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進去。

  等出來時，她站在了落地窗前，沒有回頭，聲音很輕地說：“不管你是誰，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了。”

  他的心悸動了一下，良久，才輕聲問：“那麽你，還愛我嗎？”

  顧西回過頭來，眼神特別地平靜。

  她站在那裡，這個他曾經輝煌無比的地方。

  而他，換了模樣，以另一個男人的身份出現。

  緩緩地她開口：“愛不愛，還有什麽區別嗎？”

  沒有了，他們之間，早已經不是原諒不原諒的事情。

  他深深地看著她，終於，開口：“顧西，我說過你不是求你。”

  “那是什麽。”她的聲音揚高了起來，一步一步地朝著他走來。

  他比她高出很多，但是她站在他面前時，氣勢卻是不少的。

  她仰著小臉，和他對峙著：“唐先生，那是命令，還是強迫？”

  “是不是你以為，只要你願意，我就應該乖乖地回到你身邊？”她的小嘴緊抿了一下：“是不是你想怎麽樣，就能怎麽樣？”

  他的呼吸滯了一下，好久聲音有些沙啞：“顧西……”

  “我很累！”顧西退後一步，目光仍是鎖在他的面孔上：“唐先生，你一次又一次的遊戲，我玩不起！”

  她想退開，他扣住了她的小腰，將她按了過來。

  距離一下子又拉短，他深深地看著她：“你，又愛我，又恨我，又想遠離我，又不想放過我，要我和你一樣痛苦，一樣受折磨是嗎？”

  她的小臉一變。

  他知道他說中了她的心思。

  於是輕笑著，就那樣看著她：“顧西，其實你什麽也不用做，我就足以受折磨了。”

  因為每一個夜裡，沒有你，我會睡不著。

  因為每一天，看到你的消息，我就會什麽事情也不想做。

  因為每一天，我都會想要和你在一起，在來與不來之間猶豫。

  我，已經痛苦了，這種痛苦，絕不亞於你。

  他的眼裡，有著一抹痛楚，就那樣地看著她。

  顧西抿著小嘴，好久，聲音輕輕地：“是嗎？”

  她的小腰被他摟著，她竟然輕輕抬起身體，唇湊在他的耳側。

  那股子熱氣噴在他的耳廓上時，他竟然顫抖了一下。

  有些丟臉，也有些蕩漾。

  “唐先生，恭喜你！”她小心地說了幾個字。

  然後離開。

  他鎖著她的目光，有些纏一綿緋側的模樣。

  手指，仍是眷戀地握著她的小腰，那細致的觸感，是讓他唯一眷戀的。

  顧西動了一下，他的大掌不但沒有松開，反而更是緊了緊。

  顧西就沒有再動了，就那樣看著他。

  良久，他終於放過她。

  “唐先生，明天九點，不要遲到了。”她乾著聲音說。

  他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離開。

  他離開時，門沒有關上。

  而凌厲就在外面。

  唐競堯看也沒有看他，徑自地走過去。

  凌厲卻是開口了：“唐先生食言了！”

  唐競堯猛地回頭，他的目光有著一抹難測的意味。

  頓住了步子，看向那個男子。

  嘴角，輕輕地勾起一抹孤度，聲音也有些輕輕地：“我自己的老婆，也需要經過凌先生的同意？”

  他又頓了一下才開口：“另外，當然，凌先生如果是掌握了什麽證據的話，盡可以公布……”

  他可惡地笑笑：“我會有辦法將她撈出來的，想想那時，是不是我和她又名正言順地在一起，凌先生也不會這麽愚蠢的，不是嗎？”

  凌厲的表情，已經不是用難看二字就能形容的了。

  而唐競堯仍是繼續開口：“另外，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已經用顧西威脅了不了我了！”

  因為，我的弱點，現在也是你的弱點。

  有誰能用自己的弱點去威脅別人呢？

  他輕輕地笑著，然後徑自地走出去。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是他的對手……一個炮灰而已。

  他根本不在意！

  不在意？才怪呢！

  他真正想做的是，抓著這個男人的衣服，問他對顧西都做過什麽。

  可是他相信，顧西是不會和他上一床的，一切都是為了逼自己出來。

  是氣他。

  而現在，他如她所願，他出來了！

  凌厲的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背影，好久，才走向顧西的辦公室。

  眼神一閃，注意到一旁有個草綠色的身影出現。

  他不動聲色地走了進去。

  顧西還站在那裡。

  “你還愛他是不是？”他又說著，然後有些激動地說：“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來找你嗎？”

  顧西看了他一眼：“凌厲，你不是你應該過問的！”

  他的眸子微眯：“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吻過你。”

  而她後來，讓他留在了身邊。

  顧西的聲音有些乾啞：“我回應你了嗎？凌厲，一個吻，你以為能代表什麽？

  就連婚姻，就加他們那麽多年的愛情，裴淺都可以放下。

  而她，對於自己不愛的，甚至是有些厭惡的男人，還需要為一個吻來負責嗎？

  她這樣說著，讓他的眼神如海一般的深沉。

  直覺告訴他，她大概就要過河拆橋了，這是她的拿手好戲不是嗎？

  顧西這個人，很善於……利用她不在乎的情感。

  她近乎是任性的。

  但是這種任性，也建立於她對裴淺或者說是唐競堯的憤怒。

  如果他們好好的，他相信自己是一根汗毛也碰不著她的，更不要說一個吻了。

  他眯了眯眼，語氣有些冰冷：“你忘了黑蠍的死了嗎？”

  才說完，顧西的手指就已經落在他的臉上。

  “凌厲，你信嗎，如果你再敢提這件事情，我會讓你，回到十年前！”顧西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

  他信，他真的信。

  她對他，沒有感情，什麽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那又怎麽樣？

  他輕輕地笑了，伸手忽然捉住了她的小手扣著：“那對於我來說，沒有分別！”

  他曾經以為，名利是他想要的，但是這一切，比起征服這樣一個驕傲的女人來說，真的是微不足道的。