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蘇江辰沉思的時候,幾個人推門走了進來。
為首的一個人突兀的問:“這位先生,是醫生?”
看蘇江辰沒有開口的意思,趙慶軍替他搖搖頭,這個人立刻趾高氣昂起來,嗓門也提高了不少:“不是醫生怎麽能夠給人看病呢?真是胡鬧!這個人是因為在末世裡受到了驚嚇,再加上休息不好、挨凍受餓,所以才成了這個樣子。趙隊長,既然退燒藥對他沒用,那麽以我們現有的醫療條件,他這個樣子肯定不會再好起來了,也許腦子早就燒壞了,醒來也是個植物人。我覺得我們還是盡快離開這裡,投奔軍方的收容所要緊啊!”
趙慶軍依然沒有放棄:“這個人雖然不是醫生,但是對於這種情況應該會有辦法的。而且他是個高手,有他在,我們衝出穗城的希望更大。不瞞你們說,今天早上我被困在藥店裡,就是他幫我引開喪屍,我才能夠活著回來的。”
“就憑他?這麽瘦弱的身板?”那個醫生明顯不相信,一臉的譏諷和挑釁:“我覺得我都比他強!好歹末世之前,我每天還堅持打一套太極拳呢!”
蘇江辰微微一笑,懶得理會,在那個病人身體上觀察起來,看看這,摸摸那,檢查了半天,得出的結論還是:這個人被感染了,而且是深度感染,隨時可能變成喪屍。
這幅醫生的做派被那個正牌醫生當成了對自己的挑釁,他跳著腳罵道:“真是荒謬,荒天下之大謬!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夥子,裝模作樣的學醫生檢查身體,你以為你是在玩過家家麽?趙隊長,你怎麽總是找來這種莫名其妙的幸存者?難道末世爆發了,人們的腦袋都燒壞了麽?”
“莫名其妙的幸存者?”蘇江辰被這句話所吸引,挑挑眉,追問道:“什麽意思?”
“就是像你一樣,不懂裝懂、性格古怪、舉止有異、不合群的人!”醫生指著蘇江辰,指頭幾乎指到了他的額頭,將在這裡呆了兩天的怒氣全部發泄出來:“趙隊長,我看你都快被這些人傳染的莫名其妙、越來越迂腐了!”
蘇江辰想了想,露出個和煦的微笑:“請問,末世前,你是什麽科室的醫生啊?”
說到這個,醫生露出個炫耀似的笑容,趾高氣昂的說道:“外科的副主任醫師!厲害吧!”
“哦?外科?那就好,你絕對可以自己治好自己的傷。”
“什麽?”醫生覺得面前的年輕人是所有人裡面最莫名其妙的一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對方話裡的意思。
手上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傳來,立刻讓他眼中冒出了淚花,透過帶著水珠的眼眸,他只能勉強看到,對方抓住了自己的手指,而自己伸出的手指已經向後彎成了180度。
手指!折斷了!
他甚至沒有看到對方的動作,不知道是什麽時候抓住自己指頭的!
“哇嗷”!
他痛苦的倒在地上,來回打著滾,捂著手指,頭上冒著冷汗,嘴巴大張著,卻再沒有發出任何喊叫,應該是痛的已經發不出聲音了。
跟他一起進來的人都驚呆了,然後不約而同的看向趙慶軍,等待著趙慶軍來主持公道。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矛盾。之前隊伍裡有人為了瑣事打架,趙慶軍立刻把那兩個人都狠狠的修理了一頓,打的那兩個人心服口服,再不敢惹是生非。
這次,這個年輕人必然也要倒大霉了!
趙慶軍清清嗓子,當別人以為他先準備義正辭嚴的教育這個年輕人,隨後動手時,沒想到他只是苦笑著搖搖頭,語氣裡充滿了無奈:“這又何必呢。”
蘇江辰的聲音聽起來很冷,又很遙遠,像是高高在上,又像是理所當然:“我不喜歡別人這樣指著我,上一個這樣指著我的人,好像也遭遇了跟他相同的下場。”
上一個這樣指著他的人,就是他穿越後班級裡的那個富二代。
兩人的對話讓其他人大跌眼鏡,仿佛趙慶軍變了一個人,而蘇江辰拽的要飛上天了。
自從末世爆發之後,他們就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似乎是不真實的,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而剛才發生的事,正把這場夢境推上了一個匪夷所思的高潮。
他們不敢再呆在這裡,忙不迭把已經痛暈過去的醫生架了出去。
外面的人看到醫生斷著手指被架了出來,紛紛大吃一驚,只有曾經見過蘇江辰的那些人,才露出幸災樂禍、理應如此的笑容。
趙慶軍和蘇江辰的對話又重新回到發高燒人的身上。
“沒有受傷,是否有可能感染成為喪屍?”
“除非是在末世爆發的時候,否則的話,被感染成為喪屍,不是取決於受傷與否,而是取決於喪屍的體液是否進入了人類的血液。”
“你的意思是?”
“有可能傷口很細小,你們沒有發現,也許體液是用其他方式進入他體內的。我現在比較關心,剛才那個人說的,隊伍裡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是怎麽回事。”
“就是一些行為和思維方式很古怪、很不合常理的人。”
“這樣的人多麽?”
“有幾個吧,這個病倒的人就是其中一個。他之前總是神經兮兮的,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會變得一驚一乍的,吃飯的時候經常吃著吃著就吃不下去,自己回屋休息去了。其實那個醫生說的,他這病是因為受了驚嚇導致的,我真覺得很有可能。此外,還有其他幾個稀奇古怪的人...”
......
兩人商量過後,趙慶軍向眾人宣布,明早如果那個發燒的人還是老樣子,那麽眾人就離開這裡,離開穗城。
這個決定受到了所有人的擁戴,紛紛歡呼雀躍起來。
當天晚上,蘇江辰就留在了這裡,一夜都聽著外面喪屍連綿不絕的低吼聲,卻根本不會受到影響,睡得十分香甜。
可是其他人就沒這麽大的心臟了,一個個不停的翻來覆去,心驚膽戰,生怕外面的喪屍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