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常登上那個位置後，如同散沙一般的軍心重新凝聚。

  將士們雖然一開始有些不服，但最後對她只剩下敬畏。

  她在短短的時間內，以自己的能力和魄力，讓將士們都真心地信服，確實是讓人讚歎。

  或許他們之中還是有人不服，但心中知道敵方對這邊虎視眈眈，亦是遵從指揮，希望早日還鄉。

  相比之下，梅流那邊的士兵死傷了一半，剩下的也都精疲力竭，退回城中。

  梅流第一天就被白曉常重傷，左肩被貫穿，後背被箭起了一層皮，右腿摔下馬的時候骨折，他無法再帶兵，後面的時間都是由孟青竹領的兵。

  按照孟青竹怕齊明的程度，也注定了會打敗仗。

  孟青竹坐在椅子上，被人抬著到了季天陽的屋子裡。

  他渾身是傷，季天陽看到他的時候，眉頭一皺，臉上閃過擔憂。

  “我們完了，他們要攻城了，等城池被破開，我們全都要完了。”

  季天陽緊皺的眉頭松了下來，心裡的大石頭落地。

  這樣也好，反正他早就答應過齊明任她處置。

  屋內一片沉默，最後是梅流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麽，但你要想想，跟著你的是十萬條人命，你真的能讓全部跟你一起死嗎？”

  季天陽沉默。

  “你想清楚。”

  良久，季天陽才開口：“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做什麽都挽回不了局面了。而且我相信，齊明不會殺害他們。”

  一聽到他的話，梅流冷笑了兩聲，牽扯到了傷口。

  “你以為她有多善良？她曾經把對她出言不遜的士兵打殘，你覺得她有多善良。你要知道，最毒婦人心。”

  沉默。

  梅流又接著說：“而且我聽說，皇帝死後，她很快就在眾人的支持下登上了帝位，這麽迫不及待地登基，她的野心不是顯而易見嗎？”

  季天陽先是一愣，然後直接否定：“不會的，她不是這種人，不然也不會為朝廷做出貢獻這麽久都不出聲。”

  聽到他的解釋，梅流又道：“這不證明了她的心機有多深嗎？常人早就把這些事情拿來炫耀了。”

  季天陽深呼吸一口氣，腦子裡百轉千回，“就算她有野心，她也有能力，她會是一個好皇帝的。”

  “就是因為她有能力，所以肆無忌憚地傷害百姓？這未免也太牽強。你忘了史上的那個暴君了嗎？有能力又如何，到最後百姓不堪重負。國家滅亡後，百姓流離失所。”

  季天陽徹底說不出話了，他仿佛能想象到那個畫面。

  她真的會是個好君主嗎？

  在梅流一連串的反問下，他的心裡裡出現這麽一個問題。

  他已經動容了。

  梅流心裡松了一口氣，但臉上還是非常嚴肅，“我們只有兩條路可以走，等死，或者逃出去，重新整頓，再戰齊明。”

  季天陽的心一震，難以置信地看著梅流。

  白曉常退兵回營休息了一天，便重新武裝，來到城牆下。

  高大的城牆還是當時她前來議和時的模樣，但她的心境卻與之前完全不同。

  看著鍍金的高懸的牌匾，她開口：“攻城！”

  她一聲令下，十幾個士兵抬來一個木頭樁子，準備往緊閉的城門撞去。

  當木頭樁子快要撞到城門的時候，城門突然發出一聲悶響，然後緩緩打開了。

  只聽見裡面的尖叫賽過雷聲，百姓們看著城外的士兵，歡呼雀躍。

  士兵手一抖，木頭樁子差點掉下來砸到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