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找不到回家的路4000求月票! 管家喊她一次“太太”,她哭得就越傷心幾分。滿腦子滿心都是她一個人在這邊學習、生活的情景,第一次路過這棟別墅的時候,就覺得很親切,尤其初夏時節,院子裡的那從梔子花……
她來美國之前,他就安排好了這裡,為她安排好了一切。
掌心盡是淚水,眼淚還在不停地流,不停地哽咽,不顧肚子裡兩個兒子的踢動。環顧四周,看著空蕩的屋裡。
“陳阿姨,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我一直都不知道,這裡是他……是他安排的……!”她哭著問,以為,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在這邊的時候,韓遇城是對她不管不問的,以為他不愛她的。
管家歎了口氣,“先生,先生不讓我說啊,我也不好多嘴。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讓我告訴你,想著你們夫妻倆應該是鬧什麽矛盾了,他表面不關心裡,暗地裡,還是非常在乎你的。那次,你喝醉了被男同學非禮,他知道了,叮囑我一定要把你送到宿舍。還有,知道你常常在實驗室加班,吩咐我每天晚上等你下班,叫你進來吃宵夜。他說,你就喜歡湯湯水水的,餛飩啊,米線啊什麽的。”
她平靜地聽完,又痛哭起來,心臟狠狠地撕扯著,此時此刻,多想他能從樓上下來,然後,她衝過去,把他緊緊抱住!
然而,他並不在這!
這時,門口有人進來,她轉身——
不是他,是杜若淳。
“嫂子,我在這邊出差,聽說你來了,過來看看。”杜若淳平靜道,看著她的大肚子,滿臉眼淚的樣兒,有點心疼。
“怎麽哭了?”
“杜先生,太太剛剛知道她是這裡的女主人……”管家插嘴道。
杜若淳看向她,“你才知道?我以為四哥早就告訴你了!”
何初夏苦笑,喉嚨還哽著,很久沒這麽痛哭一場過了,在大山腳下再苦再累的時候,也沒掉過一滴眼淚。
“當時,他剛知道你要來這邊進修的時候,就讓人布置了這棟房子,我跟他來過。還有,為了能經常來看你,那家夥把韓氏那兩年的發展重心都移到舊金山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計劃趕不上變化,出了那茬子事兒!”杜若淳感慨道,隻怪命運太捉弄人吧。
這時,他的腦子裡唱起:“一開始我只相信,偉大的是感情。最後我無力地看清,強悍的是命運。”
何初夏那張仍然瘦削的臉上,這時,又爬滿了眼淚。
“他都不告訴我……你們都不告訴我!”她啞聲哭喊著,滿心的感動裡,夾雜著惆悵,讓人有點絕望。
“四哥那大悶騷,淨想著給你個驚喜呢,哪會讓我泄密!他那時,訂了兩張頭等艙機票,要親自送你過來的,順道在這邊小住。”杜墨言不怕她更傷心、感動,繼續說著,他以為這些事,韓遇城早告訴她,沒想到,她還一直蒙在鼓裡。
“呵呵……哈哈……”何初夏又哭又笑,像個瘋子,“我那時候還讓他送我去機場的,他還答應了……呵呵……這個混蛋,他是要親自送我來的!”她邊哭邊笑道。
如果他現在在她面前,她一定對他拳打腳踢一頓!
“你丟下昏迷不醒的他來這邊的時候,他很傷心啊,一直生你的氣,你又不主動聯系他。那兩年,他從不來舊金山這邊出差,從不來西部。那次,你生日吧,他在紐約,那晚喝得酩酊大醉,嚷著要找女人,結果嘴裡不停念叨你的名字!”杜若淳又道,他說的每句話,都刺激著何初夏的淚腺。
有一種深情叫:看似無情。
韓遇城就是這種人,他不喜表達,卻在默默地做著為她好的事。
“杜先生,你少說兩句吧,太太是孕婦,不能太傷心!”看著大腹便便,哭得傷心欲絕的何初夏,管家有點擔心,要上前扶著她在沙發裡坐下,被她拒絕。
“我不是傷心,我是感動,也很氣憤。杜大哥、陳阿姨,我上樓看看……”她仍然鼻酸,稍微眨一下眼皮,淚珠就從眼裡落下。
步履蹣跚著,一步一步,走到樓梯口,右手扶著了扶欄,一腳踩一下台階,不急不緩地上樓。
主臥的門板,“吱呀”地打開,強烈的光線刺眼,對面的歐式拱形窗戶,透著強烈的光線,屋裡白茫茫的一片,往前挪一步,房間中央的那根吸頂銀色鋼管,甚是顯眼。
她笑了,卻也流著眼淚,“你這頭色.狼,想得真美!”
他曾經肯定是想,她在這邊學習,他就在舊金山上班,每天回來住,晚上的時候,她還能給他表演鋼管舞,然後……
這個臭男人,曾經描繪了一幅多美好的藍圖,結果,因為那起車禍,全都打亂了!
他沒想到,他們的未來會是這樣。
他也只是個渴望幸福,渴望安定生活的平常男人。
牆上,果真掛著一幅放大的照片,是她第一次穿著晚禮服與他出席商業活動的那張照片,照片上,面容絕美的女人,那雙飽含深情的眸子,望著身側的俊帥卓絕的男人。
她又笑了,咧著嘴哭,想起他說的那句“這張照片拍得非常不錯,看得出來,你愛我!”
她當時心虛得差點嗆著,矢口否認。
如果時間能重來,她那時候,一定會堅定地告訴他:“笨蛋,我就是愛你啊!”
可惜,沒有如果。
得了重病的他,已經不知所蹤,她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思,怕自己傻了,癡.呆了,成了她的拖累。
她苦笑,並不怨他,只是心疼他!
他還不知道,他們的孩子沒掉,他心裡當時一定很苦、很矛盾。
“韓遇城,你在哪?你在哪?”她在床邊坐下,背靠著床頭,抓起一隻枕頭,喃喃地問。
不管他的病有多重,不管他變成了什麽樣,她隻想找到他,看到他,守著他,讓他守著他們母子三人。
她抱緊枕頭,像抱緊了他,哽咽著,心疼他的一切,也感動他對自己的愛護。
——
確定韓遇城不在加州,他們來之前就知道,他不在這,還在國內,沒有出境記錄,也不會偷渡來,唯一的線索就是青舞,警方一直在找她。
韓遇城不在,關於他的病情是否惡化,他們不得而知,杜墨言和威爾也沒研究出個所以然。
很快,又飛回了國內。
崔女士雖然將走私軍火的事都推到了韓翊頭上,但控方有充足的證據證明,她和喬世勳才是主犯。崔女士還不知道自己是被親孫子出賣了的。
為了保護韓翊,對外,只能讓他“坐牢”。
她見到韓翊是在韓家的老宅,二叔韓偉梁也在。
“初夏,既然老四生了那麽重的病,你們的婚姻檔案……我看,還是不改了吧,就離婚狀態!”韓偉梁猶豫道。
“二叔!不行!你們趕緊幫我改成已婚狀態!”何初夏大聲反駁,當時用了特殊手段,將民政系統裡,她和韓遇城的婚姻狀態改了。
結婚證什麽的,都還在她這呢。
她不想再去領第二次!
韓偉梁和藹地笑了,“好好好,我這就打電話去。你們聊!”
客廳裡,只剩下她和韓翊兩人。
韓翊的頭髮再次剃得很短,勞改犯的髮型,他穿著短皮靴、牛仔褲、黑色t,面無表情,不似之前的風流樣兒。
被何初夏嚴肅地盯著,他倒有些不自在,“四嬸,你是在怪我麽?”
“你說呢?”何初夏一臉嚴厲,像個家長,雖然她隻比他大四歲。
“是,怪我!怪我沒那麽心細,沒發現他的病!也怪我沒管好自己的女人……四嬸,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把人給找到的!”韓翊篤定道。
“這個青舞,究竟是什麽人?她帶著一個大男人,一條獵犬,能去哪?怎麽你們這些號稱無所不能的特種兵都找不到她?”她覺得,一定是韓遇城大腦不清醒了,才會被青舞牽著鼻子走的。
韓翊笑了,“這還得感激我那無所不能的四叔啊,青舞是他的手下,他一手培養的特工!常年跟在催老太婆身邊,給他做間諜!”
何初夏傻眼。
“還有一點,四嬸,青舞……她喜歡四叔!”韓翊略帶傷感地說道,他早就知道,青舞喜歡韓遇城,即使韓遇城交給她的任務結束後,她還不肯撤退,跟在他身邊,繼續監視他,後來,又被喬世勳弄去了……
青舞喜歡韓遇城?!
何初夏突然就吃味了,一個喜歡他的女人,把他帶走了,他的大腦還不清醒,會不會……
她沒有繼續想下去,回神,深吸口氣,“不管怎樣,你最好早點找到他!我現在肚子大了,行動不方便,但是,如果你有線索,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
韓翊看著她,點點頭,靦腆地問了句:“四嬸,你還討厭我吧?其實,那晚我對你,什麽都沒做啊!還有,四叔下手也忒狠了,我到天亮都沒醒過來!”
他邊說邊活動脖子,抱怨道。
韓遇城都很疼愛這個大侄子,她怎麽會討厭?
“反正看你不順眼,不過,誰教你四叔疼你呢!你小子最好別辜負他對你的期望,他很器重你!”她嚴肅道。
韓家的男人,都很悶騷!
韓翊調皮地笑笑,“你別太擔心,安心養好我的倆小兄弟哈!”
他一個二十三的大小夥,將來要喊倆小嬰兒“弟弟”,想想就挺好笑的。
何初夏也笑了,“我不擔心,我甚至相信,他會好好的,等我們找到他,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只要他還好好地活著,我就知足了!”
她說著心裡話。
大家雖然表面很樂觀,但心底深處,還夾著傷感。
韓翊在其他人到來之前,悄悄地走了,他的父母都還不知道他是臥底身份。沒有到齊的一家人,吃了頓很傷感的午飯。
——
她去馬場找過弩,弩不在馬場,說是回瑞典老家了,在馬場遇到了小姑子韓遇煙,她說在這打工的。
一個大小姐,來馬場打什麽工?何初夏隻覺蹊蹺,沒有多問。
她沒回去上班,孕晚期,不能再折騰。對於她而言,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她不讓自己沉迷於思念裡,專心研究起神經外科,研究和韓遇城一樣的病例。
深夜,又下雨了。
她被雷聲擾醒,肚子裡的倆兒子也被驚動了,“寶貝們,別怕,只是打雷了……”
看向床畔,依然空蕩,她鼻酸,歎了口氣。
此時,位於山區的一棟農家院裡,一個男人突然從屋裡跑了出來,他站在院子裡,淋著雨。
“夏夏……打雷了,不要亂跑!乖,別怕,韓大哥在!”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低聲說道。
“汪!”
打著傘的女人從屋裡出來,走到他的身邊,拉住了他的手臂,卻被他用力甩開,女人差點摔倒。
“我要回家!我要去找她!”雨水衝刷著他的臉,他大聲咆哮。
他想回家,卻找不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