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他所料，律師出去後，開車繞過了兩個街道，最後停在了一家咖啡館面前.

  李延立即打了電話給顧慕陽。

  帝國的總裁辦公室裡，顧慕陽握著手機，沉思了好久。

  終於，他放下手機，朝著外面走出去。

  咖啡館裡，律師將一個文件袋推向對面的女孩子：“顧總，事情已經辦好了。您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就走下一個流程了。”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消失了好久的寵兒。

  她接過，打開看了一頁。

  末頁，是他的簽名，行水流水般的顧慕陽三個字。

  她看過許多許多的次，已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也只是看了一頁就合上了，語氣淡淡的：“好了，麻煩你了！”

  律師點頭，微微地笑了一下，又喝了一會茶就離開了。

  寵兒坐在那裡，很久。

  等她下樓，已經戴上了墨鏡和口罩……

  她朝著公交站台走去，身上是一件連帽衛衣，看起來年輕得就像是二十來歲的小姑娘。

  而咖啡館的側面路上，停了一輛黑色的房車。

  英挺的男人坐在車裡，目光幽深地注視著她的去向。

  老王眼巴巴地望著，不明白少爺為什麽沒有上捉人。

  “跟著那輛公交！”顧慕陽的聲音帶著一抹低啞。

  老王立即打足了精神，不遠不近地跟著，不能被發現來著。

  顧慕陽抿了抿唇，一直是面無表情的。

  老王的心裡是嘀咕著，很想說讓少爺將小姐帶回去，但是看著少爺的臉色，他又不敢說了。

  公車七拐八拐地繞了好久，大概是一個小時後才停下。

  那是有些偏遠的地兒了，一幢並不怎麽新的居民樓，並沒有小區。

  那種看起來就是治安欠缺的地兒，前面一個站台，寵兒下了。

  然後就朝著居民樓裡……

  顧慕陽就坐在車裡，因為樓道是露天的，所以他能看得出來，她是住了四樓。

  直到看不到她，他才拿起了手機撥了電話：“幫我查一下，她住哪一間？”

  李延的效率是很快的，一會兒就幫他查到了。

  寵兒的房子是登記李雪的名字租的，所以他才會找不著她。

  4０8……

  他在車裡坐了好久，久到老王都忍不住地問：“少爺，不上去嗎？”

  “回公司！”顧慕陽的聲音很輕。

  老王咽下了想說的話，將車開走了。

  寵兒中午在公寓裡下了一點兒面條，她還是不太會做東西吃。

  會的，就是面條，最多，就是一個蛋炒飯了。

  她吃了一半，實在是不好吃就倒掉了。

  這些天來，她清減了不少，剛才顧慕陽也是看出來了。

  他坐在車裡，下頜都是繃緊的。

  他養出來的孩子，真是有出息，這麽多的資產，說不要就不要。

  所以要窩在這個破地方過一輩子嗎？

  韋搏……那更是一個笑話，之前韋搏業績最好的時候，資產大概被唐中山都轉移了大半。

  靠著韋搏，她能過什麽樣的日子？

  可是這卻是顧慕陽最煩心的，當一個女人，連你的錢都不要了，說明，她是真的不要你了。

  他的薄唇緊抿著，不發一言。

  老王是知道少爺的心情不好，也不敢再吱聲了。

  回到辦公室裡，顧慕陽靜靜地坐著，沒有出聲。

  沈妙音送了一份文件過來，輕聲說：“總裁，這是陳經理的離職報告，需要簽一下字！”

  顧慕陽回神，看了她一眼，接過來很快就簽字了。

  沈妙音轉身離開。

  “沈姨！”顧慕陽少有地叫住了她。

  沈妙音轉身，有些驚訝，因為這孩子是少見地在公司裡這麽叫她的。

  “怎麽了？”她抱著文件，又慢慢地走了回去。

  顧慕陽端坐著，英俊的面孔上有一絲的為難。

  好久，才啞著聲音：“我和陳綿綿的事情，過去了那麽多年，我從來沒有在意過，寵兒……她不能理解。”

  沈妙音想也是要說這個問題。

  想一想，都多少年了？

  應該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吧。

  那時，顧慕陽就沒有在意，所以對於陳綿綿在帝國工作也就不在意。

  但是陳綿綿對他是在意的，一直是有那樣的心思。

  寵兒這個小東西呢，又是那麽地敏感，自然是能感覺到陳綿綿的心意。

  這本沒有什麽，但是偏偏就是顧慕陽和陳綿綿有過那麽一晚……

  沈妙音直覺地問：“是寵兒知道了嗎？”

  雖然有些難堪，顧慕陽還是點了下頭，將那晚的事情說得明白了些。

  沈妙音歎了口氣：“慕陽，是哪個女孩子都是在乎的，如果沒有什麽還要避忌，更何況，你和陳經理……寵兒是沒有安全感的女孩子。”

  其實最重要的他們都是知道的，就是顧慕陽，不曾給寵兒婚姻的承諾。

  之前，寵兒和宋珂有過一段，生生地被顧慕陽給掐掉了。

  沈妙音擔心地說：“就怕是寵兒想不明白，然後，再找個合適的人結婚！”

  這個顧慕陽倒是不擔心，她現在，怕是生活都困難了，哪裡找人結婚。

  不過他卻是想到了一個人，就是傅晉辰。

  因為這樣的想法，他繃緊了神經。

  沈妙音看了看他的臉色，也笑了一下：“也不會，小姑娘，鬧一鬧也許就好了！”

  但是顧慕陽下面的話，卻是讓她吃了一驚的。

  “她將我給她的資產，全退回來了！”顧慕陽靜靜地說。

  沈妙音有些吃驚了，這是玩真的了。

  她思索了一會兒，大概是明白顧慕陽這麽傲嬌的人，願意和她吐露這樣的心思是為了什麽了。

  於是淺笑了一下：“如果我碰到她，會勸勸她的！”

  顧慕陽嗯了一聲，像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沈妙音看著他，歎口氣，還是說出來：“你明明就是在乎，卻是將這十分的在乎裝成三分，你不說，她又是怎麽會知道呢！”

  寵兒不比別人，她的成長，是缺失的。

  是顧慕陽親手教出來的孩子，想一想，他的性子就是這樣，能教出什麽完美的小妞出來。

  顧慕陽沒有出聲，只是有些沉思。

  是嗎？

  他表現出來的，真的只有三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