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輕輕地撫莫了她的小臉一下，“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

  知道自己勸回他，莫玉婷投在他的懷裡，嗚嗚地哭了：“哥，顧西就那麽好嗎？別人，就不能嗎？”

  哥哥這麽優秀，排著隊的女人大把的，為什麽要執著於顧西呢。

  明明顧西就和裴淺懷過兩個孩子，現在在H市人盡皆知，哥哥何苦這麽不堪。

  莫紹霆伸手撫過她染回黑色的發絲，聲音也透著一抹沙啞：“如果我知道，也不用這麽為難了！”

  莫玉婷嗚嗚地哭著，哭得難過極了。

  許久，她才抬起眼睛，眼睛很黑，像是她小時候一樣。

  ……

  顧西也看到這份新聞了，等裴淺回來，她拿著報紙去質問他。

  裴淺一邊扯著領帶，一邊淡淡地說：“你確定要和我這麽大聲說話，不會嚇到慕陽嗎？”

  顧西有些生氣：“這和慕陽沒有關系！你這簡直是就是誹謗！”

  多難聽，簡直就是說紹霆不一舉！

  也說得她多寂寞難耐一樣。簡直是氣死人了！

  裴淺放下手裡的東西，坐到沙發上，也示意她坐過去。

  顧西沒有動，他的臉色沉了一下：“顧西，別忘了你肚子裡還懷著孩子！”

  她抿了下小嘴，表情有些憤怒，不過最後還是坐下來了！

  “為什麽這麽做？”她質問他，聲音又不自覺地大了些許！

  裴淺看了她許久，才輕聲問：“顧西，這種問題，我以為你不應該問我的！”

  她呆了呆，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是說，她明明也做過些卑鄙的事情，為什麽還要問他呢！

  她咬了下唇，“你這樣做毫無道理！”

  “沒有道理？”他笑了一下，“你可以走，慕陽留下，還有你肚子裡的孩子以後生下來也送過來，我絕不為難你，顧西，現在你就可以走出去！”

  他的笑，沒有絲毫的溫度，可以說是極為殘忍的！

  顧西的小臉白了顏色……

  裴淺盯著她的小臉，一字一頓：“你願意嗎？可以離開，但是孩子歸我！”

  他絕對不要他的骨血留在外面，至於這個女人，他當然也是要的，他吃定了她舍不得慕陽。

  她不會走！

  果然，顧西的小臉更白了，冷冷地吐出兩個字：“卑鄙！”

  他靜靜地說：“你不介意更卑鄙一些！”

  伸手輕捏了她的小臉：“我更願意你是心甘情願的！”

  她白了臉……

  他忽然起身，但是沒有站起來，單膝半跪在她身前。

  手臂圈住她纖細的腰身，將臉貼在她的小腹上。

  他什麽也沒有說，就只是貼著……

  顧西坐著，身體有些僵，也沒有推開他。

  低頭看著他黑色的頭頂，感覺到他少有的脆弱。

  他也會……害怕和顫抖嗎？

  天色緩緩沉了下來，而他就半跪在她面前一直沒有動。

  這件事情，後來他們也沒有再爭執了，晚上也沒有再睡一起！

  他好像，沒有再對她有什麽要求了。

  就在等她生下孩子……

  第二天他出門時，顧西在家裡和慕陽一起在琴室呆了一會兒，下人敲門進來：“太太，有位小姐想見您！”

  顧西抬眼。

  “那位小姐說她姓莫，是小姐的好朋友！”下人想了一下說。

  是玉婷？

  “請她進來吧！”顧西抿了抿唇，起身站了起來，又讓小護士看著慕陽，自己去樓下。

  才坐下，莫玉婷就過來了。

  看到顧西時，莫玉婷是有些怨懟的。

  畢竟有著莫夫人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能釋懷。

  顧西示意她坐。

  大概是彼此的關系不同，所以都沒有先開口說話，沉默了好久！

  下人端了果盤過來，顧西才說：“是你喜歡的木瓜！”

  莫玉婷一下子鼻子就酸了起來，聲音低低地，“顧西，你還記得啊！”

  顧西笑了笑。

  “你過去對你那麽壞……可是我後來以為，你是真的愛上哥哥了，你們在一起了！”她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顧西，我不是說你不好，可是哥哥是無辜的，你能不能放過他，不要再綁著他了！”

  顧西抬眼，眼裡有著震驚。

  “孩子都是裴淺的對嗎？”莫玉婷的聲音帶著一抹哀傷：“顧西，看在我媽媽救了你的份上，求你放過我哥好不好！”

  顧西頓了好久才問：“你哥哥知道嗎？”

  “他不許我來，可是顧西，我並不是介意孩子，我只是……”莫玉婷的眼睛，頭一次有了那麽光彩奪目的感覺，“顧西，你問問自己的心，你愛的是我哥嗎？還是裴淺？”

  顧西的臉色有些蒼白。

  莫玉婷咬著唇，接著說：“你這樣，對我哥不公平，你給不了他幸福，你要綁著他一輩子嗎？”

  給不了他幸福……

  是啊！

  顧西的身體向後靠著，她輕輕地倚著身後的沙發，苦澀一笑。

  她似乎是太自私了。

  她沒有和裴淺表態，不正是因為紹霆給她安全感，她不會受傷嗎？

  事實上，她已經對裴淺動搖，而這份動搖對莫紹霆來說，也是一種不公平。

  她如果繼續和他在一起的話，不僅會害了他，而且也不能給他幸福。

  她並不是對他沒有感情，而是少了男女之間最濃烈的愛。

  就在那很短的時間裡，她幾乎是已經決定了……

  “玉婷，你放心！我不會再傷害他了！”她低低地說著，然後問：“你有手機嗎？”

  莫玉婷從包裡拿出一部手機，那是一部全新的，號碼也是別人辦的。

  顧西一看就知道這不是玉婷的手機，小丫頭現在也會用心機了！

  心裡滿滿的內疚……

  她記得莫夫人離開時抓著她手說的話，她記得她對莫紹霆說過，他們會幸福的。

  但是現在，她卻是要親手扼殺他的希望。

  她記得他的號碼，一個號一個號地撥下……

  當聽到那一聲嘟響起時，她輕輕地閉了眼。

  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顫抖。

  那邊，終於響起一聲深厚的聲音，她幾乎放棄，幾乎崩潰。

  他給了她太多的溫暖，而她此時，卻是在做世上最殘忍的事情。

  她淺淺地呼吸著，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