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番外】第020章：不再離開我的承諾！6000　　　　他居然說不見她。

  深愛著她的牧歌，居然說不想見她！

  分開半年多，哪怕他誤會了她，難道，他就不想她麽？！

  她著實被他那句無情的話傷到了，這一夜，她幾乎沒睡，一直在想著他。她知道，他肯定知道她來找他，肯定在屋裡看到她按門鈴了，卻故意沒開門。

  曾經一句“和平分手”，她可沒當真！

  而他，好像完全當真了！

  看著他穿著西裝的背影，她緩步上前，右手一直撫著挺得很高的肚皮，裡面的小寶寶正在動著，好像很喜悅，因為要見到爸爸了……

  他似乎也有了很大的變化，穿著深色的西服、皮鞋，留著很短的寸頭。

  牧歌沒有轉身，酒店過道裡都鋪著隔音的地毯，他聽到了沉而悶的腳步聲。

  葉莫凡從房間裡出來，看著挺著大肚子的妹妹朝著牧歌走去，步履艱難，十分緩慢，他剛想追上前扶著她，打住了。

  “牧哥！你這半年多，去哪了？！”扎著馬尾，一臉疲憊的葉子，看著他的背影，有氣無力地揚聲問。

  她沒有叫他的名字，還是親密地叫他“牧哥”，語氣裡透著對他的依戀。

  牧歌嘴角上揚，嘲諷地笑了，這女人，她還想怎樣？！

  真不明白，她為什麽要來找他？！難道這半年多，她還沒玩夠結婚？

  他隱居山裡，對外界不聞不問，從不打聽關於她的消息，出了山，到了城裡，仍然沒有打聽她的消息，就是要與她徹底斷了聯系！

  “牧哥！你轉身，看看我！”看看我……看，我們的孩子，八個月大了……他還不知道她懷.孕了吧……如果知道，一定不會這麽狠心不見她的。

  “葉子！我們早就和平分手了，沒必要再見面！實不相瞞，我已經有新的女朋友了！”他背對著她，沉聲道。

  葉子頓住腳步，聽著他的話，她不停地搖頭，她才不信他的鬼話。

  “牧哥！你再不轉身，我要生氣了啊……”她實在沒力氣了，一夜沒睡覺，頭昏腦漲，此刻，感覺喘不過氣來，肚子裡的小寶貝還不安地動著。

  再加上聽著牧歌說這麽傷人的話，她更難受！

  生氣……

  她以為她是誰？！

  還是以前那個被他愛著、寵著的心愛.女人麽？！他牧歌也是有骨氣的！

  “葉小姐！我實在沒時間跟你說這些，不好意思，失陪了！”牧歌冷酷道，雙手拉開雙開大門，就要進去。

  他都不肯轉身看她一眼……

  葉子搖著頭，鼻頭髮酸，感覺空氣稀薄，她快窒息了，眼前一黑——

  “喬喬！”葉莫凡見妹妹就要倒下，他大吼一聲，反應迅速敏捷地跑過去，箭一般地衝到她的身後，葉子倒在了他的胸口。

  聽到男人的驚恐聲，牧歌再也忍不住地轉了身——

  這一轉身，他那雙淡漠無情的眼，漸漸地瞪大……

  穿著乳白色連身裙，後仰著倒在葉莫凡懷裡的女人，她的肚子，又挺又大！

  而那女人，正是葉子！

  曾經是他心尖上的人兒……

  牧歌震驚了，只見兩個保鏢模樣的男人也衝了過去。

  “牧歌！你混蛋！喬喬身懷六甲，你還氣她！”葉莫凡對看似無動於衷的牧歌，厲聲吼，隨即，他的大拇指掐住了妹妹鼻子下方的人中。

  “快叫120！就說有懷.孕八個月的孕婦暈倒！快！”他邊掐邊對保鏢喝。

  這會兒，牧歌終於緩過神來。

  “葉子！”原本一身冷酷的男人，此刻，一副快哭了的表情，他大吼，朝著這邊，大步跑來！

  她懷.孕了！

  他怎麽也沒想到，她懷.孕了……！

  “咳……”葉子從休克中蘇醒，咳嗽一聲，雙眼有了光，她的手胡亂地抓牧歌的手，“牧哥……牧哥……你，不要走……不要丟下……我……寶寶……”

  她氣喘籲籲的，上氣不接下氣，牧歌立即雙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葉子……”他的心，猶如刀割般的疼。

  看似冷酷，如何真能無情？！

  看著他握住了自己的手，葉子笑了，心也安下了，她疲憊地閉上雙眼……

  “葉子！”牧歌歇斯底裡地吼，以為她……

  ——

  醫院，病房。

  黃昏時分，夕陽余暉照耀在窗戶上，反射在牆壁上，那暈黃的光芒投射在病床.上，她蒼白的臉上……

  男人雙手緊握著她的手，一動不動，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的臉。

  心臟狠狠地絞著，疼著，心疼她，當然，也恨著、怨著自己！

  她真傻！

  為什麽要懷他的孩子？！他可是一個活不長的人！

  男人雙手手肘撐著床沿，握著她的手，親吻她的手背，邊落下珍貴的晶瑩剔透的淚水……

  “牧哥……”她仿佛聽到了他的抽泣聲，漸漸轉醒，牧哥連忙側過頭，在她完全醒來之前，他止住了悲傷的眼淚。

  “我在！”他看著蘇醒的她，沉聲道。

  “牧哥……別走……我，我沒有跟那些男人……我沒跟他們曖昧，是，是演戲……你別生我的氣了……那是，我故意的，想……笛子……”剛醒來，她就急急忙忙地跟他解釋，好像怕他再跑了一樣。

  聽著她的話，牧哥的心狠狠撕扯著，其實，當初說到底，還是他不夠自信，不相信自己這樣一個病秧子，能教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死心塌地地愛著自己！

  “我，我是故意的……牧哥，我故意離開你的……你別生我的氣……我不要分手……”葉子哭了，看著他的臉，半年多不見的人，杳無音訊，還曾以為，他早自殺了……

  太好了，他還活著！

  她要好好珍惜他，再也不氣他了！

  聽著她的話，牧哥那愧疚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他垂著頭，用力地點頭。

  “我知道！我知道了！”他痛哭道。

  “牧哥……對了，孩子……我，我懷.孕了，八個月了，還有，一個多月，我們的寶寶就出來了……是，是女兒！小棉襖！”葉子激動地顫聲道，仍然氣喘籲籲的。

  牧哥抬起頭，早已淚如雨下，他看著她的大肚子，那裡正棲息著一個小葉子……

  男人的淚水掉得更凶。

  既感動一個小生命的存在，感動她對他的愛情的堅守，同時，也愧疚、痛苦！他仍然擔心著自己的身體，怕自己無福消受這美好的一切！

  “葉子……你怎麽這麽傻？！我寧願你對我無情一點，也不要你這樣！”牧歌隱忍著眼淚，咬著牙，一臉痛苦的樣子，說道。

  一想到將來，他的兩個一大一小的女人，會失去他，他便心如刀絞。

  葉子還沒明白他的意思，皺著眉，“你那麽愛我……我怎麽會對你無情……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像你這樣對我好的男人了……我不愛你，愛誰？”

  牧歌低著頭，雙手扒著自己的頭，仍然一副痛苦的樣兒。

  他的內心在撕扯，翻山蹈海般的情感，促使他抬起頭，猛地站起，而後，彎腰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葉子安心地閉著雙眼，任由他親吻著自己，真好，他又回來了，以後，她再也不要和他分開了……

  “葉子……你怎麽這麽傻……你這樣，讓我情何以堪？”離開他的唇，他的鼻尖貼著她的鼻頭，他痛苦而無奈地說道。

  她仍然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笑著，“你別走了……牧哥……我真的好想你……以為，你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幾次都想結束生命去找你……不要丟下我了……”

  她幾乎是對他苦苦哀求道。

  不敢再對他霸道、強勢了，怕再把他氣走了，她小心翼翼，苦苦求著他道。

  聽著葉子的話，牧歌的心一下一下地揪著，他是不會走了，但他無法向她保證，陪她終老啊……這半年多，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從沒吃過藥，沒去看過病……

  在山裡，有靈感就寫寫歌，每天過著等死的日子。

  有人敲門，牧歌立即直起身，醫生和護士進來。

  “葉小姐孕晚期一定要注意休息，保持心情舒暢，再也不能熬夜了，這樣對你和胎兒都不好，明白嗎？”女醫生對葉子親切地建議道。

  葉子虛弱地答應。

  很快，醫生和護士都走了，她還要留院觀察一晚。

  不一會兒，莎莎來了，她看到牧歌，直接把他叫出了病房。

  無人的角落裡，穿著一身優雅大氣套裝的女人，披著一頭波浪卷發，她一臉憤慨地看著跟前的，已經三十好幾的男人。

  牧歌知道，莎莎為什麽生氣。

  “每次都是一聲不吭地走了，一走就是杳無音訊！你是不是覺得玩失蹤很酷啊？！想過關心你的人嗎？！想過你的父母和親人嗎？！”莎莎激動地對他教訓道。

  牧歌嘴角輕輕地揚起，“孟璐，你別生氣，也犯不著這樣。回去吧，別讓杜若淳又亂吃飛醋了。”

  “牧歌！你說這話還有良心嗎？！杜哥現在比我還關心你！你最好別再玩失蹤了！不然，多少人會被你害死！你看看葉子，她一個孕婦，成天提心吊膽的，能熬到現在，真是奇跡了！你知道她心裡有多苦嗎？你知道懷.孕有多辛苦嗎？！你但凡還是個男人，就該對她不離不棄的，好好照顧她，陪著她，愛護她！”同為女人，葉子所受的苦，莎莎都體會過！

  懷.孕的時候，男人不在身邊，那種滋味……

  牧歌愧疚地笑著，點著頭，“我明白，你放心吧！”

  “我不會再走了……”他笑著道。

  ——

  回到病房，葉子又睡著了，她就是缺眠，勞累過度。

  天黑的時候，她的家人來了。

  她的父親，他有過一面之緣，母親，這是第一次見。葉母留在病房裡，牧歌被葉父叫到了外面。

  “伯父，對不起！”牧歌誠懇道，垂著頭。

  “你對不起我什麽？！”葉父揚聲問。

  牧歌抬起頭，尊敬地看著他，“不該給她希望，又棄她而去！”

  “你倒是不糊塗！行動上怎麽那麽慫？！”葉父反問。

  牧歌慚愧地又低下頭，“您放心，我以後會好好照顧她，能照顧她多久，是多久……”

  不應該再退縮了，不該再讓她難過了！

  葉父冷哼，“希望你說到做到！”

  沒有再說他什麽，作為男人，他能理解牧歌的難處，作為長輩，只希望女兒別再受苦了！

  ——

  晚上九點，葉子醒了，病房裡仍然只有牧歌一個人，他對她說哪些人有來過。

  “餓了吧？家裡送的飯都還在，我去熱！”他柔聲地問。

  她是餓了，雖然掛了不少營養液。

  很快，牧歌熱好了粥和包子，將vip病房的病床調成仰角，讓她仰躺在床.上，她大著肚子，坐直了會憋得難受。

  他坐在床沿，端著粥碗，準備喂她吃飯。

  葉子的雙眼卻一直緊盯著他的臉，“你瘦了……這半年多，去哪了？為什麽，我們都找不到你，我爸都幫我找過你，沒有找到……”

  “在山裡，寺宇裡……”他笑著道。

  “不燙了，我喂你……”他柔聲道。

  葉子感覺自己在做夢，她心心念念的他終於回來了，還正在喂她吃飯……

  “啊……”她張口，笑著含.住了一杓粥，眼角笑彎了，幸福地看著他。

  “我是在做夢嗎？你真的回來了……正在喂我吃飯，我為什麽，感覺不真實呢？”她傻乎乎道，伸手摸.他瘦削的臉頰，牧歌捉著她的手腕，臉在她的掌心蹭了蹭，他笑而不語。

  “是真的！你在！”葉子傻乎乎地說道，“我還要吃！不能餓著肚子裡的寶寶了！”

  雙手捧著肚子，她笑意盈盈道。

  “寶寶，爸爸回來了……”葉子紅著眼眶，啞聲道，想到之前所受的思念之苦，一股淡淡的酸澀、委屈，油然而生……

  牧歌的心，狠狠地扯著。

  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他到現在都還沒敢摸它一下……

  “動了，動了！小葉子聽到我的話了！牧哥，你快，你來！”葉子激動地說道，一臉的喜悅。

  牧歌則傻愣著，有點不知所措。他在葉子的指揮下，側著耳朵趴在了她的大肚子上，“聽到了嗎？她正在踢我呢！”

  葉子柔聲問。

  牧歌那顆心早已澎湃得心跳加速，他仔細聽著，果然，聽到了他的寶貝女兒的踢動聲。

  他睜著眼，複雜地看著葉子，初為人父的那種喜悅感覺，教他激動得全身泛起雞皮疙瘩……

  “聽到了，我聽到了。”他激動地笑著道。

  “你……她這樣……你會不會不舒服？”他沒忘關心她道。

  葉子連忙搖頭。

  牧歌趴在她肚皮上很久，才起身，又讓她吃包子，她不肯，在他的命令下，吃了兩顆小籠包。

  ——

  他寸步不離地照顧她，在看到她浮腫的小.腿和雙腳時，他才知道，孕婦有多苦。

  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不停地幫她按摩雙.腿，按摩結束，打了一盆熱水，端過來，他卷起襯衫袖子，蹲在病床邊，大手搓.揉著她浮腫的腳，如同一個體貼入微的好丈夫。

  葉子看著正在幫自己洗腳的牧歌，她雙眼紅了，鼻頭酸脹，紅了，流下了眼淚……

  “怎麽了？！是不是，水太燙了？”牧歌見她哭了，他滿心酸澀，激動地問。

  葉子不停搖頭，牧歌站起來，“那怎麽了？”

  “你說，你有女朋友了？！”葉子激動地問，那霸道的樣子又回來了，一臉氣憤。

  牧歌愣了下，轉瞬，他立即搖頭，“我，我那是……故意氣你的……”他不好意思道。

  葉子的拳頭砸在了他的心口，不過，下一瞬，坐在床沿的她，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側臉貼在他的懷裡，沒有說話，她只是委屈地哭著，緊緊地用盡氣力地抱著他！

  牧歌也閉著雙眼，滿心疼惜，大手輕輕地撫摸她的後腦杓，安撫著她……

  ——

  “牧哥……”

  “怎麽了？哪不舒服？”夜深人靜的病房，她突然喊，睡在陪護床.上的他，立即坐起，緊張地問。

  “我想跟你睡……不然，我不踏實……”她喃喃道，好像要時時刻刻地抱著他，她心裡才會踏實。

  她大著肚子，他怕碰著她。

  不過，還是上.床了，她大著肚子，他沒法正面抱她，只能讓她背對著自己，他從她身後，擁著她。

  葉子安心地閉著雙眼。

  她一字一句地跟他講述著之前自己的計劃和打算，講了笛子的不良居心。

  “他們根本就沒什麽靈丹妙藥，笛子喜歡你，想讓你娶她罷了！那個死丫頭，還在你的洗澡水裡下了迷魂的香料，不知佔過你多少便宜呢，你都渾然不覺！”葉子氣呼呼道。

  沒有靈丹妙藥……

  牧歌在心裡苦笑，他就知道，自己就是這命短的命！

  “那……笛子和師傅呢？”牧歌沉聲問。

  “回大山裡了！被我警告過了，師傅還算是個不錯的人，他答應我，會看好笛子的！所以，我沒追究她！”葉子又道。

  “你該跟我說實話的……”牧歌輕聲道，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其實，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他的不自信！

  葉子撅著嘴，“我不是救你心急麽，以為真的會有什麽奇跡的……”

  牧歌苦笑，哪有什麽奇跡？！

  “牧哥，你當初是不是很恨我？”她喃喃地問。

  牧歌的心絞著，不過，他淡淡一笑：“不恨，我巴不得你真的離我而去……葉子，你真傻！”

  “我才不傻呢！其實，牧哥……”他知不知道那件事呢？葉子欲言又止，還是先不說吧。

  “怎麽了？”

  “你昨晚和今天上午，在酒店裡，很可惡！居然那麽冷酷地對我！居然不肯見我！”葉子撒嬌道，開始跟他秋後算帳了！

  牧哥苦笑，也氣自己很白.癡，很矯情！

  裝什麽冷酷？！他得承認，無論她是否傷了他，他都永遠栽在她的手裡了！無法自拔……

  “對不起……”他苦笑道。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我隻想聽你的承諾！不再離開我的承諾！”葉子大聲道，在久違的懷抱裡，她發揮著久違的任性。

  不再離開……

  他如何承諾？

  他遲早會離開她去另一個世界的啊……！

  “你居然還在猶豫？！牧歌！你到底懂不懂，什麽是愛？！”葉子急了，吃力地轉身，手捏著他的臉頰，身與心都在顫抖。

  無論疾病還是貧窮，她多想聽他用鏗鏘有力的聲音，給她一個“不棄不離”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