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級聚會的地點在飯店二層的包間,外面同樣有很多被感染的人。
一個服務員痛苦的在地上翻滾,在他身邊,散落著兩盤打翻在地的菜肴,在地上冒著熱氣,散發出誘人的肉香。他的身體滾到剛出鍋的熱湯上,卻沒有任何反應,很明顯身體被感染的痛苦要比高溫的燙傷強烈的多。
旁邊的服務員想把她攙扶起來,卻只能是徒勞無功,反而被地上的服務員一撞,像保齡球瓶一樣跌坐在地上,手正好插在地上滾燙的菜肴中,立刻燙出幾個大泡。她也同樣倒在地上,一邊捂著手打滾,一邊痛苦的哀嚎。
對面的另一個包間裡,混亂程度與他們的包間如出一轍。餐桌被推倒側翻在地上,紅酒和青菜灑落的滿地都是。更加不幸的是,他們一屋裡還能站著的只有幾個人,大部分人都被感染倒在地上。
樓梯上,一名穿著白大褂的廚師張著大嘴,雙手在衣服上用力的撕扯著,仿佛想將自己的皮肉都抓開。可以清楚的看到,可怕的變化已經出現在他身體上。
他的眼睛變得凸出,皮膚逐漸失去了光澤和水分,猶如染了一層黃蠟,手掌乾枯的像樹皮一樣,指甲慢慢的長長,鋒利的有如狼爪。
蘇江辰眼睛一亮,發現廚師的身邊掉落著一把菜刀,毫不猶豫的將它撿起來,繼續向下衝去。
這東西短是短了點,湊活著殺喪屍也足夠了。
一樓大廳裡,已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尖叫聲、驚呼聲、求救聲、哀嚎聲,此起彼伏,嘈雜的像傍晚的菜市場一樣。
一個男人摟著一個女人。女人劇烈的掙扎著,哀嚎著,而男人的臉上寫滿了焦躁不安和關心,一邊搖晃著掐著她的人中,一邊高聲的求救著。
另一處,一個中年婦女拿著手機,不停的重複:“喂,喂,喂,喂...”
她焦急的呼喚著對方,對面傳來的卻是叫喊聲、哀嚎聲、掉落聲、呼救聲混在一起的雜音,好像那邊也是一片混亂。
“急救中心在搞什麽!耽誤了病情,我要去法院告他們!”她恨恨的掛斷電話,再次撥打,這次卻變成了永久的佔線音。
一個年輕的少婦正抱著一個三、四歲大小的男孩。男孩在她的懷裡拚命地掙扎,手腳激烈的揮舞著,就像一隻不願去洗澡的小貓。少婦精致美麗的臉上,流露出強烈的恐慌和緊張,語不成調的對著孩子說:“孩子,你怎麽了?你可千萬別嚇媽媽啊!乖,哪難受,跟媽媽說啊!”
她瘋狂的抱著孩子向門口跑去,卻被人一推,自己摔倒在地,孩子也滾到幾米外,與其他被感染者混在一團。她像瘋子一樣想衝過去,卻被混亂的人群卻推越遠,她的孩子很快消失在視野裡,不由發出一聲絕望的呼喊:“我的孩子!”
過道上,一個男人正在給一個美女做著人工呼吸。他趴在她身上,按壓著對方高聳的胸部,親吻著對方乾裂的嘴唇,臉上的表情帶著有些猥瑣的享受意味。
“你沒事了?”他突然發現美女已經睜開了雙眼,嚇了一跳。只不過美女瞳孔裡的神情很是奇怪,充滿了冰冷、狠毒和貪婪,看著自己像是看著可口的食物。
話音剛剛落下,美女已經昂起頭,一口咬在他的脖子上,氣管和骨頭碎裂發出的“嘎嘣”聲成為了他此生聽到最後的聲音。
美女已經變成了喪屍!
......
蘇江辰帶著幾個人,一邊小心的提防人群裡是否有喪屍,一邊蠻橫的擠來擠去,身軀裡爆發出與清瘦的體型完全不相符的巨大力氣,迅速開出一條道路,來到飯店門口,停了下來。
收銀台邊上矗立著一尊關二爺雕塑,那後面是一個消防窗,裡面正擺著一把消防斧。
蘇江辰不由大喜過望,這玩意才是砍殺喪屍的利器,可謂是一斧在手,天下我有。
他將雕塑推開,菜刀用力砸開玻璃,將裡面的消防斧取了出來,接著將菜刀遞給身後的王義嵐。
“幹嘛?”王義嵐拿著菜刀,一臉的茫然和無措。
“拿著它,殺喪屍!”說完,蘇江辰拉開飯店的門。
“殺...殺什麽?”王義嵐嚇了一跳,正巧,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衝了進來,嘴裡嚷嚷著:“外面有吃人的怪物!”
他滿是橫肉的臉上掛著與相貌不符的深層次恐慌,魁梧的身材和虯結的肌肉顯示出擁有爆發性的力量,直接撞在蘇江辰身上。
蘇江辰身後的同學滿以為他會被這一下撞飛,幾個膽小的女生幾乎就要捂住自己的眼睛。沒想到他一沉肩,飛出去的卻是那個高大的男人。
男人悶哼一聲,重重的斜著跌倒在一旁,半天也爬不起來。
“哇靠!”王義嵐驚呼一聲,差點把菜刀丟在地上。
其他人也張大了嘴的看著這一幕,好似看到了自行車撞飛悍馬。
“走!”蘇江辰當先走出門外。
在他的印象裡,飯店對面應該有一家面積不大、生意慘淡的咖啡廳。
可惜,沉寂了15年的記憶出了些問題,飯店的對面是一個學生食堂。再旁邊是一家水果店,然後,“學苑咖啡廳”五個字才出現在他眼中。
蘇江辰暗罵一聲“該死”,搜尋一圈,確實只有那裡是最合適的臨時避難所,於是指了指那邊,說道:“去那裡。”
剛要邁步,就意外的聽到了身後的驚呼聲,回頭一看,段雪坐倒在地面上,眼中滿是恐懼和迷茫。
“我看到...我看到飯店裡,有人在吃人!”段雪的牙齒在打顫,語不成句:“那裡,那裡也有!”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兩隻喪屍正趴在一個人身上,瘋狂的撕咬著,一塊又一塊鮮紅的肉塊脫離了人的身體,進入喪屍的口中。
那個人一時還沒有死掉,嘴裡發出了恐怖的、不成人音的哀嚎聲:“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我的手!我的手被吃掉了!...不要啊!我的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