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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舊愛,總裁的秘蜜新娘》第188章 釜底抽薪(第一更,補昨天的)
  第188章 釜底抽薪(第一更,補昨天的)    一牆之隔的門外,威廉的家人聞訊而來,身後跟著兩隊保鏢,面容肅整,單手持槍,威廉的父親與擋在門口的江姍交談了幾句,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

  見江家人沒有半點放人的意思,威廉的父親一聲令下,保鏢們同時舉起了槍,寂靜的樓道裡,響起了許多把手槍同時上膛的清脆聲音。

  雙方對壘,大有一觸即發的架勢。

  半個小時後,被折磨的幾乎沒有人樣的威廉少爺被兩名醫生從裡面抬了出來。

  沒人知道這天晚上具體發生了什麽。

  除了在房間裡為段子矜處理傷口的兩個醫生。

  但她們都對此事絕口不提。

  威廉的父親看到自己心愛的兒子渾身是傷的模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他的手握緊了拳,蒼老的臉上五官扭曲得快要變形,眸光沉沉盯著江南和江姍姐弟,“好個willebrand家,王法在你們眼裡已經形同廢紙了吧?你們還有什麽事做不出來?”

  江姍皮笑肉不笑道:“很多啊,比如什麽光天化日之下施用暴力侵犯女性的事我們就做不出來,willebrand家可是有底線的。至於王法……威廉少爺都不放在眼裡了,您怎麽還好意思跟我們發脾氣呢?”

  威廉的父親被她兩句話堵得一窒,心裡的火反倒燒得更旺,他的眸光如利劍,仿佛要穿過眼前這個年紀不過20上下的女孩的臉,“我不和女人說話!叫lennard出來!他躲哪去了!”

  江姍面色一僵,緊抿著菱唇,淺色的瞳孔裡結了層冰,她剛要說什麽,身邊江南卻忽然按住了她手腕,將她往不礙事的一側拽了兩下。

  身後,身穿迷彩褲的男人從屋裡走了出來,懷裡抱著一個沉沉昏睡的女人,他的外套蓋在她身上,腳步沉篤而穩重,生怕驚醒她似的。

  而這個男人,在幾個小時之前才被家人宣布和leopold公爵的長女訂了婚。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他的薄唇微啟,打斷了所有人疑惑的凝思,“我就在這。伯爵大人,很樂意和你一談,不過,我們最好換個時間。”

  男人的聲音冷清平淡,聽不出起伏,俊朗的臉被水晶燈折射出來的光線切割成明暗兩面,明的坦蕩,暗的深沉。

  伯爵的眼裡直冒火,他冷哼一聲,“換個時間?怎麽,你是惹了麻煩想回去和你老子商量對策,還是又想逃到國外避事?有什麽話不能現在說?”

  男人淡淡地睨了他一眼,眸光落在懷裡的女人身上,“現在不行,她需要休息。”

  說完,也不等其他人有什麽反應,抱著女人便朝外走去。

  伯爵氣得火冒三丈,他是什麽意思?堂堂伯爵的兒子的一條命,竟還沒有讓他懷裡的女人睡上一覺來得重要?

  威廉家的保鏢們又重新將槍上了膛,齊刷刷對準了男人的背影。

  即使感到了背後彌漫的危險,男人依舊沒有回頭,“伯爵大人,你放心,我不會一聲不響地離開。”

  說著,他的語氣寸寸冷淡下去,“這件事,即使威廉家的人不找我,我也沒打算就這麽算了。”

  說到最後,每個字咬得清晰無比,竟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在場眾人不禁被他話裡的陰冷嚇得打了個寒顫。

  他走後,樓道的角落裡,坐在輪椅上的男人望著這一幕,雙眸眯成了狹長的弧度,眼底覆著重重的陰霾。

  他沉聲問身旁的管家:“威廉家與北歐之間的貿易往來,有多少條航線會經過我國領海?”

  管家想了想,馬上道:“少爺,具體的信息我還需要回去徹查,不過北海雖然是公共領海,但是這兩年因為治安不穩定,所以歐洲很多來往通商的貨船會貼著我國領海的沿線行船以圖安全。一旦被我們的海軍發現了,就馬上改變航道出去。”

  輪椅上的男人眸光更深了幾分,“這麽說,他威廉家若想和北歐通商,勢必會經過我國領海。”

  “是的,少爺,上面對這件事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是沒有拿到確切的證據,二是……”

  唐季遲冷哼一聲,“是怕得罪威廉家,鬧得太難看,不好收場。”

  管家緘口不語了,少爺向來思維縝密,又豈需要他多嘴?

  “馬上聯系本家,讓他們把所有能收集到的證據寄到領事館去,再附上一封我的親筆信,剩下的他們知道該怎麽做。”

  管家微微驚訝,“少爺,您是要和威廉家撕破臉?”

  唐季遲的目光愈發沉冷,“養不教,父之過。他既然教出這樣的好兒子,就該明白遲早有一天整個威廉家都要敗在這個蠢貨手裡!”

  管家瞧了眼方才男人抱著女人離開的方向,他怎麽會看不出來少爺這麽做是為了什麽?

  猶豫了片刻,管家斟酌勸道:“少爺,這件事,江先生自然會為段小姐討個說法……怎麽處置威廉家,交給江先生決定就是了,我們何必去蹚這趟渾水?”

  “他怎麽解決是他的事。”輪椅上的男人握緊了座椅的扶手,力氣大的幾乎要將金屬扶手上的膠皮捏碎,口吻卻依舊淡淡的,“我想做什麽,是我的事。”

  那個威廉竟敢不知死活地對悠悠下手,若不給他點顏色看看,怎消他心頭之恨?

  管家猶豫了一會兒,“少爺……”

  “要麽閉嘴去辦事,要麽現在就滾回英國去!”

  畢竟沒見過少爺發脾氣,管家怔了怔,單手搭在肩膀上,行了個禮,“是,少爺,我這就去辦。”

  他走後,唐季遲眼裡晦暗的光芒漸漸散開,眸中淌過淡而無痕的異色,明銳而充滿了智慧。

  *

  狩獵節最終在一場血腥的氣氛收尾中不歡而散,誰也沒想到,最先驅車離開獵場的,正是警告過江臨不要妄圖逃跑的威廉家。

  當時男人正坐在書房裡閉目養神,聽到江姍帶來這個消息時,驀地打開了雙眼,“怎麽回事?”

  “不知道,聽說是他家的貨船無視國界、違規航行被人舉報了。”江姍提起此事亦是有些奇怪,“威廉家現在被鄰國要求上報幾年來所有的通貨記錄,三倍補交關稅,還要追究責任,進行商業製裁,現在整個威廉家亂得像一鍋粥……”

  江南轉著手裡的筆,淺色的瞳孔裡噙著幾抹看好戲般的笑意,“真是報應不爽,這件事來得還挺是時候,連我們自己動手都省了。”

  江姍睨了他一眼,劈手奪過他手裡的筆,在他頭上敲了一下,“你脖子上面長的是擺設嗎?好好動動你的腦子想想!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巧的事,還都能讓你趕上?”

  江南誇張地怪叫了一聲,捂住頭,“姐,你是不是我親姐姐,下手這麽重?”

  “我也覺得我和你不是一個爹媽生的,你怎麽能笨成這樣?”江姍把筆扔在他眼前的桌子上,“我要真是下手重,就該直接拿它戳穿你這顆沒用的腦袋!”

  江南縮了縮脖子,撇嘴道:“你是說,有人一夜之間扳倒了威廉家?”

  他說完,又搖頭否定,“不可能,幾大世家絕無可能插手這件事,他們巴不得我們和威廉家多鬥一會兒,鬥個兩敗俱傷,怎麽可能……”

  江南的話正中了江姍的思慮,她摸了摸下頷,看向坐在書桌後面,一言不發的深沉男人。

  窗外有陽光透進來,他高大的身軀,逆光而坐,像一道漆黑的剪影。別樣的內斂中,又隱隱勾出一股獨對蒼穹的氣魄。

  看不清他的表情,江姍也無從甄辨他的心思,隻好出聲問:“lenn,你怎麽看?”

  “在哪片海域被舉報的?”男人淡淡問。

  “北海。”

  北海是公共領海,毗鄰的國界線只有那一條。被他這麽一點,江姍也立刻醒悟過來,“是town家?”

  是那個男人嗎?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腦海裡浮現出那天唐季遲在江家門前,當著她的面戴上墨鏡的舉動。

  江姍竟覺得心裡一堵。

  他對誰都可以雲淡風輕,因為她們都不是被他收藏在心坎裡的人。

  愛也好,恨也罷,其實最怕的,是從未被記掛。

  江南想起什麽似的,忽然回頭敲了敲男人眼皮子底下的一寸桌面,沉悶的聲響喚回了江姍的思緒,也引來了男人不悅的目光。

  “堂哥,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他故作神秘地一笑,“你們肯定都不知道,town家那個小子為什麽這麽做。”

  江臨微微凝了視線,倒沒立即接話,江姍的眉頭卻是一跳,隱約有了些奇怪的預感,“你知道什麽?”

  “驚天大消息。”江南輕咳一聲,“只要我姐發誓以後再也不隨便對我動手,我就告訴你們。”

  江姍一掌拍在他面前,“少廢話,快說!”

  江南驚得整個人嵌進了椅子的靠背裡,看著她這沒怎麽留情的一掌,隻覺得那桌子都要被拍出個巴掌大的凹痕了。

  男人也正若有所思地注視著他,眼神裡藏著不易察覺的審視和危險,讓江南有種被林中野獸盯上了的錯覺。

  望著這一對神情如出一轍的兄妹,江南徹底沒轍了,他舉起雙手,清了清嗓子,認命道:“好了好了,我說還不行嗎?其實啊,town家那小子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為……”

  他賣了個關子,終於架不住男人越來越沉冷的表情,脫口而出道:“因為他喜歡小嫂子!怎麽樣,這個消息夠勁爆吧?”

  江姍眼皮一跳,下意識抬手捏住眉心,手掌亦是擋住了眼睛,沒敢再看……

  “啊!”

  一聲慘叫。

  當她再把手撤開時,只見剛才還四平八穩的江南,不知何時已經從椅子上折了過去,正狼狽不堪地倒在地上。

  而書桌後面的男人仍坐在辦公椅上,卻換了個姿勢,用手撐著半邊俊朗的臉頰,黑眸定定地望著江南的臉,嗓音淡漠,連其中含著的笑意都是淡漠無瀾的,“嗯,勁爆。”

  “我說的是實話!”江南不服氣地從地上爬起來,對上男人深不可測的眸光,怏怏道,“堂哥,你不知道在山上,town少爺有多護著嫂子。下了山以後,他為了嫂子連第一都不要了,而且,而且……”

  江姍真想衝上去捂住他的嘴讓他別說了。

  男人笑容卻更深了些,“而且什麽?”

  “而且我想上去說明真相的時候,也是被他攔了下來,他把嫂子的心思說得頭頭是道,就像嫂子肚子裡的蛔蟲一樣!你說這要不是喜歡,哪能這麽花功夫去了解一個女人?”

  江姍的五指不自覺地蜷了一下。

  男人的笑容在頃刻間收斂,整張俊容面無表情得厲害,“所以呢?”

  “所以他肯定是想給嫂子出氣,才……”

  男人冷聲道:“他明白得很,我的女人,用不著他來多管閑事。”

  江南蹙了下眉,收起不正經的樣子,問道:“堂哥,難道你還要動手?”

  同是江家血脈的江姍卻從男人的話裡品出了另一層意思,她沉思了半晌,忽然道:“lenn,你是說,town家的少爺這麽做是另有目的?”

  男人從座椅上站了起來,一塵不染的白襯衫被陽光鍍了層淺淺的鎏金色,西褲卻黑得像是潑了墨,正如同他給人的感覺,半明半暗,半面坦蕩清澈,半面深邃冷漠,“秘密會議召開在即,主教和國教勢如水火,他斬殺的不僅僅是一個威廉家,更是江家和整個主教的羽翼。”

  江姍面色一凝,“你說的對,一旦威廉家有求於他,大局定會受到影響。現如今其他幾家各安心思、搖擺不定,leopold家和我們關系又時好時壞,如果連威廉家都被國教收攏……”

  “堂哥,怎麽辦?”江南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兩條路。”江姍沉聲接口,“要麽,在鄰國對威廉家發起製裁之前,想辦法救他們一命。要麽,和leopold家搞好關系。”

  話音落定,屋裡陷入了短暫而詭異的沉默。

  江南眉頭緊鎖,“這兩條路……”

  還真是一條比一條荊棘坎坷。

  倒不是說它有多難走,而是對堂哥來說,這兩條路大概都是他不想選擇的。

  男人點燃了一根煙,煙霧嫋嫋中,他略微上挑的眼角看不分明,“與leopold家退婚,這是我的立場,不會變。”

  那就是選擇另一條路了。江南卻歎了口氣,“堂哥,你說town少爺對嫂子好,好歹還有點利益能往自己口袋裡裝。可你把leopold家得罪成這樣,到底圖個什麽?”

  江姍沒再多說什麽,隻道:“我現在就去和領館交涉。”

  總之先把威廉家保住才是正事。

  男人“嗯”了聲,平靜地吩咐道:“好好交涉,替我轉告他們,判重一點,最好把家底都抄了。差什麽罪名……我還可以幫他們往裡添。”

  “哥,你說什麽?”江南和江姍同時不可思議地驚叫出聲。他還要置威廉家於死地?

  “我說過,這件事,我不打算就這麽算了。”男人的表情仍然平淡從容得好像在喝白開水,大掌卻活活將桌面上擱置的筆攥折了。

  原來從一開始,堂哥就不打算給威廉家留活路了!

  江南感到一陣膽戰心驚,若是同時惹了leopold家和威廉家,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男人卻不以為意地一笑,又說了幾句話,江南心裡豁然開朗。

  “這釜底抽薪的辦法,真是高明!”

  想想又不禁感到驚愕和害怕——昨晚發生這些的時候,堂哥尚處在暴怒中,那時他就已經鋪設算計好一切了?

  門外的傭人突然敲了敲門,“先生,子衿小姐醒了。”

  只見那泰山壓頂也面不改色的男人猛地變了變臉色,疾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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