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音歎息一聲……

  弄成今天這樣，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她是看得出來的，總裁……並沒有走出來。

  雖然是這樣說，後來，還是那樣子。

  這幾年，總裁也沒有過過生日，公司的尾牙，也沒有參加過了！

  這一切，為了誰，再清楚不過了！

  她到嘴的話，咽了下去。

  顧慕陽這幾年，更冷峻了些……

  比以前，還要不近人情幾分。

  當然，身體也差了幾分。

  越發地不太應酬……

  三十歲那年，裴寶貝說要給他過生日，他淡淡地揮了手……

  顧寵兒，成了裴家的禁忌。

  知道，那是顧慕陽心裡的傷。

  裴淺找過他……

  “如果你想她，就找回來吧！”裴淺淡淡一笑：“沒有什麽，比自己的心還要重要！”

  顧慕陽淡淡一笑：“爸，以後不要再提了！”

  但凡她有一點良心，就不會變成那樣！

  他也承認，那天他的憤怒，做了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裴淺也拿他沒有辦法，這個兒子，自小就主見獨立！

  他拍拍他：‘慕陽，無論什麽時候，你將寵兒帶回來我都會很高興！’

  他頓了一下：“你很挑剔，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所以才會……”沒有別的人什麽事兒了！

  顧慕陽沒有再談。

  談到寵兒，對於他來說，都是傷口！

  他想，他是失望，憤怒居多吧！

  也是恨她的。

  他曾經說過，要將她當成公主養……最後，他還是放棄了她。

  他承認，他沒有辦法去直視她被別人佔一有，特別是隨隨便便的那種。

  可是，他也同樣地做了相同的事情。

  從華南路回去。

  等到他生日的時候，他哪裡也沒有去，就呆在了別墅裡。

  訂了一個很大的蛋糕……

  上面有兩組數字，一組是20，一組是30，並排地放在一起。

  他在露台上點著蠟燭……

  許了願。

  耳邊，似乎還響著那年，她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著，要和爸爸永遠在一起……

  永遠？

  他仰起頭……永遠是多久？

  顧慕陽，小孩子的話，你就信了！

  她一個服軟的字也不會說…如果當時他去了英國，她不承認。

  他大概會裝作那些沒有發生過，放過她……

  甚至是帶她回來……

  可是她那樣的倔強……那樣地仇視他。

  顧慕陽的聲音很輕：“寵兒，生日快樂！”

  當顧慕陽說出三次生日快樂時……

  他步入了三十三歲……

  這一年，他從認識寵兒到現在，已經九年。

  而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其實不過是三年。

  而她，一直沒有出現……像是人間消失一樣。

  他也沒有去找過她……沒有關系了，還找什麽？

  他和以前一樣地生活著，只是心頭的那個空洞，越來越大……

  他也不想補，也不想找人去替代……

  他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甚至是經常一周都不去公司。

  他變得有些不近人情。

  所有的人，都在擔心他，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懲罰自己。

  或者是懲罰她。

  她不是說，愛他嗎？

  那麽，他對自己不好，如果她看到了，是不是會傷心？

  顧慕陽握著杯子，自嘲地笑……

  在顧寵兒的世界裡，早就沒有他了吧！

  身邊的人，早就結婚，裴寶貝和沈遠，各自有了自己的伴侶。

  中間發生了很多事情，到最後，獨自一個人的，還是他！

  他不知道，是因為他無法愛上一個人，仍是堅持著前面的操守，還是……忘不了一個人，所以一直地單著，在等那個人回來。

  他沒有一次去打聽她有沒有回來……雖然總是有人會和他說，他給她的那些房產，沒有人住。

  他沒有理會，一年兩年就這樣地過下去了……

  似乎是一輩子也會這樣地過了。

  可是慢慢地，他恨上她了。

  以前是憤怒，只是生氣。

  後來，是恨！

  是他自己也莫名其妙地恨著。

  明明想要忘了一個人的，但是卻是恨著，所以，總是忘不了！

  顧慕陽坐在總裁辦公室裡，半躺著，很安靜。

  面前站著的，是一排的高層。

  一個一個的額頭上全是汗。

  “能告訴我，這種有把握的合約，也會被人搶去！”顧慕陽的聲音很輕，但是卻是像石頭一樣砸進那些人的心裡。

  李瀚現在已經是副總，他淡淡地分析著：“對方要麽是開出了更優厚的條件，要麽就是開發出了更優秀的產品！”

  顧慕陽沒有買他的帳，勾唇冷笑：“我希望在開會時，不要說要麽……要麽，這種假設的語句，我要的是結果！”

  他頓了一下：“還有就是這個合約跟進的負責人！”

  被點到名的陳經理冷汗直冒，汗如雨下，站得筆直的：“我一定會給總裁一個完美的報告！”

  顧慕陽的聲音嚴厲了些：‘我要的，不是報告，而是合約！’

  他緩緩站了起來：‘報告是養不活公司幾萬人的，希望李經理牢記這一點！’

  所有的人，都有些同情李經理，這是撞槍口上了！

  眼看著，總裁的生日又要到了，這是一年當中，總裁發火的高發期。

  動不動被噴到，那是常有的事情。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呵呵！

  公司裡現在有幾個版本，一個就是總裁的更年斯提前到了！

  還有一種就更惡毒了，就是總裁……玉求不滿！

  所以火氣才會這麽大！

  李經理這次慘了！

  果然，顧慕陽緩緩走到了李經理的面前，他很高，而李經理是個矮胖圓！

  清貴的總裁大人微微俯低了身子，鼻尖幾乎都要觸到李經理的鼻子上……

  “我要是的合約！”他的聲音很輕，“我聽說，巨力和偉搏，還沒有簽約，李經理不如省下做報告的時間，將這份合同，重新談下來比較好！”

  李經理生生地咽了一下口水：“是！”

  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他心裡卻是苦笑，不打不行啊！

  事實上是，巨力和新出來的那個偉博，已經達成了簽約的共識，事實已經很難改變了。

  總裁下的這個，叫不可能的任務。

  但是他是有種預感的，這個合同要是飛了，他的工作，大概就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