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台機械都發出了“咯噔咯噔”刺耳的噪音,明顯運轉已經極不正常了。
機械上加裝的鐵板和鐵絲網已經破損了大半,越來越多的喪屍擠了上來,全靠蘇江辰不停的射擊才把它們一次次打退下去。
機械前進的速度越來越慢,動力明顯不足,壓路機碾上喪屍的身體,竟然會無法像之前那樣碾碎,反而機身被抬高了一些。
誰也不知道,這些機械還能支持多久。
終於,旁邊的一輛壓路機,停下了腳步。它竟然被蜂擁而上的喪屍頂住了!
數百隻喪屍層層疊疊的堆在壓路機前面,集結了如此多喪屍的力量,就像是兩個龐然大物在角力一樣,一邊是壓路機,一邊是屍潮,它們頂在一起,僵持住了。
一輛壓路機被頂住無法前進,五架機械齊頭並進的陣勢立刻被破解。越來越多的喪屍從機械縫隙之間穿了過來。
蘇江辰連忙跑到那輛壓路機上面,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將穿過來的喪屍全部擋下來。
但他是人,不是神。
盡管倒在他旁邊的喪屍越來越多,但是喪屍依然源源不斷的湧了過來。
中間陣線到了這時,隨時都可能被突破。
突破之後,屍潮面對的就是拿著步槍的戰場初哥們。
他們裝備精良,但對喪屍的恐懼和膽怯全都沒有攻克,一張張面孔上已經寫滿了驚慌和悸然。
武裝到牙齒的綿羊,依然只是綿羊。
陣線被突破的後果極有可能就是一潰千裡。
蘇江辰手上不停射擊,但心正在慢慢下沉。
......
謝琴琴站在光明鎮的最高點,拿著望遠鏡,冷靜的看著戰場上的進展和變化,表情永遠都是那麽平和,無喜無怒,情緒不起一絲波瀾。
“應該派出預備隊了!”段雪雙拳緊握,聲音聽起來緊張無比。這句話雖然說的堅決,但也是在征求謝琴琴的意見。
“再等等。現在3條戰線還撐得住。預備隊裡的人也沒有戰鬥經驗,只是打過幾天靶,這時候派上去,很容易影響到其他人作戰。而且這些人是我們最後的底牌,只有在最後時刻打出才好。”
段雪目光含著殷切的期望,遠眺戰場上蘇江辰的所在,希望他能夠繼續創造奇跡,力挽狂瀾,盡管看到的大型機械也只是火柴盒大小,但她知道,機械上微不可見的一點,就是蘇江辰。
牧殷一開始也在上面觀戰,可是看了一會後就覺得胸口發悶,有想吐的感覺,於是悄悄走了下去。
這真的是驚心動魄的一戰,看的自己都心潮澎湃,電影裡那些所謂驚天動地的大場面跟這一戰相比,簡直是弱爆了。可惜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只能充當一名看客。
從戰鬥開始以後,雷鷹和尚柔就一直跟著她,不離她左右。
牧殷探究著問道:“蘇江辰到底是怎麽跟你們說的?為什麽不讓你倆去戰鬥。”
尚柔說:“他吩咐過,這場戰鬥我倆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小姐,戰爭的勝負不用我來操心。”
“他們都在戰鬥,我是個柔弱的女兒身,幫不上什麽忙,可你倆的身手那麽好,應該上去參戰幫忙啊!”牧殷的語氣裡滿是不解,還帶著些焦急:“我在鎮裡,又不上戰場,會有什麽危險呢?幹嘛非得保護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們要是擋不住,整個光明鎮都完了,我們也完了,到時候在鋪天蓋地的屍潮下,你們又如何保護我呢?”
尚柔和雷鷹對視一眼,決定實話實說:“小姐,昨晚蘇江辰找到我,給我們下的命令是,如果光明鎮有什麽意外,就讓我倆保護著你,離開這裡。他還給了我們一個地址,說是軍方正在設立的基地,憑借將軍在軍方的關系,軍隊的人一定會保證你的安全,有機會送我們回西京的。”
“什麽?”牧殷心中五味雜陳,沒想到那個討厭的蘇江辰會做出這麽一個令人費解的決定,即使光明鎮破,亦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難道在他心目中,自己比光明鎮還要重要麽?
突然,她又反應過來,驚訝的說:“這麽說,蘇江辰對這一戰也沒有信心嘍?”
“小姐,戰鬥的事你不懂,我卻看的清楚明白。”這時說話的是雷鷹:“光明鎮昨晚的布置已經全部用完了,可喪屍數量還有3000隻以上,而光明鎮有戰鬥能力的人不足100個,高端戰力只有那幾個人,現在形勢實際上對我們人類很不利。即使兩邊都能擋住,但中間被突破的話,兩側也只能潰逃,到時就是一場徹頭徹尾、難以避免的大敗仗。”
牧殷美麗的眼睛裡流露出震驚的神采,環顧周圍已有的建築和正在施工的建築一圈,黯然神傷:“這麽說,光明鎮會敗嘍?”
“從目前形勢上看,會!”
牧殷低著頭,踱了兩步,沒花多久便下了個重要的決定:“你倆如果參戰的話,應該能夠起一定的作用吧?你倆去戰場上吧!”
“小姐!”尚柔急了:“雖然這裡對我們不錯,但我們犯不上為這裡犧牲啊!將軍派我倆來是保護你的,這才是我倆的職責,而不是為了其他的東西拚命,本末倒置!”
“誰說要你們犧牲了?”牧殷聲音輕柔似水,語氣卻異常堅決:“去吧!不行就回來一起撤離,我等你們兩個!”
看著尚柔和雷鷹離開,牧殷歎了口氣,神情有些恍惚,亦獨自一人離開,向光明鎮內走去。
......
中間戰線被突破了!
所有機械都停下了前進的腳步,它們充當絞肉機的角色至此而止了。
五台機械開出了將近100米,在它們身後,是一條用3000隻喪屍的血肉和骨渣鋪設成的黑色道路,戰功卓越,殘酷而又血腥。
熄火的機械再難阻擋憤怒的屍潮,一架播種機甚至被蜂擁而上的喪屍推倒、掀翻在地。
沒有機械的阻擋,那些新手直面喪屍的衝擊,他們嚇得面無血色,四肢發軟,連扣動扳機都做不到,只能連連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