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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舊愛,總裁的秘蜜新娘》第320章 消愁,你在愁什麽?
  第320章 消愁,你在愁什麽?    男人望著她,骨節分明的手指還停留在中控鎖上,目光也凝然未動,仿佛心裡藏著沉甸甸的東西,壓得他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段子矜便松開了要去拉車門的手,很有耐心地等著他開口。

  片刻後,江臨問道:“你現在下車以後,我是不是就不能再見你了?”

  段子矜笑了下,眼神從他緊繃的俊臉上飄向很遠的地方,“離個婚而已,不至於老死不相往來。我還是那句話,見到你我不會挖個地洞繞著走。如果你想見我,我希望你能用稍微溫和一點的方式。用權勢地位逼我陪你吃飯聊天,說實話,真挺膈應人的。”

  男人沉默了一陣,緊縮的心瓣慢慢舒展開,才道:“悠悠,今天早晨……”

  “今天早晨的事,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打算去告你。”她很快打斷他,笑容淺薄。

  男人的臉莫名一沉,“我不是這個意思。”

  段子矜唇梢的弧度加深些許,“那你是什麽意思?”

  她頓了頓,忽然懂了,眼裡浮現出些許不可思議的笑意,“你不是想對我負責吧?”

  他抿著唇角,不說話了。

  段子矜卻笑得更歡暢,“只聽說過女方追著男方負責的,還第一次見江總這麽有擔當的。”

  她笑夠了,才在男人愈發寒涼的目光中淡淡開口:“你自己也說了,你沒纏著我,沒有不想放過我,昨天晚上再怎麽說也是我主動去找的你。現如今這個社會,飲食男女、人各有欲,實在沒必要因為發生過親密關系就把自己一輩子賠在我身上。江總,你想開點,這沒什麽。”

  江臨聞言,微微闔了下眸。

  他不怕她告他。

  最怕的,就是她像現在這樣,不和他計較,好像完全沒當回事。

  可是從她重新出現在他視線裡的那一刻起,江臨就明白,他們之間,如果非要有一個人退讓妥協,那麽除了他之外不做他想。

  因為拍板定音的人,永遠是她。

  她說的話,他只能無條件遵從,因為沒有別的辦法。

  目送她走進家門後,江臨順手將車倒入了隔壁別墅的車庫。

  他以幾倍的價格買下了這棟別墅,又花高價在一夜之間把房間清空。

  為的不過就是離她近一些,再近一些,想她的時候就能看到她。

  可是哪怕她昨晚就躺在他的床邊、今早就被他壓在身下,他還是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隻遠不近。

  江臨打開門,沉靜無波的黑眸掃過光線昏暗的室內。

  所有家具都是新的,沒有一點生活的痕跡。

  偌大的客廳裡空蕩蕩的,和他胸腔裡那顆心臟一樣。

  最搶眼的就是那隻還未撕去表面一層塑料膜的沙發。

  男人沒有開燈,邁開被西褲包裹的修長勁瘦的雙腿,就這麽走了進去,手工皮鞋磕碰地板的聲音在空曠的別墅裡回響。

  ……

  段子矜回到家,最先迎上來的是不是阿青,而是米藍。

  “子衿,你怎麽才回來?江臨沒把你怎麽樣吧?”

  段子矜挽出漫不經心的笑,“他能把我怎麽樣?”她歪著頭,笑看著米藍,“你為什麽覺得他會把我怎麽樣?”

  米藍急得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聞言忽然抬頭對上她的眼睛,被她這過於平靜的褐瞳看得無端心裡一觸,別過頭去,“沒什麽,我聽傅言說……”

  “說什麽?”

  米藍一咬牙,傅言把她囚禁在他家的這幾天曾經透露過江臨的現狀,而且警告她不許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段子矜,但她還是委婉道:“我聽傅言說江教授最近狀態不太好,我怕他對你……”

  沒想到對方沒表現出半點吃驚的樣子,而是垂了眸,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眼底的神色,“米藍,他什麽樣子我已經見過了,你放心,他沒對我怎麽樣。”

  米藍頓時無言以對。

  段子矜歎了口氣,從她身邊路過,徑直走向冰箱的方向,拿了一瓶礦泉水。

  冰涼的水順著食管流下去,她才覺得心裡那一團燒得難受的火堪堪被澆滅。

  狀態不太好,江臨的狀態已經不僅僅是“不太好”三個字可以形容的了。

  段子矜心思微微動一動也知道傅言肯定不讓米藍說出實情來,因為江臨一開始就沒打算讓她知道他精神出了問題。

  要不是因為穆念慈私自找到段家來,江臨恐怕會守著那幾支藥瓶、幾管鎮定劑,把自己從心到身地折磨上十五天。

  他還真是,挺有種的。

  在江家吃過晚飯,她便沒和米藍阿青一起吃,獨自坐在陽台上,抱著一條毛毯子,小酌怡情。

  酒是穿腸毒藥,雖然度數不高,但一個人喝,容易醉,更何況是她這個兩年都沒碰過酒的人。

  當段子矜不再滿足於小杯小杯的喝,直接將瓶子舉起來,正要下嘴時,手裡的酒瓶卻冷不防地被人奪走。

  段子佩站在她身邊,語氣比夜晚的風還沉還冷,“你在這幹什麽?”

  他望著自己手裡空了一半的酒瓶,又看了眼臉色酡紅的女人,臉瞬間就黑了,“一個人跑到陽台上喝酒,段悠,你真是能耐了。”

  段子矜頭疼地揉著額角,隻覺得眼前的男人好吵,他後面說了句什麽她沒聽清,只聽清他問她在這幹什麽,便嘟著嘴回答:“借酒消愁啊。”

  說著,她就要去搶他手裡的酒瓶,段子佩抬高手不讓她搶,低頭正好看到她明媚的、白裡透紅的臉蛋,還有迷蒙的醉眼,手裡的酒瓶被他無聲握緊。

  他在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酒瓶被他放在離她很遠的地方,聲音已經沒有剛才那麽冷,反而帶了些深長不明的意味,“消愁,你在愁什麽?”

  段子矜單手撐著臉,明眸一瞬不眨地盯著男人墨藍色的眼睛,過了會兒,她緩緩瞪圓了眼睛,很茫然似的。

  開口,也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在問自己,“對啊,對……我愁什麽?”

  她很苦惱地換了個姿勢,緊緊抱著懷裡的毛毯,煞有介事地揪著上面的絨毛,半晌才說:“好多……好多愁……”

  段子佩不言不語地瞧著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心裡抽疼了一下。

  剛才她瞪圓了眼睛時,眼底分明有水光,眼圈也是紅的。段子佩覺得很正常,畢竟這種時候,正常人都該哭該落淚。

  可是不過片刻,她又像現在這樣笑了出來。

  昨天穆念慈和她說江臨的病情時,他也在場聽得清清楚楚。

  段子佩是真沒想到那個男人對她的愛能如此偏執到骨子裡。

  他開始重新審視當年的事,或許是,有什麽苦衷。

  連他都能想到這一層,悠悠沒道理想不到。

  可她還是沒有半點想要跟那個男人和好的意思,甚至連查清當年事情的真相的念頭都沒有。

  哪怕有再多苦衷,傷害也終歸是傷害了。悠悠沒表現出來過,他也很難體會江臨對她的傷害有多深、多讓她心灰意冷。

  但那一刻,段子佩明白了,那種傷害,深到她明知道江臨是有苦衷的,卻連苦衷是什麽都不想再知道。

  這就是他擔心的事。

  她不是從江臨的陰影裡走出來了,而是連帶著那顆有陰影的心,一起挖出去了。

  病變的器官也是器官,挖出去了,人就不完整了。

  也許她再也不會為了江臨的態度而感到或喜或悲、患得患失。

  那是因為她已經徹徹底底喪失了愛人的能力,不僅為了江臨不會,為了任何人,都不會再會。

  這真的是他所希望的嗎?

  讓她離開江臨,真的是對的嗎?

  段子佩看著對面躺椅上的女人。

  她望著夜空,舒服地歎息,呼吸時熱氣散在冰涼的空氣中,形成一小團白色的霧。

  她兀自玩得開心,像個沒心沒肺的孩子。

  沒心沒肺……這個詞經過腦子裡,段子佩的心頭泛開止不住的、尖銳的疼。

  於是他沉沉地開口打斷:“你還跟我回美國嗎?”

  昨晚她和穆念慈走的時候他就已經做好她不會再回美國的準備了。

  與其讓她一輩子就這麽沒心沒肺、無喜無悲地活下去,可能留在江臨身邊反而更好。

  他正要說“不想回就留下吧,我沒意見”,她卻咯咯笑著說:“回啊,我和孟清平說好了,等他半個月……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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