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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舊愛,總裁的秘蜜新娘》第223章 分手吧,我們彼此放過
  第223章 分手吧,我們彼此放過    後座上的男人抬了下眼皮,面色沒有半分波瀾,卻讓虞宋心裡陡然生出某種細微的錯覺,好像男人身上那層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不知何時被層層剝離,剩下的盡是一股雲疏月淡的閑適和平靜。

  又好像,他所缺失的東西,都已經回到了懷裡。

  可是他卻淡淡地開腔說:“送她回公寓。”

  虞宋歎了口氣,沒再說話,打了方向盤回段子矜的公寓。

  昏暗的車廂恰到好處的將男人眼底的遂黑遮掩住,他低頭睨著女人微微凸起的肚腹,喉頭緊了緊,放在座上的五指也重重攥攏起來。

  嵌在手裡的,是一枚小巧精致的u盤,一貫簡約的風格,是她平素喜歡的樣子。

  ……

  段子矜是被刹車聲驚醒的。

  醒來時虞宋語氣抱愧地對後座上的人道歉說:“先生,剛才小區花園裡……突然竄出一隻貓。”

  男人隱在暗處的俊容看不清楚,他也沒開口,卻讓人隔著空氣都能感覺到從他身上透出來的沉鶩不悅的氣息。

  車廂裡熟悉的薄荷香讓段子矜霎時間就清醒了。

  江臨的車?

  她坐直了身體,側頭看過去,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就枕在他的肩膀上。

  這是,什麽情況?

  段子矜皺了下眉,“江……”

  “你家到了,下車。”她的話還沒說完,男人不帶絲毫溫度的聲音就打斷了她。

  車子完全停下來,車內的燈也自動打開了,男人的輪廓刹那間變得清晰而冷峻,那股子冷像是要一直鑽到她心裡似的。

  段子矜怔怔看著坐在自己身邊俊朗得不可方物的男人,他的目光平視著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

  也不知是剛睡醒,還是被這一幕刺激到了,段子矜半天晃不過神來,抿著唇一句話沒說。

  最尷尬的要屬駕駛座上的虞宋了。

  明明段小姐醒之前,車裡的氣氛還是一片現世安穩歲月靜好,怎麽醒了之後畫風突變?

  這車廂裡氣壓低得虞宋都快將頭埋在方向盤上了。

  男人遠山般淡漠的眉峰慢慢蹙起,微側了下頭,沉靜的眸光掠過身旁女人的臉,微不可察的深了幾分,語調卻半點未改,還是那般不容置喙的冷,“下車。”

  段子矜的手放在車門上,轉頭看著他,突然想起什麽似的,褐瞳緊攫著他棱角分明的側顏,“那你答應我的事呢?”

  “我答應過你什麽事?”

  “你的身體……”

  “對你而言很重要嗎?”男人俊漠的眉眼間總算多了些不尋常的情緒,段子矜一眼就認出來,那是一抹很淡的諷刺。

  確確實實的刺到了她。

  段子矜沉默片刻,微微掀了下唇角,嗓音溫軟,卻透著三分涼,“江臨,從你回來第一天我就追著你問到現在,求你的話我也說了、趕鴨子上架跟你打賭我也賭了……你現在問我這件事對我重不重要,你還想讓我怎麽回答?”

  男人終於轉過頭來,正面看向她,完全沒有被她夾槍帶棒的話激怒,反而冷靜得不像話,“我的身體沒有大礙,謝謝段小姐關心。沒什麽其他事情,你可以回家了。”

  段子矜握緊了車門的扶手,細軟的眉間鑲嵌著冷凝的冰霜,褐瞳中滿滿都是銳利的審視,不加掩飾地落在男人的俊容上。

  江臨的話沒讓她放下心來,反而讓她更加起疑了。

  如果他真的好了,nancy怎麽可能放他回來?

  真可笑,證明了他對她的信任,她卻不信他的話了。

  段子矜壓著心裡翻湧的巨浪,別著目光不看他,口中故作鎮定地問:“聽說……你病得挺嚴重的,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嗎?”

  男人聞言,唇角輕微一抿,下頷繃緊了些許,卻沒言語。

  他靜靜地睨著她,眸子眯成狹長的縫隙,眼神溫淡無物,卻又無端讓人覺得頭皮發麻。

  過了很久,在段子矜以為他不會再開口的時候,低磁冷漠的嗓音這才傳來:“你先下去。”

  她的神經好像一根根都繃緊了,耐心也在男人的模棱兩可中耗光,有那麽一瞬間,段子矜真想摔門就走。

  可是駕駛座上的人卻比她速度更快地開門下車又關上了門。

  她一怔,抬頭才發現,男人那話是衝著前排的虞宋說的。

  車門被關上時,車廂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同時還有落鎖的聲音響起。

  頃刻間,這個封閉的空間裡就只剩下他和她,安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段子矜的眼睛長久沒能適應黑暗,隻覺得眨眼間面前都是一團黑漆漆。

  可是就在某個刹那,欺身而近的薄荷香和一道結實的胸膛就把她整個人都抵在了身後的車窗上!

  段子矜幾乎是下意識地躲開。

  自從懷了孩子,她的警惕性變得很高。

  “江臨!”段子矜驚惶地喊了一句,“你幹什麽?”

  女人的閃躲讓男人在黑暗中嘲弄地彎了彎唇角。

  他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沒給她繼續躲下去的機會。

  深眸中鐫刻著她無法辨識的陰鬱和冷厲,寸寸入骨,而嗓音,卻是平平無奇的淡然,“你不是想知道嗎?”

  細小的衣物摩擦的聲音傳進了段子矜的耳朵裡,她的手緊接著就被引到了壁壘般堅硬且線條分明的肌肉上。

  溫度不高不低,和攥著她的那隻手掌如出一轍。

  她的腦海瞬間炸開一片空白,隔了很長時間才明白,他剛剛在電光石火間解開了襯衫的扣子。

  而現在,她的手就在他的胸前。

  段子矜不知道這種陌生的感覺從何而來,大約,是他除了鬥舞那晚被唐季遲激怒以外,從來沒有這麽粗暴而直接的對待過她。

  她的手指蜷縮了一下,卻聽到了男人一聲壓得極低的、短促的喘息。

  段子矜怔了怔,手指又在她方才劃過的地方,似不確定地輕輕撫過,不敢太用力。

  果然,他心口處原本光滑的皮膚上,有一道深深長長的疤,已經結了痂,摸起來很硬、很硌手。

  她的手指蜷縮時,指甲剛好從那道傷口上劃過。

  段子矜精神一震,怕再沒輕沒重地傷到他,不顧被男人緊握住的手腕,將手生生撤了回來。

  男人在昏暗中肆無忌憚地望著她的臉。

  這張臉曾經在夢裡出現過很多次,黛眉如一輪彎月,褐瞳似秋水含煙,神情慵懶,每一分都是他親手締造的嬌寵和傲慢。

  但是想起這兩個月來的日日夜夜,江臨竟控制不住自己,冷笑問:“這麽三貞九烈,怕你男人看見,嗯?”

  段子矜又心疼又惱怒,短時間卻又根本想不到反駁的話,隻咬著唇,伸手打開了後車廂的車燈。

  光線填滿車廂的刹那,她推著他的身子,讓他向後仰去,錯開因為擋著燈光而籠罩在他胸前的陰影。

  男人沒反抗,就被她這樣按在了後座上。

  他深邃的眼神透過涼薄的空氣,不溫不火地落在她臉上,風平浪靜的海面掩藏著海底的暗流和波濤。

  段子矜全部心思都在他的傷口上,哪裡還有工夫去管他用什麽眼神看她?

  燈光下,那道傷口如一道裂縫嵌進了她的眼底。

  段子矜這才敢抬手,輕輕地碰了它一下,感受到的全然都是酸澀和心疼。

  她猛地轉過頭去,心裡複雜的情緒就快要壓抑不住地翻湧出來。

  “怕了?”男人淡淡的嗓音從她頭上傳來。他還靠在後座上,徐徐長長地笑著,好像這一刀根本就不是割在了他的心口。

  怎麽還能笑得出來?

  千萬句話在她的唇齒間繞了個圈,被她咽回去,最終只剩下一句:“很疼吧……”

  真是廢話。

  她光是看著就覺得疼,他又怎麽會不疼?

  江臨卻出手攫住了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胸前的那道疤,低啞的嗓音像是蠱惑,可卻又處處透著無情,“怎麽,你也覺得殘忍嗎?”

  段子矜沒能理解他的意思,怔然掀起眼簾瞧著他。

  男人手裡卻驀地用了力道,捏得她的下頷骨生生的疼,“挖走一個人的心,世界上還有比這更殘忍的事情嗎?”

  段子矜好像懂了他下半句話是什麽,臉色霎時變得蒼白如紙,瞳孔也空洞得厲害,“江臨……”

  “別害怕。”他深而綿長的聲音繞在她耳邊,明明在笑,可是段子矜感到得卻是沁入骨髓的冰冷,“你為什麽要害怕?你和醫生做了一樣的事,不該露出這種表情,嗯?”

  你和醫生做了一樣的事。

  什麽事?挖走了他的心嗎?

  段子矜搖頭,“不是,不是那樣的,江臨……”

  男人慢慢斂起了笑意,俊臉上再也看不到什麽表情,他伸出手,一顆顆將襯衫的扣子扣好,“是什麽樣的,我不關心。”

  段子矜猛地攥住了他的衣袖,“我可以解釋!”

  “我沒時間聽你解釋。”江臨打開了車門,門外兩道挺拔高大的人影立在那裡,二人正以極其沉鬱的目光望著這邊,“下車吧,你弟弟和你的……在等你。”

  段子矜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公寓的單元樓下,是阿青和唐季遲二人站在路燈投下的一片燈光中。

  阿青好像很惱怒,下一刻就要衝上來似的,反觀旁邊的唐季遲,臉色深諳,厲色卻藏得不顯山不露水。

  “悠悠,下車!”段子佩幾步走上來,打開另一側的車門把她拉了下來。

  段子矜甩開他的手,繞到男人那一側,按住他即將關車門的動作,“江臨,我有我的苦衷……”

  男人淡淡笑了笑,“段子矜,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嗎?”

  段子矜一震,眼裡浮上一片霧氣,“明白什麽?”

  “我給過你很多次機會,而你每一次都選擇瞞著我。”男人道,“如果你覺得分手是你的主意,那我可以確切地告訴你,就算你不和我分手,我也不打算一輩子和一個滿口謊言的人在一起。你記住,現在,是我甩了你,懂嗎?”

  段子矜腳下一個踉蹌,他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擊碎了她。

  段子佩早已聽不下去了,扶住她的身子,怒道:“江臨,你少給我唧唧歪歪!你能坐在這,你能活下來,你以為是因為誰?”

  “因為她?”男人岑薄的嘴角稍稍牽起一個弧度,譏誚道,“還是因為你?”

  段子佩怒得握緊了拳頭,眼看著就要打上去,卻被懷裡的女人一把攥住,她的眼神很冷,也很堅定。

  “阿青,你敢動他一下,我就當沒你這個弟弟。”

  “呵,好!”段子佩一腳踹在了面前價值不菲的車上,車身晃了晃,虞宋驚得趕緊跑回來,車裡的男人卻巋然不動,連眉頭都沒皺一分,好像根本也不拿面前的鬧劇當回事。

  段子佩墨蘭色的瞳孔裡快要燒出殷紅的火焰,那色彩詭厲得讓人膽寒,“段悠,你真好!算我今天白給你出頭,算我上輩子造了孽這輩子跟你投在一個娘胎裡!”

  “段青!”沉冷的嗓音插了進來,是唐季遲快步走上前,拽住了他,“你閉嘴,少說兩句!”

  他站的最遠,看得也最清楚,在場唯一的女人,也是這場鬧劇的女主角,抿著嘴唇,臉色幾近透明,在聽到段子佩那番話的時候,褐瞳中最後一點希冀似乎也滅得乾乾淨淨了。

  可是她放開了所有人的手,筆直地站在車前,削瘦的臉上抽絲剝繭般,漾開層層疊疊的冷傲。

  “江臨。”段子矜的聲音不大,甚至還有些沙啞,每個字卻都咬得很清晰,“我接下來的問題,你想好再回答。”

  男人這才側過頭來,無波無瀾地睨著她。

  “是不是今天我說什麽都沒用了?”

  男人沒說話,那表情卻分明是種無聲的回答。

  段子矜攥緊了纖細的手指,唇梢挽著淺淺的笑,“現在是你要甩我,你確定嗎?”

  你確定嗎。

  男人俊漠的眉眼沒有半分動容,還微微垂下些許,冷笑,“我說得還不夠明白嗎?”

  “你會後悔的,江臨。”段子矜直言道,“你會後悔的。”

  “就像你如今一樣嗎?”男人抬頭眄了她一眼,語調淡淡的,可是話,卻仿佛帶著無窮無盡的深意,“當初所做的事,你如今後悔了?”

  “我不後悔。”段子矜一個字一個字宛如鑿在了他心上,褐瞳中揚起的水霧,氤氳著某種悄聲無息的撕心裂肺,“江臨,你記住,當初我所做的事,我永遠不會後悔,就算再給我一次機會,我還是會那樣做。”

  這話不僅讓江臨的臉色沉了下去,亦是讓周圍的二人同時怔住。

  她不會後悔。

  她從不後悔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一個讓他能活下去的機會。

  男人諱莫如深的黑眸落在她的臉上,薄唇動了動,最終卻隻留下一句:“你的決定從來都只是你一個人的。而我只要無條件的跟隨,服從,包容就可以了,是麽?”

  段子矜自嘲一笑,“你不相信我?你不信我永遠都不會害你?”

  男人面無表情,“我信不信你,你不知道嗎?”

  段子矜如遭雷擊。

  是啊,他信不信她,她就算以前不知道,過了今晚,也再清楚不過。

  可是,“那為什麽……”

  “我也是人,我也會累。”江臨看著前方,清雋寡淡的眉目竟真的覆著濃濃的一層疲倦,不知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他累到了如此境地,但很快的,又恢復冷硬和淡漠,“就像我想聽的時候,你不想說一樣;不是你想說的時候,我就願意給你這個機會。”

  段子矜怔然看著他。

  男人牽起嘴角,卻不是在笑,“你剛才說永遠不會為你所做的事後悔。難道不是在告訴我……如果有下一次,你還會這樣做嗎?”

  段子矜無言以對。

  “既然如此,何必勉強。”男人收起嘴角的弧度,俊臉上只剩下初次見面時,那遙不可及的疏遠。

  “段子矜,分手吧,我們彼此放過。”

  *

  夜幕中,深沉大氣的勞斯萊斯奔馳在鬱城的公路上。

  即使已經過了午夜,道路上車少得可以將速度飆上180,虞宋還是小心翼翼地慢慢開著。

  這種小心翼翼是從他心底升起的,牢牢地控制著他的情緒,讓他在整個回程的路上都覺得束手束腳。

  “先生……”憋了很久,他終於還是叫了後座上的男人一聲。

  從上了車,那男人就始終在閉目養神,可是英俊的眉宇間那深深的溝壑卻從未消去過。

  先生有多寵愛段小姐,所有人有目共睹。

  先前關於先生和她分手的傳聞,無論別人傳得如何如何逼真,虞宋都半信半疑。

  因為他天天跟在先生身邊,先生的心思,他甚至比周亦程還要清楚。

  可是今天……

  他算是親眼見證了這場“盛大”的分手儀式嗎?

  明明和他無關的事,他卻莫名覺得心臟疼得厲害。

  明明是先生甩了段小姐,他卻覺得後座上那個男人此刻心中的沉鬱不比任何人少。

  男人聽到他的輕喚,沒有睜眼,卻淡淡給了一個字音,“嗯?”

  虞宋沉默了片刻,道:“先生,我是您的手下,我自認為不夠格像邵總、商總和傅三爺那樣和您稱兄道弟,但是……”

  江臨這才睜開了眼睛,透過後視鏡看過去,虞宋不禁驚愕。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黑的眼瞳如滴了墨,眼白卻滿是令人恐懼的猩紅。

  而他的神色又淡漠如寒山靜水,波瀾不驚,“你想說什麽?”

  虞宋低下頭,握緊了手裡的方向盤,“沒什麽。”

  江臨卻淡淡笑了,“想讓我跟你說說心裡話?”

  “不敢,先生。”

  “沒什麽不敢的。”江臨枕著後座,隻覺得胸口處那道傷疤火辣辣的疼,他之所以一直閉著眼睛,無非就是因為閉上眼,還能感受到她的指甲劃過他的傷口那一瞬間的痛。雖然是痛,卻好過這樣漫無邊際的空虛。

  “虞宋,不瞞你說,比起亦程來,你待我更親。”後座上的男人說著這番話,語調沒有起伏,卻讓虞宋莫名紅了眼眶,“我心裡的話太多,一時間說不完,但我卻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

  “先生,您說,就算是赴湯蹈火……”

  後座上的男人抬了下手,止住了他的話,“別答應得太早,這件事非同尋常,你聽完再做決定。”

  虞宋頓了頓,點頭。

  “替我去歐洲查一件事。”他道,“一件可能讓你有性命危險的事,你願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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