冠狀動脈硬化,病情很嚴重,得及時做心血管手術。
剛到他病房門口,就見著他動作粗.魯地將那個女孩從病房裡推了出來,“你給我滾!別再纏著我了!”
杜墨言失了風度,幾乎咬牙切齒道。
“你忘恩負義!我是你的救命恩人!沒有我,你早死了!”女孩氣不過,大聲吼。
“曉曉,你就別再氣他了,他可是個病人,你想把他氣死啊?”前天剛知道這女孩的底細,叫林曉,出身名門,24歲,詳細情況,她不得而知。
“他巴不得我把她氣死呢!”林曉氣呼呼道,杜墨言已經將病房的門反鎖了,何初夏上前,連忙敲門。
他不肯開門。
杜墨言站在門後,閉著眼,因為剛剛的激動,有點頭暈、心慌。
不一會兒,林曉被家裡人找回去了,何初夏又敲了門,杜墨言還是不開。
“主任,還是早點把手術做了吧,別再倔了!”她說了句,走了。
杜墨言一動不動,他一點活下去的意願都沒有,他的人生,一直是冰冷灰暗的。
——
剛下班,喬世勳出現在了醫院側門口,約她去吃飯。
自從那次韓遇城對她說了那話後,她能不見他就不見,推掉好幾次約會了,想著韓遇城還在病房守著何初微,也怕喬世勳懷疑什麽,她答應與他吃飯。
“今天怎麽滿大街的玫瑰花……”何初夏看著外面的街景,好奇地問。
喬世勳莞爾,“summer小姐,你成天泡在醫院,泡傻掉了吧?今天是你們中國人的情人節!”
他衝她挪揄道。
何初夏這才想起,拍了拍額頭,“是快忙瘋了,哪記得這些,難怪今天護士站好多玫瑰花。因為很忙,之前沒時間出來和你吃飯,哥,你沒生氣吧?”
“怎麽會?!”喬世勳笑著道。
他們去了一家西餐廳,有紅酒、西餐,中途,侍者還送了一束紅色玫瑰,說是喬世勳送給她的。
這個場景,讓她突然想起兩年前的某一晚,韓遇城也是這樣。
她當時還很傲嬌地裝作不感動呢,暗地,高興得快上天了。
“在想什麽?不喜歡?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你今天應該收到玫瑰。”喬世勳鎖著她,微笑道,一臉溫和。
她笑了,“謝謝,我當然喜歡!”
“你的老公,聽說他最近很過分,你也傻,為什麽還救他心上人?”喬世勳切著牛排,淡淡地問。
何初夏喝了口紅酒,“她也是我親人啊……治病救人,本就是醫生的天職,怎麽能不救?”
“你又來了!”喬世勳說道。
“喬大哥,他不愛我,我現在才知道,呵……”她苦笑道,說了一堆韓遇城和何初微這幾天如膠似漆的事。她說這些,是想讓喬世勳相信,韓遇城愛的是何初微,不是她,這樣,他和崔女士應該不會想著對付她吧?
——
喬世勳送她到樓下,要上來,她完顏拒絕了,推說明天有手術。
抱著喬世勳送她的玫瑰,她進了電梯,想著韓遇城和何初微現在可能在病房你儂我儂,她心裡還是升起了一股強烈的委屈和失落感。
那個混蛋,七夕,也一點表示都沒有!
她和他還沒一起過情人節過呢,無論是東方的還是西方的。
即使再成熟,在感情上,還是個小女人。
會吃醋、會嫉妒,會失落,也會委屈,更會胡思亂想,患得患失。
父母走了,每天回到家,迎接她的是一室空寂,現在的生活和在國外的時候沒什麽區別,不過,以前看不見韓遇城,現在看見,每天都能看見,看見他伴在別的女人身邊,還天天如膠似漆。
進了黑漆漆的房子裡,她伸手開了玄關燈,低頭就要換拖鞋,誰知——
玄關處的地板上,竟然擺滿了紅玫瑰!
一朵一朵,嬌豔欲滴。
她懵了,懷裡還捧著喬世勳送給她的玫瑰。
哪來這麽一大.片紅玫瑰?
這時,屋裡有了動靜,隻開著一盞燈,客廳還是昏暗的,一道高大的身影在昏暗裡走動,她定睛,屬於韓遇城的那張俊臉,越來越清晰。
她愣著不動,男人已經大步走來,面無表情。
他走到她的身邊,大手抓.住她懷裡的那捧玫瑰花,關掉玄關的燈,一室黑暗,他從兜裡掏出檢測監聽器的設備,在那捧花上掃描了下,確定,沒有裝監聽器,才開了燈。
“你,你怎麽進來的?!”何初夏終於回了神,氣憤地問。
這問題出口,她意識到自己傻了,他以前就會開鎖,她一時沒想起來,就見著韓遇城拿著那捧花,走到垃圾桶邊,將捧花頭朝下,按了進去,毫不憐香惜玉。
“你幹嘛?!”她氣憤道,這個霸道的混蛋,“怎麽,今晚七夕,沒陪你心上人過啊?”
想到何初微,她氣急,嘲諷道。
“陪了,這不正在陪麽?”韓遇城轉身,睨著她,理所當然地回答。
“誰是你的心上人?!病房裡的小蝴蝶才是吧!”她酸溜溜地氣憤地吼,抬腳想把那一地的玫瑰花給踹了,但是,腳抬起來卻舍不得落下。
“你走!把這些都弄走!我不稀罕!惡心巴拉的!”她說道,放下包,走去餐桌邊。
“你說誰惡心?”韓遇城上前,一把扣住她的腰,一手捏著她的下巴,沉聲問。
“你!還有何初微!惡心死了!”想著何初微在他面前那撒嬌的樣兒,她就反胃。
韓遇城真不知該高興還是氣惱,她起碼是吃醋了,在乎他的,該高興的,但是,又怕她真誤會他。
“你呢?還和喬世勳一起吃飯,居然還接受他的花!”韓遇城酸溜溜道。
“我就吃了,怎麽了?唔……”話沒說完,就被他給吻住了,何初夏扭頭掙扎,韓遇城卻不肯松開。
她被他按著躺在了餐桌上,他彎著腰,放肆地吻著她。
每天都能看到她,卻要裝著對她冷漠,偶爾還要衝她發脾氣,他心裡也不好受,生怕把她一點點推遠了。
一吻方畢,何初夏的手打在了他的臉上,沒有用力,並不算一巴掌,“韓遇城!你什麽意思?!”
她瘋了似地吼,雙眼漲紅。
“你到底是在對我演戲,還是在對何初微演戲?!看著你跟她那麽如膠似漆的,我都覺得自己是被你們耍了!何初微失憶,是裝出來的吧?你們一起欺負我呢!”她控訴道,雖然,在心底是相信他的。
“何初夏!你胡說什麽?!都什麽時候了,還在懷疑我?!”他沒好氣道,將她扶了起來。
“你為什麽對她好?就因為她失憶了?她每天都在說你們倆小時候的事,你心疼了是不是?回憶起你們以前的感情了是不是?!你告訴我,如果是,我何初夏絕對不會對你死纏爛打!”她惡狠狠道。
她坐在桌子邊緣,頭髮微亂,一臉氣憤,雙頰通紅,大眼乾瞪著他!這幾天,忍著沒在何初微面前拆穿他,她已經夠信任他的了!當然,信任的同時,看著他對何初微那麽好,她也有著不確定,因為對這段感情一直就缺乏安全感。
“不是!”韓遇城雙手扣住了她的雙肩,大聲反駁,一臉篤定的神情。
她的心踏實了點,沉默以對,等他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