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眾人翹首期盼的太陽依然沒有出現,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十幾度,室外的水池表面都結上了一層罕見的薄冰。
這應該是北方嚴冬才特有的寒冷,低溫讓這些南方人完全無法適應。冰透了的空氣像是凝固住一樣,能使人窒息,鼻子和嘴裡噴出的水汽一遇到酷寒的空氣就像是被凍結了一樣,化為晶瑩剔透的冰霧。
人們難以想象,在神州的北方,那些冬季原本就異常寒冷地方的幸存者,該如何才能熬過那裡像極地氣候才有的超低溫。
眾人都加了厚厚的衣服,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張臉,整裝待發。
根據蘇江辰的安排,今天所有人兵分兩路,一隊人馬由他親自帶領去清理其他村裡的喪屍,解救幸存者,其他人留在天底村整備物資,清理衛生,搞好後勤工作。
跟隨蘇江辰出發的有5個人,分別是亞飛、村幹部鄧洪、中年男子姚彬和顧強、年輕人熊華允和馮正浩。
鄧洪今年43歲,有著村裡人特有的樸實強乾和不服老的精神,身板結實有力。
姚彬和顧強都是莊稼漢的樣子,手上長著粗糙的老繭,臉上掛著勞苦人民獨有的皺紋和風霜。
熊華允今年21歲,是個憨厚、沉默寡言、任勞任怨、魁梧高大的年輕人,隻上完初中就輟學回家務農,末世前已經是種莊稼的一把好手。
馮正浩今年20歲,就是那個藏在櫃子裡2天了的男人。他是穗城的大專生,也是趁著3天假期回村裡看看,結果遇到了末世爆發。他的體型不像其他村裡人那樣,有些乾乾瘦瘦的,也不像其他村民那樣樸實單純,眉眼裡透著一絲精明。
出發前,亞飛湊過來,掛著期盼的微笑,嬉皮笑臉的說道:“蘇哥,你這裡有手槍是吧?給我一把用用,怎麽樣啊?我昨天留意到你的槍法不怎樣呢,放在你手上也浪費了不是。”
蘇江辰有些哭笑不得。在X紀元裡,自己不經常用槍,但是見過自己槍法的人,都四處打聽他是不是射擊冠軍或者是特種兵出身,畢竟他是憑借異能第一批弄到槍的平民,隨後又苦練了近半年才練成驚世駭俗的槍法,從那時以後,再沒有這麽不開眼的人質疑過自己的槍法。
可昨天自己的身體狀態實在不適合戰鬥,虛弱無力再加上一直在顫抖,槍法也變得十分差勁,被亞飛看在眼裡,就成了槍法不怎樣、拿槍純粹浪費的拙劣表現。
蘇江辰在20米外點上一根蠟燭,將槍遞給亞飛,言語中並沒有透露出一絲一毫的自信:“咱倆比一比,打那個火苗,你要是贏了我,槍就給你用。”
亞飛興高采烈的拿著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瞄著那個在風中搖曳閃動的火苗,等了好半響才打出一槍。
強大的後坐力和震耳欲聾的槍聲險些讓他仰坐到地上,那顆子彈也不知道偏到哪裡打飛機去了。
亞飛大感沒面子,訕訕的把槍遞了回來,嘴上還不甘心的念叨著:“你肯定也打不住。”
今天的蘇江辰已經不是昨天的他了,休息一夜,雖然還沒有絲毫食欲,但是虛弱感減少了很多,身體也不再顫抖。
人們只看他抬手,端平搶,扣動扳機,整套動作連貫流暢,一氣呵成。伴隨著槍響,火苗嘎然而滅。
亞飛瞪大雙眼,頗有種被扮豬吃老虎戲耍的挫敗感,為蘇江辰狡猾而憤怒的同時,又十分的沮喪。
蘇江辰笑笑:“你現在還是用斧子的好,將來有機會,我再教你用槍。”
王天富這時湊上來,神秘兮兮的說:“你們要去的那個村子有4公裡遠,走過去耗時間,又耗體力,我給你們準備了交通工具,希望你們平安歸來。”
當蘇江辰看到6輛破舊的自行車時,有種拿頭撞牆的衝動。
騎著自行車去殺喪屍,這可真是前世從未有過的壯舉。
......
這兩件小事只是些無關緊要的插曲,要去殺喪屍而產生的畏懼和不情願依然是村民們心中的主旋律。
是否有必要頂著嚴寒、冒著生命危險去清理數公裡外的喪屍,是村民們心中一直存在、難以磨滅的疑慮。
“我們在高速路休息區,就發生了數千喪屍匯聚在一起而形成的屍潮,如正在衝鋒的千軍萬馬般衝進那個超市,除了我們4個以外的幸存者全都沒有逃出來,死在了裡面。”
“喪屍具有這種集群的特性,它們會自發的匯集起來,向著可能有食物的地方移動。如果它們再匯聚成一次那種規模的屍潮,我們辛辛苦苦奪回的家園必然不複存在,我們這些人裡有幾個能幸運的活下去也未可知。”
“因此,我們要趕在喪屍形成屍潮之前,盡量消滅它們,減少周圍喪屍的數量,削弱周圍喪屍的力量,給我們營造一個相對安全的生活環境。”
“想一想,距離我們4公裡外的地方就有一群喪屍在那裡生活,它們的數目還不清楚,但少說也有十幾上百隻,守著這樣的一群惡鄰,我們只能整天提心吊膽的警惕著它們會闖入我們的村子,對我們大肆屠殺,又如何能夠心安理得的生活?所以我們必須要將那些喪屍全部消滅,將這整片區域都打造成我們穩固安全的家園。”
蘇江辰的話並沒有打消所有人的疑慮,並不是所有人都像王天富那樣有眼光,能看出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有著一個20歲年輕人不應具備的睿智和成熟,而且對末世有著深刻的認知和了解。
再加上昨天的戰鬥中,他沒有表現出應有的戰鬥力,村民們對他的能力並不信服,想得到人心向背的擁護還需要一個長期的過程或是一次偉大勝利的契機,現在,他只需要村民們服從自己的命令就好。
懷著各種各樣的思想,6個人跨上自行車,開始了末世中天底村第一次對外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