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躺在白曉常臂彎裡的小怪物睜開了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呼呼大睡的白曉常,然後嗚咽一聲,埋在了白曉常懷裡。
那個凶巴巴的大叔不讓它把事情說出來,不然就拔掉它的鱗片,好可怕。
它心中不平,但還是抵擋不住睡意,在溫暖的懷抱裡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它隻覺得身上突然一涼,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只看見大叔手裡拿著被子看著它,一臉奸笑。
它頓時清醒過來,身子蜷縮起來,瑟瑟發抖。
“昨晚睡得爽吧,我可不爽了。”大叔惡狠狠地瞪著它,似乎想要拔掉它的鱗片。
他好不容易讓牛頭馬面拖住冷蘿,現在可好,沒有冷蘿,又多了個賣萌等級不輸於冷蘿的小怪物,整日纏著白曉常,讓他難有機會親近她。
原本他可以隨她一起出去,現在卻要給這討人厭的家夥當保姆,想想就來氣。
小怪物欲哭無淚,只能祈禱著白曉常趕快回來。
白曉常又偷偷潛入了白家,作為資深聽牆角者,她已經琢磨到如何潛入別人家不會被發現的方法。
這次白穎房裡沒有明輝,她自己一個人在修煉,很入迷。
白曉常等了快一個小時,她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白曉常隻好離開了。
這一次,到了側門門口的白曉常還是沒有忍住,腳一縮,往萬華苑的方向跑去了。
她在心裡安慰自己,她只是想知道白斐過的到底有多不好,這能讓她心裡痛快一點,順便看看有沒有機會把巫力奪回來。
但是,白曉常還是高估了自己,或者說,高估了白雲。
看到白斐的第一眼,她心裡只有痛,沒有痛快。
白斐的臉色越來越差,她親眼看到他一揮手,把送飯來的侍女給殺了。
鮮血濺到了窗邊,有一滴落到了她的臉上,臉上滾燙的溫度卻讓她的身子發冷,心也一寸寸落入冰水中。
雖然已經從侍女嘴中知道了白斐如今性情大變,嗜殺成性。
但是親眼看到心還是像被布滿倒刺的鞭子抽了一下,難以言喻的痛將她包裹。
她的白斐,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是她沒有把他保護好,讓他被外界的汙穢汙染了嗎?
白雲喃喃地問白曉常。
聲音低低的,說不出的悲痛和無奈。
白曉常離開了。
不是,你將他保護的太好,而他卻難以控制自己日益扭曲的心,最終導致了這場悲劇。
白曉常沒有發現,她離開的時候不小心踩到了一根乾枯的樹枝,樹枝在她腳底發出一聲細細的“哢嚓”聲。
很小聲,連她本人都沒有注意到,卻被屋裡的另一個人察覺了。
他匆忙地走到床邊,隱隱約約看到一個影子,不顧牆上粘著的血漬,靠在牆上,想要看得真切一點,但那影子卻消失了。
侍女們站在一旁,瑟瑟發抖,生怕他突然起殺心。
他卻沒有再多說一句,只是揮手讓她們離開,然後獨自一人坐在桌前,幽幽地看著眼前精致的飯菜。
她為什麽來了又走?
不想看到他這幅樣子嗎?
想著,他拿起了碗筷。
外面的侍女驚訝地看著他,這位爺已經三天沒有吃東西了,這下怎麽突然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