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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舊愛,總裁的秘蜜新娘》第135章 分手(第一更4000,第二更晚上)
  第135章 分手(第一更4000,第二更晚上)    段子矜一路跑出了別墅區,夜風在她耳邊呼嘯,吹得她耳膜生疼。

  天氣不太好,整片夜空被陰雲籠罩,一顆星星都看不見。空氣裡那股潮濕和陰冷的氣流,好像要鑽進皮膚滲到骨子裡去。

  她幾乎可以確信,再過不久,鬱城將迎來一場大雨。

  段子矜的扶著街邊的路燈杆,深深彎下腰喘著氣。

  她不敢眨眼,怕眼睛一眨,眼淚就會掉下來。

  唯有這樣,用力將眼睛睜到最大。

  水泥路面上燈光被她的身軀遮擋,刻畫出一道巨大的陰影,也許是角度問題,她的影子被光線揉捏成奇怪的形狀,看上去竟像一隻張開了血盆大口的怪獸。

  段子矜突然伸手按住了胸口,胸腔裡,心疼得快要死去。

  她一直以來,抱有的最後一分期冀,便是她確信江臨不會娶姚貝兒,因為他不能。

  身為江家的繼承人,他其實是沒有太多自由選擇自己的婚姻的。

  當然,如果愛的很深,也可以像他父親那樣。

  江臨,本不姓江。他的家庭,在那一片階級意識尚存的歐洲大陸上,是平民百姓隻可仰望的名門貴族。他們有族姓,有家徽,甚至有封地和領土。

  在江家的百年基業交到江臨父親手裡之前,江家,出了一件前無古人的大事——

  身為爵位繼承人的江父,卻在遙遠的江南水鄉,邂逅了一名婉約優雅的東方女子。

  最終,他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卻如願以償將她娶回了家。

  江臨……如果他想,他也可以。

  只看他願不願意付出與他父親同樣的代價。

  江臨曾對她說過,他和姚貝兒沒有什麽,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她便當真以為,他對姚貝兒愛不至此,他不會真動了娶她的念頭。

  結果呢,江臨在全世界的觀眾面前,以這種方式狠狠抽了她一耳光,順帶告訴她,她有多傻多天真。

  若說以往種種只是讓她失去希望,那麽今晚他流露出的、想娶姚貝兒的心思,則是徹徹底底的粉碎了她……讓她無比絕望。

  一旦他們締結了婚姻關系,她就再也、再也沒有任何機會和借口靠近他。

  那是無可轉圜的境地。

  眼淚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段子矜渾身開始顫抖。

  八年的感情,六年的等待……真的,就這樣走到頭了嗎?

  *

  晚宴進行到高-潮時,王董和姚貝兒分別在股權轉讓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二人站在花團錦簇的舞台中央,接受著台下眾多攝影師的拍攝記錄。

  舞台一側,高大挺拔的男人就安靜地站在那裡,安靜得有如巍峨的山巒,高高在上,又無比深沉。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正裝,西服外套敞開著,露出白得一塵不染的襯衫和質地名貴的領帶,手腕翻覆間,猶能看到一枚價值不菲的袖扣,在燈光下顯得精致又冷貴,和他本人的氣質相當。

  就在今天之前,所有人還隻當他是研究所裡的一個科研人員罷了。

  那時江臨最為人津津樂道的地方就在於他俊美無儔的容顏,和他那足以羨煞眾人的女友——國民女神,姚貝兒。

  可如今,短短一晚上的時間,他往深海裡投了一顆巨大的炸彈。

  原來他竟有著足以稱得上是令人震撼的經濟實力。

  藍月影視17%的股權是什麽概念?

  那不是個寫死在書面文件上的數字,而是個隨著藍月影視日益的發展壯大,而越變越多的天文數字。

  姚貝兒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今晚她太吃驚了,以至於走到台上時,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她,腳下也幾次不穩,險些絆倒。

  幸好那個男人攬著她的腰肢,在無形之中給予了她保護和鼓勵。

  原來這就是江臨說的,送給她的禮物。

  過了今晚,羨慕她的女人,大概要比羨慕江臨的男人還多出幾倍吧?

  女人都是虛榮的,尤其是來自於愛人帶給她的無上榮光,讓她心裡像灌了滿了蜜一般,甜得要溢出來,又像是璀璨的煙花,炸開時把那個男人對她與眾不同的寵愛映襯得更加耀眼。

  她是萬眾矚目的焦點。

  有了這17%的股權,她便從被他捧在掌心的公主,變成了可以主宰自己命運的女王。

  還有人敢嘲笑她是出身寒門的戲子,輕賤而放肆地對她品頭論足?

  還有誰敢!

  看著她臉上露出的微笑,江臨凝重的黑眸間,那些深不見底的暗色總算淡去了些。他慢慢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面對來自各方記者的采訪和提問。

  有不少記者問起他們是否婚期將至,姚貝兒不禁心思一蕩,抬眸望向江臨。

  他今晚為她所做的一切,消除了她最後一絲猶豫。

  何其有幸,能嫁給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

  她怎會覺得他變了心?怎會覺得他心裡沒有她呢?

  她和台下的記者一同期待著他的回答,江臨卻還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眉眼,刺眼的鎂光燈也打不亂他身經百戰後所沉澱下來的穩重氣場。

  “貝兒的演藝事業剛剛走上巔峰,我自然還是站在背後支持她。”他平靜地陳述完,見到姚貝兒臉上失神的表情,在她耳畔低低地問了句,“怎麽,還不開心?”

  姚貝兒立刻收回僵硬的神色,重新掛上笑容,“哪有?我是開心得都不知道怎麽表達開心了。”

  江臨安撫似的抬手環住她的肩膀,用乾燥溫熱的掌心輕拍了兩下。

  這曖-昧又寵溺的舉動,落在米藍眼裡,像根刺似的扎得她難受。

  “江教授到底在想什麽?”她驚愕道,“腳踏兩條船,這怎麽行?”

  坐在她身邊的男人,舉著酒杯輕輕搖晃,薄唇噙著難得一見的笑意,濃黑俊長的雙眉下,一雙鳳眸形狀狹長,貴氣逼人,上挑的眼角下那顆淺淺的美人痣,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涼薄極了。

  邵玉城和商伯暘對視一眼,心裡隱約浮現出不太好的預感,可是誰都不敢深往下想。

  忽然,邵玉城眼尖地看到不遠處的圓桌附近,幾個身材精壯健碩的白人保鏢。

  他眼皮一跳,皺了皺眉,在人群中四下一望,果然看到了一個年級稍長、五官立體深邃的西方人,身邊還跟著一位金發碧眼的姑娘。

  “傅三,伯暘,看那邊。”他低聲急促道。

  傅言和商伯暘聞聲,循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頓時臉色都冷了不少。

  “江家人也來了?”商伯暘的嗓音像從冰窖裡發出來的,“誰給他們的請柬?”

  傅言語氣冷淡,手裡的酒杯卻無聲攥緊,“大哥從我手裡要了三張請柬。”

  一張是他自己的,一張是姚貝兒的,他們不屬夫婦,也沒有親緣關系,所以必須寫在兩張請柬上。

  最後一張,大哥讓他留白。這樣看來,是他送給了江逢禮,江逢禮帶著他女兒來了。

  幾個人還沒理清思路,米藍突然眸光一閃,冷不丁地問了句:“為什麽是從你手裡要請柬?”

  傅言的面容有一瞬間的空茫。

  邵玉城已經搭話了:“因為宴會是他手底下的人安排的,請柬送誰,自然也是他說了算。”

  傅言沉著臉,鳳眸裹著無盡的涼意,掃向邵玉城。

  邵玉城覺得自己的臉好像被刀割了一樣疼,他奇怪道:“我說錯什麽了?”

  猜想得到了證實,米藍愣了半秒,又陷入了更大的疑惑——請柬是傅言帶給她的,那時他未做隻言片語的解釋,她還奇怪主辦方為什麽要給她送請柬。原來主辦方就是眼前這個男人!可是,他這麽做究竟是什麽意圖?

  她若有所思地盯著傅言的側顏,久久不語。

  *

  晚宴持續到十點半才結束,姚貝兒坐在後台的化妝間裡,手中還握著那份具有法律效益的股權轉讓書。

  男人送走了賓客,回來的有些晚,見她翻來覆去地審視著那份對她來說言辭拗口、專業又複雜的合同,用力抿了下唇角,聲音溫淡地開口:“貝兒。”

  化妝間裡的女人看過來時,美眸間笑意溫婉,襯得她整張臉嬌豔得令人窒息,“阿臨,都結束了嗎?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她原本一直都是個盛氣凌人的女人,卻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也學著變得通情達理了。

  仔細想想,這些變化……好像都是在段子矜出現之後才發生的。

  不僅她變了,他也變了。

  男人伸手松了松領帶,英俊的眉宇透著淡淡的疲倦。

  他似乎真的很久沒休息好了,眼睛裡布滿了血絲,盡管如此,他身上的氣質仍舊是從容不迫的,“先等等,我有話對你說。”

  女人微怔,而後揚起溫柔的笑容,“這麽巧?我也有話對你說。”

  江臨的眸光凝滯了片刻,走進化妝間裡,順手帶上了門,“你先說。”

  來不及思考他這個動作的深意,姚貝兒遲疑了兩秒,精致而絕美的臉龐蒙上懊悔之色。

  “我想跟你道歉。這段時間是我太無理取鬧。明知你這麽愛我、縱容我,我還……”她沒說下去,隻低低道,“對不起。”

  “貝兒。”江臨緩緩開口,“不用跟我道歉,本來就是我有愧於你。”

  他的語氣清淡,毫不責怪,可聽在姚貝兒的耳朵裡,這份清淡卻更像是無關痛癢的漠然。

  她忽然有些摸不準他的意思了,“江臨……”

  姚貝兒邊叫他,邊緊張地站起身,想向他的方向走去。

  他明明就站在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為什麽她竟有種再也走不到他身邊的錯覺?

  江臨的眸光靜靜落在她攥在手中的股權轉讓書上,遠山般的眉峰凝然不動,眼底的情緒叫人看不分明,“有了這17%的股權,以後你喜歡拍戲就拍戲,不喜歡在劇組裡受委屈,也可以退居幕後。公司有專人運營,你只需要等定期的分紅入帳就可以了。”

  姚貝兒勉強笑了笑,心裡陡然生出填不滿的空洞,“說起這件事,我還想問問你,怎麽這麽突然就替我買下這些股權了?”

  江臨垂眸看著她走近,沒有後退,也沒有迎上去,“我說了,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也是補償。”

  “禮物我接受,補償就算了吧。”姚貝兒壓下心頭的不適,挑了挑眉梢,“錯的是我,我怎麽好意思要你的補償?”

  說著,她已經松手,將那份價值千金的協議扔在了地上,柔若無骨的手指攀上了他的胸膛,隔著薄薄的襯衫衣料,輕輕畫著圈。

  屬於女人的幽幽香氣鑽入鼻息,她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要是真想補償這段時間對我冷落……你知道怎麽做的。”

  江臨眸色暗了暗,眼瞼輕闔,無奈道:“貝兒。”

  他叫著她的名字,大掌攥住了她不規矩的手,力道不大,卻讓她動彈不得,“我給你的補償,不是這段時間的,而是這四年的。”

  姚貝兒聞言,懵懂地抬頭,“你這是什麽……”

  “意思”二字尚未出口,頭頂傳來男人低沉的微歎:“貝兒,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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